六十九 人们只想到怎样保护他们的孩子,这是不够的。应该教他成人后怎样保护他自 己,教他经受得住命运的打击,教他不要把豪华和贫困看在眼里,教他在必要的时 候,在冰岛的冰天雪地里或者马耳他岛的灼热的岩石上也能够生活。 --卢梭 唐易已经三天没有回家了,也没有在公司。自从公司资产前天被冻结,相关部 门接手后,就没有人再看到唐易。公司是他的心血,是他的孩子,一个刚刚学会蹒 跚走路的孩子,就这样被扼杀了。哪一个做父母能眼睁睁地去看着?那太残忍,太 冷酷,太无情。 我不知道唐易去了哪里,我找不到他,也没有他的音信。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 能问的人全问过了。手机拨了N 回,回复一律是:" 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 后再拨。"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处,我好怕他出事,或想不开。 我一份份地买来新出的报纸,二十四小时地开着电视,搜索所有的社会新闻, 无限恐惧地盯着电话,生怕下一刻收到让去认领尸体的通知…… 时间,在这里似乎被无限延长了,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折磨。当七十二个小时过 去,我的精神崩到了极点,我终于受不住了。 我开始给唐易的父母打电话、给他的两个姐姐打电话,这件事情太大了,我一 个人承受不来。 果然他们还不知道出了事,我就知道唐易不会告诉他们。他就是这样的倔脾气, 有好处愿意与人分享,受苦受难的时候就一个人抗着,即便被压垮了,也不向人求 援,更不希望被亲人看到,这也是他那么迫不及待想要和我离婚的原因之一。 唐易的父母和两个姐姐都生活在南方的一座小城,那里山清水秀,景色怡人, 比起大都市的嘈杂和喧嚣,不知要舒心多少倍。每次我和唐易回去都不想回来,而 且计划着将来要回小城颐养天年,现在看来,这计划似乎遥遥无期了。 第二天,唐易的父母、两个姐姐和姐夫就火急火燎地从小城赶来了,当我从车 站接到他们,我快要窒息的心终于获得一丝喘息的缝隙,那一刻我真想抱着他们失 声痛哭,可是我怕吓坏了老人,他们年岁大了,经受不住太过剧烈的刺激。我只能 强自压抑着内心翻滚的思潮,握了握每个人的手,借以获得一点安慰和勇气。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