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节 “砰”地一声巨响,门被醉醺醺的寒波踢开了。 秀英吓了一大跳,忙起身问道:“许大哥,你……你怎么啦?” “你……你一边呆着去,你……你别管我……”他粗鲁地拨开她,步履趔趄地 歪倒在长沙发上,这也是秀英晚上睡觉的卧床。 “我……我……我好难过哟……”寒波铁灰个脸,双手抓扯着胸部“嗷嗷”直 叫着。 秀英看了,很是心疼。忙倒了一杯俨茶,递上前:“许大哥,喝杯热茶解解酒 吧。” 寒波醉眼朦胧地接过茶杯:“咕咚”几大口,就把一杯茶水喝个底朝天。 小屋酸臭冲天,秀英见他吐得四处的污秽物,她连忙打开门和落地扇,把这股 酸臭气吹出去。 “许大哥,你好点吗?”秀英走过去,轻轻摇着他的肩头问道。 谁知,他头一歪,竟卧在沙发上呼呼地睡过去了。而白短袖衣的胸前,却粘满 了呕吐物。 他一定是办了离婚证才喝成这样的。秀英见此,一股怜悯之情顿然涌起,使她 忘却了姑娘的矜持和羞涩,给寒波解去衣扣,费劲地脱掉他身上污秽的短衣、长裤。 接着,又打来一盆温热水,为他揩抹嘴边和身上的污迹。 揩抹完他的身子后,寒波依然毫无知觉,酣甜入睡。 “许大哥,许大哥,你醒醒,我扶你上床去睡。” “唔……唔……好的……”他睡意朦胧地哦了声,摇摇晃晃站立起来。 秀英怕他摔倒,忙上前用肩顶住他的腋下,一手抓住他的手臂,一手搂着他的 腰,一步一趔趄地走到床边,她一松手,他仰倒在床上,头一挨枕,便鼾然入睡了。 秀英则累得瘫软在床边,用手擦着额头上沁出的汗珠。当她起身欲走,目光落 在寒波身上时,如火烙了一般,羞得慌忙转向他处。 刚才,因天然母性的怜悯之情,使她毫无忸怩、毫无杂念地替寒波做完这一切。 而此时,当她面对一个胸肌隆起的半裸男人躯体时,女性的腼腆、矜持,令她羞得 无地自容,双手紧捂住发烫的脸,不停地自问:天!他的衣服是我脱的吗?他的身 子也是我揩抹的吗?…… 她心里像是揣了一只娇羞、慌乱不定的小兔子,令她情窦初开的少女心,第一 次溢上无限甜蜜,无限情愫;这是她初次触摸男人的身体,也是初次窥视男人这么 健美的躯体。 他是那么的英俊,甚至连睡着了也是这么的帅:一张白净清秀的国字脸,几乎 汲取了男人和女人的精华,那黑黑的剑眉下,微阖着一双如女性一般忧郁柔美的黑 眸,高挺的鼻梁和微抿着的红唇,令人怦然心动。 秀英心里,不由涌起初恋的春潮。她忘却了时间忘却了一切的存在,只有眼前 这俊俏儒雅的男子,占据了她的心间、她的思维、她的一切…… “雪媚,雪媚……不要离开我……不要……不要……”寒波翻了一个身,苦苦 哀号道。 这声梦呓,震醒了秀英,使她一下从甜蜜的爱情幻想中坠回了现实,她意识到 自己的身份,起身叹了口气,关灭床头的灯,轻步走至外屋,将沙发套拆下,连同 他刚换下的衣裤一一卷起,拿到外面的公用水池边,清洗了起来。 寒波睁开眼醒来时,阳光都已经射在床上了。 “糟糕,今天怎么醒得这么晚?” 他迅速下床,找来衣服穿好后,瞅瞅钢丝摇床上的小丽,正睡得酣甜,便蹑手 蹑脚地绕过去,掀开中间的布幔,不由吓了一跳:秀英和衣躺在地板上。 “秀英,你……你怎么睡在地上呢?” 秀英翻了个身又睡去了。 奇怪?她今天怎么睡得这么沉?平常,她可是6 点不到,就起来买菜买早点了。 寒波纳闷地想着,突然,隐约嗅到一股淡淡的酸臭味。唔,好像在沙发上。 他蓦然意识到:莫非,我昨晚在沙发上呕吐了?他走近沙发一看,枣红沙发套 已拆掉,裸露的白帆布坐垫上,有一滩水印迹,上前嗅嗅,一股呛鼻的酸臭味。 -------- 深圳商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