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就是因为喜欢上一个人,所以才会在乎。 一直到现在她才发现,原来自己是有点喜欢齐日阳的,或许不只有点,而是有 些,她喜欢他的程度比自己知道的还要更多。 如果齐日阳有一点点喜欢她的话,那么她就可以告诉父王,她不要其他人,她 要的是他! 可是他却没有留住她,甚至连追出来都没有。这样是不是该死心了?她该好好 考虑其他人,说不准她会嫁给一个很好的人,一个比他还要好的人! 又或者……她可以找一个她不爱也不爱她的人,这样她和对方是不是会轻松一 些? 正自暴自弃的乱想着,耳边就听见珍儿的声音说道:“郡主,中书省蓝大人府 上的小姐想见您,要不要奴婢去打发了?” 蓝小姐? 听见意料之外的人来访,着实让她愣了好一会儿,她记得蓝小姐和表姐并称京 城两大才女,今年都到了一十九岁还没嫁成。 蓝小姐和她素无往来,怎么会挑在今天来访呢? “请她到后花园等我,我一会儿就过去。”让珍儿去通知蓝小姐,兰心招手要 珠儿过来替她梳头,重新将发上饰物整理一次。 蓝大人是郑皇后的拥护者,今天蓝小姐来该不会在打什么主意吧!记得听曲小 姐说过,蓝小姐拖到十九还没嫁,全是等着挑今年科举的好夫婿,那她来做什么, 王府里又没有人可以娶她! 带着几个婢女浩浩荡荡的到了后花园,珍儿已经先请蓝小姐在八角亭中坐下, 看她愁眉不展的模样,似乎是有什么事困扰着她。 “蓝小姐,你找我有什么事吗?”那女子闻言抬起头来,兰心发现她生得极为 美丽,纤细却不显得过分瘦弱。 “郡主,梦华有一事相求,可否请您先摒退左右?”蓝梦华咬了咬唇,娇柔的 模样好不惹人怜爱。 “不必,她们都不是多嘴的人,你有话就直说吧!”看着蓝小姐为难的模样, 兰心却只觉得心里一阵烦闷,她都自顾不暇了,蓝小姐还想求她什么事? “那梦华就直说了……您是不是已经决定要选谁为婿了呢?”蓝梦华垂着眼不 敢看她,大概是认为初次见到郡主就提出这样的问题,实在太过失礼。 “什么?”这蓝小姐不去找喜欢的人,跑来问她想嫁谁是什么意思? “请您……请您告诉我好吗?”虽然心中害怕,蓝梦华还是努力面对郡主。 “我想选谁和你有关吗?”素昧平生的蓝小姐寻上门来,竟是为了这么失礼的 问题,兰心厌倦地不想回答。 “都主,如果您不帮我,就没有别的办法了。”蓝梦华话才说到这里,眼泪就 不受控制的纷纷掉落。 “你别哭啊!把话说清楚,我才知道自己能不能帮你啊!” 看蓝小姐长得这么漂亮,年纪虽是大了一点,也不至于嫁不出去吧! “我……我父亲说,要是我没能嫁成今次的三鼎甲进士,他就要把我嫁给郑国 舅的儿子了。方才曲小姐来告诉我,陈探花已经和她爹说好亲事,要是其他两人不 愿娶我,我……就要嫁给郑永祥了!”掏出巾帕擦泪,蓝梦华对着兰心哀求,若不 是父亲一直想钓尾大鱼,她也不至于被耽搁到十九岁。 现在好了,父亲和齐枢密杠上,弄得整个京里没人敢娶她。事情唯一的转机在 齐若虚身上,如果她能嫁给他,父亲也许能在齐日阳手下找到一丝生机。 然而这一切都要看郡主的意思,若是郡主不选状元,也许父亲还有重新得势的 一天。 “蓝英要把你嫁给那个恶心的郑永祥?” 郑国舅的儿子在京里名声很坏,特别是喜欢美人儿,若不是靠着皇后在背后撑 腰,早被送官严办了,父王一再说过,要是见着郑永祥,千万不要和他独处一室。 现在这样看来,蓝大人是想靠这美丽的女儿翻身了? “郡主,您会嫁给齐状元吗?”蓝梦华怯生生的问着,希望不要得到坏答案。 “不会,你要是喜欢齐若虚,赶快让你爹去谈亲事。”一想到这样的美人可能 会嫁给郑永祥,兰心就觉得自己非帮她不可。 “郡主,谢谢您,您真好。” 眼泪再次滑落,蓝梦华没想到兰心郡主这么好,她原以为自己可能会被嘲笑一 番,然后赶出王府的。 “下个月郑国文六十大寿,您也会去贺喜吗?”她希望有机会能再和郡主说说 话。 “下个月?” 她好像听父王说过这件事,如果父王不想去拜寿,只有她去了。“也许会去吧!” “郡主,希望下次还可以见到您。”露出笑容,蓝梦华真诚的说道。 看着蓝小姐开心的模样,兰心不由得回她一笑,心中却怎么样也开心不起来。 成全了蓝小姐,那她该怎么办呢? 齐若虚是不能选了,就选别人吧! 其实从一开始她就没有考虑过他,毕竟他是齐日阳的堂弟,如果她嫁给了齐若 虚,将来该用什么态度面对齐日阳呢? 她还是该好好考虑别人的…… 四月八日,浴佛节。 今日是郑国丈六十大寿之日,京里所有官员都备了寿礼,准备向皇后的父亲贺 寿,其中言语谄媚的还托言说郑国丈是罗汉转世,如何如何地…… 真是够了! 齐日阳和欧阳月晖站在厅里,看着四周觥筹交错、衣香鬓影,在场官员不分党 派都到郑宅祝贺,总算给足了国文面子。 “皇上会来吗?”欧阳月晖低声问着齐日阳,在这世上最了解皇上的就是他和 李妃了。 “不会。”最近皇上几次和皇后不欢而散,在内官早已不是秘密,皇后就算容 貌美丽,嚣张跋扈的个性也让人不敢领教。 “铁器的事你查得怎么样了?”这次换成齐日阳压低声量,口中问的是欧阳月 晖前些日子出京调查的事。 “你一定要在人家屋子里问这种问题?”问这种足以废后的大事,他不怕今晚 走不出这屋子? “在这里为什么不能问?”皇上既有意度后,当然关心手上证据是否足够,到 时候恐怕又得由他做坏人了。 “你狠!我的人已经快从北方回来了,再过半个月就知道事情成不成。”要是 真有足够的证据,郑家势必得严办。 “那你得加紧动作了。”皇后小手段不断,几次犯到李妃那儿,皇上的笑脸都 快挂不住了。 看今晚郑国丈一脸得意,难为他一个商人能将女儿嫁入皇室,要他收敛点得意 似乎不太可能,不过再嚣张也没多久了,郑家在边境做的买卖可是杀头生意啊! “蓝英呢?”欧阳月晖没忘记不久前蓝英还撂下狠话,可事情过不到一个月, 齐日阳就已经让蓝党垮台。 “我对若虚说了,他要娶妻可以,别傻到挑上蓝英的女儿。”听说蓝英的女儿 美丽非凡,不过他知道齐若虚不是贪恋美色之人。 门前传来一阵骚动,让两人谈话中断。 本以为众人喧哗是因哪名高官到访。一看才知道是嘉王府和康王府两位郡主结 伴来了,两位王爷不克前本,都让女儿代表祝贺。 “兰心……”此时此地看见兰心。齐日阳还在县百感交集,记得一年多前,他 是在一场寿宴中初次见到她。当时她只顾着吃东西,面对他时还塞了满嘴食物说不 出话,那画面实在让人印象深刻。 时间过了一年多,他们还是和当时一样…… “什么?”欧阳月晖听不真切。这才发现齐日阳分了神,看着刚进门的两位郡 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十多天来,他去了王府六、六趟。虽不是每回都被拒于门外,但王府管家总 是告诉他郡主不想见他,请他下回再来。 看管家态度坚定的模样,他知道兰心是打定主意不想见他,他只得一次一次的 登门拜访,又一次一次的失望离去…… 那天他不是故意不追上去,谁知道兰心那一推让他扭伤了脚,他根本无法上前 留下她…… 她要气到什么时候? 不,还是现在就上前去,找个角落让他们把话说清楚,她不能再用这种态度躲 着他了。再这样拖下去,难保她不会真的听从父命,嫁给哪个嘉王中意的进士。 “齐大人——”就在他要往前走去的同一刻,一名官品拉住了他,口头先是一 阵寒暄,接着便是一长串的话说个不停,让人想脱身都找不到机会。 一旁兰心看着堂妹和郑国丈相谈甚欢,自己则是无聊的四处张望,想不到视线 往旁边一转,就见到齐日阳往这个方向走来,她想都不想的就起身。盲往僻静处躲 去。 这半个多月来她常常想起齐日阳,每次想起他都有种甜蜜又疼痛的感觉,心里 想着他,却又知道两人之间不会有结果。 齐日阳不喜欢她,就连一点喜欢也没有,不然他为什么不来找她? 从哭着离开枢密府的那天开始,她就没有出过王府半步,心里抱着最后一点奢 想,如果他来找她的话,她是不是可以不要嫁给别人,她是不是可以嫁给他…… 现在想这么多又有何用呢!事实证明齐日阳根本没来找她,一切都是她自作多 情,她还是好好把握住今天,从在场的新科进士中挑出一个中意的,回去就告诉父 王才是。 “郡主。”一名郑府家仆从内院走出,恭敬的朝兰心道:“皇后娘娘在内院, 请您过去一趟。” “皇后娘娘要见我?”听说从午后皇后就回到郑宅了,她进来的这一阵子,还 没有看见皇后。 “是,请您跟我来。”家仆指引了方向,请郡主跟着他走。 兰心回头看了堂妹一眼,只见她还在和国丈说话,于是没有知会她一声,便跟 着仆人走向内院。 突然间,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她这才发现蓝小姐也来了。 不知她和齐若虚的婚事怎么样了?看蓝小姐站在大门边的角落,兰心朝她挥了 挥手,发现她正朝远方向看过来。 看见都主热情的朝自己挥手,蓝梦华原本要上前和郡主说说话,但是见到郡主 指了指内院的方向,她想应该是皇后娘娘要见郡主吧! 于是蓝梦华朝郡主一笑,轻轻朝她挥了挥手,便见到她踏上通往内院的走廊。 转身正要回大厅,竟看到不久前还对她苦缠不休的郑永祥,一时情急下,她躲到花 园中的树丛后,不想让那恶心的色鬼见到自己。 没料到郑永祥行色匆匆,没对四周多加留意,他脚步一快,竟跟着郡主方才离 去的方向而行,似乎也要到内院去。 一股不好的预感突然窜上心头,他该不会是……才想到这里,皇后娘娘就从另 一旁的走道出现,带了一群官女朝大厅而来。 她猜得没错,郑永样果然在打郡主的主意! 得找个人去帮郡主才行,在这种情况下能在郑府横行无阻的人只有一个——枢 密使齐日阳,可是她不能在众人面前和齐日阳说话,爹会打死她的。 就在此时,一块衣角自一旁假山后露出,原来早有人先到庭院中躲避人潮,而 那人却是蓝梦华此刻最不愿见到的人。 “齐若虚。” 随着女子的声音入耳,一只白皙的小手拉上他的衣袍。 又是想对他示爱的姑娘吗?正要温言请对方放手,那甜美又带着些急切的声音 再次传入他耳中。 “你快去告诉齐日阳,方才兰心郡主进了内院,郑永祥那个色鬼也跟上去了。 皇后娘娘不在里头。说不准他们想对郡主……” 男子修长的手指反握上她的细腕,一向温和的口气竟显得严厉。“你说的是真 的?”月光下,那纤细姑娘竟美得如此不真切,齐若虚一时间只能呆看着她。 “当然是真的,你快去告诉齐日阳!”就算郡主没有出什么事,顶多让齐日阳 砸了今晚的寿宴,比起郡主受辱的严重性,她认为值得赌上一赌。 “我马上去。”多看了那姑娘一眼,齐若虚转过身子快步进了大厅。要是兰心 郡主真出了意外,事情可就严重了。 “郡主请。”带路的家仆替她拉开门,只见小厅的桌子上摆了一壶酒和一对杯 子,兰心没有多想的走了进去。 “皇后娘娘呢?”怎么连几个宫女都没有? “请郡主稍待一会儿,皇后娘娘一会儿就来。”家仆掩上门,独留兰心一人在 房中。 好像有些奇怪,怎么这个院落这么偏僻,皇后娘娘真的在这儿吗? 身后传来开门的声音,她一边转过身子一边恭谨道:“兰心见过皇后娘娘。” 低垂的视线首先看到一双男人的靴子,她满心疑惑的抬起脸,没想到映入眼帘的竟 是名满京城的色鬼郑永祥。“你来这里做什么?!” 郑永祥用不怀好意的眼神看着她,脸上露出的邪笑更让人恐惧莫名。“郡主, 我来和你作伴啊!”搓着双手,他一步步朝兰心靠近。 见他越走越近,兰心不由得退到圆桌后,隔着桌子与他相对。“站住!皇后娘 娘呢?”事情好像不太对,难道从头到尾都是骗她的,皇后娘娘根本没有召见她? “姑姑当然在前厅,没有人会来打扰我们的,今晚过后你就是我的人了!”从 圆桌的一边逼近兰心,想不到她从另一边跑开,两人间始终隔着张桌子。 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匕首,她有表姐给她防身的匕首。记得表姐说过,要是有人想冒犯她,狠狠捅 那人一刀便是。趁着两人隔了一张圆桌,她小心的在裙里摸索,匕首让她绑在小腿 上,她不能让郑永祥发现她在做什么。 “嘿嘿嘿,你真爱玩啊!”郡主难道不知道这样逗人,更会让他心痒难耐吗? 突然地往桌旁一扑,郑永祥靠着身材的优势,将郡主压倒在地。 “啊——”一阵剧痛袭上他的大腿。什么东西插在他腿上? 郑府后院传出一阵男人的痛喊声,直直传达大厅旁的花园。 让曲大人缠得脱不开身,手上还拉着陈探花说要介绍给自己认识。 齐日阳厌烦的伸手往旁一探,三两下便拉着欧阳月晖的衣领,不着痕迹的偷偷 将他扯过来,将之推到曲大人面前。 “欧阳大人——”曲大人已经和齐日阳说了一会儿的话,现在又见到另一名重 要官员出现,自然想将未来女婿介绍给他认识。 好你个齐日阳!他明明在一旁纳凉,怎么不知不觉间让人送入虎口? “大堂哥,我有话要告诉你。”齐若虚急切的从门外走人,反常的拉住堂哥就 往外走去。 齐日阳暗自奇怪在心里,什么事能让一向温文懦雅的堂弟如此着急? “怎么了?” “兰心郡主让人叫到内院,郑永祥也跟着去了,皇后娘娘此刻在大厅,究竟是 谁让郡主进去的?”越想越让人害怕,怎么说嘉王府也与他们是亲家,要真出了事, 和王爷怎么交代? “你说什么?”双手钳制住齐若虚的双肩,齐日阳又惊又怒。 他早该想到!蓝英在朝中已经失势,郑家必定会再找个在朝中有影响力的人, 有什么比和嘉王结成亲家更好呢! “你快去找郡主啊!”双肩上传来剧痛,齐若虚直催促他。 事不关己,关已则乱,堂哥这么吃惊一定还有其他理由。 “该死!”放开堂弟的身子,他急急朝门外走去,四周已经有人开始注意了, 是他表现得太激动,早知道该不动声色才对。 大厅里郑皇后看着齐日阳朝门外走去,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齐枢密!” 皇后的声音让他的身形一顿,齐日阳不能不理的转身,那冰冷的一瞥竟让皇后 一时无语。 “你……你还没向我爹拜寿呢!” “那齐日阳就说郑国丈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语毕,他转过头继续疾步 而行。 众人看他竟像要闯入郑宅后院,心里是又害怕又好奇。到底出了什么事,齐大 人竟会在国丈寿宴上,刻意要闹事一般直往内而去? “大人请留步!”通往右侧的走廊上不寻常的站了几个家仆守卫,不需思考就 能猜到,兰心和郑永祥一定正在里头。 “滚开!”顾不得此时此地有多少人在看,他伸手一推,几名家仆摔出长廊。 “啊——”就在同一时刻,后院传来一阵男子痛喊声,追到厅外的众人俱是心 头一惊。究竟出什么事了? 守卫的家仆面面相觑。难道少爷怎么了? “让开!”排开迎面阻挡的家仆,齐日阳疾奔向出声处。兰心……兰心她千万 不要出事啊! “齐日阳——” 破碎的尖叫声从内院传来,他竟感到心头剧痛,身子险些失去力气,硬撑着一 口气,他放声大叫:“兰心——” 两名家仆守在一处房门前,齐日阳视若无睹的踹开门,只见郑永祥趴在地上, 身下像压着一个人—— 脸色铁青的反手一推,他将房门合上。 即使兰心真出了什么事,他也绝不能让她受委屈,更不能让她在这种情况下被 看见。 他不要任何人污辱她、伤害她! 提脚往地上男人一踢,郑永祥的身子先给抛了起来,而后又重重摔在一旁,血 湿的衣摆上,竟还能见到一把匕首插在他大腿处。 都已经到了这种程度他还能起色心?! 只见兰心躺在地上,胸口的衣襟被撕开,正不住的喘气,眼泪大滴大滴的滑落 面颊。 “兰心,没事了,没事了!”小心翼翼的把她从地上抱起,他感到心口揪得死 紧,却又微微松开一个缝隙。 还好她没事,只是像吓坏了,见她小小身子不住发抖,眼泪更像停不住似的, 直往他肩头落下。 “你……为什……么现在……才……来……”她一直哭一直喘气,双手却不愿 意离开他半分,只能紧紧的圈住他的颈子。 “乖,没事了,没事了!”她的肩膀和内里的肚兜暴露在外。他只得将她紧抱 在怀中。不让春光外泄半分。 还好,还好她没出事,否则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只见她头发散了大半,歪歪斜斜的垂在肩上,小脸直埋在他怀里,眼泪有如下 雨般滑入他的衣襟,流成一条小溪似的,弄湿了他大半胸口…… “别哭了,我们出去,你别抬头。”伸手松开她的长发,让发丝掩去她狼狈的 模样。小心护着她不住发抖的身子,他不要任何人多问一句。 难道郑永祥以为只要扯开兰心的衣物,就保证能让其他人看见,这样她就非嫁 他不可了? 该死的东西,他休想! 倒在一旁的郑永祥已然昏了过去。腿上的伤流了不小血,但还死不了,他会好 好回报他的,今晚就是郑府最后一日风光! 一脚踢开房门,外头聚集了不少人,多是有头有脸的高官,众人只见齐日阳怀 抱一名女子。那人将身子紧紧埋在他怀中,让人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 “寿已拜完,我就不久留了。”脸上表情冷硬,他恍若无事的说着。 朝欧阳月晖使了个眼色,便直直朝郑府大门走去。 在场的人沉默了好一阵于,众人都看得清楚,齐大人怀里抱着的是兰心郡主, 却没有人敢多问一句。而房里躺的摆明是郑永祥,看他身上穿得还算整齐,倒是腿 上插着一把匕首—— “永祥!” 郑国舅铁青了一张脸,领着几个家仆疾奔入内。 眼神扫过昏迷不醒的郑永祥,欧阳月晖冷冷一笑,双掌轻轻拍了几下。“该散 场了。”转过身子。齐党数十名官员跟着他的脚步,傲然出了郑府。 偌大的厅堂上顿时清空大半,留在当场的人也都乘机托词离去。转眼间,郑府 豪华的厅堂上已空无一人。 只见皇后站在一旁,美丽的脸上没有半分表情,更让人猜不出她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