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帝弘历(6) 当时,八旗以外的所有百姓都住外城。唯独回子营近在咫尺,依靠九重。这是 乾隆爱屋及乌。乾隆为容妃兴建宝月楼的原因是: 第一,言语文化不同。容妃讲维语,不便与诸妃嫔住在一起交流,特隔于南海 最南之地,其地又距外朝之外垣。这里同皇宫既联系又分割,环境优雅,湖水涟漪。 乾隆会维吾尔语,可以同容妃用维语直接交谈。 第二,饮食习惯不同。皇后的正宫坤宁宫兼作萨满祭祀的场所。坤宁宫每日进 猪两口,在神案上宰猪,在大锅里煮猪肉,祭祀敬神。元旦祀神,皇帝、皇后行礼 ;春、秋两大祭,皇后亦到,妃嫔自当侍从。而最尴尬者,则为后妃受胙(zuò), 是一种猪肉米饭,这是回教徒所万万不能忍受之事。将容妃单独安置在另一个生活 区域,生活上很是方便。 第三,生活风俗不同。维族的衣服、装饰,同皇宫的后妃、宫女都不同。皇宫 除御花园外,别无游观之处。乾隆筑宝月楼于瀛台之南,则随时可以驾幸西苑,而 不必如临圆明园,路途既远,又烦出驾。容妃在这里则可免去其他妃嫔争宠之扰。 第四,宗教信仰不同。满族的宗教是萨满教,乾隆又崇奉喇嘛教。维吾尔族信 奉伊斯兰教,要做礼拜。容妃所居之地,隔长安街而对回子营,建回教礼拜堂及民 舍,并使内附之回民居住,屋舍皆沿袭回风。容妃站在楼上,可以望见对面的“回 子营”,遥望瞻礼,以解思念之情。 乾隆五十三年(1788年)四月十九日,容妃因病去世,年55岁,葬清东陵。至 于“香妃”之名,不知何时而起。今新疆喀什有香妃遗棺,当地传说是从北京运回 去的。容妃应是民间传说的香妃。香妃与容妃是一人还是两人,学界看法尚不一致。 近年研究香妃的著作很多。一本书名就叫《香妃》,作者于善浦、董乃强是清 东陵的文物专家。他们在书中说,1979年10月,一个偶然的机会,清东陵乾隆裕陵 的妃嫔园寝中,有两座妃嫔墓穴因漏雨而塌陷。文物工作者在清理墓穴时,发现许 多珍贵实物,从而揭开了香妃之谜。在查证史料及清宫档案之后,对乾隆41位后妃 中惟一的维吾尔族的女子,有了新的认识。作者认为,这位当是容妃,也就是传说 的香妃。另一本书名叫《香妃考证研究》(正、续集),是台湾姜龙昭先生所著。 作者对戏剧小说中所写的香妃和史学家所讨论的香妃,都有说明、讨论、考证和判 定。作者原来为了编写香妃的电视剧而做研究工作,自费到北京、河北、新疆考察, 汇集资料,编为书籍。 乾隆皇帝的家庭生活可说者很多,许多文学艺术作品对此加以渲染,演绎出不 少曲折动人的故事。同时,乾隆是一代有为之君,将康乾盛世推向顶峰,但各种矛 盾也不断积聚,盛世的外衣下面却潜伏危机。 盛世下的危机 前几年,海外某大学的一位历史系主任、著名清史教授计划同笔者合作一个《 中国历史上的黄金时代——“康乾盛世”》的课题,如果批准,可以拿到一笔可观 的课题费,但要得到一个基金会的评审委员会通过。后来这位教授告诉我:课题没 有被通过。因为基金会成员主要是西方学者,他们认为中国的康熙—乾隆时代,不 是黄金时代,而是专制黑暗时代。这件事情对我的触动是:人们在用两只眼睛看乾 隆。 乾隆皇帝弘历在位60年,做的事情太多,光记载他言行的《清高宗实录》就达 1500卷,据笔者统计,共有13580136字,还未计标点符号。乾隆皇帝所做出的主要 功绩归纳起来,有八件事: 第一件是编修文化典籍。北京内城南面东为“崇文门”,标榜皇帝“崇文”。 明清28位皇帝,真正称得上“崇文”的,只有两位,就是康熙和乾隆。康熙前面已 经叙述,是一位学习型皇帝,雍正是一位改革型皇帝,乾隆则是一位文化型皇帝。 乾隆在文治方面做的事情很多,主要有: (1 )主持纂修《四库全书》。《四库全书》第一份告成,共收书3461种、79309 卷。随后继续进行,到五十二年(1787 年) 六月,又告成6 份,已历时15年。后再 查核、校误和补遗,直到五十八年(1793 年) 才告结束,参与者前后4186人,时间 长达20年。乾隆编纂《四库全书》,是对中国文化的一大贡献:其一,保存珍贵遗 产。集中全国的力量,对各地图书典籍进行了一次全面系统地清理,选择重要的刻 本、抄本,缮录采入《四库全书》,使大量书籍虽经天灾人祸而被保存下来。其二, 方便学人利用。北到关外,南到江浙,禁城之内,皇家御苑,士林学子,阅览抄录, 嘉惠读者。其三,有利文化传承。1983年将文渊阁本《四库全书》影印出版,化身 千百,流传世界。其四,便于分类检索。“以类求书,因书治学”。全书分经、史、 子、集四部,再分44类,又分66目,条理井然,易于查检。但是,乾隆在编纂《四 库全书》的过程中,也删了不少书、改了不少书、禁了不少书、毁了不少书。有人 据《办理四库全书档案》、《禁书总目》等资料统计,毁书约3000余种、六七万部。 可见,乾隆编纂《四库全书》的负面影响同样不可忽视。总之,要给予客观的、公 正的评价。 乾隆佛装像(2 )编修《满文大藏经》。乾隆命将汉文、蒙古文《大藏经》译 成满文,由章嘉呼图克图总其事,“每得一卷,即行进呈,以候裁定”。后用朱文 刻印的《满文大藏经》,是一项巨大的文化工程。又刻印《大藏经》(也称“龙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