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不,我绝对不穿这东西。” 赛瑞斯盘腿而坐,高傲的咧开嘴微笑,“宝贝,你非穿不可。入境要随俗, 在我们国家,所有的女人都穿着‘缇拉’。如果你穿这身制服下去,他们不仅会 把你当成怪物,卫士也会把你捉进牢中关起来。” 薇卡重新以三指捏起那件“缇拉”,眉头夸张的皱起,“你们那儿的女人是 不是天天都感冒著凉?” “格拉玛星球的气候四季如春,温和凉爽不可能会著凉。要不你可以换长袖 的‘缇拉’。” “另一件类似这个不三不四的衣服?谢了,我宁愿保留我身上的制服,被捉 进牢里关也无所谓了。反正我大不了被遣返星联就是。” “然后署长为了你的失职,千里迢迢来到格拉玛星!向我们星球的人民道歉, 说他绝想不到受过专业训练的警事干员,会拘泥於一件衣服,冒犯了我格拉玛星 的风俗民情吗?” 她闭上眼睛低咒一声,复又睁开那双郁郁的绿眸,“真的非穿不可?” “非穿不可。”赛瑞斯明白的告诉她。 她嘟著嘴把衣服挂在手上,走入更衣室中,片刻后她出来…… “好了,阁下满意了吧?” 赛瑞斯浏览的看过她全身上下一次,又缓缓的再看过一次,“非常满意。你 看起来漂亮得让人想一口咬下去,宝贝。没想到这衣裳会这麽合你的身,就像专 门为你量身定制的,完美无缺。” 薇卡转回去在镜面前重新端详,赛瑞斯说得没错,这套“缇拉”确像是为她 而做的,不论是上衣或是下装,都同样的合身舒适。其实仔细说起来,格拉玛星 的传统服装并没有她想像中那麽可怕地暴露。 深绿色、无袖、丝滑的短上衣裹住她饱满的胸部,方形领口恰恰好切半胸, 微露起伏的部分,只能供人稍稍遐想,却也不过分渲染女性的魅力。衣上雅致的 花案,以暗金色与银灰色的绣线做著华丽的变化,衬托出一股典雅的气质。 下身是一件介於裤与裙之间的长蓬裤裙,穿起来轻飘飘的纱质衣料,以数层 不同柔软色泽的薄裙,层层叠叠的交错出淡淡虹彩的效果,自腰而下呈放射状下 垂,并收尾於两脚束紧的脚环内。 起初让薇卡反对最强烈的,就是穿上“缇拉”必须露出整个半截小腹,腰部 没有半点遮蔽总让她觉得非常不习惯。但是她现在看了看,又觉得似乎没有她所 想的难以入目,起码她的小腹平坦结实,足以傲人。 赛瑞斯不知何时走到她身后,大手掩上她的腰,低下头在她耳边说:“或许 我不该把你带回去,应该直接把你藏起来,不让任何男人看见。” 他这种占有欲对薇卡来说,还是新鲜而且陌生的。她微红著双颊,双眼默默 的盯著镜中人,他高大结实的体格让她显得如此娇小而脆弱。她过去从没有体验 过这种感受,没有一个男人能令她觉得自己是百分之百的女人,需要一点温柔的 包围。 “你需要这个。”他突然自背后拿出一样东西。那是一条链子似的东西,上 面还吊挂著一颗非常美丽,散发著红色光芒的硬石子,椭圆形,约莫有她的拇指 大小。“我帮你挂上。” “这是什麽?”她好奇的看著他,小心翼翼地把那链子系在她腰间,坠子恰 恰好落到她肚脐眼中,映照她白哲的肌肤,呈现出酡红耀眼的效果。 “女人们都称它为‘心石’,传统上它用来保护女性的身躯,保持她的纯洁 与神圣不可侵犯。我父亲总是说这石头是用来警告男人,千万要对女人敬而远之, 因为你一旦和女人牵扯上,这辈子的烦恼就不断了。” 薇卡喔了一声,怀疑的看他一眼,“它似乎用处不大嘛?我相信心石对你一 定一点作用都没有。” “别找麻烦,宝贝。再过不了几分钟,我们就进入了格拉玛星、北海国的领 空,你不希望能整整齐齐的面对我的家人吗?” 说得好像她现在穿得不整齐似的。她皱起眉头,“我没找你麻烦。” “有,你有。”他坚持的挑起她的下巴,“每次你一找我吵架,咱们最后总 是落到上床收尾,如果不是今天情况特殊,我或许会乐意让你这麽做。” 她一张开小嘴就让他堵住双唇。 ++++++++++++++++++++++++ 格拉玛星的陆地面积虽然只占全星球的百分之二十,但比起联邦总部那颗以 高科技创造的小行星仍然要大上许多倍。透过观景窗,她俯视地面上的海洋与陆 地,篮得发绿的无边海洋,波光邻邻的映射艳丽眩目的虹彩,美丽的大地呈现自 然的褐绿色,格拉玛星的确非常的美丽,就像是少见的珍宝摺褶闪烁在这个星系 中。 薇卡知道格拉玛星上共有十几个部落——或者像赛瑞斯口中称之为“国家” 聚落——共生在一起时,她十分讶异。没有办法想像这麽多个领袖要如何让格拉 玛星的步调一致。通常步入高文明的星球,会废止以前的部落习俗,统一成为一 个大联合组织,统派由一个机关所管治。 星联总部也不例外,每五年都由最高机关选任适当的领导。至於最高机关都 是来自星联内上千个星球的主要领导者所代表。所有的政治制度,一概健全。 “那是因为格拉玛星上的国家,宁可保存自己各自的风俗,也不愿意打烂成 一块泥,寻找不出自我的风格,每个国家各有各的特色,维持重要的传统,是这 儿一贯的作风。”赛瑞斯曾这样告诉她。 当然,听起来薇卡实在没办法想像,不过她仍旧迫不及待想看一看究竟赛瑞 斯的部落——北海之国,究竟是什麽模样? 当陆地越来越形放大后,薇卡感觉心跳也随之加速,她还真有点不敢相信, 她真的被赛瑞斯拐到他的星球里来,这儿的人们是否会觉得她很奇怪?希望她不 会无意中破坏了星联人的形象。 “原来你在这儿。”赛瑞斯走进观景室中,“很美吧?格拉玛星。” 薇卡点点头,回过身,她瞪大双眼。“你也换衣服了?” “好久没换上格拉玛的传统服装,真令人怀念。还是穿这样的服装最让人自 在。”赛瑞斯白在的伸展了一下臂膀,肩膀也随之起伏,让她看得不禁吞咽下一 口叹息。 这男人真该锁进玻璃柜中保留起来,放在博物馆中供女人观赏,她肯定会靠 门票赚上一大笔。格拉玛的传统服装穿在他身上,简直是塑造出百分之百梦中情 人,如果有女人对他吹口哨,薇卡也不会意外。他让人很想“非礼”一下。 他穿著一条短短的无袖罩衫,充分露出他强壮的二头肌,臂上戴有紧箍的金 色环状物,罩衫很轻薄,领口交错著几条系带,现在正松松的挂在他麦褐色漂亮 的胸膛上,诱惑人把它解开。他的下半身竟然不是穿裤子,而是一条低挂在他平 坦小腹边缘的一片长裙,直达他脚踝上方半寸。 男人穿长裙耶!她不敢相信。这世界颠倒了吗?她瞪著他那条直筒罩裙底下 露出的小腿!长绑带的皮制凉鞋露出的十个脚趾,正轮流和她打招呼。她怀疑的 瞪著那裙子,无法想像那一片长裙被风吹起,或是在男人跨大步走动时会露出的 景观,想必非常精采。 “你的嘴巴再不合上,我怕连虫子都会飞进去了。”他取笑她的惊讶与脸红, “这样穿是有必要的,别再那麽老士的瞪著我。先警告你,万一到了外面,你也 同样瞪著别的男人的裙子看,他会以为你对他非常有兴趣。” “在那条裙子下面,你穿什麽?”她克服惊讶后,第一个困惑就冒出来了。 他促狭的逼近她耳语说:“什麽都没有。” 她跳起来,“你开我玩笑。” 他捉住她的手往他的腰下探去,“我像在开玩笑吗?” “但……但……”她结结巴巴,眼睛在他的脸上和她的手底下的发现间,来 回徘徊著。“万一——” “这种裙子称之为塔酷马,意思就是男服。所有的男人正式场合都会这麽穿, 放心,还没有女人抱怨过塔酷马的存在。你会像所有女人一样,逐渐发现塔酷马 有它的种种方便的好处,甚至有些女人尝试用不同的方法告诉过我,塔酷马在我 的身上,很令人想人非非。” 她们说的是真话,他真是“俊”色可餐。不过想到别的女人也曾对赛瑞斯垂 涎三尺,她的胸口就塞著一股强烈的酸醋味。她想捉住他,对他吼叫,声明他的 所有是属於她的。 但,她还没疯狂到失去理智的地步。像赛瑞斯这种男人,不可能独属於她一 人的。过去他生命中有许多女人,未来……也未必会有所不同。 “怎麽了?你似乎有点不高兴。” 薇卡离开他的身边,掉回头看著外面进入一片雾蒙蒙的大气中,“我只是有 点担心,不知道你的族人……” “不要担心,我的族人都很亲切,你很快就会自己发现了。”赛瑞斯晓得她 的忧愁!拍著她的肩膀说。 希望如此,薇卡紧张的舔舔唇,等待降落完毕后,门缓缓开启的那一刻到来。 +++++++++++++++++++++ 他们受到了空前盛大的欢迎。 “赛瑞斯!赛瑞斯!” 拥上前来的人比薇卡在一场小型暴动所见过的人还多。赛瑞斯不多会儿便被 一小群热情的人拥住,并被抬起来欢呼著。他是这场欢迎会中,最不可缺的重要 明星。 薇卡无法挤入那麽多人中,她也不想,她就站在太空船门阶下的第一位置, 远远的看著他被众人簇拥,很显然赛瑞斯在故乡享有“最佳人气”的魅力,以及 格拉玛星人的喜爱。 “不要介意,老板不是故意把你置之不理,实在是大家都太喜欢他了。”鲍 可在一旁说明道:“比起老王的长子,也是目前格拉玛星的统治者,赛瑞斯的大 哥,‘迅龙’达伦多殿下来说,不拘小节的‘火龙’赛瑞斯反而更亲民而深受喜 爱。” “赛瑞斯有哥哥?”她一直以为他是独生子。 “达伦多殿下已经登基统治五年了,由於他与妃子一直未生下任何继承者, 目前老板——也就是赛瑞斯阁下仍被大家列位为接班人。”鲍可叹口大气,“其 实这件事对老板也是个困扰。” “嗯,弟弟这麽受子民的欢迎,哥哥作为统治者当然心中会有所不悦。” “那倒不是。”鲍可大笑起来,“老板和殿下之间,比一般的亲兄弟还要了 解彼此,如果说这世上还有什麽人能制住老板,那麽我会说非达伦多殿下莫属。” “那你刚说的困扰?” 鲍可挑挑眉,“老板不喜欢做统治者,他喜欢任何自由的工作与任务,但是 整天被自己的权位绑得不得动弹,不是他的志向。他痛恨自己列位为接班人的事, 因为这带给他许多困扰。老板嘴巴没说,但我总觉得他这趟到外面去,有二分之 一是想离开这些无聊的纷争,特别是有人谈及他威胁到自己哥哥。” 听他这麽说,薇卡也觉得有点道理,遇事不爽的赛瑞斯,是很有可能直接一 走了之!来应付那些无聊人。 就在他们闲谈间,欢迎的场面突然有所转变,所有的欢腾景象一时间静止下 来,薇卡注意到人潮开始缓慢的分开,空出一条大道给一位黑发男子,同样高大 梃拔的身形,朝赛瑞斯走近。 两人隔著一小段距离,彼此对视著,气氛安静并且沉默下来。能不费半点力 气,就让所有的人由忘我的欢庆,急转直下成为紧张严肃的场面,这名男子的影 响力由此可见一斑。 黑发男子的容貌也是少见的俊逸,但那是与赛瑞斯的俊美完全不同的典型。 男子的蓝眸与赛瑞斯海水般的透蓝相较下,几乎成为淡淡的天空之篮,冷淡严肃 自然发散出一股高不可攀的气质。女人会著迷於这种男人只有一种理由,因为他 的神秘以及他的冷。 那种冷是让人想要化解的,想了解在那团冰下,是否有著热情灵魂的男子。 “我的统治之主,”赛瑞斯突然在脸上展开一朵亲切而且毫无戒心的微笑, “我亲爱的哥哥,漫长的日子不见,你又更加……严肃了,王廷中所有的人几乎 都要被你吓跑了吗?” “只有那些心智不够强健的。”对方如此回答,并跨进了两大步,“欢迎回 来,赛瑞斯。” 兄弟俩互拥的时候,四周的群众都大声的欢呼起来。 “原来那就是赛瑞斯的哥哥。”薇卡赞赏的看着,“真是一位伟岸的男子, 想必也是很强盛的统治者。” “他是。”鲍可笑著说:“噢!老板似乎终於想到你了。” 没错,薇卡远远看到赛瑞斯勾著他哥哥的肩,满面微笑的转回身来,并且举 手“召”她过去。这个粗鲁的家伙,她心中嘟嚷著,又不愿意让他没了面子,只 好缓缓的举步走向他们。 “容我为你介绍,殿下。”赛瑞斯难得正经的说:“她是薇卡·璐,星联总 部四星警事。”然后对著薇卡笑说:“这位则是我的哥哥,达伦多殿下,目前北 海之国的统治者,也是格拉玛星首席指挥官。” “能认识您真是我的荣幸。”薇卡尽她最大努力,露出最亲切的微笑。 “薇卡小姐。”达伦多伸出手与她相握,“欢迎来到格拉玛星。你看起来漂 亮极了,缇拉很适合你。没想到你会穿著我们的传统服装,我以为星联总部会有 不同的服装风格。” 薇卡为赞美而微笑,但悻悻的瞪著赛瑞斯说:“因为听某人的形容,只要我 不穿上缇拉,就会被扔进本地大牢,处以极刑。看样子我八成是上当受骗了。” “不这麽做,你就会少掉一次尝试新事物的勇气。宝贝。”赛瑞斯咧著嘴毫 无愧色的自然拥住她肩膀说:“你应该感谢我,而不是用尖牙利舌屠宰我。” 她笑了笑,不动声色的把他的手摆回他自己身上,“你这次或许有点道理, 不过下次我可不会轻易上当了。” “没关系,我喜欢挑战,越难的越喜欢。” 薇卡与赛瑞斯交换势均力敌的一瞥,如果想像力丰富一点,不难看到火花跳 跃在空气中。 达伦多突然低低的笑起来,那张严肃冷淡的脸瞬间年轻、耀眼,就像赛瑞斯 一样具有活力,让女人心动的脸。 赛瑞斯讶异的看著哥哥,薇卡则不明白有何可笑。 “抱歉,我失态了。”达伦多淡如晴空的眸子,闪烁著温柔的情感说:“赛 瑞斯很久没有栽在女人手中了,我头一次看见有人可以应付他,而且应付得亳不 费力,薇卡小姐你会让很多女人汗颜。” 这下,薇卡得意洋洋的挑眉对著达伦多说:“有人赞美的感觉真好。” 达伦多绅士的伸出手臂,“我可以吗?” “是我的荣幸。”她甜甜一笑,把赛瑞斯抛到脑后,勾著格拉玛星首席指挥 官;目前北海国的实际统治者,达伦多殿下的臂弯,缓缓大方的走出飞船停放坪。 +++++++++++++++++++++++。 外界那些人如果以为格拉玛星有资格享受非常先进文明,到处充斥著机器人、 高科技产物、超高摩天厦的建筑贡、来来往往忙碌的飞航交通管道、甚至是最基 本的运输机与自动人行穿越道。他们会大失所望。 路上,人们都悠闲的步行著,满街飘荡著花香与树精,没有车子、没有飞行 跑车也没有任何交通工兵,人们就是步行著。从这条街到下条街,从这一路到另 一路,都以天生的双脚自由的走著。 屋子建筑是用薇卡没见过的物质所建造的,既不属於泥土也不是木材或是钢 铁类的东西。建筑表面非常平滑,没有任何接缝瑕疵可以让你挑剔。她问过达伦 多,他回答说那是“特佛龙”,来自海底的材料,非常耐用防水与坚固,就连铁 都无法刺穿那些建筑,但却也非常容易取得与建造。 真是令人惊讶,薇卡从每个地方观察所得,晓得格拉玛星球的人对於高科技 有一种反感。他们不喜欢违反大自然所创造的东西,更不喜欢会污染自然生态的 东西。只要可能,每样生活的物质都要利用并回馈於这个自然环境。 但,薇卡无法不困惑的问:“取走能源本来就是发展的一部分,如果你们不 挖掘并利用它,你们如何能够生存在这星球上。” “能源取之有道,才能用之不竭。拿钸光这个东西来说,许多星球迫切的要 取得它,但我们却谨慎的计算蕴量,真正有额外配给的部分才用以交易,如此一 来才不会加速格拉玛星的老化。”达伦多以充满热情的口气谈论,“我们热爱这 个地方,并为自己能居住在这块土地而感到骄傲。” “你们难道不觉得这样生活非常不方便?”她看著四周自然的环境,并不为 了人类而改造,许多路面为了保留生物空间甚至不怎麽直,不怎麽平坦。 “一点点不方便,可以让人感恩。”达伦多指著前方的一幢三层楼高的白色 大房子,突出於四周的建筑与社区之外,“那就是我们德玛家族的屋子。” 那里的是一幢“大”房子,她所谓的大,大概就是指用脚走路的话,她恐怕 自己会走到不胜员荷,半途送医急救的程度。 “我们要走进去?”她有点小声的问。 “是的,宝贝。” 这句话当然不会出自那个一本正经的达伦多殿下,越过肩膀,薇卡瞪了赛瑞 斯一眼,他正满脸老大不爽的回瞪她,还在生气薇卡把他抛下,亲热的让达伦多 一路陪她走回来,况且还一路有说有笑的。 达伦多知情的春著弟弟那张喷火龙的脸,毕竟他们家族把他号为“火龙”不 是说著玩的。他轻轻一带,把薇卡还给弟弟说:“谢谢你把这麽美丽的小姐借给 我,现在我们谁也不欠谁了。” 赛瑞斯瞪著他哥哥,半晌后僵硬的说:“谢了。” 达伦多微笑著,举起手交拍了一下,就在薇卡面前咻地消失。薇卡张口结舌 的看著地面,只好试著用手在他消失的地方挥了一挥。 “别挥来挥去的。”赛瑞斯捉住她的手说:“他已经先进去了。” “先进去?”薇卡觉得她像是落进太空黑洞,有点脚踩不到实地的感受。 他低下头蓝眸炽热的烧著她,“刚刚你故意冷落我,该死的。” “我只是——” 说话的同时,赛瑞斯已然吻住她的下唇,然后热情的吻住她。不知不觉地, 薇卡把手臂缠到他的颈项上!忘怀一切,也对四周发生的改变毫无察觉。 “咳,咳。” 费了不止一声的清喉咙声,才把这一对人儿分开。 当薇卡抬头看向身旁,她倒抽一口气,“我的天啊!” 她刚刚明明还在大门外头,看著那幢大屋子频频皱眉,可是赛瑞斯不知用了 什麽方法,让她移到一个挤满一百多人的大厅,想到众目睽睽他俩亲得难分难解, 薇卡就巴不得钻到地底下。 “瞬间移转已经取代各项交通工具,成为格拉玛星人旅行的方式。它就像吃 饭一样的自然,很抱歉没有事先通知你一声,你没吓到吧?” 难怪他们不需要车子或飞船……“你可以事先警告我一下。”她埋怨著。 “那不就没机会看到你惊讶的俏脸蛋了。”赛瑞斯坏坏的贬个眼说。 “你这恶棍。”她压低嗓门吼他。总不能当著所有人的面和他吵吧? 他笑的同时已经有不少人走近他们俩。其中一位白发高大的男士与一位慈眉 善目,金发束成高髻的美丽中年妇女,最惹人注目。薇卡几乎是头一眼就认出那 熟悉的特徵与长相。 “赛瑞斯吾儿,让母亲好好看看你。”妇人紧抱著比她自己还高了两个头的 儿子,“是不是瘦了点?我就知道你在外面不会吃得正常。” “我很好,妈。”赛瑞斯抱著母亲,伸出一臂与父亲打招呼。“爸,你气色 不错。” “辛苦了,海盗的事我们都知道了。做的好,儿子。”德玛家族的大家长, 北海国王,佛西陛下淡淡笑说。 看来,薇卡一面观察一面想著,德玛家族除了有著一致高大的身材,也都拥 有出众的仪表。赛瑞斯的俊美显然是承袭自父母亲双方,既兼之有父亲的高大挺 拔,也有母亲灿烂美丽的麦金发,那双蓝眸与父亲分明是如出一辙。 “这位想必就是薇卡小姐。”他的母亲转回头来看著薇卡,“欢迎。我已经 为你准备好一个房间,希望你会住得很舒服。” “谢谢。” “妈,薇卡不需要别的房间。”赛瑞斯却皱着眉说,“薇卡跟我一起住。” “噢。”他母亲的目光由赛瑞斯转到薇卡尴尬与恼怒的红脸。“你应该早点 告诉我的,儿子。这容易让薇卡小姐误会我,还以为……”她微笑的对薇卡说: “请你千万不要感到生所,我们都知道这小子粗鲁惯了。” 薇卡陷入既不能当众让赛瑞斯难堪,又尴尬得要命的处境。她苦笑一下。算 是给德玛重皇的回答。 “这小子没给带来很多麻烦吧?”佛西陛下询问道。 “没有什么我不能应付的。”薇卡得意看了赛瑞斯一眼,警告他这一回的把 戏他可不会轻饶。他是故意让她无法在大众面前,拒绝与他住一房。 佛西陛下饶知他们的的火药味,也毫不动声争也笑说:“亲爱的,咱们的赛 瑞斯似乎终于给自己找到一个真正适合的女人了。” “的确。”王后也点着头,满意的笑着。 “不,你们误会了,我与赛瑞斯阁下是纯工作上的关系,我必须与他同住一 间房,完全是为了贴身护卫他的安全。身为星联警事官,这是我的职责所在,我 并不是赛瑞斯阁下的``````女友。”薇卡很自豪她能把这番话说得如此顺 口。 “什麽?贴身护卫?”佛西陛下皱起眉来。 “你是说我的儿子需要一个女人家来保护吗?”王后几乎要晕过去似的。 “我受过专门的警事训练,夫人——”薇卡本来还打算要说下去,但赛瑞斯 的大手掩住她,不让她开口。 “嘻嘻。”后面传来银钤笑声,“没想到我们北海国的第一勇士会需要女人 来保护?赛瑞斯这是你最新的玩笑吗?” 薇卡皱眉看著自王后身后走出的娉婷女子,她不禁屏住呼吸,多麽美丽绝俗 的女人啊!她从未见过这麽美的女人,有著雪白透红的粉肤,光灿灿的金发是最 饨的金子颜色,琥珀色眸子深沉泽光流动,樱唇小巧朱润,玲珑身段里在缇拉中, 分外显出女性柔媚的特色。 这位超级尤物正款款走向他们,还对著赛瑞斯用最甜美的笑招呼著。 “翠安。” “赛瑞斯,噢,我好高兴看见你回来了。” 为了接住那位尤物的身子,赛瑞斯自然的松开微卡,薇卡不久便发现她被那 位尤物很技巧的挤到一旁,看著他们两人热情的拥抱。 那位尤物攀住赛瑞斯的胸口,嘤泣的说:“我非常想念你,赛瑞斯。我真希 望你当时不是为了我而离开,你让我愧疚了好久,真残忍。” “翠安。”赛瑞斯握住尤物的双肩,坚定的推开她,保持距离,“多谢你来 欢迎我这个小叔,不过我恐怕这种热情最好还是留给我哥哥就好了。” 薇卡这时才注意到冷漠站在众人稍远处,达伦多正眼也不眨的注视著他们。 小叔?天啊,这个热情的尤物难道是…… “这位是我的嫂嫂,翠安。翠安,这位是薇卡。”赛瑞斯再次的介绍。 但翠安只给薇卡一个迅速得几乎看不到的笑容,就转过身去拉住赛瑞斯说: “我为你准备了一个盛大的欢迎会,你知道吗?快一点,我带你过去。” “我们一起过去。”赛瑞斯握住薇卡,对著父母说:“爸、妈?” “是的,当然。我们都差点忘了欢迎会的事。”王后笑著说:“翠安的确费 了很大工程呢!自然不能忘掉。让我们走吧!” 陌生而富有韵律与节奏感的音乐,热闹而且欢腾的特技表演,人们优雅自在 的跳著她不熟悉的舞步,薇卡发现这欢迎会充分显露了异国的风俗与特色。她手 上的美酒换了一杯又一杯,赛瑞斯则逗著她忘记了先前的不愉快。 就像在美梦中似的,欢庆会上,赛瑞斯全付的心都摆在她的身上,每个眼神 每个微笑都专注对著她,说话、唱歌或是跳舞都不例外,他深情的双眼没有离开 过她片刻,她也一样。 “啊,”薇卡轻叹著,“这实在太好玩了。” “觉得很有意恩?”赛瑞斯握著她的手举高,旋转她一圈,又兜回他怀中, “你喜欢跳舞是吗?” “我喜欢跳舞,也喜欢你们唱的歌。这真是个奇妙的地方,你说的对,每个 人都对我很亲切,我真的没什麽好担心的。”薇卡承认,“等我任务结束,我会 很遗憾我必须离开这里。” “如果我说你可以不用离开呢?”他的声音低低的敲在她心房上。 房间喧闹的在她头顶打转著,鼓声狂野的敲击她的耳膜,放肆的欢乐血液奔 流在她的血管中,薇卡试著集中精神面对他的问题,但她只能傻笑的说:“不要 捉弄我了,你这个大坏蛋。” 他突然用力把她搂进怀中,几乎要挤出她胸口的空气。 “赛瑞斯我不能呼吸了。”她挣扎著。 “你是我的,薇卡。不管你说什麽,我都不会让你走了,我要把你留在这儿, 永远都不让你离开。” 这些话以超乎寻常的缓慢穿透她脑中的迷雾,那层飘荡在酒香与醉人音乐下 的雾气,慢慢地散开。 “不,放开我,赛瑞斯。”她抬起头,紧张地推著他。 他双臂锁得更紧,篮眸亮得如同蓝火烈烈的烧起。“我不放,薇卡。你说你 爱上我了,记得吗?你的爱属於我,你的人也属於我,为什麽我要放手呢?” 薇卡无助的望著他。一定有什麽理由是她不能留下的,她只是一时之间忘了, 该死的酒精。 “就这麽决定了,你将留下来成为我的妻子,永远都不会离开。”他低沉有 力的声音,在她耳边说:“我们会尽快结婚。” 这不是她曾想过的事,或许梦中可能梦到过,但是现实……薇卡跳得头昏脑 胀的脑袋,挑这个时候罢工起来,她摇著头,却只不过他那强烈的目光。他攫住 她,双唇怀著允诺的吻著她,反反覆覆的来回吮吻,直到她双膝再也承受不住这 股热浪,软软的倒向他。 所有场中的人几乎都停下脚步了,就连音乐声也暂息,一瞬间整个地方变得 安静无比,连针掉落都清晰可闻。每个人都看著他们。 “各位,今天将是我赛瑞斯最快乐的一天!这位美丽聪慧的女士,刚刚以她 的心与荣耀加诸在我的身上,她答应成为我的妻子,越快越好。” 赛瑞斯的声音回荡在空气中,似乎就凝结於当场。 薇卡心想:她是醉昏了,这件事不可能发生。 “耶!”就在那一秒间,爆发开来的欢呼像强力的弹药,威力强劲的散开来, 震撼得连地面都为之摇动。“恭喜!恭喜!” 拥过来恭喜的人把薇卡推往赛瑞斯的怀中,她只能晕晕然的接受著大家的恭 喜,让赛瑞斯去应付这些她大半认不得的人。 过了一会儿,她实在撑不下去了,“赛瑞斯,我需要坐下来。” 赛瑞斯看一眼她苍白的脸,没有说什麽,就抱起她往宴会的特设席走去,当 他放她下来时,还担忧的看著她,“你酒喝大多了,或许我该替你拿杯解酒茶。” 薇卡点点头。看著他走下阶梯去为她取茶,每隔几步就有人上前对他恭喜, 所以他前进的速度颇为缓慢,不过薇卡已经觉得好多了,能坐在席上呼吸一点清 醒的空气,显然有好处。 赛瑞斯真的要娶她吗?薇卡仍有点难以置信。 “可怜的小东西。” 翠安出现在她身后,并绕到前面来,美丽绝伦的小脸上,洋溢著一股冷漠的 肃杀之气。 “你好。”薇卡试著对她微笑。 她没有领情,眯著眼说:“你真以为自己飞上枝头当凤凰了,真的捉到赛瑞 斯的心了吗?他不会属於你的,你配不上他。我太了解他了!他不会爱上你这样 的女人。既不温柔又不懂得女性的武器,你根本不配他。” “我不明白你为什麽对我说这种话。”薇卡的笑脸僵在半途。 “很简单,因为他是我的。”翠安挺起她傲人胸部,盛气凌人的冷笑说: “他一直爱著我,就算我嫁给达伦多,他也爱著我。你不过是他用来掩人耳目的 幌子罢了,只有你这外来者才会不了解他对我的爱有多深!” 薇卡几乎希望她没有见过这个女人,没有听她说过半句话。因为她从未想过 有人能这麽残忍的刨开你的心,并血淋淋的践踏。 “你是嫁给赛瑞斯,但真正握有他的爱的人,会是我。”大声宣布完这句话 后,翠安抬著头转身离去。 -------- 浪漫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