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我的执着没有得到应有的回报,我感觉快被林茵逼疯。每次打开信箱除了一些 垃圾邮件就再没看到一封正而八经象样的邮件。我特地又打电话向魏小田再次证实 了林茵的邮箱地址,并且使劲地眨眼眨到有点眼冒金星时也没发现寄出的地址哪里 有错的地方。逼不得已,我恳求魏小田给我林茵的电话。我不无伤感地对魏小田说 我给林茵写了两封信她都没回,如果是兄弟就把林茵的电话给我,既然曲线走不通, 我只能直截了当。魏小田很惊讶地说她怎能不回呢?这样做也太过分了,实在是不 近人情。然后在电话里慷慨激昂地把林茵声讨了一通。因为魏小田说到我的心坎里, 加之是美女连魏小田也不舍得用脏话,所有的用词都很文明,所以我也没有阻止。 末了魏小田总算把林茵的手机号给我,我拿到林茵的电话如获至宝,在心里恨恨地 喊了声林茵我来了,然后继续耐着性子又观望了两天彻底失望后,经过半个多小时 的思想斗争总算咬着牙拨出了给林茵的电话。 电话暂时没接通很沉寂,我感觉一颗心活蹦乱跳要从嗓子眼里呕了出来。然后 电话通了,我紧张地快要背过气去,害怕林茵的声音响起我会晕倒,急忙掐掉电话 狠狠地摸了几下自己胸口。待缓过劲来后,我又重拨了一次,同样的快要窒息的感 觉,但终于坚持了下来。这时电话里传来一个非常雄厚的男声,我一下子全懵了, 拿着电话不知所措,那男子连喂了几声见没有反应在电话那头急得吼了出来,我这 才明白过来又掐了电话。 我对照了魏小田给我的电话,发现没错,于是又给魏小田打了个电话,魏小田 迟疑了一下说林茵确实是给他这个号码的,会不会那男的是林茵的老公。我一听魏 小田谈林茵的老公就头大,如果一个女子连自己的手机都和老公串用,说明这二人 恩爱无比,难怪林茵不会给我回信。 为了证实这一点同时不暴露自己,我找了个公用电话。电话里照例传来雄厚的 男声,我些心虚地问道:“这是林茵的电话吗?”那男人非常不耐烦说了句打错了 啪地断了电话。我又愣了半晌,再次拨通了魏小田的电话,魏小田也被我搞得烦了 起来,在电话里骂道他最热恋的时候女人也没给他打过这么多电话。我陪着笑脸说 这电话不对,让魏小田好好查查到底有没记错。 魏小田说他只有这么一个号码,如果不是,他也无能为力了。最后他给我个建 议,持之以恒地写信,也许终有感动林茵的一天。 接完魏小田的电话我很失魂落魄。所有的办法都用尽了仍然没有林茵的一点音 讯,我除了继续写信确实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但问题是两封信一淡一浓代表了两种 不同的风格,两种风格都对林茵不起作用,我真的不敢指望接下去的信。因为在我 看来,世间信,除了基督徒写给上帝的寄到墙根的信有理由不回外,其余的都是没 有道理的,所以我很纳闷。 我无计可施异常疲惫却不想回家,便找了个僻静的小店胡乱点了一些菜,要了 几听啤酒,开始反省为什么这段日子来这么背。最后总结出两个原因,一个是摔了 耳朵,把原来形状良好的一只耳朵搞破损了,所以坏了运气。另一个是头发过长了, 古人把头发喻为烦恼丝,头发长烦恼自然也多。 耳朵摔了是不可改变的,那么唯一可以改运的办法就是剪发。我决定去剪发看 看头发短些会不会改改运气。来到美容店上来一个女孩要先帮我干洗,我说还是水 洗吧。女孩带我到水池边躺下。我闭上眼睛,温水在我的脸部漫开从发梢流下,一 种说不出的受用。 女孩指法很好,尖尖的小指甲在我头上轻点,酥麻的感觉从头到脚,四肢无限 地扩张,轻飘飘的,我险些哼了出来。随着女孩对头部按摩全方位的展开,我原先 搅成一团糊状很不清晰很不在意的疑点开始有些脉络出来,最后当女孩在我的百会 穴重重按下时,我突然全部融会贯通豁然开朗,这该死的魏小田,所有的一切都是 他伪照的,蓄谋已久的。 我噌地跳起,让女孩给我擦了擦头冲出美容店又给魏小田拨了个电话。还没等 魏小田开口,我先声夺人破口大骂:“你这王八蛋,欠干的,屁眼没洗净也想到处 卖。居然敢骗我,什么狗屁邮箱,电话,你当我是弱智。” 魏小田在电话那头被我这雷霆一喝慌了手脚气焰全无,过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怯 怯地蹦出一句:“你是怎么知道的。”这下更证实了我的判断,我气急败坏,吼了 一句:“去死吧。”恶狠狠地关了手机。 我确实太生气了。我敢肯定魏小田给我的邮箱是他自己的邮箱,他给我的电话 是随口说的。魏小田骗了我倒不打紧,关键是他骗了我这么长的时间。他根本就在 调戏我,就象调戏一个独守空房正值虎狼之年的寂寞女子,总是让人家幻想高潮却 始终不给人家高潮。尤其不可原谅的是我满腔的柔情蜜意,对林茵犹如怨妇一般的 絮叨,这些都是我感情中最纯洁的部分,是我对林茵多年后的初夜,就这么被魏小 田那一身不断膨胀怎么也洗不净的黑肉给糟蹋了。这个初夜为林茵等了很久,蓄积 了很久,失去的那晚我还不知情,还带着羞涩和激动,没想到我却踩着狗屎了。这 让我有十二万分的受不了和恶心。 我顾不得理发,骑着摩托车风驰电掣地来到那棵桂树下,那里依然飘着桂花香, 我颓然地坐在桂树下靠着树干仰望星空,欲哭无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