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东部赌宫的轿车司机已经等在费城行李转盘处。往南开往大西洋城的旅程穿过 好象是无穷无尽的亭亭玉立的松树,用了近两个小时。她们到达大西洋城边和城里 时,两个女人有一会谁也没说话。然后说话的是桑德拉·李:“要是你问我的话。 这地方很糟糕.” “很糟糕的地方。” “在许多方面都很糟糕的地方。”桑德拉·李继续道。 “我想你从来没到过这里?”娜塔丽问。 “没有。但那不能说明我没有听说过一些事情。毕竟,我是在这个行业里。” “那就给我讲讲你听到过的事吧。?” “好吧。第一部分:对新泽西的一般介绍。新泽西的历史绝对充满了国会议员、 和其他选举的、任命的官员,他们因任何可以想象的行为被指控、犯罪和服刑,最 起码的就是接受贿赂。” “真的。” “你以为现在是在哪?瞧,新泽西是腐化世界的黑腰带选民。” “你肯定?” “当然是在发达国家中。上帝,娜塔丽,你不会指望我把刚果和尼日利亚包括 在内吧。那些国家是黑人管理的。” 娜塔丽咯咯地笑着:“你怎么会知道这些呢?” “很遗憾地说,是埃第·卡豆巴告诉我的。就他所言的‘丹尼的荒唐事’而言, 他的知识宛如挖掘不尽的源泉。” “什么荒唐事?” “他说最后他们会干掉丹尼的。‘恶棍不会忍受其他恶棍侵犯他们的势力范围。’” “他那样说丹尼?” “当然。他当着丹尼的面几乎一字不差地说出刚才那些话时我就坐在妓女之角。 卡豆巴知道他可以和丹尼一起杀了人而不受惩罚。所以自然他把事情做到了极点。” “丹尼怎么说?” “‘我们是精英中的精英。他们需要我们。我们是领头人。我们来到了然后大 家也就来了。’你没听到他说吗?” “那么?” “丹尼一直是对的。到目前为止。” “现在什么可能出问题?” “我不知道,亲爱的,但我有一种感觉……” “但那时他为什么要那样做呢?” “贪婪。就是贪婪。他已经什么都有了,是不是?可他不这样想。他总是贪得 无厌。” “对什么?” “钱。就是钱。” 这时轿车在东部赌宫门前停了下来。几分钟之内两个女人就被请出了车送上了 电梯安置在一间宽大的,尽管按维加斯的标准并不是很讲究的两间卧室的套房里。 这里摆满了鲜花,有两桶香槟;两盒高第瓦巧克力;两件浴袍,当然上面绣着他们 的名字;两瓶乔伊香水;两…… “这太可笑了,”娜塔丽说:“而且太浪费了!” “当然,”桑德拉·李回答:“不过,亲爱的,这是老式的丹尼·勒曼。对他 而言这”——她的手从香槟桶指到巧克力盒再到屋里不成体统的印花棉布沙发—— “这就是生活。”她停了一下:“但他是好意。” “你还很喜欢他,对不对?” 女黑人点点头,消失在她的卧室里。 请他们一起进餐的邀请还是通过勒曼式的亲近方式传达的:电话留言服务。美 食家餐厅的一部分被隔离开,用屏风挡了起来。娜塔丽和桑德拉·李显然是唯一被 邀请的女人。丹尼·勒曼把她们作为麦思福来哈的亨利·普赖斯的未婚妻和她的旅 伴介绍给已经在那里的六个男人。其余的客人是:州长办公室的人和他的伴,新泽 西赌场控制委员会的人,和他的走狗,赌宫有限公司董事会的两个成员,莫特·格 兰威勒和丹尼在费城时的律师,本杰明·史。娜塔丽坐在丹尼和州长的人中间;桑 德拉·李显然认为坐在格兰威勒和史之间安全。 宴会上的谈话是老友间的,大家互相很熟悉,可以开秃头的玩笑,闲聊没出席 的双方都认识的人,追忆在新泽西和其他地方的过去的好时光。唯一严肃起来的一 次就是当史提到赌场临时许可证的话题时:不止东部赌宫是临时的,巴利、凯萨、 胜地和花花公子都是。整个情况涉及到出现一个“临时”对“永久”的许可证的问 题,因为一方面新泽西想尽快得到在本州使赌博合法花的经济效益,另一方面它马 上并没有现成的法律机器来管理许可证。所以暂时而言,只能给临时许可证,并不 能说明随后会自动给永久许可证。 凯萨在1979年6月26日拿到它的临时许可证;赌 宫,巴利和花花公子,六个月后,在那年的12月29日拿到了许可。 “我们一起几乎把十亿美元投进了这个城里,”史对州长说,尽管全桌的人都 在听。“而你们这帮人还让我们拿临时许可证经营。必须改变这个状况,很快。我 们当年进维加斯时,内华达在60天内就查明我们很清白,终身。在六十天内很顺利。 我亲自替丹尼办的,所以我知道这件事。内华达的人知道没人能把那么多钱在没有 保障,没有永久保障的情况下投进来。” “你们是有保障的,”州长的人反驳道。 “我看不见,”律师回答。 “你在这张桌子上就看得到,”政治家回答。州长点头表示同意。 “来点甜点怎么样?”丹尼问。吃过甜点丹尼宣布他想带女士们转一转;他想 其余的人也许愿意呆下来喝白兰地,抽烟。男人们都站起来,丹尼带着女士们离开 了,男孩子们回去工作。 她们走出饭店,一到安全的地方,桑德拉·李就抓住娜塔丽的胳膊。“明白我 的意思了吗?”她大声说着悄悄话。“你还能怎么吵?他们甚至不在乎谁会知道!” 丹尼走在她们前面,穿过比她们在拉斯维加斯的姐妹赌场所见过的还要拥挤得 多的人群。但这是一个不同的人群:肮肮脏脏的。女人们更胖;男人们肮脏不堪。 整个人群有一种下等人的味道,娜塔丽想。桑德拉·李肯定有同样的想法,她瞟瞟 她的新朋友,用大拇指和食指捏住鼻子。丹尼一直在人群里开路。他们现在穿过一 层一层的老虎机。又有新玩意儿了:人们真的在那里排队等着打老虎机! “嘿,不要走那么快!”桑德拉·李冲丹尼喊道。 他站住等她们。 “那些班克拉特桌在哪儿?”她问。 “是只有一张桌。”他回答。 “一张桌子?”桑德拉·李惊讶地问。 丹尼耸耸肩。“城市不同嘛。快来。”他们终于走出了赌场的后门,来到外面 的大街上。丹尼停住脚,女士们走到他的身边。 “你们看,”他说。那边至少有两百人在排队,等着进赌场。 “为什么?”桑德拉·李问。 “消防规定,”丹尼回答。“我们通常在七点就达到人数极限了。那以后,谁 也不能进去,除非有人出来。”他转身对娜塔丽说:“这应该使亨利感兴趣。” “现在让我带你们看一个世界上最伟大的地方之一,”他说。他的右手搂住桑 德拉·李的腰。他把左手伸给娜塔丽·西蒙丝。她拉住他的手,三人一同走下大街。 这是一个美好的夜晚:温暖,几乎有点热;月亮明明亮亮地照着;大道上挤满散步 的人。“我小时候常到这里来,”丹尼说:“每个夏天。和我妈妈一起。大西洋城 是个岛, 你知道。印第安人叫它阿伯塞---甘米,就是‘小海水’的意思。白人简 略地叫它阿伯塞昆岛。后来费城的什么人发现了这个地方,在这儿和费城之间建了 一条铁路。首先他们用每公顷十美元的价格买下了这个岛的大部分土地。把名字改 成大西洋城以刺激它成为一个旅游胜地。三年后他们以每公顷三百美元的价格出售 这块土地。”他们一边说一边走。 “七年前我用二十万美元买下了现在赌场所在的那块地方。知道它的现价是多 少吗?只说土地?”他自己回答了这个问题:“至少一千万。我们费城来的这些小 伙子在大西洋城这儿干的还不错,大西洋城对我们也挺好。” “你们听说过泰德·罗斯福怎么评价过这个地方吗?”这个问题当然是对娜塔 丽·西蒙丝提出的。 “不知道。”她回答。 “‘不知道大西洋城的人不是一个好的美国公民。’”丹尼说。“你觉得怎么 样?这话那时是对的现在也对。你们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丹尼?”桑德拉·李很嘲弄的反问。但丹尼没注意到;他讲得正起 劲。“这可能听上去不谦虚,”他开始说,桑德拉·李不禁翻了一下眼睛。“不过 我把赌博带到这个地方。它会象铁路一样改变这个地方。” 他们继续走着,有一会,谁也没说话。接着:“那是码头,”丹尼说,指着快 要倒塌的那堆钢材和突出到海里的一块。“约翰·菲利普·苏萨每个夏天都玩码头, 直到一九三二年他去世。后来保尔·怀特曼接管。大家都到这里来。有件事我记得 最清楚的就是和我母亲一起去看阿莫斯和安第表演,那是一九三九年,世界博览会 那年他们到这里演出。那天他们吸引了八万四千观众!天啊,那真令人难忘。”他 继续边走边说。“母亲和我常在复活节到这里来。只是在周末。因为世界上没有任 何地方有任何东西象大西洋城的保德瓦克大街上的复活节游行那么壮观。你们知道 有多少人参加吗?五十万!” “那后来怎么样?”娜塔丽·西蒙丝问。 “干好事的人接管了,把这个地方毁了。停止了赌博,关闭了妓院,禁止了赛 马。这儿再没有什么好玩的了,突然之间大家都不来了。大战之后你可以用一千万 就把整个城市买下来。”他看看他的表。“表演十分钟后就开始。想看吗?” 当利倍拉斯走上舞台时,显然欢乐又回到了大西洋城,和它一起回来的还有人 流。这地方挤满了人。表演令人震惊。没有任何地方——巴黎,伦敦或者东京—— 能和赌宫和东部赌宫一晚又一晚提供的相提并论。丹尼·勒曼在这方面的哲学从一 开始就很清楚而且他从来也没有改变:搞最好的,一旦搞到,保住他们,不要担心 要花多少钱。 当然他们又喝了香槟。 当利倍拉斯演完后来到他们的桌旁, 解释说他是来向 “老板”问好的。他们又喝了一些香槟。一点钟晚会结束了。他们离开了夜总会, “我有一个主意,”丹尼说。“喝点睡前酒!” 两个女人,都有点摇摆不定了,她们想,这虽然不是一个独创的主意,但这个 主意太棒了。 “去我那儿还是你们那儿?”他问。 “去你那儿,”桑德拉·李回答。“这地方都是你的,对不对?” 丹尼的寓所包括了旅馆东翼的整个顶楼。当人们走出电梯直接走进他的住房时, 毫无疑问就把赌场的那种俗气的氛围摆脱了。不管室内装璜师是谁,他或她干的实 在是太棒了。屋里的空调让整个房间都让人冷得发抖。但他们一进来就有一个仆人 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把火点着然后听他们点饮料。 “绝对要最后一种,”娜塔丽说,她点了苏格兰威士忌。 丹尼自己坐在靠近火边的巨大的沙发上。饮料送来时他冲女士们挥挥手。女士 们在他身边一边坐一个,“咱们为什么而祝酒呢?”他问。 娜塔丽,现在说话都有些困难了,她回答:“为大西洋城。” “世界上最伟大的地方,”丹尼呼应道。他们碰杯祝贺。接着桑德拉·李说: “只是为了表示我们不把你当作想当然的,大西洋城先生,我要给你一个大大的晚 安吻。”这是在面颊上最纯洁的吻。 “好啊,我想我也能那样做,”娜塔丽说,马上照猫画虎。 然后三人都沉默地坐回到沙发上,丹尼的胳膊现在紧紧地搂住了两个女人的腰。 戴安娜·罗思的歌声从后面的音响设备传出,充满了整个房间。 “太好了,”桑德拉·李说。 “是,”丹尼说,稍微动了一下,从背后用他的左手托住桑德拉·李的乳房。 桑德拉·李袍子上的带子好象已滑下。丹尼把娜塔丽拉近,抚摸着她的腿。不一会, 桑德拉·李袍子的前部都掉了下来,娜塔丽裙子的整个底部都掀了起来,接着—— “不,”她说。“我就是不能。”突然间,娜塔丽·西蒙丝站了起来。 “亲爱的,别紧张,”桑德拉·李说,她的袍子现在也穿好了。“大家都有些 失态了。” “我们该走了,亲爱的小伙,”她对丹尼说。“感谢今晚的招待。不要不高兴, 好不好?” 娜塔丽,这时已站在电梯旁,等着,她也转身看着丹尼说:“如果允许的话, 我也想这么说。” 丹尼咧嘴一笑。电梯到了。两分钟后两个女人回到了她们的套房,两个人立刻 回到各自的房间。这时已早过了大西洋城凌晨两点了,娜塔丽·西蒙丝如果没有全 散架的话,至少一半也散了。 奇怪的是,是桑德拉·李壮观的乳房比丹尼的手更让她动情。“不知道如果是 亨利的话会是怎样?”她咯咯地笑着。但亨利·普莱斯和两个女人干,一个黑人, 一个白人——这飘渺的难以想象。所以也许她该利用这个也许是她唯一的机会看看 要是——这时她收回了思绪。“不。我该离开这地方了。事实上,这也许是他们说 的‘正是时候’。” 她不再对房间讲话,然后就睡着了。她已经下定了决心。 第二天早上两个女人一起去了费城的机场。谁也没有提昨晚是如何结束的。桑 德拉·李坐飞机回了维加斯;娜塔丽去了华盛顿。她们相约保持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