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悠悠转醒,屋里早巳大亮。姚芝姬转头看向身畔,没见到尹逵的踪影,她试 着挪动身体,身体却报复似地传来刺痛的抗议,害地委屈地红了一双美眸。 “臭男人!吃了就跑,算什么嘛!”人家书上不是都说,男女欢曼之后,最 差劲的男人是什么都不做就直接跷头,第二烂的才是坐在床头抽烟。偏偏她就这 么倒霉,遇到全世界排行第一烂的男人,真是瞎了狗眼! 挣扎地起身,她看了看床边墙上的挂钟。九点牛了,真是最早起床的一个假 日……如果上回失眠那次不算的话。 身体的疲累加上心头的失落,她感觉整个人有说不出的沮丧。慵懒地套上一 件大衬衫,她走出房间步入浴室,连看镜子的口气都没有;因为连手臂都免不了 布满红瘀,想必身上只会更糟。 她不断地用清水冲洗身躯,下意识想把他的味道由身上洗去,以免接下来整 天都无可避免地提醒自己这个错误…… “你打算冲多久才满意?”尹逵倚着浴室的门框,以臂环胸笑配她的颓丧。 惊惺地回头看他,尖叫声脱口而出—— “啊!你怎么偷看人家洗澡啦?!”她的脸满是复杂的情绪,有讶异、愤懑 和娇羞,以及一堆看不出所以然的红红绿绿;僵硬的娇躯没敢乱动,却硬是逼出 瑰美的粉色。 要死了!他不是占了人家的便宜就跑了吗?还死皮赖脸地回来做什么? “你全身上上下下,我哪个地方没看过?”偷看?他还不屑咧!要看,他就 要光明正大地看。“别遮了,该摸该尝的,我全都摸光也尝遍了,现在才遮不嫌 太晚吗?” “尹逵!”她羞窘地大吼,像极了河东狮。“你该死的把门给我关起来!” “好好好,听你的就是。”苦笑地摇了摇头,他顺手将门带上。“唉,我刚 去买了早点,快点洗一洗好出来吃,吃完我们再看下午该定什么计划。” 早点?原来他不是“吃了就跑”,而是跑去买早餐了?而且他还说……下午 要定别的计划,说不出刹那间涌上心头的甜蜜感,不仅取代原先的沮丧,也让她 的动作相对地变快了。 她前脚才踏出浴室,他的声音便随之响起:“快来啊!我买了中式和西式的 各一份,看看你想吃哪一种,” “干嘛买两种不一样的,”这个男人,嫌运动量不够吗?还有精神跑两个地 方;那两家店正好反方向,而且有段距离呢! “我不晓得你习惯吃哪一种,不如各买一份,我吃你挑剩的那种就行了。” 他不很挑食,中西皆宜。 “无聊!”含羞带怯地睬他一眼,她走到餐桌前坐下:“如果我两种都想吃 怎么办?”看来他也没多聪明嘛,随便想个问题就足以撂倒他。 “那简单。”帅气地扬了扬眉,他轻松解决难题。“你的胃口没多大,又要 两种都吃,铁定两样都会剩;我照旧,还是吃你剩下的就够了。”嘿嘿嘿,怎么 算他都有得吃啊,而且分量刚好,不至于过量。 “亏你想得出来。”讨厌,不是大多敷男人都不愿意捡剩下的吃吗?他怎么 偏偏跟别人不一样? “这样很好啊,你一半、我一半,谁都不会饿着。”不以为意地喝了口鲜乳, 因为她先拿了烧饼油条,所以他由西式下手。“而且一人一半,感情不会散。” “吃你的吧你。”她没好气地咬了一大口烧饼泄愤。 臭男人,害她刚刚小小地伤心了一下下,虽然没弄清情况就先难受,是她咎 由自取,但就是他不对的地方多一点,谁教他不说一声就跑出去,人家当然会误 会嘛! “你刚才怎么回事?”他没忘记她将整个浴室弄得满是雾气,可见她冲澡的 时间并不短。“是不舒服吗?不然怎么冲那么久?”难不成是他昨晚太粗鲁了, 以致弄伤她?应该不会吧?!他可是有小心注意她的反应呢! 她心虚地红了脸。“没有啦,人家喜欢冲久一点不行啊?”羞窘地蹬着他, 责备他不该在用誓的时候,提起令人难堪的问题。 “是吗?”这妮子根本设说实话。他点着头也不戳破,状似不经意地问起。 “还好吧?你的身体。”昨晚他可是很忍耐了哟,见她累得晕了过去,体贴的没 再吵她,不然昨晚恐怕她整夜都没办法睡了。 早知道她那么“不耐操”,昨天就别喝那个鸡蛋蜂蜜汁,以至于他整晚亢奋 褥有点失眠呢!这叫做“聪明反被聪明误”,慎记、慎记。 “嗅……”懊恼地呻吟了声,她火大地将吃了三分之一的烧饼油条丢给他。 “三明治给我,你这个大嘴巴!”暗讽他不会选时机挑话题。气死人了! 他不以为件,笑嘻嘻地拿三明治与她交换手上的烧饼油条:“男人嘴大吃四 方,这表示你有福气,才会跟我在一起。” “谁要跟你在一起,”她故作嫌恶地檄撇嘴。 “现在否认可来不及了。”尹逵津津有味地吃着烧饼,他喜欢把烧饼和油条 分开来吃。“毕竟我们昨晚已经‘在一起’了;”像是要提醒她的记忆,他恶意 加强某些字眼的语调。 轰!一句话炸红了姚芝姬的俏脸,她又羞又恼地狠瞪了他一眼。 “那又怎么样?”套句水仙说的话,她不过是正好找个机会,把那片没用的 “膜”给丢掉罢了。“现在是什么时代了,男欢女爱正常得很。” “嗯哼。”轻哼了声,尹逵根本没将她的话当真:“你尽管否认好了;如果 你有那么随便的心态,不会到了三十岁还是处女。” 一口豆浆哽在喉咙里不上不下,姚芝姬的脸胀得更红了。“你……我、我现 在已经不是了啊!”那件事已经成为过去,她理在是货真价实的“女人”。 “我知道啊。”这个问他再清楚不过了。“你别忘了,是我让你跳脱那两个 字的。”他得意地喝光杯里的奶茶, 无论如何都斗不过他那张利嘴,姚芝姬好不容易恢复的好心情又变差了些。 “好、好女不跟男斗,我吃饱了!”杷剩下的空袋子丢到餐桌中间,她拍拍 屁股准备走人。 哼,这家伙就算全身都烂光了,那张嘴八成还生龙活虎地聒噪不休! 千年不死的臭嘴一张! “我也吃饱了。”利落地将桌上的塑胶袋装到其中最大的一个塑胶袋里,打 了个结,准确地投入垃圾筒内。“走吧。”抹了抹嘴,他起身棱住她的肩: “去哪?”奇怪了,她有答应过什么行程吗,怎么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房间啊。”他回答的理所当然,霍地没预警地一把将她抱起,引来她尖声 乱叫! 紧紧搂住他的醇于,姚芝姬显得花容失色。“你干嘛啊?!放我下来啦!” 死人头!存心吓她是不是,至少也先通知一下,害她差点没被吓死! “没问题。”咧开大大的笑,他长臂一扔,在另一声尖叫中,将她扔进柔软 的床铺里,造成弹簧床垫一波震荡。“嘿,你的床弹性不赖唉!” 满头乱发地由床上勉强爬起,姚芝姬气鼓了双腮。“你发什么神经啦?就算 要试我的床够不够软,也不是这种试法!” 该死的!她已经受够了每天吞那些黑不溜丢的药丸,要是这个坏人敢再叫她 喝些保护喉咙的汤汤水水,她绝对会砍人! “哦?”尹逵坏坏地挑起眉,既然她不满意这种方式,他当然有更好的“腹 案”。“太好了,我们就用另一种方法来测试看看吧。” 姨芝姬不安地吞了口口水,挪着臀部往后退。“你……你干嘛脱衣服?”天 呐,他竟然想用那种邪恶到不行的方法来试验她床垫的柔软度?!简直、简直是 ……大令人心动了! 扯开性感的唇角,他甚至向她抛了记媚眼。“你说呢?” 噢——这个男人为什么能这么性感又这么邪恶呢?更可恶的是,他竟能令她 浑身发霓,隐隐心生期待?! “你要自己脱,还是让我来?”他以极“撩人”之安坐上床沿,倾身向她逼 近,以令人耳膜发颤的气音挑逗她。 “我不……”她还想做最后的挣扎,即使身体的毛细孔已全数向他投降。 “刚才吃太饱了,我……我得先休息一下……” “休息什么呢,”探出指尖刮过她裸露在大衬衫底下的匀称美腿,他眯起眼, 凝着她胸前隐在薄衬衫下微颤且挺俏的蓓蕾。“激烈美好的性爱,正足以消耗早 餐过剩的热量,对身体百利而无一害。” “歪理!”她不安地又退一步,身体几乎使不上力。“刚吃饱才不能做激烈 运动呢!台胃下垂唉!”欺负她不懂医学知识是不是,很可惜,这点基本常识她 还懂,没那么随便就让他给骗了! “有什么好担心呢?”一把攫住她的双脚脚躁,使劲将她往自己拉。“偶尔 一次不会怎么样;万一真的不幸让你一语成忏了,顶多我帮你治到好。” “不要!”她开始“象征性”地蹬蹋双脚。“放开我,你这个登徒子!” “别忘了,这个登徒子是你自己带进门的?”俯身吮咬她白嫩的脚趾,沿着 滑润的腿部曲线往上移动,啃过脚踝、小腿、膝盖,并无法无天地直往大腿根处 窜升。 “尹逵!”她喊、媳嚷,听起来却像在邀请他更加深入。 “别急,我这不就来了吗?”抿唇轻笑,他大男人的自得心态,彻底被她的 轻喘、娇吟满足到顶点。 “我才不要你来!”听不出她是愤怒还是害羞,他不小心桩她踏了一脚。 “讨厌!你走开!” “嘿!小心点,这可事关你下半辈子的‘性福’唉!”最毒妇人心,她差点 害他绝子绝孙,还好她的准头不够,脚尖只划过他的大腿内侧,不然她以后可能 得守活寡了。 她气恼地再扬腿一蹋。“干我屁事?” “唉,你真是不乖。”索性用屁股压住她不安分的双腿,这下子他有更樟的 视觉享受。“看我怎么教你服侍你的男人。” “我才不要服侍男人!”大沙猪,都什么年代了,居然还有这种大男人心态?! “男人生来是服侍女人用的,所以我才不服侍你。” “你尽管嘴硬好了。”撩起她的衬衫下摆,他的魔手像条水蛇,直窜她敏感 的娇胴。“我要是不让你求饶,我就不姓尹。” “你简直……啊!”她的嘴硬持续不了多久,就在他扯掉衬衫上所有的钮扣、 俯身舔吮她山峰上的红花后,所有逞强、倔强全随之融化,幻化成控制不住、尖 细破碎的呻吟。“嗯——” “喜欢吗?”得意地轻笑了声,他更加卖力地挑逗她的敏感,大手滑溜地婉 蜒而下,直达她动弹不得的双腿之间…… “你……你卑鄙……”鸣,又欺负人,他怎么是这么坏的男人?都怪她识人 不清! 他发现一个小秘密,属于她的小秘密。每当她害羞就会骂人,越害羞,咒骂 的话就越难听。 “口是心非的小魔女。”无所谓,打是情骂是爱,这可以成为他们之间调情 的特别模式。“你尽量骂奸了,我洗耳恭听。” “你怎么可以……趁人家没有反击能力的时候……这样……”简直是“攻其 不备”嘛! “你说错了哦。”他露出无害的笑容,指尖探入她湿润的紧窒。“我这招叫 ‘乘虚而人’。”他越来越佩服自己的遣辞能力,好一个完美且一语双关的词句。 “不要……你出来……”她战粟了下,不但完全没力,法认真思考,反而在 口头上让他占尽便宜,她不服!“出来啊!” 微叹口气,他无奈地摇了摇头,俯身轻啮她小巧的肚脐窝:“你怎么老叫我 出来,我根本都还没进去,怎么出得来?” 他是很亢奋没错,但在没有任何“刺激”和“冲锋陷阵”的情况之下,他的 “小弟”着实很难“配合”她的心愿。 “你这个该死的……啊……”随着他带着惩罚意味的强力抽撤,她很快就臣 服在身体的快感高潮里,再也无法与他斗嘴,只能不断呻吟。 “你的样子真媚。”瞧她傲勾的美眸微合,小脸上满布迷人的红晕,微启的 唇不断吐出令人销魂的轻喘低哺,这副娇媚的模样,只要是男人都受不了,何况 是正压在她身上、毫无遗漏地将她的媚态尽收眼底的他? 他的欲望控制不住地直线上升,并以黑马之姿冲上临界点! 他无论心灵或肉体,全都极度渴望拥有她;他甚至没有理智再多等待一秒钟! “你不要说那种羞人的……”话。她来不及将话说得完整,只感觉一道强而 有力的生命侵入她体内,诱出她一声惊喘。“呜!你轻一点啦厂擅得她骨头都快 散了! “很抱歉,我没办法。”攫住她丰润的肩膀开始摆动臀部,尹逵脸上充满着 亳无诚意的笑容。“你的要求对我是太大的折磨,所以恕难从命。” “你……唔!”该死的臭男人,他竟然还敢有理由?“那、你慢一点啦!” 速度快得她头都晕了呢! “歹势,我的答案还是一样。”堆叠了整个晚上的欲火不曾消退,加上白天 的“视觉效果”特别清晰,能将她的娇胴和媚态看得更为清楚,他实在很难说服 自己不努力欺负她。“来。摆动你的臀部跟上我,很快你就会享受到快感……” “鸣——”不要啦,这个超级好色的男人! 欢爱的气味、粗喘的呻吟、轻浅的低泣和数不清的爱语及浓情蜜意,使得小 小的套房内满布春光,不觉让萧瑟的秋季,添上一笔略似春天的暖意—— X X X 整理店里的进口化妆晶,姚芝姬发觉近来店里来了许多生面孔。她在这里开 店已经有一年多,大部分都是熟客来光顾,就算有不小心闯进来的陌生客人,也 不曾像这几天这般密集,无怪乎她心里直犯嘀咕。 客人多,她赚的钱就相对地增加,但这几天来的客人,不但各种年龄层都有, 而且清一色全是女人,每个还都不经意地让她发现她们偷瞧着自己,害得她心里 直发毛。 她记得附近并没有开设女同志的书店或pub ,妈妈这些女人是打哪儿冒出来 的?怎么看她的眼神都带着一点……莫名其妙的“异色”? 所有的异象要由一个星期前说起—— 一个打扮得颇具民族风味的年轻女人,在偷觑姨芝姬无数眼之后,终于像打 定主意似的走向柜台。“小姐,你们有没有最新出产的克洛马水晶贴花水杯?” “克……喔,有啊,我刚进了两组,昨天刚被一位熟客带走一组,还剩下一 组,你要看一下吗,”姚芝姬想了下,马上就想起来了。 其实她对那组成对的水杯也情有独钟,毕竟用那种水杯喝水,有一种说不出 类似贵族的高贵气质,和情人一起使用,是多么浪漫的事;她本想留下来自己用, 不过客人至上,既然有人问起,她自然得割爱了。 “当然喽,我最喜欢收集水杯了。”女人提到自己收藏的物件,细长的双眼 立刻炯亮起来。“只要是具有民族风味的水杯,我都会忍不住想把它们买下来收 藏;我找过好多家精品店,不是没听过那组水杯就是没进货,好不容易才找到你 这里有那组杯子。” “我自己也满喜欢那组水杯,你很有眼光。”姚芝姬忍不住赞鞠露,“请你 稍等一下,我拿出来给你看。” 她在柜台后方的贮物柜里拿出女人要的水杯,才一交到女人手上,女人的手 突然状似无力地滑了一下,在她惊愣了下、反应过来却来不及抢救的情况之下, 那组美丽的克洛马水晶贴花水杯迅速坠落地面,应声而碎了—— “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女人马上张大嘴巴、双掌掩面,忙不迭惊 声道歉,局促的腿似乎闪也不是、蹲也不是,看着她脚边的那堆碎片。“怎么办? 我真的不量故意的!” 姚芝姬为难地看了她一眼,并没有察觉任何虚伪之色,看来她应该不是故意 让杯子掉到地上,继而造成它们的损坏;但她是店家,没道理被客人破坏了东西, 还得由她这个做老板的自行吸收,那么这交易怎么算都划不来啊! “对不起啊,老板娘。”看出姚芝姬面有难色,女人也不好让她太过为难, 立刻表明自己愿意赔偿的诚意。“不然这样好了,虽然很可惜,但我该负大部分 的责任,所以我还是原价赔给你好… “不,小姐。我也有一半失误。”人家这么诚恳,她也不是起火打劫的人, 不如就责任各半。“我看你也不可能是故意的,而且很有诚意;要不然你以原价 的一半赔给我就行了,其他的我自行吸收。”这是最折衷的办法,不然她也无法 可想了。 女人显然松丁口气,瞧她的眼底多了些称许。“这样好吗?会不会太对不起 你了?” “没办法,毕竟这组杯子已经破了。”耸耸肩,姚芝姬首先露出善意的微笑。 “身为我的立场,实在没道理让你全数赔偿,所以我只能收你一半钱;如果你觉 得还算合理,以后就麻烦你多抽空来光临购物,这样我们也可以交个朋友。” “老板娘,你人真好。”女人开心地笑了,忙由皮包里抽出皮夹。“来,你 说多少钱,我马上付给你。” 于是姚芝姬收了女人一千两百八十元,是那组水杯一个杯于的公道价,顶多 收了她一点运送的费用面巳。 “没让你亏本吧,”女人收好零钱,不放心地又问一句。 姚芝姬霹出一抹苦笑。该怎么说呢,亏本,她是亏了,因为她得负担那另外 的一千两百八十元,不是亏本是什么?但无论如何,说出去的话像泼出去的水, 她断无反悔的理由:“不会啦,至少你帮我一起分摊了啊!” “好,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女人阿沙力地留下自己的联络方式,临走之 前还不断向她喊道:“放心好了,我一定会帮你介绍客户,保证让你赚得更多。” 待女人走远了,姚芝姬才可惜地看了眼那堆破裂的碎玻璃,微叹口气后,走 到内室拿出扫把和畚箕清理。 ------------ 转自织梦方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