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主要概念的界定(1) 四、主要概念的界定 1.文化台湾学者殷海光先生在《中国文化的展望》一书第二章里罗列了世界 上关于“文化”概念的46种较有名气的定义,然后他说:“在那些定义中,任何 一个定义只说到文化的一个或者若干个层面和要点。这也就是说,在那些定义中, 没有任何一个足以一举无遗地将文化的实有内容囊括而尽。 之所以如此,原因之一是“文化实有的内容太复杂了,复杂到非目前的语言 技术所能用少数的表式提挈出来。”殷先生的话有两层含义,一是46种定义都只 说了“文化”这个概念的部分而非整体;二是46种定义的总和还不足以将“文化” 的概念表达完整。但是,仔细研究一下殷海光先生列举的46种定义,以求同的方 式来处理,似乎可以得出“文化”的概念。 在西方,“文化”的` 词源大致在1793年出现于德文中,词形为kultur, 意 为粗广意义上的历史重建。而在中文里出现的时间要更早,在战国时期的《易传》 中便有“观乎天文,以察时变;观乎人文,以化成天下”的观点。意为使自然世 界变成人为世界。只是在最近两个世纪的时间里,“文化”的概念才得到地球上 人类极广泛和频繁的使用,各个地方的智者们用“文化”的概念表达着自己以为 文化的事物,使人类对文化的核心内容产生共识,而对文化与非文化的分野产生 争论。殷海光先生搜集的46种关于“文化”的定义,基本反映了过去的近两百年 时间里,人类对于“文化”的总体看法。 所谓文化,首先必须是人类创造的。46种定义都不同程度地强调了“文化” 概念的这一基本特质。一只猴子,用玉米杆搭一间漂亮的巢,人们不认为这是文 化,而如果一个古猿人搭了一间简陋的茅屋,人们有可能认为它是文化。 其次,文化必须具有社会性。这也是46种定义的共识。如果阿Q 捧一只破碗 偶尔跪在地上向老天爷求雨,人们不会认为是文化。但是如果某一地域的人们有 这种习惯,则谁也不否认它是文化。 其三,文化与人类的价值观念互为依存,对评判是否为文化或进行优劣比较 时,起广泛的作用。假使鲁滨逊先生在孤岛上搭一间草棚栖身,人们不会认为是 文化,但是,如果远古时代的人们撇开露宿,做了一间草棚去居住,则人们以为 是值得研究的重要文化现象。关键在于鲁滨逊盖房对人类文明没有价值,但是后 者对整个人类迈入文明有较高价值。 其四,文化还必须表现为一种文明结果,不论是社会习惯、模型、观念、情 绪反映、法规、信仰、风俗,还是语言、伦理、宗教、道德、造型、行为、遗产、 生活方式等等等等,尽管面不同,点不同,层次不同,但都表现出人类活动的结 果。 这样,“文化”的概念就比较接近1994年中国学者冯天瑜先生等人在《中国 文化史纲》中的表达,既:文化是人的价值观念在社会实践中对象化的结果,它 包括器用层面、观念层面、制度层面、行为层面。它与价值观念互为依存,以价 值观念为标准而运动。 2.政治狭义的看,政治是由政府、政党、社会团体和个人在内政及国际方面 的活动。 美国学者罗伯特.A. 达尔在《现代政治分析》一书中提出了一个更宽泛的定 义,他认为政治是无所不包的,而且政治往往表现为政治体系。 他认为,任何在很大程度上涉及控制、影响力、权力和权威的人类关系的持 续模式就是一个政治体系。实质上他认为,任何在很大程度上涉及控制、影响力、 权利和权威的人类关系就是政治。这也是本书所用的“政治”概念。 现在的问题是,“政治”和“文化”是一种什么关系? 从定义上看,它们似乎是包容关系,但又并非如此。在时间角度看,“政治” 是时效性概念,而“文化”是历史性概念,比如秦始皇修建的长城,在当时是政 治决策,而现在则看成了文化,中国古代政府官位的设置在当时是政治,现在则 可当文化看待。 从人类组织层次上看,“政治”往往是国家概念,与国家同时代,尚使国家 消亡,也就无所谓政治了,在原始社会也是不存在政治的。但文化则是社会概念, 只要有人类社会,就必然要有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