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再美也比不上她的笑 第四天。 我越来越喜欢上课了。 其实环境没变,只是心态变了。这人啊,若存心想叫自己过得舒服,就会变色 龙一样,把眼前的逆境改造成愉悦顺心的游戏。 反正愁眉苦脸也是上课,开开心心的也是上课,为啥不选后者,叫自己好过呢? 这么简单的道理,很容易想通。 凌晨五点就自然醒了,无论如何再也睡不着了。起来看故事会,五十几分钟没 翻过页,一直停留那一行,心思恍惚。半杯普洱茶已经凉透。不能喝了。 才一天,只隔一晚,却好像已经分开有些年头了。 每天一想到要隔一晚才能见到她,我就心不在焉。有点发慌。 我等不及了。等不及那么久才可以见到她。 我想念那个女人。 当真喜欢一个人,就会涌起想了解那个人的巨大热情,多少盆冷水都扑不灭。 昨晚放学搭我爹的顺风车,送润恩回家。她住在城北,很朴素的民楼却有一个 很美的小区名字,樱花里,院子里甬道旁栽种很多昆明和日本建交友好城市时候赠 送移栽的樱花树。 润恩说每年三月,便开始了,从九楼阳台往下看,粉红雪白纷纷扬扬的,整个 小区像下了一场樱花雨。像日本电影里的画面,十分唯美,浪漫。令人心醉。 白色花瓣是会结出樱桃的呢,粉红色的是观赏樱。 我坐在副驾驶的位置,透过倒车镜,看见润恩别转半边脸望向窗外。 午夜的街道分外清静,却无风景,下了一小段高速,黑灯瞎火的,她在看什么。 在看什么。还是忍不住问了。 喏,你没发现有飞机? 哪里哪里? 刚刚在我们上空,应该是红眼航班。她的声音很低,不知道问我还是问她自己。 这么晚还有飞机,也不知是起是落,那些人是回来还是离开? 好遗憾,为什么我总是慢一步,为什么那么多美好的事物我都来不及参与也没 有同润恩分享? 到处都有晚归的人。 FM95。4 的调频收音机里,传出凄美的歌,世事无常还是未看够,还未看透。 夕阳无限好,却是近黄昏。夕阳只是平常事,好风景有的是,黄昏再美终究输给黑 夜。风花雪月不肯等人。 真是应景。 到了她的住所。 这可是老房子了。我爹一路无声,突然插话进来。 地产和装饰装修这些方面曾长江是内行,这在昆明是公认的。 老曾颇有感慨的介绍,说它老,这片小区是昆明最早开发的高端住宅,可惜已 经十几年了,楼面外观和水电煤气电路管道都存有隐患,需翻修整修,冷水热水表 仍未合并,而且没有电梯。还有一点就是到了晚间十二点就关大门,晚归需要敲门。 不是我爹他们公司弄的吧,我特怀疑,不然他怎么说的头头是道。 我问润恩,你晚晚回来怎么进去的。 我?我很少外出,出去也尽量在十二点前回来。最近上课没办法,下课就将近 一点了。到家差不多一点半。身有零钱就直接喊门,人家半夜爬起来也不容易,理 应给人家开门费。有时实在没零钱或者忘记带钱包就干脆翻墙或者翻铁门。 住的是你爸爸妈妈的房子? 不,我原来住上城的单身公寓,可惜户型小,东西太多,房子显得局促拥挤, 家里无法招待客人,因为一个人刚刚好,两个人转不开身,所以把原来的小房子卖 掉,又和银行贷了款,换成这里的。 那怎么不买新房?这里一看就是二手房,又老又旧。 呵,我们不就生活在一个二手的世界么。二手房,二手烟,二手衣服,二手的 电脑,二手的爱情。 我就喜欢用新的。别人用过的我都不用。 哦?你?其实你都是二手货了。从一个女人流浪到另外一个女人身边。 过分!闹铃!我好心好意送她回家,她就不能给我点面子,我爹还在呢。这个 死女人。 润恩说到正题。这里是房改房,比实际面积大十个平方,房价又不是很高,很 经济实惠,我承担得起。 那你男朋友呢,都不管你?找个有钱的男朋友一劳永逸,何必自己这样辛苦。 我爹插嘴问。 呵,曾叔叔,您说的也太轻松了吧。茫茫人海去找找看。再说,别说是男朋友, 就算是夫妻,也只不过是一同搭伴启程上路的人,能够相互搀扶支持已经够好运, 怎能指望别人背我走。自己有手有脚的,也只有自己最靠得住。 就在这里下了,曾叔叔,这里你好调头。等会右转出去就上拓东路了。今晚真 是给你添麻烦了,你开慢点,这段路况不好,还有,谢谢你。 我爹瞥了润恩一眼。目送拉开车门已经下车的润恩。用那种赞同欣赏的眼神。 在我身上很少使用的一种眼神。却很多人看见润恩都会流露的一种眼神,哎,同人 不同命,真叫人嫉妒。 当然,我的润恩那么优秀,别人也是有眼睛的,当然看得到。 为什么天下具备伯乐气质的人那么多呢。为什么看见我这匹千里马都视而不见 听而不闻呢。 打开大灯,照亮车前那一小段路面。直到润恩顺利敲开大铁门的侧门,进入院 子,朝我们挥手再见,我们才回转。 回程我掏出烟,我爹主动扔给我打火机,润恩刚才在车上,我憋了半天,没敢 抽烟。没办法,那个女人事多话又多,免得招她唠叨。 我爹换档的空儿问我,你喜欢她? 啊?没啊。我和她是同学。同学顺路送一下没关系吧,我说,我爹,你也太敏 感了吧。 你小子肚子装什么坏水我还不知道?顺路?这也叫顺路?我们家住大观楼这里 是北市区,你搞清楚东南西北没?去了几天国外回来连老家的地图都忘记了。 我爹,我知道汽油涨价了但你也不至于这样吧。 少转移话题。 我张开嘴巴,又闭上。是啊,这种事情真瞒不住人的。旁观者清。但,爱慕如 花香,是没法用语言能描述形容到底的一件事。 她哪里漂亮?你觉得。我回问过去。情场我爹是高手,身经百战曾百胜。 她啊,也说不上哪里漂亮,就是有一种风生水起的气质,叫人看一眼不易忘。 她最特别的地方是,眼神深处有两颗寒星,凌晨三点的夜晚,万籁俱寂,天边最亮 的那两颗星。 我爹就是厉害,说出的话就是不一样。 我爹,她和苏姿,你觉得哪个做儿媳妇好? 我投降了。对自己的爹,得说实话。 两个都比你大,都比你懂事,身体健康,知书达理,都有正当职业,而且都读 过书,有主见,都比你强。但讲真的,润恩不是你能够得着的那种女人。 你胳膊肘什么时候能往里拐呢。(我爹其实也没见过苏姿本人,八成是我妈在 奥克兰的时候拍的照片上看见苏姿的大概模样,这里还和我摆事实讲道理呢,懒得 反驳他) 对了,儿子,苏姿什么时候来? 可能不来了。 你们回来时候不是一起约好各自回家,她先回上海,然后她来昆明和你汇合, 再一起回奥克兰的么。 现在事情有变化。 啥? 我这不是一回来就被你安排上课了么,也没时间给苏姿打电话,她生气了说不 来了,回去奥克兰见喽。 你小子不能这样处理事情。那这头呢,你和润恩怎么说,是叫润恩吧?我看见 你写字桌上烟盒上有她的名字和电话号码。 是。那个是从LISA那里弄来的。 你喜欢润恩哪样。 我要是知道的话不就好办了嘛。她啊,就是和别人不一样,处变不惊,不抱怨, 也不乱发脾气。其他的我也说不出来。反正就是每天睁开眼睛就想看见她,到点了 就想给她打电话,随便说什么或者什么都不说我也高兴。 原来这样啊。我爹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那你和她表白没。 还没有。说不出口。心里已经当她是女朋友了。别的男人和她多说几句我都生 气。 真正喜欢一个人,就是你这样的了。当你遇到自己真爱的人,就请努力把握好。 因为分手后你既不能吃回头草,更不能被回头马吃掉。虽然爱一个人令你觉得快乐, 但是作为长期打算,为了最靠谱的幸福着想,你还是应该找一个爱你更多的人为好。 切记切记。那你对苏姿呢,还有感觉么。 我爹,我和苏姿就那么回事,我一个人在那边挺寂寞的,去唱卡拉OK的时候认 识的,一来二去就那么地了。其实没多少感情。苏姿比较喜欢我。我不怎么喜欢她。 我自己也没办法解释我对她的感情和欺骗是共生共存的。 那之前那个小四川呢。 啊?我吓了一跳。你怎么知道?是不是我妈告诉你的? 别管谁告诉我的,先回答问题。 那个小四川是在海边捡贝壳的时候认识的,因为她才和那个韩国女的分手的。 韩国那个女的爹妈不是找你谈话来的? 这个你也知道?我爹,你在监控我吗,你在我身边安插了私人侦探? 找你谈什么了。 要我娶他们的女儿呗。我当然不行了,我拿什么娶啊。 人家比咱们家有钱一万倍。在韩国也是做家族企业的,几乎垄断韩国的家电市 场。那个韩国妹没告诉你她是富家千金? 我说我爹,你怎么也这样看我,她家有没有钱关我什么事?我又不是吃软饭的。 其实那个韩国女的对我挺好的,她去奥克兰比我早,已经过了雅思,拿到绿卡了, 每天早上四点半起来给我做早点,我都有点过意不去,我都说你多睡一会,想吃什 么我煮给你。她虽然是大富之家的闺女,一点也不娇生惯养,非常勤快。对我也好。 很会照顾人。除了化妆时间长一点其它真的都挺好,我也挺喜欢她,小模样长得真 俊,而且她是没动过刀的,全天然的,不象其他韩国女的,漂亮是漂亮,清一色都 是鬼斧神工手术出来的。可是我不喜欢她爹妈那种高高在上的态度,什么都要管, 什么都想说的算,什么都想作主,什么都听他们的安排,对我总是行使支配权,我 现在什么都不是,连身份都没有,的确也没什么钱,也不想寄人篱下,反正那种家 庭背景我觉得不适合我。即使将来财产都分给韩国这个女的,我也一分钱不会花他 们的。我又不是为了钱才和她好的。 那你不是利用了小四川? 那怎么办。我也没办法。 说什么屁话。我爹打了一把方向。 只有那样韩国妹才能死心。我也觉得对不住她。真的对不住。 对不住的原因我没说出来。不想告诉任何人听。包括润恩,我也不想据实相告 全盘托出。这也是我第一次觉得亏欠别人,就像那个流氓亏欠润恩一样,是良心上 的债,所谓良心就是和自己本意背道而驰的一种东西。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我还年轻,还有那么长那么长的情路要走,我不爱到最后,我怎么知道我最爱 谁。 我从不起誓,什么天长地久,什么海枯石烂,我呸,听着都反胃。 作为一个男人来说,爱情当中的承诺什么都不是,一不能当饭吃,二不能当衣 穿,我就纳闷,女人怎么那么喜欢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呢。 在一段关系里,男女对决,胜败乃兵家常事。这点女孩子最吃亏,一旦爱上了, 就失去立场和判断力,最后往往自取其辱。 我们男的就比较理智。 这方面很少吃亏。 是。我是个混蛋来的。这一点我从不否认。也否认不了。我的确害过很多小姑 娘为我流泪心碎。我分手时候都跟她们说的很清楚,我不值得她们对我那么好,我 就是游戏人间,我这个人没什么真心的,她们自己飞蛾扑火,我也拦不住。 都是些不负责任的话。找借口的废话。都是我自己安慰自己的话。 昨天交换完秘密那一小节练习以后,无形当中我觉得和润恩突然近密了起来。 我拉着润恩去吃饭的时候,润恩吃不下,只点了一杯热可可,我要了一碗云吞 面。 这家港式餐厅中午就变成我们学生的食堂。就开在上课教室的楼下。近水楼台 先得月。商机无限。 味道一般,管饱不管好,生意一直凑合。 我们这个课程每个月都开一班,月月都有百十来号人,饭馆生意和我们学生人 数息息相关,唇齿相依,不知道导师他们有没有就餐免费协议。 我对润恩这样说: 前几天我都是和大老葛光头陈拼桌在这吃饭。什么港式茶餐厅,服务太糟糕了。 第一次,我叫东西喝,叫了一杯咖啡,结果服务员端上来一杯鸳鸯。 所谓鸳鸯就是咖啡加奶茶搅拌而成。是老广老港喜欢的口味,在奥克兰的广东 仔也都喝这个。 第二天来吃饭,我叫了一杯奶茶,结果那个服务员还是端上来一杯鸳鸯。 第三天又来吃饭,我说我要一杯冻鸳鸯,结果,端上来一杯什么,你猜? 鸳鸯。她淡淡的回答。 嘿,这女人。 我马上泄了气,没劲,一下子就猜出答案,好无趣。 女人太聪明了有时挺碍事的。 天上的各路神仙,拜托你们替天行道降服了润恩这个妖怪吧。 今天第四天午饭,所以我建议润恩另辟蹊径,免得重演我的悲剧,除非她很热 爱鸳鸯,结果,润恩叫了一杯热可可。 她看着我狼吞虎咽,忽然问,曾映天,你有无女朋友。 我一惊,故作愉快的学闹钟响起,RING,RING,RING,你就是我女朋友啊。 她继续问,从前呢。 我放下筷子,从前的一切我已忘记。 呵,那请你现在开始启动检索你的记忆内存。 我,我曾经喜欢过一个韩国小美女,比你漂亮多了,又比你年轻,分手时候跪 下来求我,我还是狠心挥别。 为什么分手,应有曲折。 主要是家里不同意,中韩两人全靠英文沟通,再说当时年纪小,不懂得珍惜。 所以分就分了。 这不是真实原因,你显然在糊弄我。 真实的原因是,我顿了顿,提高音调,真实的原因是,我知道- 我- 会- 遇- 见- 你。 润恩喝了一口热可可,嘴角堆砌起那招牌式的冷笑,曾映天,我一点都不相信 你,也很想装出一副毫不怀疑的样子,可惜,我做不到。 我不接话,夺过她的杯子喝她的热可可,还烫到上颚,企图掩饰我的窘迫。反 而更明显。 现在我爹又问我同样的问题。 其实我和小四川在一起,的确就是为了摆脱韩国妹,我是和韩国妹她谈恋爱又 不是和他们家谈恋爱,我也没说非他们的女儿不娶啊,可是他们家可好,要求我们 必须以结婚为前提和目的交往,动不动就逼婚一样,找我谈话,要求我们先订婚, 毕业以后再结婚,婚后必须去韩国他们家族企业里面做事,我又不是卖身,我干吗 要签这份卖身契?再说我爹妈怎么办。何况我们曾家也不差啊,在昆明也是跺一下 脚地面都跟着晃的。 所以难怪报纸上新闻头条,三星女继承人在美国的公寓里自杀身亡,与其说为 了爱情,还不如说为了自由。有钱有什么用,她够有钱了吧,权利也拥有,整个三 星的财产继承权还不够?可是不快乐就是不快乐,她还不是选择了死亡这条路。 谈恋爱讲究的是快乐大过天。不开心干吗还在一起。强扭的瓜不甜。能够在一 起一辈子生活相安无事不一定就真的幸福,要用白头到老的标准来界定和衡量感情 深浅未必有失偏颇过于片面。 那个韩国妹在奥克兰的家哭了一个月,她家里人也跟着哭,跑来找我,天天找 我,哭哭啼啼的,我能怎么办,心里是难受,但是我怎么说也是中国爷们来的,我 不想倒插门。再后来干脆就躲起来不见她和她家人。 所以小四川就做了替罪羊。 我也不去上课,我就整天在外面晃,谁也摸不着我的边儿。 韩国妹实在找不到我,也死心了。就被家人带回韩国去了。电子邮件里告诉我, 她恨我,她回去必须做处女膜修补手术。她说我毁了她的人生。我想得通,没办法, 她那个国家就是那种国情民俗,她才二十岁,还得嫁人呢。如果不是处女,个人和 家族声誉都会受损,会非常丢人。她把最宝贵的东西都给了我,我却辜负了她。提 起来还真是心痛。直道现在,也就她一个人在我心里扎下根,其他统统都是过眼云 烟。 我真的对不起韩国妹。 只是内疚,那不算是爱。 我没爱过人。 我不知道什么是爱。 女人们真是奇怪,她们都记得伤害她们最深的那个人,而不是对她们最好的那 个。 生命只有当下,爱在当下,她们根本不在意我是好人还是坏人,丝毫不介意我 是流氓还是无赖。快乐才是最好的证据。 说出来没人有会理解我。大家都认为我是个始乱终弃的滥人。 我没法证明我不是。 但我真的不是那么滥的,我只是有时做事不经脑子而已。没技巧,没经验。 不过是肉体欲求和迷恋而已。其他十九岁的男生会不会和我一样荒唐放纵过自 己的身体,我不知道,但我的确是一个贪欲的人。 我是个人来的,当然有弱点和缺点。我要是那么完美我就是神了,可是我不想 做神。 也不是什么人的错,缘分不够,合不来,也就不了了之了。 上课的时候导师讲过的。真正的爱是付出,无条件的,是无论如何,不管怎样, 不管发生任何事,我都全力以赴的爱你。 我会爱你的,如果你也爱我的话。 我会好好工作的,如果你加我一倍人工的话。 我会和你同居的,如果你肯分担我一半房租的话。 我会和你去见父母的,如果你肯送我一克拉钻戒的话。 情人节我会和你过的,如果你送我九百九十九玫瑰花的话。 我会把你当朋友的,如果你肯借我三千块的话。 我会养活你们的,如果你们肯把财产和保险受益人都写我名字的话。 这些举不胜举的例子,都是讲条件的。 凡是有条件的爱,统统不是真爱。 愛,是单方面的事,是一个人的事,是不讲回报的。愛没有天平,愛不是交易。 愛里从来就没有公平。 这几句话叫我死心塌地的给澳门佬鼓了掌。 说的真有水平,每一句都说到我心坎里去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我没有这个语言组织能力,我茶壶煮饺子,太浪费了。 当我明白这些道理的时候,不是为跳江的小太妹,不是小韩国,不是小四川, 也不是苏姿,而是仓润恩。她懂我,懂我的身不由己,懂我的少不经事,也懂我的 多情与花心。 或许人物对,时间错了,或许时间对,但地点错了,或许,时和景都对了,可 是那人不在。缘真,情假,情深,缘又浅,上错了车,站错了排,或者座过了站, 一人前头上,一人后面下,都就此而别擦肩而过再也不见。 甚至,没了重新洗牌的可能。 这就是天意。 时间地点人物角色对白出场顺序。全部准时出现。是奢望。天时地利人和。更 难得。 是。我爹骂得对。我爹说,你小子的字典里就少一个真。你这个混蛋能不能有 点真心呐。 我以前不是没有真心,我是压根就没有心。 包括苏姿。 苏姿是从上海来的。在奥克兰一家医院做护士。比我大五岁。妈的,很长一段 时间内遇见的女人都我大出一截去。 润恩也是,哦买嘎的。她比我大十岁,死人了,十岁,她上小学三年级的时候 我刚刚出生。她高中毕业我才念小学三年级,疯了,她十九岁和别人谈恋爱的时候 我才告别开裆裤,什么世道啊。但,润恩是看不出年龄的那种女人,不大哭也不大 笑,风平浪静的一张脸。没有皱纹没有雀斑,瓷器一样的白皙皮肤,葡萄那么大的 眼睛,滴眼药水哪里像我这样费尽,她都不眨眼,对着眼珠那么一点,就滴进去了, 眼睛大还是有好处的。如果不是她亲口说她大我十岁,无论谁看了,都猜我们差不 多,顶天她也就大我一两岁,那还是顶天往上限猜了。 我和润恩走在一起,一看情侣关系,外形般配,天造地设的一对。 我之所以天天跟在她屁股后面到处晃荡,就是暗示其他咸渴的中老年男同胞, 别想了,别做梦了,让别人知道我和润恩牌闹铃是一对。 白小溦说我是虚荣心作祟,无限制膨胀。虚荣是好事啊,人活着连点虚荣心都 没有,就没有奋发图强的动力了,社会就无法进步了。 -------- 流行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