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节:夜想曲文/消失宾妮(5) 服料子互相摩擦,有婉转细微的曲调。很好听。但我不能沉迷,我与他距离 完好,完好的 距离才能使我安全。如果我向前走一步,那满世界都是危险。但。他在我与 世界的夹缝间错身,因为轻微的拉扯碰撞而曲身,他的耳机落了下来。他于 是低头摘起。而这时,身旁的声音像浪潮般拍打过来。她们还是陈词滥调。 陈词滥调。你知不知,不配。不管是流光还是景夜,你都不配。她们还是这么说 着。景夜将耳机塞回了耳朵,回头望了一眼狭窄的过道。尽头暗而深邃,看不见 她们的脸。 我没有再看他,而是抱着书,划开声浪汹涌的她们,蛇一般潜入黑暗。 那天他没有去图书馆。 我还坐在固有的位置上。我不能动容,若是动容,我便越过了那条线。我想 我大概是失败了,我被世界夹在缝隙里苟存,不能喜爱。我将音乐开得很大。世 界便在极端的声响里安静了下来。九点半图书馆已经无人。白炽灯很亮。我抱着 书走到书架后。这里很暗,很静,甚至无人问津。我抱着书蹲了下来,胸口跳得 很重。一舞一舞像是跳得太高因而开始疾速坠落下来。失重的心脏伴随什么而停 歇。 过了不久,图书馆的老师温柔地喊着,要闭馆了,还有人吗。还有人在里面 吗?我已经可以若无其事地走出去。老师拉上门闸,说,你和景夜总是最晚的, 真奇怪,他今天居然没来。我点点头。心里附和着。也许以后也不会来。不奇怪。 所有人都是这样渐渐选择和我 的世界分离开。一点也不奇怪。 依旧。依旧如常。像是狭窄的道路。像是每天回到陈阿姨家。像是我沉默着 搬出新借的书籍,坐在房间一页一页缓慢地吞噬。借阅卡上还是有他的名字。但 不同的是排列顺序已经不同了。陌生的名字、陌生的名字、他的名字、我的名字, 他的名字,而后,又是我 的名字。这像是我们在玩的一个游戏,他借完的书,我就借走,我还回去, 他就借走。我们是 否在追逐相同的契合点。但游戏规则限制,我们无法同时拥有它。于是我们 只是一前一后。他在的时候我不在。我在的时候他不在。我喜爱他的时候他 不知,他接近我的时候我绕道而行。从没有彼此停留在一个路口,试图询问 彼此的方向。不。凭什么可以一起走。他只是好奇我是否跟随他。而我的世界已 经到了尽头。跨不过去,跨过去就算没了距离,却要丧失掉世界。 一切会怎样排列至结尾?永远这样你我、你我、你我、你我地旋转,却不能 并排坐在一起等待。 这也许已经是最贴近的距离了。 但出乎我的意料。第二天一切好像倒回了从前。中间我走进图书馆,他还是 坐在逆光的位置。书还是前日那一本,接着上次未看完的那一页继续。好像昨日 只是丢失,并不存在。当今日和前日能连成一线,我是否可以相信昨日的一切不 过是幻觉?并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