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节:冤家路窄,快意恩仇(2) 我们谁也没理他,柴姐看看表:“晚上上我们家吃饭,都谁去?”“我去, 找你们家老张侃大山去,哈哈。” 肖克接道:“去行,别像上次似的,酒都不让喝足。”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那个人傻乎乎地站在门口,我们继续谈论晚上去 柴姐家吃什么,那个人慢慢地向门边挪着,一点一点地挪到门口,门是开着的。 他挪一步看我们一眼,见我们都不答理他,整个人就已经移到了门外。我们把头 都转过来,装作看不见的样子,那个人见没人叫他,撒腿就跑,我们看着他抱头 鼠窜的背影哈哈大笑。刚才只不过是演戏而已,因为谁也没有心情喝酒。见那个 人完全消失以后,大家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眼看着就快下班了,我看了看值 班表,明天才是我的班,就拿上衣服准备走,肖克走过来一拍我肩膀:“刚才我 态度不好,大家心情都不好。” 晚上回到家,老爸找他那些老战友打麻将去了,家里就剩下我跟老妈,突然 十分想跟妈妈聊聊天。我把最近发生的事一一讲述给她听,老妈叹息一声说: “你干这行是需要抑制力的,遇事多压压自己的脾气。不能说冷眼看世界,但是 有时候还是兼顾法律与人情更好些。” 那时候,我觉得我是幸福的,父母健在,家庭和睦,而心头上却总觉得压着 一块石头,石头上深深铭刻着几个字:刘队、刘洋!时间过得很快,却不像翻日 历那样轻松,每天都有事,每天都会看到一些脸孔,他们有的待会儿就能走,有 的却要几年,或者十几年才能出去。渐渐地,我不太爱说话了,工作以外的话, 多说一句都觉得累,说话的口吻越来越生硬,以至于他们听我说话都像是在审犯 人一样。每个月发工资的日子对大家来说应该算得上是个开心的节日。我拿着900 多块钱,掂量着。我有时候想,这么点钱值得玩命吗?也许是信仰,或者是责任。 已经是冬天了,警服里面套上棉袄显得异常臃肿。照照镜子,发现自己已经完全 跟肖哥他们一样了,不修边幅,看上去邋邋遢遢的。连野跟邵年就像冬眠的狗熊, 我已经快半个月没见他们的踪影,有时候通通电话,内容也就是最近又换女朋友 了。邵年比较老实,跟那个叫杜杜的女孩子处得很好。今天周末,连野来电话说 晚上约了几个哥们儿去金豪蹦迪。说实话,我不喜欢那种场合。晚上八点多,连 野带着新女朋友来我家找我。这个女孩子明显没有上一个好,穿着入时,给人感 觉很不踏实。我们到金豪的时候,邵年已经到了,身边还有李放、郭小东他们几 个。我们进去的时候,保安用目光挨个把我们全身上下检查了一遍。连野说: “最近查嗑药的。所以,管得严了一点。” 我一笑,心想,最近上面什么动作我能不知道。舞场的人很多,我们在一个 柱子边的卡台坐下,此时的音乐还不是很强烈,属于预热阶段,连野拉着女朋友 跳进舞池。说实话连野挺帅的,也很有手腕,所以他女朋友换得勤,其他几个眼 睛泛着绿光,四下寻摸着美女。只有我跟邵年安静地坐在那里,他偶尔给女朋友 扎一个水果,或者用红酒跟我的可乐碰一下。随着舞曲越来越High,舞池中的人 几乎都是一个动作——摇头。男的女的,就跟脑袋上了弦一样,不停地摇。舞曲 震耳欲聋,震得肺腔难受。我克制着,慢慢地喝着可乐,抽着烟。这时,我看见 一个男人,鬼鬼祟祟地凑到一张台子前,一只手轻轻在一个可乐罐上掠过。虽然 动作很轻微,但是我还是看得很清楚。过了一会儿,我看见几个女孩子从舞池回 到那个座位上。我的视线没有离开那张台,女孩子坐定后,目光很随意地一扫, 碰到了我的目光。我示意她看我的手,我做了一个往易拉罐里投掷的动作。她看 看我,又看看自己眼前的可乐,点点头,随即四下望望,将可乐推到一边,冲我 微微一笑。此时,迪厅里面越来越热,空气中弥漫着各种烟草的味道。我感觉热 得发闷,跟邵年做了个手势,便走了出去。我刚走出门,冬日的寒气瞬间将我冻 僵,我还是忍耐着,毕竟外面的空气比较新鲜。抽完一支烟,浑身上下已经接近 零度。我刚扔掉烟头,转身准备回去,3 个人挡在了我的面前,其中一个用手指 着我说:“就是你,咋的,你是不是就爱管闲事啊?吃饱了没事干啊?”我记起 来,这个人正是刚才往那女孩可乐里下药的人。我定了定神,一笑:“闲事我管 了,你们想把我怎么样吧?”那人一顿,看我藐视他的样子,音调瞬间提高嚷道 :“知道我是谁吗?歪脖!”“你脖子歪吗?我胆小,你可别吓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