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节:浊酒余欢(76) 当然没有,怎么了? 侬没打算让他再那么自在的活下去吧? 党远叹了一口气,那又怎么样,我举报信从上到下发得装订起来比领袖的文 选还厚了,连个屁都没人朝我放一个。麻子镇长这样的人多了,十之八九,啥人 管啥人啊?听说过狗咬狗的没听说过让老鼠抓老鼠吧?左浩伟指着党远对彭翼说, 你瞧我这哥们儿,曾经也叱咤过我国刑事侦察战线,现在做的事咋和敬老院的大 伯大妈没啥区别了?真被锅碗瓢盆折磨得一点想法也没了? 什么锅碗瓢盆?什么想法?党远不解地问。彭翼扑哧笑出声来,赶紧用手捂 住嘴,以免里面正嚼着的火腿鸡蛋掉出来。侬还写那么多信?侬也太幽默了吧, 菲儿自己去县里省里上访了多少次了最后还不是被抓回去关在拘留所里?左浩伟 凝视着党远竟生出了些伤感,侬呀,未老先衰了。党远一时无语,他觉得左浩伟 说得没错,简单的生活当然会使人的脑子简单,就像精神病院里的病人越关越神 经一样。 左浩伟接着说,麻子这样的镇长县长区长还有什么什么长就算是牛毛,就算 除了群众没好人了,就算爷们掉洪洞县里了有仇不报还是非君子,别人人多势众 阿拉管不了让党中央受累去,但叮在身上的蚊子总得顺手拍一下吧?我知道侬拍 了可人家叮侬额头侬拍屁股管个屁用?知道《孙子兵法》的精髓是什么?兵不厌 诈诱敌深入啊,凭阿拉这种脑子要不把伊的麻子刻到他家祖坟上那咱们民族还指 靠啥人啊? 哦?听侬这意思好象有些别出心裁的想法? 废话,这那还是想法啊是计划。这事我琢磨多长时间了,不信问我们彭翼我 想这事想得晚上呼都不打了而且还阳萎。 当左浩伟如此这般地将全部的想法和计划和盘托出后,党远尽管见多识广仍 不免为之震惊,一口一口的吐着烟圈借以掩饰兴奋和不安交织在一起的复杂心情, 久久无语。 听戆脱了伐?说话!左浩伟注意到了党远眼睛里慢慢聚集起来的某种光芒。 钱呢?需要化多少钱? 侬啥记性?你们杨子那个煤老板不给了阿拉十万吗侬以为我独吞了呀,就用 这,不够我再想办法。 干!党远重重地摁灭了香蒂,又看了一眼彭翼,就是不好意思把彭翼也给拖 进来了。 党哥哪里话呵,说起来你们都是我师兄呢。彭翼很豪迈地笑道。 左浩伟严肃地纠正她说,别乘机提高自己的级别,谁是你师兄?我们是你师 傅! 20 经过一段有史以来空前的萧条落寞之后,琴姐妈咪在郊区“温泉极乐世界” 的生意终于开始柳暗花明,重新风花雪月起来。 毕竟老马识途曾经苍海难为水,别看琴姐的奶子早已被扯得跟酸黄瓜一样, 可脑瓜却因此有了长足的进步。她琢磨着地方和地方之间既然房有二价菜有各系, 既然气温风向各不相同,那就不能够全国各地的肠胃和裤裆统一停业整顿。何况 看各地的电视新闻上那些干部,虽然一样的开会拍手,但有几个是在拍自己良心 的?琴姐于是决定走出去引进来利用地域政策执行上的差异来起死回生。她审时 夺势果断地和几个外地的会务公司联手,尤以山高坑深又急着与时俱进的地区为 主要目标,前赴后继的组织了一批又一批考察学习研讨和招商引资代表团。会务 公司的人告诉琴姐说,欲加之会何患无由,就是你们这里的小姐要辛苦点了。 “温泉极乐世界”里的小姐这回可不是辛苦一点的问题,简直就像是下了地 狱一般。本来由一静到一动,闲赋多日养尊处优的小身子骨重返沙场是需要有适 应的过程的,这下可好,突然间来了群手忙脚乱憋了好多年才得以考察研讨传说 中的大城市小姐的客人,让算是经风雨见世面的小姐们吓得全体花容失色。那些 客人基本上都肥头大耳身上带汗酸,基本上都随地吐痰用手擤鼻涕抠牙屎,一律 不喝洋酒啤酒葡萄酒只喝高度的白酒且小姐喝不下就摔杯子打人,他们像发现新 大陆一样彼此大呼小叫着这大城市的奶子屁股生殖器,说开眼了开眼了不看不知 道一看吓一跳老家娘们的那叫啥玩意儿简直就是山芋南瓜鸡屁眼。不过他们到是 没去扯琴姐的奶子,他们认为琴姐是小姐们的领导,领导的那玩意就不方便瞎扯 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