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嗅,王爷已立了王妃?”停下抚琴的手,秦缀玉并未对这消息有多大反应。 她是皇上赐给李灏的两位美人之一,是一名正五品京县令之女。 “玉姐姐,你好似一点都不在意?”身为武将之女的花若涵问道。 花若涵比秦缀玉小了一岁,是怀化中郎将的掌上明珠。 “我有何立场在意?”秦缀玉微笑道,“我顶多只能算是灏王府的客人罢了。” 是啊,客人,虽然她是皇上下旨的御赐美人。 在京中便听父亲说,圣上送她来灏王府只是为了试探李颧的意向,名义上是 说体谅颧王爷为了平乱迟迟未能成家,故特送两女以慰灏王爷之辛劳,不明白的 人还以为她秦缀玉一步登天,成了凤凰呢!殊不知只是个贡品! “缀玉,皇上选上你是我秦家之幸。你需从旁化解颧王爷仇视圣上之心,使 自己成为灏王爷心中最爱之人,如此一来方可消去一场兵灾,你也可以安稳地以 王妃身分享尽荣华富贵,一生无忧。” 临行之前,老父殷殷告嘱的话犹在耳边萦绕,但她的心却是益加不安。 初来乍到之日,李灏便视圣旨如无物,径自出游撇下特使在灏王府中枯候, 最后才由灏王府谘议参军代接圣旨,而今皇上立下的期限已过大半,却又突然册 立了一名来路不明的王妃……她真能收服如此狂傲的李潭吗? “但我们是皇上赐下的人啊!不论灏王爷作何想法都不该如此轻率对待我们。” 花若涵丢了一块糖酥入口,颇为不雅的撑着脸颊。“更何况他连一眼都没瞧过我 们,怎知我们是否令他满意?” 闻言,秦缀玉略微介意地皱起眉来。 她不喜欢花若涵的说法,好似她们是青楼里待价而沽的花娘,只能任人狎玩。 但……事实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她们确实是皇上笼络灏王爷的工具罢了。 “若涵,你……不怕吗?”秦缀玉忍不住想问。 “怕什么?”花若涵奇怪地回问。 “怕……灏王爷。”她无法不去想自己的未来会变得如何,但花若涵却似完 全不在乎。“灏王爷就如传说中那样狂放不羁,对皇上毫不尊敬,他有可能好好 对待我们吗?” 拿起一块糖酥,花若涵不在意地耸耸肩,乐观地说:“我还没见过灏王爷, 不敢下断言。玉姐姐,你也别太在意,自己吓自己。” “但他如此轻率的行止,想来与圣上不合的传言……” “嘘,玉姐姐别乱说,让人听到可惨了。”花若涵小心地道。 有时她实在受不了秦缀玉,倒不是说她看不起一个京县令的女儿,而是秦缀 玉总是想得太多,叫她这个豪放女有些难以应对。 被送来“和番”已经是注定的命运,想那么多又能如何? 她感到庆幸的是,万一李灏起兵,皇上不会因她的关系而诛连到爹身上,毕 竟把他送到这鬼地方来的是皇上自己嘛,又有何立场怪人? 望着大而化之的花若涵,秦缀玉有些嫉妒她的无忧而不禁想吓吓她。 “若涵,你不怕灏王爷生得丑怪又粗俗吗?” 她不想当什么王妃!纵使李灏是一品亲王又如何呢?她不愿将一生葬送予一 个熊似的粗鲁武将,她恋的是如同表哥一般的翩翩佳公子呀! “呵呵。”咬了一口糖酥,花若涵才说:“我爹是武官,粗鲁的汉子见得多 了,怕什么呢?再说,一个男人重要的不是外貌,而是他的品行。” 别看她生得娇滴滴的,弱不禁风,武艺可是一等一的好。从小跟着父亲兄长 在校场上与男子较量,少有男人是她的对手呢! 要比起粗鲁男子,她较不能忍受的反而是那种小白脸似的文弱书生。 拜托,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这还叫做男人吗? “灏王爷的品行也不见得好呀!”右手无意识地拨了几下琴弦,秦缀玉幽幽 说道。 若灏王爷真起兵叛乱,那么被皇上送来此地的她们呢?是否便成了牺牲? “玉姐姐又乱说了,不怕隔墙有耳?”话虽如此,花若涵却还是悠然地拿起 上好的茶水润喉,光吃糖酥容易口渴。 呵,她可不是消极的想以美色迷惑李灏。身为亲王,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 若他是那种会沉迷女色的人,她可就要怀疑这平定南蛮者是另有其人了,所以她 最终目的是确认李灏的意图,若他真有反叛之心,那她就—— 杀了他! 当然,她没天真到以为自己可以轻松解决李灏,毕竟他是以战功彪炳遭妒的 武将哪!所以惟一能使他松懈的地方还是只有床上吧? 以此看来,她还是装作弱女子来得有利。 “总之,玉姐姐,无论如何我们还是得先让灏王爷见我们一面吧?否则一切 都只是空谈哪!” 没错,这是为了天下苍生,无论如何她们都得防止一场兵灾啊! 枫儿很听话的乖乖养伤,梁大夫说什么她做什么,绝不给人添麻烦,或许是 因为对环境的陌生,自然便会显得客气吧? 李灏固定会抽空去看她复原得如何,顺便聊上几句,不过不像她醒来那一天 一般的长聊,枫儿告诉自己那是因为他很忙的关系,自己不能撒娇,不过……他 是她惟一的亲人哪!教她不感寂寞是很难的。 “哪,小彩,王爷是不是不喜欢我?” 一个人寂寞时就会胡思乱想,枫儿想起了她醒来时李灏冷漠的脸孔与齐总管 如出一辙。他们的感情不好吗?可是他……上次跟她说话时感觉很好呀? “王……王妃您怎会这么想?”小彩战战兢兢地回话。 她被指派来担任王妃的贴身侍女时便被千叮咛、万交代,绝不可以泄漏出有 关于王妃采历的一字一句,否则下场是她想都不敢想的惨! 灏王府里的人都在揣测王妃的出现到底代表什么,是王爷想成家了,还是对 付皇上的一种手段? 理所当然,几乎所有人都选择后者。 因为他们在灏王府里待得够久,久到不会把王爷跟一见钟情这种可笑的事画 上等号。 他们猜呀,等皇上塞来的两个美人前脚一走,王妃大概后脚就等着被踢出王 府大门,所以众人对王妃虽称不上懈怠,却也不会很勤快就是了。 不过虽说这种诡异的耳语在灏王府里流传着,却是谁也没胆子明目张胆表现 出对王妃的不敬,在言语间拆穿她与王爷本是陌路的事实;王妃对王爷来说还有 利用价值哩!除非活得不耐烦了,谁敢破坏王爷的好事? 凭良心说,王妃挺好相处的,服侍她并不是个坏差事,但就是这压力使她生 活得风声鹤唳,时时刻刻得留心自己的一言一行,生怕一个不注意就说溜了嘴, 坏了王爷大事为自己惹来天大麻烦! 唉!好累! 枫儿没发觉小彩的异样,叹了口气,“因为……王爷不但少来看我,而且… …而且他也不跟我同房……我虽失去记忆,但对夫妻同房这事还是知道的。” 小彩睁大眼,“王,王妃,这……” 这不该同她说吧?哪个女子会将这种私密的心里事说出口呢?即使她们都是 女人也不该吧?若让人知道定要说王妃是个淫娃荡妇了! 枫儿浑然不觉,继续说道,“而且齐总管似乎也不喜欢我……”她望向据说 从她受伤前就服侍自己的侍女,“我以前很讨人厌吗?偶尔出去散步遇到其它人, 他们的态度都好怪异……小彩,我是不是不讨人喜欢?” 她什么都不懂,被人嫌弃也是应该的,可是她不希望他也在内。 她究竟哪里不好,只要他说她会改的,就是不要什么都不说。 “王妃……”小彩突然觉得王妃很可怜。 造成这一切的是王爷,王妃一点错都没有,只是运气不好,在那种时候、那 种地点出现,恰好被王爷捡了回来当挡箭牌,而且很可能用完即丢。 “王妃千万别这么想。”小彩咬了咬唇,下定决心道:“王妃您很好,只是 大家还不习惯受伤后的您,而且您身上还有伤在,王爷是为了您好才与您分房的。” “真的?”枫儿期待地望着她。 “真的!”小彩心虚但坚定地点头。 “太好了。”枫儿终于展开笑颜,“我好担心王爷不喜欢我喔!” 虽然还是对李灏的冷淡有些耿耿于怀,但枫儿说服自己,那是因为他公事繁 忙,那是因为他见到她受伤的样子会难过…… 她真的希望如此。 “这么说,最近南疆叛乱之中没有部落公主突然失踪?” “是的,我保证。”杨学琛信心满满地拍胸膛保证。 李灏低头沉思,那么她便不是南人的公主了? “南人王族之中呢?” “没有,除了一个年方十二的宗室女病逝之外。” 如此看来,她并非南人贵族,即使如此却还不能排除她是叛逆的可能性。 “王爷,你为何假设王妃是南人贵族?”杨学琛问出心中疑问。 王妃也有可能是南人培养的刺客呀! 李灏看了他一眼,“她不像是一般的女子,本王检视过她的双手,若是下层 阶级之人该有劳动所致的茧,但她虽然有茧,却不似劳动所致,且左右手并不一 致。” “刺客?”杨学琛警惕地坐直身子。 刺客为了减少失败机率,一般而言会左右手并练,以求掌握每一分机会! “那种茧……不像本王所知的武器所造成。”分府以来他第一次有无法掌握 的事。 枫儿不像是以美色诱惑敌人的刺客,故她应以武艺取胜,但他感觉不到她有 半分内力,连一丝一毫都没有! 难道真是他多虑了? “那么王爷是否该重新考虑王妃的人选?” 李灏垂眸望向桌案上的玉麒麟,“请求册立的奏表已经送出。” 前天他便将奏表送上京城,只等京城响应册立文书了。虽说亲王妃册立汉有 一定的程序,但他远在南疆,距离京城何止千里之遥,当可自行权变,何况当年 他连自己的册立仪都没回京了,李曜实不该期望他会为了一个女人而回京。 下意识的又抚摸起桌案上的玉麒麟,李灏想起了太子册立大典上不好的回忆; 他明明连半丝半毫“欣喜欢悦”之情亦无,却还得在该死的庆贺仪中致贺词,说 自己“不胜欣喜欢悦之至”……还有老四幸灾乐祸的讨厌嘴脸! 真是该死的讨厌回忆! 听到李灏的回答,杨学琛不禁头痛地揉了揉太阳穴。 “也就是说王爷,你在仍怀疑王妃的阶段就将请求册立的奏表送上京师了? 你究竟把自己的安全当作什么啦?” 他有些体会齐总管的心情了。 虽然他觉得王妃不像是刺客,不过愈不像刺客的人往往愈是优秀的刺客。 李灏回神反而微笑了起来,“这不挺好的,你有工作了不是?” 成天喊着待在灏王府无趣,这下有事情了该高兴一点的。 “灏,有时我觉得你真是……唉!” 李灏对杨学琛的抱怨置若罔闻,“还有一点,她识字。” 当齐总管向他报告时,枫儿的疑点便又多加了一重。 她认字认得有些吃力,不过她确实识字。 “说不定王妃真是个落难的千金小姐……咦,这一堆破烂是什么?”杨学琛 拨弄着一旁几上散落的零碎物品;像是衣服的布料及一件奇怪的……铁块吗?一 个精致的指环、几本小册子——做工精美但有些烧焦的小册子,翻开一看,上面 还有画像。 “这不是王妃吗?这是什么?栩栩如生的画像!”杨学琛惊奇不已,简直比 镜子还清晰! “那是枫儿身上的东西。” 当初他也对这些东西感到惊愕;这些绝不是中土的物品。 “这有字……究竟是哪个抄书匠有如此功力?”杨学琛再次惊叹,“字体工 整不说还……这是什么?暗号吗?”像是藏文,不过又有些差异…… “本王也想知道这些究竟是什么,及她的来历。” 在少数的几次接触之中,他看得出枫儿是全心依赖着他,总是用期待的眼神 迎接他的到访,喜欢赖着他却又拘谨地不敢造次,让他不由自主地伸出手给她, 看到她开心的眼神也不禁感到心情好了起来…… 在两人的相处中他是属于被动的,只需响应着她的期待便能得到一种被需要 的快乐及满足,她很容易满足,也不吝于表现出来。 反正迟早要册立王妃的话,这样的她倒是不错。 即使她可能是个刺客,但…… “灏,你是否想过?”杨学琛说,这些东西确实前所未见的怪异,不过王妃 可能真的失去了记忆。“ “也许。”她也许真是失忆,而且机率还挺大的。但这样不更好?他有了一 个王妃,也从此杜绝李曜再拿女人来烦他的机会。“若真是如此……不,不管王 妃究竟是什么人,灏,你确定你要册立她为王妃?”齐总管说的没错,李灏这个 举动确实过于草率,有必要为了与皇上作对而做到此种地步吗?王妃是嫡妻,废 立都非儿戏,在灏王府内即是半个主人,若李灏将来有了真正的意中人又该如何 处置? 握有权力的嫡妻,与拥有宠爱的侧室……足够使灏王府大乱了。 不过王妃看来也不像会迫害侧室的人,或许反而会是侧室迫害她吧! 面对杨学琛的疑虑,李灏只是一笑置之。 “奏表已经送出去了。”意谓这个话题到此为止。 不管枫儿是否真是失忆,她是他的王妃这一点不会改变。 杨学琛叹了一口气,想摸清李灏的想法似乎是个奢侈的事。 “你打算何时将两位美人送走?”这总是个实际的事了吧! 李灏不是很在意地随口答道:“问齐旭。” 望着杨学琛身旁的东西,李灏心里想着或许该拿几样给枫儿瞧瞧? “这是护照呀!” “护照?” “嗯,护照就是……是什么呢?”枫儿皱起眉来,努力地想。 这是他第一次有事问她,她一定要帮上忙。 李灏耐心地等了一会儿,看得自己都难过了才说:“想不起来就算了。” “可是……”她明明就有印象的,为什么却像是被雾遮住了,硬是一片模糊 看不清楚呢?她讨厌不管什么事情都雾里看花似地,叫人好着急却又无可奈何。 可她愈努力想,脑海里的影像就愈模糊。 “没关系,这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李灏道。 “可是我想帮忙。”枫儿可怜兮兮地抬起眼来,“我觉得自己好没用……” 女人真的很脆弱,一点小事也难过。 李灏微叹,“为何会有这种想法?” 枫儿看着他,“我总是整天待在房里,什么事都不能做。” “你伤势未愈,况且你想做什么?身为灏王妃你只需等人伺候。” “可是……”枫儿低下头又抬头,“为什么我觉得我以前过的是很忙碌的生 活?” 他皱起眉来,“或许忙着刺绣?” 他对女人家平时的活动实在所知有限,绣花扑蝶,除此之外还有什么?与同 样无聊又做作的其它千金小姐聊他人是非? 不过他直觉枫儿不是那群无所事事又会嚼舌的千金小姐里的一个。 “不,好像是更激烈的……” “别再想了。”李灏阻止她再想下去,“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过得先养 好伤。” “梁大夫说我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她的心思立刻转移。 “那是外伤。”提到她的伤势又是一个疑点。 刀伤、烧伤及严重内伤,究竟是什么遭遇才让她有了这些伤口? 沉思地抚过她脸上渐渐浅去的一道伤口,李灏丝毫不觉他的动作有何不妥, 倒是旁观的小彩烧红了脸颊不好意思地别过头去。 现在她开始怀疑王爷会在目的达成之后,一脚把王妃踢开了。 枫儿的脸颊就像她的名字一样,红得似枫,不自在却又不敢躲开。 “王、王爷。”她细声开口好移开自己的注意力。 “嗯?”他还在揣测伤口的由来。 “陪、陪我出去走走好不好?”枫儿要求,“我醒来之后都还没好好认识王 府。” “认识王府?”听到她的说法,李灏觉得有趣。“怎么认识?” “就是走走呀,我想你陪我。”枫儿终究是将自己的渴望说出口,不过整个 脖子以上都红得像是着了火似地。 这样说好像太大胆了,不过、不过他是自己丈夫,这样说并没有关系;枫儿 在自己心里为自己打气,但当她望见李灏右眉扬起,似乎有点惊讶的模样时她又 泄气了。 “可是如果、如果你很忙就算了。”她低下头说,“小彩陪我也是一样的。” “不。”李灏仍有点惊讶,但他却点头了。“陪你是本王该做的,毕竟你是 本王的王妃不是吗?” 枫儿马上惊喜地脸蛋亮了起来,丰富的表情让李灏不禁一笑。 她不管想些什么都一定表现在脸上,实在不像她这年纪的姑娘……即使有心 袒护,枫儿的年纪应该也超过二十岁了,这样的姑娘还未婚嫁的机率有多大? “王爷。”枫儿打断了他的思绪,灿亮的小脸有着讨好的笑,“我们现在就 出去吗?” “好。”李灏笑着扶她起身,不忘吩咐一旁的小彩拿着披风跟随。 于是两人一同在灏王府里漫步的景象吓坏了府里的下人,纷纷跑到梁大夫那 儿想拿个明目的药材,觉得自己眼睛未老先花。 “谁让你称呼我王爷的?”随意在灏王府里乱走,李灏突然问道。 别人也都敬称他王爷,但由枫儿口中说出却觉不自然,她开头或许称王爷, 可下面却是你呀我的看不出敬称的意义何在,像是个记性不好的学生。 枫儿刚清醒时根本不对他用敬称,肯定有人教她。 “齐总管。”枫儿乖乖回答,同时东张西望,“王府好大,一定很有钱。” 李灏闻言不禁莞尔,“对,本王比起一般人是有钱得多了。” 他从来不觉得自己的王府有何特别,至少比起京城的灏王府是寒酸多了,但 今天陪枫儿走这一趟下来,他才发现自己的王府竟这么容易引起他人惊叹赞美, 见识到了平民百姓是怎么看待他的。 枫儿的脸红了红,似乎也发现自己说了可笑的话,连忙要转移尴尬,“王爷 为什么问我刚刚的问题?我称呼错了吗?” “没有。”李灏顺着她的心意转开话题,“只是不习惯。” “我也不习惯。”枫儿点头附和,“我以前都怎么叫你的?” “这……”李灏一时语塞,“随你喜欢的叫。” “随我喜欢?”有说等于没说嘛! 看见她微嘟着嘴,李灏不禁起了戏弄之心,“是啊,高兴时叫本王一声王爷, 或是灏;不高兴时便直呼本王李灏或理都不理……” “乱讲!我才不可能呢!”枫儿红了脸嚷着打断他。 “哈哈——” “呃,王爷。” 讨人厌的来杀风景了。 李灏闻声转头,齐旭局促地站在不远处,身后有一道娉婷身影绰约而立。 “王爷。”那身影婷婷袅袅一拜,体态轻盈美好。 枫儿依着李灏,不解又惊艳地望着那美丽女子。 李颧没说话,等着齐旭的解释。 “王爷,真是巧啊!”齐旭哈哈一笑,万分牵强地道:“老奴正带花小姐参 观王府,没想会遇着王爷,真是上苍的安排。” “这跟上苍一点关系都没有吧!”李灏当下不给面子地拆台,瞄了那女子一 眼,“倒是齐总管你若想改行,本王会允许的。” “改行?”齐旭这可不懂了。 “是啊!”李灏睐着他,“改当媒婆。” 齐旭闻言一阵尴尬,但枫儿接下去的话才真将他打入地狱—— “不对唷。”枫儿突然插嘴,“他是男的,应该叫媒公才对。嘻嘻!”她根 本不懂李灏话中含义,却还是瞎搅和的咯咯笑得挺开心,半分没顾虑到齐旭的面 子,令齐旭脸色一阵青一阵红的。 李灏愣了下,旋即哈哈大笑,连花若涵亦不禁掩嘴扬唇。 “咳咳!”在这种情况下,齐旭不敢当着主子的面给“暂时王妃”难看,只 得隐忍下来,清了清喉咙硬是开口转移注意力,“王爷,这位是怀化中郎将千金 花若涵小姐;花小姐,这位即是灏王爷。” 他就是不想从自己口中吐出一句“王妃”,尤其是对那来路不明的女人。 那女人一定有妖法,不然王爷怎会亲自陪她在灏王府里散步? “若涵见过王爷。”花若涵将她束之高阁多年的女仪在今天一次倾巢而出, 只为了给李灏一个完美的印象。“敢问王爷,这位姑娘是——” “她是本王的王妃。”李灏搂过枫儿直截了当地答。 即使花若涵心里有意见也聪明地将之掩藏,友善地微笑行礼,“若涵见过王 妃。” “呃,喔。”枫儿不知该怎么做,只得将求救的目光移向李灏,于是李灏开 口,“不必多礼。” “谢王爷、王妃。”花若涵立刻将王妃归之不具危险性的一类,同时仔细观 察李灏。 她直接大胆的目光让枫儿下意识想捍卫自己“所有物”,拉紧李灏衣袖抬头 问:“她是谁?” “她是……” 李灏本想说“不相干的人”,但齐旭却逮着机会大声道:“花小姐是皇上赐 给王爷为妃的美人!”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