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想要解放创作得繁荣 我们伟大的党要大有作为,我们伟大的人民要大有作为,我们广大文艺工作者 也要大有作为,把我们社会主义的文化艺术事业繁荣起来,这是我们义不容辞的责 任。 当然,要真正大有作为,也非容易的事情,需要克服很多的困难,我想,最大 的困难就是思想解放的问题,包括领导、创作人员和整个的文艺队伍。 我们中国有九亿人口,有悠久的历史,灿烂的文化。尤其我们这一代,又受到 党和毛主席的教育。为什么现在出一些好的,像样子的东西竟那么难,让人民望眼 欲穿地等待?是我们笨吗?是我们无能吗?我是不相信的。我认为是因为我们的手 还被绢索捆着,头脑上还带着紧箍咒。说穿了,还是心有余悸。虽然“四人帮”已 经粉碎了,但是恶梦还缠在头脑里。写作的时候,常常有顾虑,怕领导通不过,怕 受到批评指责,有时甚至会感到不知所措。 有一些创作人员是有勇气的,有锐气的,但是又可能碰上心有余悸的领导。 我想,创作要繁荣,就要“放”!搞创作的同志思想要解放,当领导的同志更 要思想解放。看文艺创作无非是两条标准:一条政治标准,不反党反社会主义;一 条艺术标准,艺术性比较强。我们不要限制得太严,不要规定得太多,不要把题材 的比例搞得那么死。要多想想人民群众,要想方设法使人民群众满意,这才是我们 应当用心来做的事情。 我一直认为群众是最讲情理的,是最好的评论家。一个戏,一个作品,好与坏, 群众心里最有数,他们欢迎不欢迎就是对我们的批评或赞扬。我们应当重视这些广 大的评论家,重视他们的喜好,我觉得这样,我们的文学艺术才会真正繁荣起来。 在我国古代历史上,有过文学艺术的繁荣盛季,唐朝就是一个黄金时代,产生 了数不清的才华横溢的人才和作品,成为我们中华民族的骄傲。我们也应当为我们 的民族带来骄傲,因为我们所处的社会主义时代,比起唐朝是无比的先进了,我们 一定要胜过前人。 前人为我们留下了丰富的文化遗产和丰富的生活斗争的历史,我们是大有可写 的。有些同志谈到写历史剧的问题。我想历史剧毕竟不是正史,当然也不是演义。 写历史剧总是要强调历史中的戏剧性,但又大致不错,同时还能古为今用。古为今 用是个比较难办的问题,对此,我是有感触的。古为今用时常会被曲解为“影射” (“影射”是指“四人帮”以“借古讽今”为名,曲解文艺,罗织罪名的恶毒手段), 有的人专门用这样一种镜子来照。你这个戏里的皇帝指的是谁?海瑞罢官又指的是 什么?这种镜子实在要人命,应当打碎!古为今用是一种借鉴,是用历史唯物主义 观点对历史进行分析评价。 同时,丰富我们的知识,提高我们的精神境界,这对于我们整个中华民族,尤 其是青年一辈,十分有益。 我们繁荣文化艺术,步子要快,但是质量也要好。一个作品,没有好的艺术质 量是站不住的。要创新,要人人创新,不要一个人创了新,大家就一拥而上,都来 效学,模仿,这样的“新”就不成其为新了。古人赞扬文章写得好,说写得“敷张 扬厉”,“变幻莫测”,如同“神龙见首不见尾”。而今天看戏、看电影,以至于 一些文学作品,读者观众往往是一见其“首”,便见其“尾”。这样,怎么能怪观 众不来看我们的戏,不满意我们呢?只能怪我们思想僵化,手法抄袭。这样实在要 不得。群众要的是千变万化,我们只有一定之规。如若不改变这种状况,不下功夫, 我看繁荣将会落空的。 由此想到,我们的电影、戏剧暂时可能还要赔钱。但是我们应该尽量争取质量 高,艺术性强,受广大观众欢迎,少出废品、次品,减少浪费,不给四个现代化造 成不应有的负担。 另外,我们除了需要繁荣创作,还需要繁荣评论,需要高质量的评论来指导和 提高艺术创作。我们需要加强我们的评论队伍。 我们还不要忘记,我们搞电影、戏剧,也是搞娱乐,你不给人以娱乐,人家就 不看,不管你写的是什么题材,历史,现代,如果写得干巴巴,贴满了政治标签, 没有感情,没有形象,没有个性,没有艺术性,就没有人理,也就没有存在的价值。 周总理一再提醒我们,要寓教育于娱乐之中。我们必须懂得这一点,我们必须使作 品让群众爱看,这方面我们办法还是太少。要把政治性和艺术性糅合得尽可能完美。 这虽然比较难于作好,但我们必须一步步地向这个目标努力。 近来,我常想这样一句话:“莫道桑榆晚,红霞正满天”。我自己已是老年了, 但确实有“红霞正满天”之感。形势喜人,更逼人。我心中时常很着急,深怕时间 过得太快,而自己赶不上了。办法只有一个,就是拼命地赶,拼命地干,拼命地写, 向“大有作为”这个目标奔! (原载《文艺报》1979 年第6 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