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深夜,突然被一阵喧闹惊醒。仔细一听,原来是门外有人打架,过廊里乱成 一片。喝骂声,挥拳踢腿声,肉体冲撞声,水瓶爆裂声,板凳摔地声,左右寝室 闻讯开门声,既而劝架声,叫好声,呼哨声,接连不断,中间夹杂着洗手间压力 水箱自动冲水声,还有拖鞋吧嗒吧嗒来回跑动的声音。。。。。。我看了看荧光 表,北京时间已是深夜23点47分了。寝室里的几位兄弟差不多都被吵醒了。小李 子打床上坐了起来,双手使劲拍了下被子,抱怨道:真讨厌!半夜三更的,吵死 人了。太岁干脆是抬起脚咣咚咣咚的掼床,嘴里骂道:妈了个逼,大半夜的操你 娘的架啊!华仔从床上翻身爬起来,打算出去劝劝,却被太岁喊住:管他娘的, 那些个王八蛋打死几个少几个! 我却懒得动,中午的酒劲现在全都集结在脑门附近,头晕的厉害。尽管门外 烽火连天,寝室里也吵的厉害,但不到片刻,我便再次浑然睡去。 次日早上进水房刷牙时,才听说昨晚打架的是416 寝室的王泰和孙小三。据 说两人都挂彩了,一个拿茶杯砸破了对方的脑门,另一个则用半水瓶开水泼了对 方半边脸。引发战争的导火索仅仅是斗地主时某人出错了一张牌,后来就由口角 发展到了手脚。两人已经去了医院。想必当时的场面肯定比金庸武侠剧还要惊心 动魄。这两个家伙现在要是跑到阿富汗跟拉登混,估计定能成为恐怖主义的栋梁 之才,至少得让小布什头疼一阵子。 早上去食堂就餐时,碰巧撞见了小翠,可惜没看到阿雅。为了探听心上人的 最新近况,我决定充分利用这个难得的好时机。于是殷勤备至,热情慷慨地为小 翠的一顿早餐买了单。不过这臭丫头胃口着实惊人,居然一下子吃了两块三明治, 四根油炸香肠,一杯牛奶,还有一碗八宝粥外加三个葱花卷!所谓吃人嘴短,小 翠也够意思,毫不吝惜的将关于美女的一些最新动态向我抖了不少。原来冷美人 最近忙着瘦身,正在拼命节食,一日两顿,内容就是黄瓜一条。小翠说的很认真, 看样子不像是夸张。我的鼻子当时立马就酸了。万一阿雅把娇体搞坏了怎么办? 她的身材不是挺魔鬼的吗?又不是去做模特,干吗这么死命跟身体过不去呢?这 样一忧心,脑海里很快就浮现出瘦身后的阿雅身轻似羽在风中如断线风筝一般飘 来荡去的情景。我将这些忧虑连同无限的关切诚惶诚恐地向小翠表述了一番,期 望她能代为转达。殊料她竟很不以为然地把嘴巴一撇,不屑道:你懂什么?这叫 为艺术献身!我听了一头雾水。啥?为艺术献身?什么艺术?见我追问,小翠反 倒莫名其妙地支吾起来。这个嘛,嘿嘿,秘密,对你我还不方便说。 这叫什么话?我怎么了,干吗不能对我说。我直盯着她问道。 小翠没有回答,只是咧了咧嘴,没等我继续穷问下去,便一溜烟的跑了。 阿雅到底在干什么呢?我非常焦急地想知道答案。 上午的《形式逻辑》课,阿雅的位子空荡荡,小翠那丫头也没来。难道阿雅 瘦身瘦出了毛病,小翠陪着她上医院了?正木着眼睛兀自呆想,虫子扯了我一把。 哎,心上人今日个没来,很失落是吧。我还是木然地瞅了他一眼,没说话。这小 子却突然一脸坏笑,想知道是什么原因没来吗? 我登时眼睛充电。一只三斤重的烤鸡,快说! 靠,这么爽快。不过这回不要你的烧鸡,要你的情诗,最煽情的那种。虫子 眨巴眨巴泥鳅眼,态度相当诚恳不像是在开玩笑。 我感到奇怪,这小子平日里嘴最谗的,今日个怎么会良心发现惦记起风雅来 了呢。于是故意阴笑道:你小子别黄鼬翘屁股跟我冒充大尾巴狼,老实交代,是 何居心? 嘿嘿,他一脸浪笑。 我靠,你该不会是要叫春了吧! 操,没必要说的这么难听吧!就许你小子点大灯,还不容我放放火啦?本能 需要嘛!这条件到底中是不中? 中!没问题!我笑嘻嘻的点了点头。快告诉我,阿雅干嘛没来上课? 哼,亏你小子还妄称自个儿是什么情天大圣,泡妞居然泡的这么失败,连人 家这么大动静都不知道。 你小子就别臭我了,我打娘胎里智商就低,你就将就着同情一下吧! 态度还算可以。嘿嘿,我听说神侃王把阿雅引荐到市里的一家影视公司做模 特去了。 什么?神侃王?有没有搞~~错?这老家伙怎么给阿雅操起闲心来了?敢情 还想老牛啃嫩草不成!? 不错嘛?智商还不算低,可谓一针见血深中肯綮!谁不知道神侃王是咱们中 文系第一等风流人物,关于他和一些漂亮女生的绯闻简直都可以编一本《金瓶梅 》了。 早就看出来了,这老东西不是什么好鸟! 不过也不能把一个人看死嘛,说不定人家早已弃恶从善,这回真的是出于一 番好心呢! 狗屎! 那你想怎样? 怎样?哼哼,我要赏这老家伙一碗板刀面尝尝! 又来了,我建议你啊还是老老实实的把《形式逻辑》课用心的听听,说不定 对你的智商发育有点小帮助! 我没再搭理他。我的心思早绞成一团了。 难道阿雅就是为了不务正业去走猫步而一天只吃两根黄瓜?难道这就是所谓 的为艺术献身?何苦呢?这女人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啊?明明是贼狐狸给小母鸡 拜年,她怎么就看不出来呢?一想到平日里阿雅听神侃王上课时的那双情意绵绵 的眼睛,心里就不寒而栗。人家这是落花流水皆有意啊!我管的着吗?虽然我有 一腔胜似骄阳的爱火,但人家偏偏不当回事,你纵使有排山倒海的激情,又当如 何?现实的残酷总是超乎弱者之想象的。按正常逻辑,能够在情场逢源称心的应 该是吾等专事赏风吟月多愁善感之辈,但事实却严重嘲讽了这种推理。这与整个 时代的风气有关。这年头,女人的口味变了,彻底地变了,权势和金钱以及所谓 的粗犷和成熟,已经成了她们的盘中新宠。试看今日之城中,有钱的老头儿身边 偎着个二八芳龄的小娘子已经成了司空见惯的一道风景。而那些四肢发达头脑蛮 荒像疯子一样玩球的男人,更是一些还没生蛋的小母鸡们狂热崇拜的偶像,就连 我们这座高高在上的象牙塔尖也未能幸免这场俗世审美冲击波。校园里,中文系 才子们个个呆头耷脑,全无祖辈唐伯虎那般倜傥风流,抬头上下左右,那些漂亮 姑娘们玉手挽着的差不多都是年纪高不可攀衣着高档笔挺的校外成功人士。要么 就是水蛇腰被一个石磙一般壮实的胳膊给揽着,我等之乎者也辈只有站在一边瞠 乎其后的份儿。意志薄弱又着实欲火中烧的,都找那些四眼小妹妹们干柴烈火去 了。像我这样的,心高气傲还有点死心眼儿,恐怕也算得上是稀有品种了。再一 想,这阿雅也忒不近人情了,但凡你找一个比我帅比我阳光的家伙,我也就默默 地替你们祝福了,可现在却和一个臭名远扬的糟老头搅在一起,又岂能让人心甘?! 唉,牢骚一肚子,屁话倒是不少,自个儿没能耐博女孩欢心,却一个劲地埋 怨世风日下,没见过这号家伙!对你,亲爱的滕冲先生,只能奉送阁下这样一个 评价:你是前怕狼后怕虎,色大胆小怕狗咬! 每当我站在镜子面前时,经常会有一个非常耳熟的声音丢给我一段比较打击 人的话。 我滕某人真的这么失败吗? 事实上,我可能比想像中还要失败。 这两天右眼皮跳的紧,我琢磨着自己该不会要走桃花运了吧。可遇见虫子时, 他却说我印堂发黑,非灾即难,要我吃喝拉撒都得悠着点。我骂他狗嘴里吐不出 象牙,他骂我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如今想来,虫子确实是有先见之明的。他不愧是做半仙的奇才。如果当初听 了他的,凡事谨慎,或许也就不会发生后来的这一劫了。对我来说,这确实是一 劫。事实上,从一开始,我就注定在劫难逃。我被阿雅蹬了。或许这么说有些抬 举自己。因为我和她自始至终都是落花与流水的关系。悲剧是在所难免的。问题 是很多时候,悲剧的发生总是出乎意料的。我的悲剧也同样如此。谁都没想到事 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算啦。还是先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交代一下吧。 那是一个毫无特点的星期四。我和几个室友下午都没有课。我们虽同居一室, 但并不同班,所以平时的课程安排也就不太一样,惟有星期四下午大伙都没课。 所以大伙决定集体外出逛逛。其实外面也没什么好逛的。大家都是苦人家的孩子, 兜里并不宽裕。所以去了街上也不过是游魂一样荡来荡去。除此之外就是一道去 某个偏僻小巷的某个影吧看电影。小李是个好孩子。第一次看了那种影片,回来 居然和我们掰扯了一晚上的道德话题。直到激起众怒方偃旗息鼓。但小李毕竟是 人。而且他的各方面器官都发育正常。除了一副娘娘腔之外。所以,当我们这回 再次提出去看那种电影时,他屁都没放就跟在后面了。 我说了这是一个毫无特点的星期四。正因为毫无特点,才容易让人掉以轻心。 大伙兴冲冲地钻进那条巷子,但十几家影吧统统关了门。一打听才知道,最近公 安局正“打”的紧。老板们都在避风头呢。离开了冷清清的小巷,大伙登时没了 兴致。有人提出去网吧上网。太岁说他前不久刚在QQ上结识了一个小妹妹,骚 的叫人抓狂。几天没上网,他还挺思念的。我们几个刚好也想见识一下这姑娘究 竟骚到什么程度,于是就寻了家十八岁以下青少年不准入内的网吧。结果走进去 才知道,上网的差不多都是十八岁以下的孩子。我们几个混在中间,还真有点格 格不入。 网吧里空气糟透了,什么味都有。我甚至还看到有几个小不点,顶多还在上 小学,可嘴里居然老气横秋地叼着根烟。越看越别扭,越看越想过去抽他两巴掌。 这帮花朵算是废了。这木材还没长成呢就他妈蛀虫了。看来教育专家们面临的情 势挺严峻的啊!我们转悠了半天,没看到有空位。不论是小男孩还是小女孩,全 都趴在电脑前一副醉眼迷离的样子。我们悻悻地离开了网吧。外面的空气,重新 解放了我的肺。这真是一个无聊的下午。 太岁不甘心,还要去找网吧。华仔不干了。他突然想起他的“小老乡”下午 也没课。这么转来转去,还不如去搞个实在的。小李则态度暧昧。回也可,不回 也可。我呢,当然,什么心思都有,同时又他妈什么心思都没有。最终,我决定 去市里的图书馆。在那,或许我还能找点事做做。因此,大伙只有各奔主题了。 可接下来大家都没能奔向自己的主题。因为我们几乎同时发现了一个人。我们都 大吃了一惊。 此人是谁?正是我的阿雅。 我们看到阿雅和一个中年男人手拉手走进了一家至少是五星级的宾馆。宾馆 就在离我们不到几十米的对面大街。阿雅是正面暴露在我们的视野里的。所以不 管她打扮的如何华贵,我们都敢确信不疑。那中年男人我们不认识。他究竟是阿 雅什么人呢?从阿雅亲密地挽着对方胳膊这一暧昧举止来分析,这人跟阿雅一定 有猫腻。我不想这么去推断。但太岁说那男的在和阿雅并行进入宾馆大门时曾腾 出手在阿雅屁股上闪电似的掐了一把。太岁的话我不信。问题是华仔和小李也证 实确有其事。虽然一时走神没能亲见,但他们的话无疑再次佐证了我的“猫腻” 猜测。小翠和虫子不都说阿雅和神侃王有一腿吗?怎么如今又蹦出来一个家伙呢? 阿雅你还真是魅力无穷啊。还好我已经麻木了。但愿我是真的麻木了! 他们几个于是热情地猜想着阿雅和那个男的进宾馆会干嘛。是正常见面喝茶 呢?还是非正常亲密接触?大家都倾向于后一种推测。于是纷纷又把同情的目光 砸向了我。 你不是和她有点那个吗?他们的追问无疑是在往伤口上撒盐。 没什么,我和她能有什么啊!我有气无力的辩解。 鬼才信呢,是不是两口子闹了矛盾,人家移情别恋了?他们简直是肆无忌惮 了。 是啊,我们天天作爱,她受不了我的折磨,打算去找个性无能,这,你们该 满意了吧?我突然有些失控,信口胡扯的回了他们一句。 他们哈哈大笑。引得路人争相侧目。 我加快了脚步撇开了他们。其实也不是生他们气。大家只是开开玩笑罢了, 无所谓。但我现在就想独自走路。就这么一口气什么也不想的走下去。我走的很 快。他们在喊我,但我没理。星期四真他妈太无聊了。居然只能靠走路来打发时 间。 校门口到了。我没进去。我径直地顺着大马路走了下去。我要去哪?不清楚, 什么时候在哪儿脚步停了,就去哪儿。我穿过了一条繁华的十字街,又爬上了一 座长长的天桥,下来后又转进了一条安静的小巷。有两个小孩看到我,乖乖地给 我让了路。我朝他们抱以一个亲切的微笑。等我走远,身后传来他们的笑声:疯 子,疯子。我下意识一回头,两个孩子妈呀一声跑掉了。我停了下来。两面都是 高楼。小巷前面又是一条人声鼎沸的大街。我走到哪儿了。我四下张望了一下。 发现了右边一幢楼的墙壁上清晰地写着四个蓝色大字:芙蓉小区。 我顿了顿精神。不禁疑惑:我怎么跑到这儿来了?这儿离学校有十几站路呢。 我去附近的一家超市买了瓶冰镇可乐。凉意直达肺腑,继而唤醒了神经。茫 然地坐在候车棚下的椅子上小憩了片刻,等来了四路公交车。最终我以清醒放达 的姿态坐车回到了临泉街十一号,我的大学校门大开着,像一位慈祥的妈妈欢迎 着我的归来。有那么一瞬间,我的眼睛狠狠地酸了一下。 我回到了寝室。那几个家伙都不在。呆坐了片刻,我感到了饿意,于是径直 去了食堂。 星期四的太阳还没有完全的退场。食堂里因为并非用餐高峰时间,故而颇有 几分空荡。这时,我听到有人喊我的名字。寻声望去,原来是太岁华仔和小李子 他们。我随便打了几块钱的饭菜端了过去。 你也太小心眼了吧,兄弟们只是开个玩笑,何必动那么大的气?他们似乎有 些不快的问道。 哪里,只是突然想拉稀,急着去找厕所罢了。我笑道。 得得得,这种时候咱就甭讨论这事了。没生气就好。大家伙于是东拉西扯地 边吃边聊了起来。谁都没提阿雅。 本来这个星期四就可以这么无聊地一笔勾销了。但虫子说的太对了,我印堂 发黑,有些事在劫难逃。这不,不该出现的人,居然再次出现了。 阿雅走进了食堂。她穿着一身校服。素雅多了。和下午看到的几乎判若两人。 我疑惑下午看到的可能并非是她,而是一个和她长的有几分像的女人罢了。这么 一想,心情登时峰回路转明朗了许多。我忍不住偷瞟了她几眼。是啊,这才是我 心目中的女神。你看,她尽管是穿着校服,但优美的身姿还是那么的迷人。头发 只是随便的一绾,却尽显风流。行动处,如姣花含风,淡芳四逸。静止时,若玉 柳照月,柔情万种。 哎,怎么回事啊你,哪有把饭往鼻孔里塞的。华仔推了我一下。我这才回过 神。而他们也开始把饭往鼻孔里塞了。太岁的口水淌进盘子里比我碗里的鸡蛋汤 还多。 阿雅的魅力就是这样残酷。足以折磨的你五内俱焚,数典忘祖,甚至一命呜 呼! 阿雅打好了饭菜。其实就是一碟黄瓜和一个白面馒头。这点东西还不够太岁 塞牙缝的。她的美难道就是这样锻炼出来的?太不可思议了。 大概是因为食堂里还算清静吧,她这回并没有像平时那样打了饭菜就带走。 她高雅地扫了一眼食堂大厅。我们连忙闷头吃食。她最终在一张离我们并不是很 远的桌子上背对着我们坐了下来。落座时还用随身带的餐巾纸将椅子反复地擦了 几遍。很遗憾,华仔和我同她刚好背对背。倒是便宜了对面的太岁和小李。小李 似乎还算文雅。很少垂涎欲滴的德性。太岁就没这么斯文了,他此刻就像一只撞 到了兔子的饿狼,眼珠子都绿了。 我也忍不住不时地回头。但看到的只是背影。就是背影,看着都别有一番滋 味。她太完美了。 唯一让我感到奇怪的是,今天小翠没有陪着她。小翠向来跟贴身丫鬟似的粘 在她左右,可今天却偏偏不在。我正在琢磨这个,对面的太岁却又搬弄大嘴了。 滕冲,你咋不过去找你媳妇啊?太岁坏坏地笑道。 我就跟被猎枪瞄准的兔子一般浑身一颤,连忙作告饶状,低声恳求道:拜托, 少开这种玩笑。 怕什么啊?晚上开卧龙会狂侃时咋没见你这么怕过呢?太岁的声音简直肆无 忌惮了。我估摸着阿雅可能已经听到了。偏偏在这时,华仔也在一旁添油加醋了。 嘿我说冲子,你的艳福还真不浅嘛,啥时候把人家七仙女都搞上啦。 我知道这群家伙的臭嘴此刻再怎么拦都拦不住了。眼下只有走为上策了。 我于是腾的站起来,简直已经脸红脖子粗了,我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但我 的瞪根本不起作用。他们的注意力不在我身上。他们在死盯着阿雅。他们不停的 胡言乱语,并且声音有意放大,纯粹是想引起阿雅的注意。于他们而言,这不过 是个无伤大雅的恶作剧,可对我来说,他们的胡闹无疑是在导致一场灾难。 滕冲看来等不及啦。我说嘛,这小子最重色轻友了。 我想开溜,越快越好,但华仔却故意拉着我。 完了。灾难如期而至。 我听到了身后传来的动静。我不敢回头。我闭上了眼睛。只听见对面的太岁 小声喊了句:滕冲,你媳妇过来了。 只听见哗啦一声。我睁开眼,只见对面的太岁呆若木鸡。脸上,脖子上,胸 前,稀稀拉拉的,有汤水,还有几片脆嫩的黄瓜。 希望你把嘴巴放干净点。阿雅冷冷地警告道。 太岁向来在女人面前都是贱骨头,别看他平时横的像头熊,可眼下却只能把 脸憋的黑紫,鼓着个灯泡眼,大屁也不敢放一个。两只手还在不停地抹脸上残留 的汤水。按理说他这是活该。但阿雅光天化日下这么做也着实过分。这么一想, 我就忘了自个儿姓甚名谁了。我当即转过头,几乎是用责备的语气说了句:阿雅, 你太过分了。 话一出口我就清醒了。但为时已晚。阿雅杏眼圆睁:姓滕的,希望你以后自 重点,少在人前人后喊我阿雅。你还不配!说罢扭头便走,没走几步,便又回头 余怒未消地丢过来一句:你以为你是谁啊?!之后,便高傲地扬着头像只不可一 世的天鹅一般飞走了。 是啊,我他妈又算是哪根葱呢? 此刻,周围已经不知什么时候围了不少看客。都是他妈吃饱了撑着无事可做 的家伙。 完了。终于完了。 我颓然坐了下来。像个木雕。 这是一个毫无特点的星期四。在这之前,我有一个梦。咫尺天涯的梦。在这 之后,梦,不复存在。碎了,烂了,像烟灰一样地散了。 这姑娘太烈了!小李好半天反应过来。 泼妇,真是泼妇!华仔愤愤不平。 哎呀妈呀,俺这回可真是吃了闷亏了。这娘们还真够火的啊,敢泼老子!哎 呀妈呀,这衣服可没法穿了。。。。。。太岁闷头闷脑地自言自语着。并将外衣 脱了下来。 我则呆呆地望着他们,突然想笑。 -------- 流行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