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曲希岑瞄了好友一眼,崇德的业绩庆祝餐会结束,她正要一个一个将她的“挡 酒部队”送回家,如玉是最后一“站”。 “同学,你会不会太老实了一点,你应该安慰我,不是又刺我一刀,哼!” “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说呢?老同学?” 曲希岑是真的满希望老同学可以陪她像鸵鸟一样把头埋在沙里…… “怎么说?你是不是应该安慰我:”放心,希岑,不会的,你们肯定是床头吵 床尾和,根本不需要担心。‘这样才对。“ 如玉整个人瘫在副驾驶座上。“这叫酒后吐真言好吗?我不像你一样,是只只 想把头埋在沙地里逃避现实的小鸵鸟。” 曲希岑一惊,而后泄气地叹了口气。“你还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对我的想法 了若指掌。” “废话,老同学是当假的吗?不过……” “不过?” 如玉叹了口气。“不过,我真的不以为总经理那种表现是在演戏,在公司和你 装冷。” 曲希岑一愣,想到大维今天早上在会议上的表态—— “曲处经理,你觉得我的表明方式是不是很好?完全撇清我和你的关系。” “所以呢?你认为呢?”曲希岑没忘记男友冰冷的表情,她握着方向盘的手不 禁一紧。 “你惨啦,同学。” “惨?”她皱起眉头。 如玉点点头。“我倒是赞成总经理应该偶尔发发脾气,让你知道柿子不能老是 挑软的吃!同学啊,说真的,你不能老是欺负他,辜负他那么爱你的真心。” 曲希岑叹口气。“我没有欺负他好吗?” 如玉瞪大眼。“你那样还不叫欺负啊?你看哪个男人会和你这样谈恋爱?你们 都未婚,也成年了,更不是各有男女朋友然后劈腿在一起,干么搞得这么神秘,像 是地下情一样呢?” 曲希岑苦笑。“这也叫酒后吐真言?” “没错没错,我说得一点都没错,你真的是顾忌太多了……啊,我家到了,下 车下车……” 曲希岑看着老友东摇西晃地下车。“如玉,要不要我扶你上去?” 如玉挥着手。“不用不用,我自己上去就行了,你赶快回家跪算盘道歉吧!” 哈,说什么她都要替总经理好好损损希岑几句,算是替可怜的总经理讨个公道 …… 曲希岑又一个苦笑。“这不会也是酒后吐真言吧?” “当然是啊。我上楼了,明天见,记得和总经理撒个娇就没事了,男人最爱这 一套啦!”如玉当然还是希望老同学可以和老板和好如初的。 曲希岑看着好友走进公寓里,铁门关上后,才放心将车驶离。 夜幕低垂,白天忙碌的台北市,入夜后褪去整齐的制服化身为神秘的歌舞女郎, 它尽情舞动着裙摆,让台北市的夜晚充斥着各种美丽闪亮的迷人颜色。只是在这么 热闹的夜里,反而显出她的孤寂。 她将车子转向天母,往家的方向前进。 其实,两人交往一年多以来,根本没什么争吵,大维以宠溺的方式对待她,日 常大小事也尊重她,在公司,他是好老板;在家里,他是好情人,两人之间一直是 甜蜜而恩爱…… 所以曲希岑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处理,不知早上和大维针锋相对后,回到 两人的家,她要如何面对他? 听如玉说,大维让其他处的处经理们邀去吃饭唱歌了,今晚肯定晚归,说不定 等她睡着了,他都还没回到家——这倒让她小小喘了口气。 也许他还在生气,也许她也还有隐藏的怒气,在这种状况之下,很有可能再起 争端,避开一晚,也许对两人都好。 车子抵达家门。这是她的家,她在这里出生长大,公寓的屋龄虽老,但每几年 住户分摊修缮费用整修公寓,一直让这栋五层公寓外观和公设皆保持良好的状况。 自从五年前爸妈搬去和大哥居住,顺便在台南种树兼养生后,偌大的房子就只 剩她一个人,直到一年前两人交往了一阵子,开始计划同居时,他立即退掉自己的 套房并着手在台湾购屋置产,可是在她坚持舍不得搬离生活机能良好的出生地后, 大维也只能妥协,同意搬进她家“同居”,不过屋子还是重新装潢过,添增了属于 两人甜蜜的特色。 无论是房子的事,或冷处理的感情,一直以来都是他在配合她,顺从她的意见, 是不是就像如玉说的,不会有其他男人像他一样这样和她谈恋爱? 找到车位停好车,她心事重重地爬上楼梯。 她来到三楼,打开锁,推门入内,一室的黑暗,正如她预料的,大维还没回家, 墙壁挂钟显示的时间,正好晚上十一点。 不知是不是鸵鸟心态作祟,她没像平常下班回家后,一定要瘫在沙发上发呆个 半小时才会洗澡或做其他事,打从踏进家门后,她就像逃难一般迅速卸妆、冲去洗 澡,保养皮肤、吹干头发,再迅速换上最保守的睡衣,最后平躺在床上,闭上眼睛, 逼迫自己尽快入睡。 无论是早上的争执,或是如玉一针见血的见解,她只有一个想法——好好睡一 觉,明天又是全新的开始。 可,或许是心里有事,就算身体已经疲累不堪,全身肌肉酸麻,尤其是穿了一 整天高跟鞋的脚踝和小腿更是痛得像针在扎,但她就是无法放松入眠,思绪混混沌 沌,处于半睡半醒之间……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