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相伴》五集(6) 贺帼玉不响了,片刻,泪水夺眶而出。 巩天棚伸出一只手想搂搂她给她安慰,又缩了回来,不敢:“好了好了!没 事了,啊!没事了。……别哭了。人家都看咱呢。” 贺帼玉:“他们听都没听说过少斌……日子长了少斌就更没人知道了……人 家也上前线了都好好地活着还成了战斗英雄,怎么偏就我的少斌没了呢?……” 巩天棚心疼地搂了搂她的肩,贺帼玉痛苦嘶声道:“天棚你知不知道我为什 么不让你当兵?……当兵就得上前线、上前线是要死人的!……我不能没了少斌 再没了你,要再没了你,那我真的就不想活了活不成了……”她终于于极度痛苦 中流露出了心底真情。 巩天棚不顾一切一把把贺帼玉拥进自己怀里,给她安慰。 贺帼玉抬起泪眼:“天棚,答应我,咱不当兵,啊?” 巩天棚迟疑。 贺帼玉的泪眼。 巩天棚终于点了头。 贺帼玉长长吐了口气:“我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你在想,姓程的那丫头 看上那小子什么了?不就看上他是志愿军是英雄吗?……天棚,咱不当兵不是英 雄也照样能娶上体面媳妇能过上舒心日子,我保证!” 巩天棚欲说:“师娘……” 贺帼玉做了个手势让他什么都不必说:“天棚,记住下面我说的话,一辈子 记住:我比你还希望你过得好!” 巩天棚感动,无言。 不远处,有人对他们指指戳戳,表情惊讶、兴奋同时带着不齿。显然,这些 人都认识他们。还有好事者奔走相告。这里头可有媒婆孙桂花,有程护士的同事, 也有文工团的小罗。小罗站住,看他们,神情是若有所思的。 贺帼玉沉浸在悲痛里对周围全无感觉,巩天棚却是看到了周围人的反应。他 的神情表明他不在乎。 17、日文工团 几天后。办公室。文工团宋团长在接电话:“什么时候出发?……好好,请 首长放心,我们一定发动大家群策群力——”小罗推门进,团长示意她坐,继续 对电话:“争取能带最好的节目赴朝!”挂了电话。问小罗:“什么事?” 小罗神秘一笑:“团长,我听说那个巩天棚和他师娘关系不一般啊……” 团长皱起了眉头:“小罗啊,上级又来电话了,要组织慰问团去朝鲜,让我 们出最好的演员最好的节目,这次你们曲艺队至少要给我拿出三个新节目!时间 紧,任务重,好好把精力放在工作上,别整天没事儿传闲话嚼老婆舌头!” 小罗:“团长,你说要是巩天棚能来咱团,这次去朝鲜能带上他,我们的演 员阵容和节目质量,会怎么样?” 团长:“那还用说,平地里就能高出一大截去!他那边还是没有回话?” 小罗:“有。不来。他师娘不让。” 团长:“他呢?” 小罗:“他听他师娘的——团长,我想说的就是,我说那些事绝不是传闲话 嚼老婆舌头,而是出于一种——”一顿,“知彼知己方能百战不殆的考虑。您想, 他俩要真是外面传的那种关系,那么,只要贺帼玉不松口,我们就别想说动巩天 棚!” 团长沉吟了,看样子对小罗的话深以为是,片刻后,对小罗:“这事就交给 你了。” 小罗明知故问:“什么事?” 团长瞪她一眼:“搞清楚巩天棚和贺帼玉的人物关系!” 小罗顽皮一笑,起身,向外走。 团长提醒她:“要找找巩天棚别找贺帼玉——” 小罗:“找贺帼玉我那是找抽!” 团长笑起来。显然贺帼玉抽人一事她也知道了。 18、日茶社 茶社人很多。小罗进来。 一个数来宝演员打着板上来,他一上场,下面就发出一片嘘声。他硬着头皮 打板,下面的嘘声变成了哄声,间或可听到有人叫:“巩天棚呢?叫巩天棚来!” 演员坚持不住了,下了场。茶社经理上场:“朋友们老少爷们儿们,巩天棚 脚受了点伤,来不了……” 更大的哄声。有人大声道:“来不了怎么不早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