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佩珍回到马家后,将所见到的情况都告诉了马斐,并劝慰她道:“算啦,其实, 凭你的才貌地位,足以找到更好的……” “不,他只能属于我,我一定要得到他!”她犟着头,斩钉截铁道。 佩珍摇头,为之而叹息:痴情女子偏遇薄情郎,着实可怜可叹又可悲。 二天,马斐又催着佩珍去秦家:“午饭简单些,烧碗面条好了,现在你去秦逸 家,看他在干嘛。” 佩珍心里十二分的不愿意,便搪塞支吾道:“家里有好多事要做咧。芸芳说了, 秦逸天天在家备课写东西,没哪个女人找他,你尽管放心好了。” “屁!芸芳那死蹄子的话能听么,整天和秦皓勾勾搭搭、眉来眼去的,说不定 把秦逸也勾搭上了,当然会向着他说话了。”马斐醋意大发,恶声咒骂道。 佩珍惟恐又惹翻了她那小姐脾气,再不敢吱声,只得遵命前往秦家。 在秦家院门口,佩珍与匆匆急走的秦皓撞了个满怀。 “妈的瞎了眼,脸上两窟窿长屁股上啦……”他恼恨地啐骂道,抬头一见是佩 珍,一脸的怒气顿时化为满脸的谄媚和讨好:“哎哟,是你呀,稀客!稀客!屋里 坐,屋里坐。”说着,极不规矩地伸手攥着她的臂膀,并有意无意地触碰她那高高 隆起的丰乳。 佩珍慌悚地挣脱他的手:“你忙去,我是来找芸芳的。”说完,鬼赶了似地急 急往前走。 “她在厨房里。”他亦步步紧追。推开厨房门,里面阒无一人。佩珍欲转身走。 秦皓已一步跨了进来,随手将门关上,涎着脸皮嬉笑道:“小宝贝,我爱上了你, 打你第一次来这里,我就被你迷住了,啊,别拒绝我,我是真心实意地爱着你。” 佩珍恶心而惶骇地直往后退:“别……别这样……” 秦皓嬉皮贼脸地凑上前:“怕什么,这里没别人……”说着,一把搂住她,欲 吻她的脸蛋。 佩珍将头左右躲藏着,身子拼死挣脱反抗道:“你……你太无聊,太……太欺 负人了……”佩珍羞臊得鸣鸣咽咽地哭了起来。 谁知,她的眼泪,她的抗争,更煽起他心底的欲火,他愈发想搂紧她。 两人喘息着,扭扯成一团。 “救命呀!”佩珍再也顾不了羞耻,凄厉地高呼道。 秦皓略一楞怔,正欲用手去捂她的嘴巴。 门“吱呀”一声开了,秦逸一步跨了进来,见此情景,脖子上涨满了蚯蚓般的 青筋,他怒声喝斥道:“秦皓,你住手!你……你也太无耻了,在外面胡来不说, 在家里也改不了你那……本性。” 秦皓松开了手,恶狠狠地瞪视他:“你什么玩意,躲一边去!我和她自由恋爱, 你少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自由恋爱?哼,你是自由乱爱,见了女人就追逐,你还有一点做人的道德和 廉耻心没有。” “呸!你个伪君子,装什么假正经,你不是玩一个甩一个。哼,难怪现在不睬 马斐了,八成是看上她了,又想尝个鲜哪……” “你……你胡说什么……” “啪”地一声脆响,秦皓右脸颊烙上红红的五指印。 “妈的,我跟你拼了!”秦皓一声嚎叫,饿狼似地扑上去。 佩珍吓得停止了哭泣,睁大眼睛怔怔看着他们的撕打。 吴老太闻声赶来,显然,哥俩刚才的大吵大嚷她都听到了,进得屋,见哥俩扭 打成一团,急得捶手顿足地喊叫道:“住手!都给我住手!” 他俩这才双双停手。 吴老太劈头盖脸对佩珍就是一顿好骂:“你个不要脸的娼妇,日日往我家里跑, 安得什么心呀?你,你是来做保姆的,还是做婊子的!芸芳那死蹄子也不是个好货, 唉,我两个多好的崽,都是让你们给勾引坏了……” “哇……”佩珍双手捂住脸,痛哭失声地冲了出去。 佩珍一路跌跌撞撞地跑到家,一头栽在沙发上,放声恸哭:保姆,这就是做保 姆的命,无端蒙受了羞辱,还无处可诉说。 这时,马斐回来取忘带的抽屉钥匙,见她双肩抽搐,哭得泪人一般,大为惊讶 :“你怎么啦?不是说到秦逸家去么?怎么倒睡在这儿哭起来了。” “我……我再也不去秦家了,秦皓……他……他太欺负人了……”佩珍抽抽哽 哽地道。 马斐一听就明了:准是秦皓调戏了她。嗨,这小子真是色得无药可医,大凡见 了稍有几分姿色的女子,他就两腿发软,走不动路了。什么臭鱼烂虾都当宝贝似地 往怀里搂,家里的保姆玩够了,这会子,又觊觎上我的保姆了。 一时火起,也顾不上安抚佩珍几句,拿了钥匙就上班去了。 她刚刚在办公椅上坐定,秦皓蔫头耷脑地晃进来了。 她冷眼睃了他一下:“我说秦皓,你的手也未免伸得太长,连我的小保姆也不 放过,当心贪多嚼不烂,要撑坏你的肠胃哟。” 秦皓乜视了她一眼,恶意地笑笑:“我的马大科长,这次你可失算了,看中你 家小保姆的不是我,而是你的未婚夫。” “你,你胡说!”马斐意外震惊地道,说什么,她也不会相信这话,秦逸决不 是那种见了漂亮女子就追逐的浪荡公子,也就是因为这一点,才使马斐格外钟情于 他。 “我胡说?看看我的脸吧,就是为了那小贱货,被这兔崽子打的。你说,若不 是他对你那小保姆有意思,为何我就亲近她不得呢?” 马斐阴鸷个脸,一声不吭。难道他对自己日趋冷淡仇视,真是看中了佩珍吗? 秦皓似看透了马斐的心思,一旁,幸灾乐祸地敲边鼓道:“告诉你吧,男人都 一个屎样,没有不喜欢漂亮妞的,只不过区别在,我是明火执杖,而他是偷偷摸摸 罢了。我的大科座,你得看牢些他,不然,偷吃惯了野食,只怕你再管也迟了。” 马斐将信将疑,秦皓那张嘴,是从没一句正经话的。但今天这话的确是一次警 告,让一个漂亮的姑娘去跟踪监督自己的恋人,终是一件危险的交易。 下班回家后,马斐冷冷地对佩珍道:“以后你不要去秦家了,芸芳那小贱货也 不是个好东西。和秦皓勾勾搭搭,让人看了直恶心,你以后少跟她来往。” 佩珍听说再不去秦家,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只是暗自为芸芳抱屈不已,明明 是她被秦皓玩弄轻薄,到头倒是她的过错。难道我们保姆就不是人,该遭受这些侮 辱和不幸么?她心里无限地悲愤苍凉,可这些又怎能向这位傲慢自负的“大小姐” 诉说呢。 她缄默了。 突然,桌上的铃声大作,马斐顺手拿起电话筒:“喂,你……你是秦逸!” 她惊喜地眉飞色舞,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嘴角一抿,多了几分矜持和娇嗔 :“什么事?说嘛……嗯,找佩珍……” 她转喜为恼,将话筒重重往桌上一摔:“佩珍,你的电话。” 佩珍抄起电话,立刻感觉到马斐那嫉恨羞怒的目光直射过来,犹如芒刺在背。 “喂,是佩珍吗?今天上午的事,太对不起你了。刚才我爸知道了,狠狠骂了 秦皓一顿,他也知错了,保证以后再不会干这种丑事。佩珍,日后你尽可放心来玩 好了……” 佩珍心里涌上一股暖暖的热流,先前的怨恨也随之而消融,她柔柔地一笑道: “没什么……” 马斐气得咬牙切齿,一把夺过佩珍手中的话筒,厉声喝斥道:“我的保姆要烧 饭,没功夫听你胡扯八捏的!” 吼完,没等那边反应,便“叭”地将电话挂上。“饭早烧好了。”佩珍难堪地 低下头,分辩道。 “饭烧好了就不能干些别的,我花钱是请你做事的,不是让你陪男人打电话…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佩珍性情再好,也无法忍受这种无端的责骂和 羞辱,泪眼盈盈地道。 见此,马斐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心里多了几丝愧疚和惶然。经过一个多月的 接触,她深知佩珍的为人,温顺勤快而自尊,若真恼怒了她,她一走了之,自己上 哪儿找这么可心的保姆。 想到这,她口气不禁软了几分:“佩珍,请原谅,我心情一直不太好。你都看 到了,我是一片痴情实意地爱着他,可这个负心汉却把我玩够了,就借口说性情不 和,要甩了我另寻新欢……不是说,我,我马斐哪点不如他?当初那么多同学追求 我,我正眼都没瞧一下!偏偏瞎了眼,相中了这个混蛋。我,我把我的心,我的情 感都献给了他,可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却这么回报我……呜……如此伤我的心…… 呜呜……” 说着,她真动了感情,声泪俱下,呜咽不止。 佩珍深为她的一片痴情苦意所打动,早已原谅她刚才的所作所为,不由也陪着 她落下几掬伤心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