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战的怪异 第二次来到“六年”——只有自己一个人,感觉很怪。 苏苏来的时候,主人正在自斟自饮。 “听闻你大驾光临,我已恭候多时了。”江梓航笑得很温和,语气也像平常一 样,但就是透着一股子奇异的欢欣,“喝点什么?红酒好吗?” 苏苏想了想,试探着说了一句:“找到她了吧。” 江梓航端着酒杯的手轻颤了一下,随即清清嗓子:“咳哼……他……知道你来 找我吗?我想……你大概……还没告诉他吧。” 苏苏何等敏锐,不动声色地逼视着他:“我是说……‘六年’的女主角。” “呵呵……”江梓航拱拱手,“又聪明又机灵,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那恭喜哦,这样你就不必被……”苏苏旧话重提,“当成稀有动物,关进动 物园,收取门票,供人观赏喽。” “唉……女人……真是爱记仇的动物……”江梓航知道,她还在记恨说话被窃 听的事,“难怪孔老夫子说‘惟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她的名字叫……陆款款对吧?”苏苏斜了他一眼,“应该是个性格刚烈的大 ……美人儿吧。真想见见她呢,随便聊聊也好啊,是不是?” “说吧,找我要什么?”江梓航赶忙回到正题——有个弱点真糟糕。 “这才像你哟……爽快!给我全部——”苏苏严肃的表情千年一见,“任翔的 资料,以及关于他——我是说任笑枫——的所有关联文件。” “喏,早准备好了。呵呵……小丫头……终于动心了吧。”江梓航戏谑地逗着 她,“以前就让你看,你不肯,现在终于知道心疼他了。呵呵……” “你的意思是……”苏苏很想撕破他脸上的笑容,“你料事如神喽?那我问你, 他最讨厌的……是什么?如果万一……我不小心让他知道……所有的事情都源于一 个计划和……一个好朋友,你认为……如何?” “唉……何必这么绝情呢?既然大家都是为了他好,又好歹都是一条船上的人, 你就别这么小气了呗。”江梓航其实心里也没有底,届时好友的雷霆会发到什么程 度,因此小心地劝着,“行了行了,你快走吧,可别让他知道你来哟。” “不——让他知道——”苏苏的眼里闪着光,“你告诉他!” “噢?为什么……是不是说……你提供了一个机会……让他和你争吵……”江 梓航决不敢小瞧她的计谋,慢慢思考分析,“然后……然后你要——” “没——错!我要让他自己把所有的难过和忧伤都说出来,让他痛快尽情地发 泄,让他明白……大家对他的心意。”苏苏果决地说。 “致之死地而后生?”江梓航瞬间就猜到了,“不错的方法——但太狠毒了吧。 小丫头,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后生可畏,后生可畏。” 苏苏仿佛含着剧毒的眼神投向他:“江少爷,你刚刚说什么?” “呃……我是想问……”江梓航一口气没喘上来,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呃……那个……万一他反其道而行之呢?” “别跟我拽什么古代文言——”苏苏一点也不怕他,“恶心巴拉!” “万一他再躲回到乌龟壳里……或者继续当鸵鸟呢?”江梓航赶紧补充。 “很简单,那就——”苏苏眼里的神采坚毅而动人,“砸碎他的乌龟壳!” “真够狠!”这一刻,江梓航忽然庆幸自己的真命天女不是她。 任家主宅。 全家人共同用餐已有半月,其乐融融。 手机震动的时候,正是任家全家人的晚饭时刻。 “喂,找我有事?”任笑枫放下筷子,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知道是江梓航打来 的,“是不是你的陆款款找到了?” “咦?你们有心电感应吗?还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哇?你居然也开口就问这 个?”江梓航倒真佩服这两人的默契。 “我们?我们是谁?”任笑枫的注意力果然只集中在这儿。 上钩啦!江梓航故意惊讶地问:“她没告诉你——我是说苏苏——她今天来找 我……” “她为什么找你?”任笑枫非常不悦。自己喜欢的女人找自己的好朋友? “她来找我……当然是……”江梓航让他等够了,才回答,“问你的事情。” “嘟……嘟……嘟……嘟……”电话立刻断了线。 “兄弟,你自求多福吧。”江梓航念叨着,慢悠悠地挂断手机。 苏苏会知道自己那些曾经……黑暗难堪的事吗?苏苏是个天使,被阳光沐浴、 雨露滋、快乐围绕的天使呵,如果真的知道了丑陋的事,她会不会害怕呢?会不会 从此,她……携带她的阳光,走出他的世界呢?为什么呢?为什么要了解自己残破 不堪的从前呢?任笑枫简直不敢想象,甚至不敢去问。只要一假设她投来鄙视的目 光,自己的心就痛得厉害。是不是不去在意,就不会受伤呢?也许,自己真的适合 一个人吧,那么,就从现在开始,学习一个人吧。 任笑枫没去质问她,也不敢质问她,只是不再温和,冷冽的扑克脸,代表痛恨 别人侵犯了自己的隐私。——而其实,那不过是自己的面具和保护色罢了。 两个人之间,冷战就如此开始,开始得怪里怪气,开始得莫名其妙。 只有苏苏知道,一切,正顺利地按照计划进行着。 图书馆里的自修室环境清雅,是圣亚学子的最爱。喜欢这儿的学生大部分有两 种想法:其一,提高学习效率,方便彼此之间交流学习经验;其二,可以邂逅或者 巧遇自己的梦中情人、白马王子。——当然,也有第三种——即苏苏的想法——单 纯有助睡眠。因此,在没有课的时间,自修室里人满为患。也因此,偌大的教学楼 里反而空旷少人,各系的教授和导师们找人的时候也疲于奔命。但正所谓“魔高一 尺,道高一丈”,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的目光都盯上了校学生会。 于是,就出现了如下的情景: 自修室里的各系同学都在伏案学习,“我的地盘我做主”,一派热火朝天、欣 欣向荣的景象。 校学生会的成员就象商量约定好了一样,走马灯似地轮流“光顾”自修室, “顺便”代替各系的教授和导师派发许多试卷、习题纸,并如实转述那些学者们的 “谆谆训导”。 “……学习嘛,自然就是环环相扣的。如果不能够举一反三,学会的公式定理 要如何灵活运用呢?……”唐紫羽软绵绵的声音传来,又惹下了满地垂涎她美色的 口水,“请数学系的同学到我这儿领五套习题。” “……大家一定要脚踏实地,勤恳牢固,所以,应该以书为纲,把要领定义什 么都统统背牢,一会儿把这些题完成吧。……”仲磊完全成了教授的模仿秀,布置 任务毫不含糊,“政治系的……出来!” “……语言这种东西真的很简单,最讲究的是一个‘多’字,——多听多看多 读多记多写多练,语法语音也要掌握得清楚明白,做题就更是关键。……”林采的 笑容杀伤力极强,真是美丽“冻”人,“外语系的统统过来!” “……想学好化学,根本的嘛,——反应方程式!然后就是多做习题啦!不管 你会不会,都要做,正所谓‘熟能生巧’!……”章穆的腔调抑扬顿挫,“下次上 课要提问的,化学系的同学记住喽。” “……科目多,内容繁琐,我们是不是也要学习呀?我是最知道和了解你们的 啦,每个人都有凌云壮志,所以,千万不可以‘激流勇退’哦。——这些习题试卷 明天一早收上来,我要检验。……”苏苏学着物理教授,苦口婆心,软硬兼施, “真同情你们哟,但是恕我无能为力。——喂,你们快来拿卷纸!这么重,害我的 手要断掉了。” …… 这么一弄,自修室骚动不断,学生们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低声埋怨。苏 苏悄悄蹭到中文系座位的范围内,想听听他们聊什么。 “哎呀,好多哇!什么时候能做完呀?”A 女尽管对学习刻苦又着迷,但仍是 有所不满地发着牢骚,“我还打算安排自己的学习计划呢!真是的!” “念书为什么这么累呢?”B 女的想法则沾惹了一丝稍显浪漫的气息,“只是 挑自己喜欢的和有兴趣的学习不就好啦吗?” “你那叫单‘蠢’,幼稚,这话要是叫副校长听到了,搞不好会说你‘信仰危 机’呢。说多了也没用,还是得读书。”C 男倒是现实得很。 “哎!现在这个时代,最苦的莫过于学生了。我们还真的象是一群鸭子,被填 食之后,就宰了吃掉。说真的,”D 男异想天开地笑着,“高考之前还以为,考上 了大学就轻松了,谁知道啊……哎,关于鸭子的儿歌……你们还记得吗?” “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快来快来数一数,二四六七八。”苏苏好奇地凑 热闹,说唱俱佳,“你说的……是不是这首歌谣哇?” “咦?苏苏,原来你也会哦!这下可好啦,养鸭子有伴啦!对了——说正经的,” E 女的脸又垮下来,“今天晚上的板报内容轮到我们班出。怎么办?” “这不是有小才女吗?你急什么!”唐紫羽探出脑袋,“救人一命,胜造七级 浮屠。何况,助人为乐乃开心之本。对不对?” “对哟对哟……哎呀苏苏,拜托了嘛!随便给我们写点什么,好不好嘛?”E 女扯住她的衣裙来回晃动,吃定了她心软,撒娇地恳求着。 唐紫羽坏坏的表情又露了出来,眼角瞟着苏苏,“快拿出来吧!你是不会让他 们班开天窗的。你藏在笔记本中的……要我帮你拿吗?嘻嘻嘻……” “误交损友,处处拆台——真是命苦呵!”苏苏从笔记本中抽出一张天蓝色的 纸,“唉……不登大雅之堂的东西……拿去勉强凑合着用吧。” 大家竞相传阅。 纸上用清秀的字迹写着两首可爱的打油诗: 溜冰 心血来潮旱冰溜, 左揽右拽姨和舅, 七跌八倒把人丢。 羞羞羞! 前摇后悠, 滚得象皮球, 脸儿烫被人糗。 冰鞋不再闹别扭, 平衡没有被我丢, 拐棍不需及时救。 荒谬! 荒谬! 如大理石上把花绣, 潇潇洒洒溜。 考试 学期伊始抱书侃, 早早早早, 睡梦我心安。 无书声乱耳牵绊, 哈! 扑克传遍教室远。 尊师圣驾旨意传, 糟糟糟糟, 试卷已入眼。 左瞥右窥长歌叹, 唉! 菩萨怎不把我管? “好经典哟!”D 男的目光中充满了佩服与崇拜,“字不多,但妙极啦。” B 女啧啧称赞:“写的好棒——真应该让副校长欣赏一下。” “哈哈哈……要是让他看见了……谁知道他会不会……”C 男一边想象着,一 边狂笑个不停,“一下子胆固醇上升……就……就气晕过去呀……哈哈……” 谢天谢地!与任笑枫的冷战终于结束啦! 苏苏真是没想到,任笑枫无情的时候,那冷笑真可以让人冰彻到骨子里。走到 这一步如此艰难,可谓一段心的“二万五千里长征”了。真的好累哟! 全校范围内选修的影视文学课,历来都在放映厅进行。 屏幕上写满了导师布置的思考题目——主题是关于影片《花样年华》的。 苏苏非常喜欢这门课程,尤其喜欢这部王家卫的《花样年华》,喜欢那小资般 的古典音乐和浓重色调,所以,这门课苏苏从来不逃,但每次都会选择坐在最后一 排。 苏苏用香皂洗完手,一路狂奔,带着一身排球运动之后的汗水,瘫坐在椅子上。 这时,恰巧上课钟响起。苏苏翻开课堂笔记,提起钢笔,正打算写下思考题目,手 却酸酸软软的使不上力,纸张上出现的字迹弯弯曲曲,比鬼画符还难看一百倍。将 左手平放在桌面上,食指抬起,麻麻的,还控制不住地不停颤抖。苏苏趴伏着大笑 起来。 坐在旁边的唐紫羽恶作剧似的戳戳她颤动不已的食指:“好可爱哦!” “去你的!”苏苏抢回自己的手指头,用力甩了甩。 试了几次,苏苏的手仍然不听使唤,无法正常地写字。大家都在奋笔疾书,她 真的有些着急。望着不争气的手指,她决定只能等等看了。 前排的任笑枫回过头,不客气地拍拍苏苏另一侧的同学,凶狠的眼光示意要调 换座位。然后他跳进位置,径直拿过她的笔记本,二话不说,继续在上面行云流水 地笔走游龙。苏苏着实吓了一跳——为刚出现的人和他所做的事。 任笑枫板着的脸实在有够恐怖,但他的字正在一行行跃上她的本子,字迹工整 而潇洒,态度严肃而认真。苏苏开始心安理得地坐享其成,悄悄地将左手再次平放, 右手捏住食指,甚至能感受到轻微的神经反射跳动,她不由得娇笑了。全身窝在椅 子里,头枕着胳膊,苏苏索性呼呼大睡。让人看了又好气又好笑! “哎!苏苏!帮我看看画得怎么样?”坐在前排的宋云薇沾沾自喜地抖出一副 画,正襟危坐,两只手分别扯住画的两端,“像不像我们导师?啊?” 半天没有回应。 宋云薇急了:“怎么?难道画的太差吗?你怎么不说话?直接说就好啦!” 唐紫羽轻撇过头,瞄了一眼:“画当然不错!苏苏都跑到梦里欣赏去了。” 原本专心致志画画的宋云薇侧头一看,实在没辙了,只好用沾湿的手帕擦擦脸, 笑了:“看来,她的运动神经真不怎么发达。” 导师突然来到座位行列之间的空档,打算前后巡视。同学们的议论与交谈收敛 了许多,容纳上千人的放映大厅也安静了许多。这时,宋云薇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机身上闪烁的七彩霓虹灯吸引了导师的注意。她忙关掉手机,回头用力推推苏苏, 希望正在偷懒的她可以躲过老师的责问和批评。苏苏反应极快,一骨碌端坐起来, 从她朦朦胧胧的眼神能够看出,她还处在半睡眠状态。导师轻轻地踱步过来,发现 苏苏正是那个论文写得极为精彩、得到他手中唯一“优秀”的女孩子。苏苏呆滞地 看着他差不多二十秒,又伏在桌上继续睡。大家的心里都在喊着“糟糕”,认为导 师一定会敲敲桌子,严厉地斥责两句,让这个随随便便散散漫漫的女孩引以为戒。 没有料到,一向以“严格”著称的导师仅仅摇摇头,抱着怀里的一叠论文和资料, 转身离开。 整个过程特别富有滑稽性和戏剧性。 宋云薇和唐紫羽相互对视,然后乐了。 闭上眼睛,不知睡了多久,苏苏从梦中惊醒,忽然抬头,正遇见任笑枫扔回笔 记本。苏苏笑得象个傻瓜一样,枕在本子上,自然地享用了他的服务,连一句基本 礼貌的“谢谢”也没有说。瑟缩着微微发凉的瘦削身体,苏苏又去会周公。 宋云薇碰碰她:“哎!别睡啦,容易着凉,伤风感冒就糟啦。” 苏苏用胳膊抱住头,捂住耳朵:“别吵!不要吵!我的头好晕。” “穿短——袖衣服睡觉都成为你的习惯了,这里的空调好凉呢。”唐紫羽不知 道在想些什么,使劲强调话里那个“短”字,很像是刻意说给谁听似的。唇角处诡 异的笑容,当然是庆祝刺激某个人得逞。 任笑枫一言不发地脱下自己的外套,丢到苏苏的身上,不动声色地展开铺平盖 好,脸上的表情虽然麻木不仁,但动作中却少了许多粗鲁的成分。 宋云薇怔愣了一下,他和她——不是正在闹冷战吗?他又怎么会—— 睡觉睡到放学时间,铃声代替了闹钟的功用,刚醒来还迷迷糊糊的苏苏,被一 本正经的林采拖入学生会的专属会议室,说要讨论事情。 谁知道林采所谓正经重要的事情竟然是—— 林采犹如小狗一样巴着她,兴冲冲地问:“今天还打不打排球了?” “搞什么啊——林大小姐!我快累瘫了,我只想回家。”苏苏大声抱屈,差点 痛哭流涕,“刚才在放映厅里睡觉,到现在还没睡够,拜托你找章穆吧!” “你说什么?”林采凶巴巴地把她按在椅子上,压住她的身体,“反正你刚才 也睡一会儿了。到底打不打——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快!” “小姐!你饶了可怜的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我吧。”苏苏欲哭无泪,哀告求 饶,“我的骨头现在还是酸酸的,象要散了一样。怎么人家林黛玉柔柔弱弱,而你 同样姓林,却学不会人家一星半点啊?章穆呢?找他陪你啊!” “我不要!”林采向来直率的脸蛋竟然存在着些微的别扭,“我不要他陪—— 我也不想见到他。我就要你!” 苏苏明白,大概是章穆对她有了什么进一步的举动,为她高兴的同时,眼珠一 轮,计上心来:“这样吧!我们抛硬币决定好不好?” “不必——你解放啦!她必须跟我走。”章穆从外面冒出来,搂住了林采, “小采采,你想不负责任吗?是不是打算对我‘始、乱、终、弃’呀?” “哎呀呀……你胡说八道什么呀……我没有嘛……”林采气得口不择言,向同 伴投去无辜求救的眼神,“救命哟……哪有人这么无耻的……” “你总算‘千呼万唤始出来’啦!‘君子有成人之美’嘛,”苏苏顿时松了口 气,故意避开她的眼睛,又察言观色地打趣着,“需要我——把林采的脖子上打个 蝴蝶结,再双手奉送吗?别客气!免费服务,我不收分文的。” 章穆看着林采难得羞红的脸,冲苏苏使了个眼色:“先走啦!你还有事情。” “哦——怎么回事——八爪鱼你搞什么啊?”苏苏纳闷地嘟囔着。 任笑枫的身影轻巧地滑到了身旁:“哈罗!” 苏苏歪在椅子里,使劲抻个大大的懒腰,随便地问:“等人吗?” 任笑枫俯下身子,压迫感十足:“是呀——等你!” “你——”苏苏被迫不能自由行动,为了不和他贴近,只好竭力躺低一点,幸 亏自己柔韧性极佳,不然恐怕要腰折了,“等我干嘛?” 注视了她半晌,任笑枫不再逼近,后退了几步:“喝点酒,聊个天。” 苏苏站起身,提起书包,甩到肩膀上:“对不起,我没空,也没兴趣。” “来吧!别闹脾气,”任笑枫的态度出奇地包容,“别像小孩子一样。” “神经病!你以为你是谁?”苏苏轻蔑地横了他一眼,“你认为——全天下的 女孩子都应该拜倒在你的西装裤下吗?你以为你是皇帝吗?还想‘如朕亲临’吗? 有事情你就直说,没事就给我闪开,别浪费我宝贵的时间!” 任笑枫用深情款款的眼神凝视着她,像凝视自己最珍惜的宝贝一样,而且字斟 句酌:“我只是……想和你一起……喝点酒,说说话。” 苏苏觉得自己象要被熔化一样,浑身火热,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天知道,这 一刻,她差一点就直接扑到他的怀里,紧紧地被拥抱了。 -------- 流行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