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 言 虫 决小明 我对「虫」字部的生物很恐惧。 事实上,范围不应该这么广才是,正确来说,是我对「虫」这种生物很恐惧, 尤其是软绵绵在眼前蠕动——小至菜虫,大至不知名的凤蝶幼虫,我都很怕很怕。 童年记忆里最离谱的一次,就是在一条路上发现一尾全身黑毛耸耸的毛毛虫横在 乡间小路上,那条小路又是我回家必经之路,虽然只要简简单单一个跨脚的动作 就可以奔回家吃到好赞的点心,但是我在那只毛毛虫五步远的地方来来回回挣扎 了好几分钟,甚至到最後还哇哇大哭,就是无法克服自己从它的头顶跨过去。 (唔?我後来怎么过去的?是我哥哥姊姊拿木棍将那条虫「捞」起来,远远丢进 路旁的草丛,我才得以回家的。呜) 这么怕虫的我,却也曾经有过童年美好的记忆——养蚕宝宝。 蚕宝宝和毛毛虫有什么不一样呢?这个问题,小时候我真的不懂,只是看同 学都养了一盒一盒的蚕宝宝,我也跟著养了。可是我从来不敢碰它们,最多就是 丢桑叶下去喂它们吃,那时觉得好单纯的快乐。 错就错在某天,我隔壁的男同学买来一条黑色的蚕宝宝,(蚕宝宝有黑的吗? 小时候的我也是这样惊奇地想——应该说,全班五十个小朋友都有相同的疑惑。 不过长大後的我猜,那条蚕宝宝是被人工染色的,从白染成黑,价格也跳了四、 五倍噢!而且那条蚕宝宝好大只,有小指头那样大噢,有没有可能是毛毛虫被剃 毛没剃乾净,伪装成蚕宝宝呀?)因为太稀少了,我很用力很用力欣赏那条黑蚕 宝宝啃桑叶的样子,(第二错就错在我还用尺上的放大镜看)一股恶寒从脚窜至 头,我突然发现——那跟毛毛虫有什么不一样?!(青天霹雳)那跟我很怕很怕 很怕的毛毛虫吃树叶有什么不一样?!(抓头惊叫) 下一秒钟,我就决定把抽屉里的毛毛虫——不,蚕宝宝全数送给我邻座的同 学,从此不再为它们上山下海去采桑叶,家里也从此不曾再出现蚕宝宝的踪迹。 这也是为什么我家的小粉蝶会这么害怕「虫」。因为作者怕,所以反射在她 身上——(基本上,我也是很怕蝴蝶的,不过我不会抱头鼠窜) 这次开了蜘蛛的稿,老实说,和某个笔名也有蛛(笑)的家伙没什么关系, 跟蜘蛛人也没什么关系,只是一个念头。 (虽然上电影院看完魔戒三之後,我 考虑过要不要放弃写这种恐怖的生物……) 不过为了避免自己陷入「动物习性」的迷思,我不敢也不想花太多精神去查 蜘蛛的资料。(我是那种只要一查资料,就会忍不住想把动物习性都写在书里去 辅助角色个性的人。但是这似乎不是件好事,很容易让故事朝某种诡异的情境发 展——像之前的小野豹,我就踩进了这样的窟窿里。呜呜。) 原本还看中一本蜘蛛图监的资料书,大概翻阅之下,觉得内容非常充实。 (几乎有冲动要掏钱买回来膜拜)不过为了不让大家看到黑络亮出毒牙,把毒素 灌入苍蝇体内,等它溶为一摊水一口一口吸乾净,我决定写「人」,而不是「蜘 蛛」,所以蜘蛛的资料并没有多查,大略跑了十几个网站,找找蜘蛛一些简单的 特质就开稿了。(但是非常巧合地,那一个月里,我每次开电视都会正好转到动 物频道在介绍蜘蛛耶!高达五次之多噢!真是幸运,呼呼) 动物星球、Discovery 真是好频道呀!(还有多采多姿的搜寻网路,感动有 你们的存在…… 如无意外,下一本结束後,这个「白老鼠」系列就暂告一个小小段落,希望 接下来那两只不要太为难我……(双手合十) http://tw.club.yahoo.com /clubs /funny -g _minn/气球共和国 gm03l9@hotmail.com 无耻拖信到无法无天的腐烂小作者mail信箱(请千 万千万不要寄转寄信给我,求求你们了……呜呜,我一定要诚实,我没有看转寄 信的习惯!哭) 105 台北市松山区南京东路五段二三四号十一楼之三 禾马文化(手工信 件请寄这里噢!呼呼) 楔 子 轰隆!一声巨响,伴随而来的是映天火光,浓烟窜向天际,像突兀的乌云由 山区间涌起,一层一层地吞噬原先湛蓝的穹苍及白云,将那处如山水画作的景色 给染上了一片污浊。 浓烟的来源正是山区内一处隐密的研究所,从外观来看,无法得知研究所里 究竟是以什么为研究主体,只知道十数年前研究所便存在於此,往来的人员行事 神秘低调,偶尔可见到高级官员的大型礼车驶进。除此之外,关於这里的一切, 对外界而言都是团谜。 警铃大作的研究所内黑烟弥漫,遮蔽了视线,廊顶的洒水器也在同时启动, 散落一场倾盆骤雨。 浓烟四布的走道,数十名捂住口鼻、双眼被烟熏得流泪泛红的研究所人员伏 低了身子,想多争取一分活命的空气。 研究所里条条廊道互通,没有太复杂的九弯十八拐,可是每一道门锁几乎都 得仰仗晶片卡才能通行,在主电脑损毁时,这些功能也跟著停摆,道道铁门全成 了阻碍求生的藩篱。 「往这里!快!咳咳咳——」 好不容易找到了逃生楼梯,众人争先恐後地抢夺生机,所幸爆炸的楼层是在 五楼的主控室,火苗由高处延烧,大家朝下方避难,终於逃出了烟雾弥漫的呛人 空间,但谁也不敢停下脚步,一直到奔出研究所大门外,才算真正安全。 众人一身水湿,以往洁白的研究服上全是惨不忍睹的焦黑污垢,但好歹命是 保住了。 离开了令人慌张失措的险地,思绪开始正常运转,一名研究所人员望著黑烟 中仍可见火舌窜动的研究所顶楼,脱口而出:「那几只「白老鼠」呢?!」 众人跟著一怔,被熏黑的脸上有著相似的疑惑。 「逃、逃命都来不及了,谁……咳咳,谁还有心思想到「他们」?」有人支 支吾吾地说。 「那……「他们」不就活活被烧死在里头了?」滑过额际的,不知是洒水器 的水渍,还是沁骨的冷汗。「如果「他们」死了,我们还能活命吗?」 太残酷的问题,让众人噤若寒蝉。 因为问题的答案,早已经深深烙在他们的心底…… 序 曲 宽约一尺的书桌上整整齐齐地叠放两本电脑绘图的教学书籍,可爱造型的海 豚笔筒里插放著几支长短不一的色铅笔、尺、美工刀,左手边的书架边缘垂悬著 向日葵模样的小台灯,因主人的疏忽而忘了关上,此时正投射著暖暖的光线,将 擦拭得好乾净的桌面照出一泓银圈,那灯光的残影,同样落在桌面一角的玻璃相 框上,将相框所圈围住的影中人照得更加亮眼。 相框问的年轻女孩有著最甜美的露齿笑靥,活灵活现的晶眸专注於镜头前, 长发被海风吹得散乱,在湛蓝天际飞舞,春意清爽的绿色荷叶边无袖短衫,衬出 她一身嫩色肤质。照片里艳阳高炙、海波熠熠,她的笑却更胜两者所散发的光芒。 只是…… 暖灯照耀下,有只结网蜘蛛挪著细长的腿,正巧缓缓爬过相框中央的娇笑脸 蛋上。突地,它像定格般停佇在原地,久久不动,只有偶尔最前头的走足会稍稍 有所动静,在相片女孩的唇上来回,好似正动手抚摸那樱花色泽的丰盈。 没人能确定它是有意,或者就是不经意驻足在那里,它的存在显得突兀。 半敞的窗户拂进一袭带著淡淡花香味的凉风,吹动少女偏爱的粉暖色系窗帘, 也将结网蜘蛛吹离了照片中的红唇小小一公厘。 它瞪了窗户一眼,似乎有所埋怨。那阵风,先前将它吹呀吹地吹进了这间温 馨小房间,现在又吹呀吹地想将它吹跑吗?它好不容易才看上了这环境美、气氛 佳、屋子主人又那么合它胃口的好地方耶! 窗外的风势有加大的迹象,而它在光滑的玻璃相框上站得不牢靠。 一条银丝自它尾端丝囊喷射而出,缠住了相框外的红心装饰图形,让它藉著 蛛丝强韧的支撑攀离了相框中的倩影。再一条银丝成形,勾上书架上的小垂灯, 又一条银丝无中生有,它藉力使力一步步升上书架,找到了看来颇顺眼的居高临 下角度,接著,更多更多的银色细丝从它身上产生,不费吹灰之力,在一方天地 间编织出近乎完美的几何状网。 「呼。」诡异的,结完网的蜘蛛还满意地吁出口气,用长手长脚替自己方才 辛辛苦苦劳动的四对走足敲敲捶捶,模样犹如老人捶肩按摩一般。 更诡异的,它开口说话了—— 「就决定,在这里住下来罗。」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