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未婚妈妈 第二节 婴儿啼哭落地,母亲的责任感倍增。养儿育女期间的女人精力特别充沛,有着 坚毅的忍耐力和韧性。随着儿子的出生,晓茵马上改掉早上贪睡的毛病而养成夜里 起来的习惯。她夜里几次起来,一会儿看看儿子要不要换尿纸,一会儿看看儿子睡 得舒服不舒服,或者给儿子喂点水喝。儿子的出生唤醒了她身体内与生俱来的母性。 从做小儿科医生的母亲那里,她无疑学到很多专业的育儿知识,又不耻下问地 从有育儿经验的美国同事、朋友那里听取西方的育儿方法。她广收博采、兼收并蓄, 吸取其精华。 她每日或每周记录儿子的成长变化,出生后多少天露出了笑容,多少天会抓东 西,多少天脖子挺了起来,多少天可以坐,多少天可以爬,多少天可以站等。孩子 的变化令她惊讶、令她感动。当孩子不知是有意识还是无意识地叫“妈”时,她激 动得流下了眼泪。 她生孩子时母亲专程来美国照顾她,一年探亲期满归国时把宏宇也带了回去, 这使她悲痛欲绝。她对宏宇的爱不仅仅是一个普通母亲对孩子的爱,她把对另一个 人——孩子父亲的爱也都凝集在儿子身上。孩子的离去使她又一次陷入痛苦的深渊。 她曾跟母亲商量与儿子一同回国,但母亲认为不妥。那时,未婚生子在国内是 要承受很大精神压力的。 宏宇上小学前回到妈妈身边。母子团聚,欣喜之余,她马上开始了对儿子的基 础教育。她买了钢琴,送儿子去钢琴教室。又请人教儿子写字画画,送儿子去游泳 教室。为了陪儿子练琴,她也抽时间去学钢琴。学了几年,儿子自己停止了写字画 画,但钢琴和游泳却一直坚持了下来。 本来江雪梅约宏宇跟刘浩一起去学习剑道。晓茵跟雪梅先去剑道教室参观。看 了十来分钟,她见老师拿根长棍子铆足了劲儿抽打学生,便打退堂鼓了。她问一个 大学剑道部的女学生,是否学剑道都要受到抽打?回答是他们已被抽打得不知疼痛 了。也许这就是训练的目的。 晓茵曾在电视上看过日本企业训练干部的情况。接受培训的人如同过军队生活, 他们要忍受各种体罚和精神上的侮辱,打也好,骂也罢,都要乖乖忍受。这是训练 他们无论在任何艰难复杂的困境下都能保持坚强不气馁,都能够泰然自若。 虽然祖先孟子也有云:“天之欲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饿其体肤,空乏其身……”可是晓茵绝舍不得让儿子受这种体肤折磨。她对雪梅说, 让孩子做运动或者学习乐器只是为了培养孩子的气质,是为了一种教养;同时可以 让他从中找到乐趣,从中得益,她并不指望儿子在这些领域成个什么“家”,也不 期待儿子将来负什么重任,只要儿子毫发无损,平平安安,将来知书达理有一定的 上进心就行了。 不过,在道德上她对儿子还是有很高要求的。她常常给儿子讲为人之道。到后 来儿子一听妈妈说上句,就像唱歌似的接着背下句:……做人要光明磊落,要坦坦 荡荡…… 在儿子的教育上,晓茵着实下了一番工夫。她买东、西方关于育儿和青少年心 理学方面的书作为参考,还向有育儿经验者请教。她吸收了美国人把孩子作为一个 独立的个体来尊重这一重要原则,从不强迫儿子做他不愿意做的事,处处尊重宏宇 的个人意志。如果她觉得有必要做而儿子不想做的话,她会耐心地说服儿子。儿子 小时候不喜欢吃胡萝卜,她给儿子讲胡萝卜的营养成分,还开玩笑地逗着儿子: “你要是每天吃这么一小块胡萝卜,你漂亮的大眼睛就会感谢你,会更加漂亮。” 儿子便乖乖地吃了。对孩子的任何进步,哪怕是一点点进步,她都会表扬他,鼓励 他。她常劝雪梅夫妇不要耍家长的威风,总是训斥孩子,那样会损伤孩子的自尊心, 打击他的进取意志。她更不赞成刘浩爸爸的“考好了给你增加零花钱”的奖励法。 在学习上,她注意培养儿子的兴趣,实在培养不出来她也不勉强孩子。儿子不 喜欢的科目就由他对付及格。晓茵知道儿子不笨,只要基础教育过得去,到了大学 他会按照自己的兴趣发展的。晓茵不在乎儿子能否出人头地、上名牌大学,只要他 身体、心理都健康,将来开心地做一份工作,能养活自己和自己的家庭就可以了。 她对儿子虽然娇惯,但并非无原则,基础教育中的几门主课不能门门差。儿子英语 完全没问题,不太喜欢化学,但成绩也不算太差,她便暗暗注视儿子的数学、物理 和国文。地理、历史等常识性的知识除了平时她点点滴滴讲给儿子听以外,还买了 一些杂书让他看。 有一次,儿子数学没考好,回家难为情地向妈妈报告了分数,她便借题发挥给 儿子恶补了一阵子。宏宇的功课一直很好,即使处在反抗期的几年中他的学习成绩 也没有下降。 她明白童年形成的情结和阴影对成人后的行为会有很大的影响。她担心儿子成 长于单亲家庭可能会产生自卑和孤独感,所以她尽可能花时间陪着儿子,让儿子充 分感受到母爱的温暖。她学习小孩子的游戏,调查年轻人的流行事项,每天再忙再 累,也争取跟儿子共度一些时间;陪儿子做作业、玩、谈话,一直到儿子上床睡觉。 她无法弥补孩子没有父亲的缺憾,但是她希望儿子能有一个快乐的童年。 她从不高声对儿子讲话,着急生气的时候也是细声慢语,她随时认真倾听宏宇 的话,他的欢喜、他的烦恼乃至他的无理要求。听后她往往像朋友似的分享他的喜 怒哀乐,帮他排忧解烦。对于他的不合理要求,总是心平气和地对他解释为何不合 理,直到他明白为止。 -------- 梦远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