煎熬 早晨,载浩被一阵轰隆声吵醒,载浩穿上衣服随着声音走到厨房,看见迟骋系 着围裙煎蛋,载浩抓着头发快要晕倒。载浩气急败坏地冲到卫生间洗脸刷牙,闻到 一股刺鼻的香气,又看见迟骋的粉色牙刷放在自己的牙缸里,和自己的蓝色倒是很 相配,左右环视还有一条粉色的毛巾,以及许多瓶瓶罐罐的东西,载浩终于明白了 为什么昨晚迟骋,那么晚一直缠着姚姚去超市。载浩快要窒息了,站在洗手间控制 心中燃烧的小火苗。 迟骋推门进来,载浩有些怕他,向后边退了几步。迟骋叫载浩吃饭,载浩定了 好半天神才出去,这时姚姚她们也来了。迟骋殷勤的为姚姚到了一杯刚榨的豆浆, 给了她两个煎得最好的鸡蛋,然后自己也照样子弄了一份开始吃了起来,其他人被 晾在一边。载浩明白自己被什么吵醒的,温馨看见迟骋的那副模样,瞥了他一眼, 自己动手给栾冰和自己弄了一份,正要为载浩倒豆浆,载浩拦住了,载浩不喝豆浆。 载浩自己夹了两个煎蛋,姚姚冲了一杯燕麦糊给了载浩。栾冰和温馨一看见,火儿 就已经提到嗓子眼,姚姚也发现了没说话,低着头开始吃饭。载浩也没说话,他觉 得没有什么,他也知道姚姚不吃什么。 终于,纤纤可以抽身来看载浩,发现姚姚竟然没有回家,从载浩的洋楼出来, 气愤地冲了过去,与姚姚理论。理由就是她是载浩的女友,载浩喜欢的是她,一直 以来载浩只是把姚姚当作小妹妹,警告姚姚不要再死缠着载浩了。其他人还没走, 听见吵嚷声,都从载浩家里跑了出来,温馨看见乔纤纤盛气凌人的样子,就想上去 给她几个耳光被栾冰拉住了,迟骋在后边,对乔纤纤的第一印象不太好,载浩冲到 姚姚身边。 “姚姚,没事吧?” “哥,我没事,刚才差点被车撞到,纤纤替我不平,骂了几句。” “什么,长没长眼睛………”载浩全身“检查”着姚姚,看她有没有受伤。 “哥,我没事,我要迟到了。” “不行,要不先去医院。” 载浩紧张程度极为夸张,周围人有些看不下去了,姚姚好不容易说服载浩开车 上班。迟骋还看着,被温馨一下子拖走。姚姚发疯似的开着车,眼泪已经挂满整张 脸。 姚家已经开始了他们的“行动”,晚上他们“请了”慕展鹏吃饭。姚姚一回家 看见家人围着展鹏,和展鹏打了个招呼就回房换衣服了。刚进房被四个哥哥吓了一 跳,他们全部坐在姚姚床上。姚姚知道一定是有重要信息要“传达”,马上关上门。 “丫丫,大大告诉你,那个,那个慕展鹏,是爷爷和奶奶为你物色的‘老公’!” “‘老公’?不会吧,也要尊重我的意见吧?” “是,所以爷爷奶奶在制造机会呀!” “太无聊了吧?” “对,丫丫,小大哥支持你!” “干吗?” “给他点好看,让他知难而退。” ……… 吃饭的时候,姚雷果然极力夸奖展鹏,舅舅和舅妈也在一旁附和着,四大天王 已经快要听不下去了。饭后,姚雷又拼命让他拿去花园。慕展鹏的父母虽然都是姚 家的工人,但是展鹏小的时候就被姚雷送到国外读书了,见面的机会很少,这恐怕 是姚雷最大的失误,不过载浩一样从小就在外国,可是与姚姚的联系却很紧密,恐 怕这就是天意。展鹏很不自在地走在姚姚后边,姚姚也好不到哪去,两个人坐在长 椅上无话可说,气氛很尴尬。 终于,展鹏开口问起了载浩,姚姚先是一愣,后来想起小时候他们曾经一起玩 耍过,姚姚放松了一些,随便讲了几句。展鹏告诉姚姚既然喜欢载浩,就应该向他 表白一次,也许他们从小就是好朋友,载浩没发现自己喜欢姚姚,如果姚姚肯迈出 这一步,载浩才会明白自己到底喜欢谁。姚姚有些心慌,她在展鹏面前好像没有秘 密,自己什么事展鹏都知道。看着姚姚惊奇的样子,展鹏微微一笑,告诉她别担心 他会为她保密的。姚姚问展鹏为什么会这么了解,展鹏没回答给姚姚讲了一个故事。 有一个小男孩,父母是一个富豪家的工人,生活问题不用担心,他就这样糊里 糊涂地过着,没有理想,没有人生目标。突然有一天,富豪找到他,告诉他要好好 读书,将来要去他的孙女,然后一起过幸福的日子。小男孩看着院子里天真可爱的 小姐,终于有了第一个目标,也是一辈子的人生目标,从此他就为了这个“美丽的 梦”奋斗着。后来,他发现自己的“梦”似乎有了意中人就暗中帮助他们。原来姚 姚帮载浩买下的店面,也是展鹏暗中帮助的,并非是姚姚感动了以前的老板,甚至 那块柏林黑铁也是展鹏托朋友几经辗转才到了姚姚手里。 听到这里,姚姚鼻子有些酸,原来这个世界上也有像自己一样傻的人。展鹏还 是很平静,似乎他可以一直在姚姚背后活着,他告诉姚姚不要有负担,要好好生活, 其他的事都不重要。 这一晚,姚姚想了很多,想到自己的悲哀,也想到展鹏的可怜,更没想到自己 竟然主宰着另一个人的生命。最后,她终于想通了,也许两个可怜人,才是最相配 的,为什么逼自己走“死胡同”呢,不如给自己一个机会。 温馨和迟骋同样没睡,白天他们走了无数餐厅,可是迟骋的表现实在太差,没 人肯要他,这让温馨十分气愤,迟骋也很抑郁。晚上还要忍受温馨粗鲁地责备,回 到房间偷偷地哭,被载浩发现,载浩轻轻推门进去,坐在迟骋旁边,迟骋没说话。 载浩开始讲自己在国外学习首饰设计和制造时的艰难经历,一个人在国外,没人照 顾,作品不好就会被赶走,经常在人家门口求人再给一次机会,还有材料的不好买, 买到了可是往往形状又不好,整天都在忙可是几个月下来,什么也没干,那段日子 既累人,又熬心,但是为了自己的理想他愿意试一下,因为一个人没有理想活着也 没意思,而有了理想不去实现,不如死了算了。 迟骋这次坐了起来,擦了擦眼泪,舒了几口气调节一下呼吸。载浩拍了拍迟骋 的肩膀,让他不要着急,餐厅可以慢慢找,而温馨只是人暴躁了,没有什么恶意。 看迟骋情绪稳定下来,载浩起身离开,走到门口……… “最后一句在哪里听过?” 载浩停了一下,关门走开了,载浩回到房里拿出黑铁,叹了一口气。他告诉自 己未来“希望”,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一定要坚持下来。 深夜温馨看见迟骋房间的灯还亮着,可能觉得今天有些过分,她决定安慰一下 迟骋,于是她从栾冰家的阳台跳进载浩家的阳台,爬到迟骋的窗边,看见迟骋对着 镜子练习“讲话”,温馨没有打扰静静地看着。突然,迟骋从镜子里看见窗口有一 个人大叫起来,温馨没有丝毫准备被吓到了,从窗户摔到楼下。载浩冲进去,看见 迟骋脸色发白,满头大汗的瘫坐在床上看着窗户发抖。栾冰也跑出来,趴在阳台往 下看,发现温馨卧在两家之间的小路上。载浩看见栾冰好像看见了什么,也从窗户 往下看,看见温馨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 “完了,你完了………”载浩冲出迟骋的房间。 迟骋也走到窗边往下看,瞬间坐在地上,脸色更加惨白,汗珠更大的一颗一颗 挂在额头。 “完了,我完了………”迟骋倚着墙等待“死神”的来临。 渐渐脚步越来越清晰,迟骋索性不闭了眼睛,咽了几口吐沫,他感觉那人向他 走来。 “喂!怎么不上床睡?” 那人的声音,是载浩,迟骋猛睁开眼睛,疑惑地看着载浩,似乎在问温馨怎么 不来收拾他。 “我不知道。”载浩关上门走了。 又是一阵轰隆声,载浩从床上爬起来,直接去洗脸。发现迟骋的粉牙刷放在一 个粉色的牙缸里,载浩把它们推到一边,拿出自己的牙刷开始洗漱。迟骋满面桃花 地走了进来,拿起载浩推到一边的牙缸,载浩面前摆弄,好像在炫耀什么。载浩把 他当作空气,继续刷牙。 “姚姚送的,我最喜欢的一款。” “什么时候?” “刚才,她说昨天买的,本来想昨晚给我,可是家里有一点小事情,所以…… …” “为什么不叫醒我?” “因为我榨豆浆的时候你就会醒啊,哈哈。”迟骋完全没有看出载浩的不高兴。 “温馨怎么不打死你算了!”载浩漱了几下口,走出了洗手间。 “还说不是喜欢,白痴,连自己喜欢谁都不知道,要‘女魔头’打死你才对。” 迟骋自言自语放下牙缸,高高兴兴地扭着屁股出了洗手间。 栾冰已经开始吃了,载浩也坐到桌子旁边,迟骋递上了麦片,载浩不解地看着 迟骋。 “你的‘小妹妹’,要我给你喝这个。”迟骋拿起筷子。 载浩火气终于小了点,栾冰的火气上来了,用筷子把煎蛋插得很碎。载浩发现 温馨没来,就问栾冰她的情况,栾冰没有好气,说了两句自己走了,载浩被晾在一 边,迟骋一听见温馨这个名字,早就缩着脖子吃饭了。姚姚并没有走,她在看望温 馨,温馨的伤势不大,只是脚扭到了。温馨经常和人打架这点伤不算什么,自己用 药酒柔柔就没事了。栾冰气冲冲地回来,看见姚姚把她一顿臭骂,姚姚平静地“接 受”栾冰的再次“教育”。不久,栾冰停下了,不是因为骂累了,而是她知道自己 比姚姚还傻。 温馨带着伤和迟骋找工作,两个人没走多远,就有人主动打听他们是否要在他 的餐厅当洗碗工和侍应生。温馨大喜,马上要答应,可是迟骋却犹豫了,他拉着温 馨到一边…… “洗碗工,会不会太脏?” “又不是你干,你就当好侍应生好了,多学点东西。” “我是说你会不会太脏,粗枝大叶的。” 温馨已经窒息了,手叉着腰,瞪着着迟骋,迟骋马上点头答应。慕展鹏在远处 看着,他也想帮有“目标”的人。 这家餐厅原来载浩的小店很近,和栾冰的花店刚好对面,据说刚刚换了老板。 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巧合的事,这条街在几年前已经被展鹏买下了,展鹏没有这么多 钱,可是他开口向姚雷借,买下它也不是什么问题。温馨和迟骋被这个人兜兜转转 带到餐厅,却发现自己转了一个大圈。迟骋穿上“工作服”,对着镜子反复打量自 己,心情有些激动,又怕被别人看见,温馨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冲他点点头。 “加油!” “嗯,穿这样还好吧?” “还好,像‘女扮男装’。”温馨回去洗碗去了。 餐厅并不大,客人光临老板亲自“接待”,迟骋站得很远,激动地看着。没多 久,老板发火了,迟骋被骂得差点哭了出来。又来了一位客人,坐在一个角落,迟 骋看了他半天,没敢过去,老板用手中的计算器狠狠地砸在迟骋的头上,刚好温馨 过来看看迟骋干得怎样。温馨把迟骋拉到洗手间,不住地为他打气。 “我该说什么?” “先生,想吃点什么?” “接着呢?” “把菜单给他。” “接着呢?” “用笔记下他点的菜,记下桌号,给厨房。” “接着呢?” “你已经走了。” 迟骋开始大喘气,调节情绪,温馨被他弄得也很紧张。迟骋慢慢吞吞地走到那 位顾客前面,半天没发出声来,远处的温馨快要疯掉了。顾客同样不说话,看着满 头大汗的迟骋,温馨赶忙拿着茶壶跑过去,帮迟骋招待。 “不会吧,一个侍应生还带‘助理’?” 温馨真想一头撞死算了,客人还是看着迟骋,好像等待着什么。 “先生………” “嗯?” “您,您点什么?”迟骋终于说了第一句完整的话。 “菜单在你那。” 温馨忘记告诉他这是同时做的,而不是“接着”的。迟骋慌忙把菜单给了他, 客人很快说了几道菜,迟骋第一个还没记完,客人已经把菜单还给了他,还好有温 馨在,迟骋正不知所措时,温馨拉走了他,在厨房温馨帮迟骋补上了其他的菜,这 让迟骋对温馨的印象有了很大改观,以前的所有不好的印象一下子消失了。迟骋接 待了第一客人,虽然表现得“不尽人意”,可是总算是通过了,心里还是十分高兴 的。 在菜快要上齐的时候,姚姚推门进来餐厅四处环视,迟骋马上走了过去,姚姚 没有看来者。 “对不起,找人。”说完就看见坐在角落的慕展鹏,径直向他走了过去。 展鹏看到这一幕已经笑得趴在桌子上,姚姚还不明白怎么一回事,迟骋端来最 后一道菜。姚姚还是没有在意,他看见展鹏一直看着这个侍应,才仔细看了他一眼, 结果姚姚吓了一跳,迟骋直直地站在她面前。姚姚的情绪有些乱,不知道说什么好, 姚姚开始称赞迟骋。 此时,又有客人进门,迟骋勇敢地冲了过去,不过差点被桌子绊倒,样子十分 狼狈,展鹏又一次大笑,姚姚看着展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在姚姚和展鹏吃饭的时 候,迟骋和温馨在远处不住地观察着展鹏,觉得他看姚姚的目光是那么的“温暖”。 迟骋力挺载浩,看见这个“程咬金”,心里冒出了愤怒的小火苗。 吃饭的过程中不断有顾客投诉菜上错了,整个餐厅处于混乱状态,迟骋跑来跑 去不停地道歉,老板快要疯掉了,温馨终于忍不住又出了帮忙,温馨可真是个行家, 她一出马问题很快解决了。慕展鹏先前还真小瞧了她,姚姚也被吓了一跳,没想到 这个风风火火的家伙,居然这么容易就拍平混乱的场面,迟骋对自己的“天敌”真 是又敬又怕。 展鹏付完账和姚姚离开,刚好看见载浩和纤纤手牵着手去吃饭,四个人迎面走 来。载浩看见姚姚和展鹏并排走着,加快脚步迎了过去,姚姚和展鹏也停下来,纤 纤站在后边看着他们的反应。载浩见到展鹏似乎很高兴,看见许久没见的姚姚,更 是兴奋,本想跟他们好好聊聊,可是姚姚赶时间,和展鹏匆匆离去。 看着姚姚和展鹏离开,纤纤也变得很高兴,跑到载浩身边,挽着他的胳膊,继 续往前走。 “好奇怪……” “什么?” “不知道,总觉得姚姚和那个男人关系不一般。”纤纤看着载浩的表情。 “当然了。” “你知道?”纤纤特别高兴。 “他也是姚姚小时候的朋友啊,就像她大哥。” “姚姚已经那么多哥哥,还用得着他,不是从小一起长大就非得做兄妹,说不 定………”纤纤突然停下了,她觉得自己好像提醒了载浩。 载浩好像也想到了什么,机警的纤纤赶忙上前问他想吃什么,载浩这才把思绪 转了回来。两个人拉着手继续走着……… 姚姚还是不能坦然面对载浩,当她看见他和纤纤亲昵情景,心已经拧到了一起, 痛一直通到指尖。姚姚再没开过口,展鹏也明白,静静地开车送姚姚回公司。看着 姚姚走进公司,展鹏并没有马上离开,他松了松领带,心痛的人不止姚姚一个,展 鹏回忆着姚姚刚才痛苦的表情,突然苦笑着,这才开车离开。 这一天的下午,每个人怀着不同地心情煎熬着。姚姚逼自己放下,展鹏逼自己 成全,载浩不断理解纤纤的话,纤纤担心载浩的“若有所思”,迟骋害怕再出错, 温馨疲惫地打扫,栾冰无精打采地插花。 姚姚决定过了今晚从头开始,她想痛痛快快地喝个够,她想找温馨陪着,可是 温馨确实很累,想到栾冰,可是她的情况不比自己好多少,她想到了慕展鹏,也许 他才是自己的依靠,自己的快乐,自己的新开始,那么今晚这个起点,应该由他陪 着。对于姚姚的骚扰展鹏当作是幸福,陪着姚姚来到一个僻静的酒吧。姚姚说了自 己的想法,展鹏没有说话,但是他很感激姚姚给了他机会,他的心在颤抖。姚姚刚 说完,开始一杯接一杯地“狂饮”着,展鹏的心又开始痛起来,眼睛有些湿润了。 已经是半夜,姚姚已经不省人事,展鹏把她扶进车了,小心开车送她回家,她 看着睡着的姚姚,祈祷明天姚姚会忘记一切痛苦。 “好闷,我不要坐车………”姚姚闭着眼睛,念念叨叨。 展鹏停下车,扶出姚姚,背起姚姚继续送她回家,姚姚在他的背上渐渐睡了, 展鹏享受着这种幸福,他想永远这样走下去。不知穿过多少街道,展鹏终于把姚姚 背到了家。到了门口,正巧看见等在那里的载浩,展鹏犹豫了片刻,随后背着姚姚 继续走着,姚姚答应给了他机会,那就从现在开始吧。载浩呆滞地看着展鹏背着姚 姚越走越近,展鹏来到载浩面前,两个人没说话。载浩赶快跑到门口按门铃,四大 天王马上出来“护驾”,展鹏把姚姚交给他们没有进去。姚雷派车把未来孙女婿送 回去,展鹏回头看着灵魂出窍的载浩,展鹏平静地走到车边并没有上车,似乎在等 待什么…… “你们?”载浩终于开口。 “刚刚开始”展鹏打开车门,坐到里面开车离开。 载浩一个人站在原地,傻傻地站着,展鹏眼睛模糊了,随后成串的泪水划下。 载浩开车来到他经常和姚姚去的海边,倚着车吹着海风。姚姚被背到自己房间,不 省人事。等待每一个人是美好的明天……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