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娅出马 人真怪,不打不成交,我竟然对那“当头一棒”有点依依不舍的感觉。 手机响了,一接听是苏娅:“还没个合适的?”她问。我说我不想找,她说: “不想找?还是你不行吧,你要是行,当年咱俩也就成了,我了解你。”我想说你 拉倒吧,但头上那个还没消肿的包说明我也就是不行。她又说要给我介绍一个她们 那儿新调来的女人,绝对不像上次那个白领。 一句话:她要亲自出马! 我不吱声,她说:“你到博物馆往南朝右一拐弯儿,在那儿等我。”我说右拐 拐到什么地方,有个尺寸没有?她说:“你个笨蛋,小白楼!你不是呼市人啊?” 我不是呼市人?新城旧城博物馆,将军衙署的石狮,大召小召五塔寺,太熟悉 了,小白楼是哪儿?是早年的政府吧。这几年城市变化太大了,但总的感觉就是盖 楼和修马路;可能是不当领导的缘故,只能看到这座城市的外貌在变,政府内部和 体制方面的事看不出什么名堂,好比一个人的变化常人只看他的衣服,五脏六腑有 什么变化,医生才看得出来。 我在路边站着等苏娅,出租车一辆一辆的驶过来又开走了,以为我在叫车;想 起当年苏娅突然失踪时我也这样在街上站过,三十年后我又站在街头,但不是等心 上人而是等媒人,真是世事如云任卷舒啊! 苏娅来了:“走吧,不远,人家可能已经到了。”原来她约好对方在饭店见面。 苏娅和我并肩走着,开始叨叨这个女人的相貌素质为人等等,说她们两个人关 系怎么怎么好,人家叫她苏姐,和她没有不谈的话,要说相貌啊,身材那个顺溜, 人家说了:“什么媒人说什么对象,别人也不是没给我说过男的,可我就佩服你苏 姐的眼力!”所以她才给我介绍。我斜着眼看她,苏姐?想起我二十岁那年,这苏 姐十八岁,那时没有电话,我又不敢去她家找她,她父亲从没拿好眼看过我:“又 去哪里呀?”她父亲说着很生硬的汉语,是说给我听的,说苏娅时是蒙语,苏娅垂 下长长的睫毛听着,我却总感到是在骂我。随着她的离去,我儿时的幻想,在草地 上翻滚的孩提的欢乐,河湾芦苇边和伙伴们对未来的迷迷茫茫的憧憬,以及那夏夜 里大车的辚辚声碾着似梦非梦的睡眠记忆,一切一切都已不复存在。 我打断她的叨叨:“得了得了,见面再说吧。” “怎么,你还不高兴啊?” “还不是你造成的?你是有责任的!” “我有什么什么责任?你活该打光棍!” “你也不舒服!” 她气了,踢了我一脚:“你别指望我买单啊?” 我心想我买单?你欠我的多了,你还我的感情! 我们一路吵着来到了饭店。 苏娅说:“你看,人家已经先到了。” 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在莹澈碧绿的玻璃窗前,有个女人手托着下巴坐着, 一只手在转那小吃碟;尽管是坐着,也能看出来站起身必成一个倩影。而我却停住 了脚步:“算了吧!” 苏娅愣怔了一下说:“你怎么说翻就翻呢?” 我说:“我翻什么?不就是托着下巴那个女人吗?” 她说:“对呀,还配不上你?” 我说:“配的上配的上,”我很诚恳的说,“她是我前妻的妹妹,小姨子!” 我独自离开了这儿,我见苏娅像个木头桩子一样站在那儿,一动不动,也不能 说是木头桩子,因为她的头在来回的转,看看我又看看那玻璃窗…… -------- 流行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