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要从哪里进去?”雷萨随着叶星的目光,望向她们上次进入的气窗。气窗 已被修复,想必防范措施也一定更臻完善了。他是至少有不下十种方法能轻而易 举的进人大楼,但叶星想从哪里进去?他把决定权交给她。 “上次我和颖炎从二楼气窗进入,一至二楼已经大致查采过了,都是办公室, 并无异常。若非颖炎发现那扇暗门,我们根本不会想到还有个地下仓库。”叶星 收回目光,显然她已经打消了从原路进入的念头。 “你呢?遇到我们前,你已经在那里了,有发现什么吗?”她转头问雷萨。 雷萨摇头,“我比你们晚到五分钟左右,把一至五楼的情况大致摸清后,才 到地下仓库就遇到了你们。” 晚她们五分钟,竟然就把五层楼的情况都摸清了,叶星震惊地瞪大眼,直到 看到雷萨眸中的笑意,她才意识到自己外露了佩服的神情,顿时微恼地别过脸去。 哼!没什么了不起,若非她带着行动缓慢的颖炎,她也能做到……真的可以 吗?应该可以,要对自己充满信心。 “看来,嫌疑最大的就属地下仓库了。”叶星托腮思考,“那我们今天要不 要就直捣他们的巢穴?” “你决定!”含笑的声音很优闲。 “好!就这么决……”叶星说到一半顿住了,“什么叫我决定?” “嗯!你答应了祝颖炎,就该由你去完成,今天,我辅佐你。” “你确定?”叶星漂亮的大眼睛中闪耀出星点光芒,“以前我跟叶之行动时, 他虽然会让我先发表意见,但最后方法仍由他决定。” “一天不同。”雷萨微笑,“下天我们搭档。” “雷萨!”叶星激动地扑向他,紧紧地抱住他。 “叶星,今天,我把生命交给你了。”确切地说,是从今天起,直到永远。 雷萨拥住她,在她耳边低语。 但叶星并未注意,她像个得到渴求已久的礼物的孩子般笑着、跳着、叫着。 “我会证明给你看的。”叶星开始集中精神寻找进驻点,最后她在天台底部 的角落找到一扇气窗。“这里应该可以通向地下仓库,我们就从这里进去。” 她蹲下来,正准备如第一次那样毫无顾虑地拔掉气窗,雷萨阻止了她。 “难怪上一次你们刚进入就被逮到。”他轻抚牵连在气窗边缘的黑线,“看 到没有?这条线连着摄影机,当你扯断线时,摄影机便开始运作,那么他们便会 把你的一举一动收入跟中,你是怎么躲也躲不过的。” 雷萨从叶星手中接过气窗,小心翼翼地搁置一边。抬头便见叶星一脸若有所 悟的严肃表情。 “这只是经验问题,经一事长一智,不要放在心上。”雷萨安慰她。 “雷萨!”叶星突然问道:“把生命交给我,会不会很没有安全感?” 原来她听到了?但他的话在她而言是玩笑或是游戏?雷萨分辨不清。 “不会!”他答得理所当然。 “难道你就不担心,因为我的失误或是鲁莽而令你丧命?”叶星追问。 “不!”雷萨温柔的笑,。只要你有心珍惜,我便心满意足。“ 望着雷萨,叶星眼中闪过迷惘。为什么雷萨说这句话时,表情如此的神圣? “你想做我的靠山,增加我的信心,对不对?”叶星沉思半秒。 雷萨的脸上微闪过一抹失意。信心?只是信心而已吗? “当然!如果能增强你的信心,那就再好不过了,我希望你能集中精神,行 动才刚刚开始。”忽略心头的失意,雷萨给她一个鼓励的微笑,“进去吧。” “嗯!”叶星点头,率先窜人气窗。 这是一问堆放废弃实验器材的储藏室,到处散乱着瓶瓶罐罐。叶星着地时不 小心踩到其中一只,步伐不稳险些栽倒,眼见着就要撞倒一张放满玻璃瓶的桌子 —— 这一撞非惊动人不可,雷萨急于伸手挽救,但距离太远了,正在危急之时, 叶星突然身手敏捷的挺腰翻跃,扭转方向,撞到左边的墙壁。 呼,好险!叶星靠向身后的储物柜,正想呼气平复加速的心跳,未料柜顶的 一只玻璃缸摇晃两下后向下倾倒,这回她再敏捷也来不及扑救,眼见就要掉在地 上了,千钧一发之际,雷萨以脚尖微勾轻挑,玻璃缸瞬间飞上他的手掌。 两人互望一眼,同时长长地吁了口气。 “现在你是不是还放心将生命交给我?”叶星压低声音问道。 “放心!”雷萨同样压低声音回道:“反正要死时,我会抱着你一起下地狱。” “不会!”叶星摇着头,轻笑,“我不会让你死的。既然你愿意把生命交给 我,我必会好好守护它。就算有一天,我们真的下地狱,我也会在掉到地狱的瞬 间,用力将你推回人间。” “喂,这该是男人给女人的承诺。”雷萨微恼。 “我是叶星!”她骄傲地抬起下巴。 她是叶星!一个不屑男尊女卑世俗理念的女人;一个誓言与男人并行,与男 人一样果敢、勇猛,自己安排自己未来的女人……这些,他很早便已了解。爱她, 就必须接受她,即便她本末倒置,夺了属于他的男人权力。雷萨不禁苦笑。 “准备好了吗?我们要开始冲罗。”叶星手握着门把,朝他一不意。 雷萨收敛心神,颔首回应,叶星旋开大门,两条身影相继隐人黑暗里。 这个地下仓库简直就像个地下迷宫,条条道路纵横交错,让人眼花撩乱,越 深人就越感不安。 这是什么鬼地方?叶星在心里咕哝着。她的身体紧贴墙壁,向前移动,到达 路口,正准备伸头查探情况时,跟在身后的雷萨突然一把抱住她,将她拖回。 “有人!”他将唇贴近她的耳朵,低语。 雷萨轻拂耳畔的呼吸让叶星顿时绋红了脸颊。此刻侵占她脑神经的,竞不是 雷萨的警告,而是绕住她腰身的强劲手臂,贴住她背脊的宽厚胸膛…… “叶星!”正在思绪杂乱之时,环住她腰身的手臂又勒紧一寸,雷萨沙哑着 声音咬牙警告,“集中精神,小心行事。” 天!紧张时刻,她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叶星暗地狠咬舌尖,重新屏息凝听, 这才察觉远方隐隐传来脚步声。叶星又是一惊,若非雷萨阻止,她的迟钝早将她 推上死亡。原来,这就是她再怎样高敢,再怎样维护自尊也掩盖不了的差距。 声音变得清晰,以脚步的踏数,叶星判断来者有两人,她已能看到晕暗灯光 下渐渐逼近的人影。突然,一声重响,伴随着低低的呻吟之后,脚步与人影均静 止不动了。其中一人摔倒在地,狭窄的走道问,大堆的黑字白纸漫天飞舞。 “你在干什么?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把这么重要的文件洒得到处都是? 警告你,少跟老子玩花样!”一个语气粗俗的男子凶恶地大骂,“站起来!” 摔倒的人影缓缓爬起,还未站稳,身后飞来一脚再次将他踢得踉呛,向前扑 出——扑于叶星的视线之中。 他是个身材瘦削的男子,由于低垂着头,致使叶星看不清他的脸,但她却能 清楚地看到从他嘴角滴下的血迹染湿了地面。他正艰难地用手臂支撑起身体,跪 坐在地,捣住胸口重重咳嗽。 “妈的,你听不懂我的话吗?少在我面前装死,还不快给我爬起来叩。凶恶 男子极不耐地跟过来,又是一脚,狠狠踢在他的腰侧。 “唔……”男子又是一声痛苦的闷哼。 “你最好老实点,赶快把这些文件捡起来,维先生还在办公室等着你的报告 呢!要是出了什么岔子,我把你大卸八块喂狗去。” 维先生,一听见这三个字,叶星立刻惨白了脸色,紧握起拳头。 “你他妈的还不起来,是不是真要我把你揍得在床上躺个十天半个月的……” “动手之前,你最……最好考虑清楚……咳咳……”面对怒挥而至的拳风, 男子不闪也不躲,但微喘着断绩吐出的简短字句,竞似含着无比的威力,让拳头 硬生生在他面前顿住了。 “你他妈的还敢威胁老子。”粗俗的声音更凶狠了,但他的拳头却仍僵持在 半空,不敢碰男子分毫。 “不是威胁。只是……咳咳……”他中途停顿,一口鲜血猛地从口中咳出, 他再轻喘一阵,“如果,你真把我打伤,令我无法再继续研究……咳……我不知 道,会被大卸八块喂狗的……咳咳……究竟是谁。” 对峙不知僵持了多久,最终,拳头不情愿地垂落,粗俗的声音异常阴冷狠毒: “哼!别以为维先生仰仗你,你就可以耀武扬威。我看你能撑多久,一旦实 验成功,当你再无用处时,我一定第一个动手把你绞死。”他开始捡拾文件。 男子并不理会他,只是缓慢的扶着墙壁爬起。幽暗的灯光映照出他脸庞上布 满的瘀肿伤痕,映照出被折磨后露出的痛苦表情。 叶星看着那张已不复英俊的脸,激情上涌,挣脱开雷萨的怀抱,朝他走去。 男子似乎隐约察觉,他抬起头,迎上叶星漂亮的黑眸。瞬间,他怔住了,带 着血迹的脸上带着震惊、欣喜、难堪,以及更多的……不敢置信。 叶星走向他,越过他,不顾他的不解,来到正半蹲着整理纸张的男人身后。 “你……你是什么人?”那人感觉到有人,回转头惊惧地喊出声,但他能叫 的也只有这一句,就在他想反击时,叶星的拳已毫不留情地往他后颈招呼去。只 一拳,那个凶恶男人便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雷萨隐在暗处,一动不动地旁观。当叶星挣脱他定向那男子的那一刻,他便 已确定他的身分——祝颖炎的哥哥,祝岱融! 但当他看到祝岱融发现叶星后,眼中流露的情绪时,他更确定一点——祝岱 融迷恋叶星。 他跟着他所爱的女人,来救一个迷恋他所爱的女人的男人——他不知道自己 是不是干了一件蠢事。 “叶星,我以为这一辈子再也不可能见到你了,也以为这一辈子你再也不愿 见我,没想到能在这里与你相遇,我……我真的好高兴……叶星……”祝岱融不 顾一切地抱住叶星,紧得似要将她嵌进肉里,与他合为一体。他流泪,将这些日 子以来听承受的痛苦统统宣泄出来。 雷萨盯着他们,确定自己的确干了一件蠢事。嫉妒在眸中熊熊燃烧,他逼自 己淡化情绪,这个时候他必须更加冷静。雷萨望着她,指尖掐进掌心。 “笨蛋!”叶星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在祝岱融的深情告白中冷冷跳出。 祝岱融怔怔地松开她,“叶星,你说什么?” “笨蛋!白痴!混蛋!”叶星的表情冷然,“若不是你有伤在身,再禁不起 我一拳的话,我会把你揍得爬不起来。你记住,以后不管遇到谁,都不准说你认 识我,我不想跟你一起丢脸。” “认识我很丢脸?”祝岱融拚命忍住不让泪水狂流,身体轻轻颤斜。 “难道不是?”叶星猛地跳起,抓住他的衣领。“我的朋友从没有只会挨打, 不懂还击的懦夫。” “懦……懦夫?”祝岱融僵住了。这个词从他爱恋着的叶星嘴里吐出,对他 何其残忍,甚至比身上的伤更让他痛苦不堪。他脸上出血色褪尽,“好,那你走, 就当我们没见过面,我们也从未认识过……”他哽咽住,竟再也说不下去。 “不准哭!你这个……”叶星怒得挥拳。 “不许你这么说我!”祝岱融突然失控地捣住她的嘴,巨大的力道让叶星撞 上墙,“叶星,你不能因为我没有矫健的身手与人打斗,就瞧不起我,鄙视我的 人格,我……我绝不是你口中的懦夫,起码,起码我没有选择逃跑。” “没有逃跑的勇气所以就出卖尊严迎合,苟且偷生吗?”叶星用力推开他, 咬牙低吼,“难道你甘愿留在这里,为他工作,与他同流合污?” “他?你知道他?”祝岱融仿似被震醒,脸上升起了明显的恐惧,“对,我 是心甘情愿的,叶星,你赶快离开。你打伤了看守我的人,又让我在这里逗留太 久,他必定很快会察觉,派人来搜寻。如果他发现你,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他不要叶星为他而受到任何伤害!维奇,是个连想到名字,都会让他胆颤心 惊的男人。 “你!一叶星气结,”我来就是为了找到你,带你回去,你知道颖炎有多担 心你吗?“ “颖炎?是她拜托你来救我吗?这个傻丫头。”祝岱融喃喃低语,眸中漾起 一丝柔情,沉默半晌,他抬起头,脸上那誓死的坚定令叶星为之动容,“但叶星, 我不会跟你走,麻烦你回去告诉颖炎,我很好,让她不要担心……” “不!既然我答应了颖炎,我定会完成我的承诺,带你走,并不是在征求你 的意见。我只是告诉你,我要带你离开,仅此而已。”叶星独断地说。 祝岱融未料到叶星如此三思孤行,他神情激动,“不!我不会跟你走。” “雷萨!”叶星不理他,转向黑暗开口,“他就是我们要找的人,我们必须 带他离开这里,马上!” 是什么让叶星如此紧张?他们话中的“他”,是叶星与祝岱融均心知肚明的 “维先生”?叶星似乎知道,却对他隐瞒。但雷萨没追究下去,既然他从开始便 决定辅佐她,他便必须有始有终。唉,好无奈的有始有终哪。 雷萨无声无息地从暗处步出,祝岱融这才察觉他的存在,眼中生出的惊惧一 如提及。他“时。 两个男人对望五秒,雷萨的从容几乎以绝对的优势,将祝岱融击败于无形。 对叶星一见钟情,祝岱融从未考虑过怎样的男人才适合她,直到今天见到雷 萨,他才明白——原来,只有这类具有王者之风的男人,才配拥有叶星。祝岱融 的内心极不甘愿承认事实,但当他看到叶星凝望雷萨的眼光——如此的依赖及信 任——他的最后一丝希望熄灭殆尽了。 “你可知道离开这里的捷径?”雷萨问。 祝岱融神情黯淡的撇开视线,“不!你们不要浪费时间了,我是不会跟你们 离开的。你们快走,在他找到你们之前,赶快走。” “看来我们只能依原路折回了。”叶星不让祝岱融多说,拉起他的手奔出。 “嗯,也只好如此了。”雷萨尾随。 “叶星,放开我,你不能带我走,我……”祝岱融哑了嗓子,奋力挣脱。 叶星皱起眉,忍耐力达到极限。她出奇不意的一掌,力道恰到好处的让祝岱 融处于晕厥状态,叶星食指梢点,将他顺势推给雷萨。 “哼!早知道早用这招,省得跟你罗嗦,费时又费力。”叶星很帅气地拍拍 手掌,拍去灰尘,“雷萨,我们回去。” 雷萨同情地瞥一眼怀中的男人,无奈的叹息,背起他,跟着叶星隐人黑暗。 目送雷萨与叶星的汽车驶出铁门后,祝颖炎便开始后悔答应雷萨不跟云、不 成为叶星负担的请求。虽然她知道叶星是个为了完成承诺,可以舍弃生命的朋友, 绝对可以仰仗信赖,但,等待是难熬的,她宁可深入险境,第一时间见到哥哥安 好无恙,也好过在这胡乱猜测可能或止在发生的险情异况。 叶星是否找到哥哥了、哥哥是生是死、叶星会不会受伤、她能否带着哥哥安 全回来……所有的猜想集合在一起,让祝颖炎焦躁到坐立不安。 突然,窗子有节奏的轻响几下,祝颖炎疑惑,拧起双眉伸头望去—— 娄杰,他怎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是三更半夜的?祝颖炎歪看头研究半晌, 仍是不明所以。娄杰不断地敲着玻璃,唇在夜色中不断启合。 “啊?”祝颖炎双手撑着窗框,“你说什么?”怎奈窗户的隔音效果极佳, 除了见他嘴巴活动频繁外,她半个字也听不清楚。 祝颖炎无奈的朝他摇头;娄杰猛翻白眼,几乎快断气的模样。 “喂,你 怎么啦?”颖炎见状,立刻推开窗户。由于情急,她根本未考虑窗户打开的方向, 也末考虑娄杰正站在窗外,攀着窗框。 娄杰的手立刻猛烈摇摆,但为时已晚,他的身体眼见就要向后栽去—— “哇!”娄杰大叫,声音悲惨。 “啊广祝颖炎大惊失色,跟着他一起尖叫。 最后总算祝颖炎及时记得朝他伸出纤纤玉手,娄杰仿若溺水者遇到浮木般, 渴求地抱住,但没抓住实物他仍觉不安,于是腾空的左手又朝她伸出,可没有长 眼睛的左手伸错了地方,缠住了颖炎的长裙吊带用力拉扯…… “啊……”尖叫声更甚于前。 娄杰还没来得及想明白缘由,雨具身体贴合地一起摔上地毯,静止后,他仍 抓着她的手腕,趴伏于她上方。 “呼,吓死我了!你这个笨女人,明知道我在窗外,还开窗,你是不是存心 想谋杀我……” 啪!清脆的一巴掌硬生生截断娄杰的声讨,他被突如其来的巴掌打偏了头, 当错愕缓和,俊秀的脸上便开始燃烧怒焰,正欲破口大骂时,却撇见颖炎媚眸中 闪烁的泪光,恶言吞了回去。 “被打的人是我,你哭什么!”娄杰绞眉。 “变态!色狼!”颖炎咬牙轻颤。 “你……”娄杰正欲反驳,目光下移,才发现美人的衣衫半褪,白皙的肌肤 在月色下显现,而那被硬生扯断的吊带……他回想起刚才的事,顿时满脸涨红。 祝颖炎背过身,低低饮泣。要是平常,对于羞辱她的人,她早以十倍回报回 去了,但面对眼前这张难堪又满带愧疚的俊秀脸孔,她除了哭,再也施展不出什 么。 听闻身后细碎声响,颖炎止住哭泣。莫非他想畏罪潜逃?杏眼登时圆睁,猛 回首,一件灰色衬衫当空罩下,掩盖她半裸的身体。祝颖炎怔怔地低头看自己, 再将眼光移去他赤裸的上身。 “不要哭!”娄杰盘坐,表情尴尬地瞪她,“我讨厌动不动就哭的女人。” “我没有哭!”祝颖炎睁大眼,拚命止住眼眶内滚动的泪珠,但稍不留神, 眼眸轻眨,泪水仍是不合作的滑落脸颊,她想拉起衣服下摆擦抹,突然…… “啊!” “又干嘛?”娄杰正为她梨花带雨的娇媚神情所失神,突来的叫声把他吓了 一跳。 “我想起来了,这是你最后一件衣服啊。”他那么珍视,她却拿来当手帕。 “最后一件?”娄杰怔怔,然后哈哈大笑,“小姐,我的情报向来是要价不 菲的,真是傻瓜,竞相信我跟叶星的胡扯……” “对了,叶星在哪?”娄杰这才想起此来的目的。 “叶星?”原来他夜探雷宅足为了找叶星!“她去大江科技了。” “她自己去的?”娄杰脸色顿变,从地上直跳起来,“该死!该死!”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颖炎跟着跳起,但身体突然失去平衡,步履不稳, 踉呛跌倒,娄杰扶起她坐上床沿。 “关于你大哥被绑架的事,你和叶星对我隐瞒了什么,是不是?”娄杰漆黑 的眸子直盯得颖炎无所遁形,最终垂下头。“该死!我虽然怀疑她话中的结巴, 却怎也料不到她竟有挑战维奇的胆子,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那天给了叶星消息后,他并末停止追查。说实话,听到维奇这名字的一刻, 他手脚冰冷。圈内人都知维奇的残酷无情,叶星找上他,根本是鸡蛋碰石头。叶 星清楚维奇的可怕,所以她才故意抬出叶之,隐瞒真相。 “那个维奇……真有那么厉害?”祝颖炎望着娄杰脸上的担忧,心中也很不 安。 “如果只是厉害那么简单就好了。”娄杰摇头,突然,他噤声侧耳倾听,唇 角略略扬起嘲讽又自傲的笑容,“这问屋子的主人想必不会欢迎我这个未经允许, 擅闯他领地的不速之客,我得在被他逮住之前离开这里。” 娄杰正从窗子跳出,祝颖炎拉住他。“你要去找叶星?” “当然!如果她真出了什么意外,我就死定了。”就算叶之不杀他,他也会 因此愧疚一生。 “有雷萨先生与她同行,多少会有些照应吧。” “雷萨?你是说雷萨跟着叶星?!” 娄杰听闻似乎舒了口气,但立刻表情又警觉起来,“不行!即便有雷萨保护, 依叶星的莽撞个性,定是一路险象环生,更何况雷萨……不对,和叶星在一起, 雷萨会不会失了平日的判断力?若维奇利用叶星来威胁……” 娄杰越想越恐怖,“不行,无论怎样我都要过去看一下。”想动,裤带上的 手仍未松开。 “叶星和哥哥都要平安归来!”祝颖炎紧盯着他,口气乍听之下虽似在向他 发号施令,但柔弱无依的眼神泄露了她内心的不安。娄杰不自觉地伸出手指,笨 拙地替她拭去颊边的泪水。 “知道啦,我会尽力的。” 他一跃而下,就在他没人单丛的瞬间,祝颖炎的房门被撞开,雷鸣首先步人。 祝颖炎霍然转身,微卷的黑发随风飘扬,“雷先生,擅闯小姐闺房,难道是 绅土的礼仪?” 雷鸣不作声,只将眼光扫过敞开的窗、祝颖炎身上的男性衬衫、她眼角未干 的泪痕,以及嘴角绽放的微笑,他的眸中进出挫败的怒火。 “挖地三尺,三泪”出夜访者!“ 门外的手下们立刻悄声无息地四散。 既然祝颖炎的朋友,可以轻松地穿越最先进的红外线防盗装置,躲过每十公 尺一哨的层层关卡直达主屋,那么,他的敌人同样可以。 这位夜闯者,为他敲响了警钟。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