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秦缀玉轻蹙蛾眉,有一针没一针地绣着手中的鸳鸯,心中诸事繁杂,其中最 惹她心烦的便是与灏王爷的婚事。秦缀玉停下手中进行得不顺利的花绣。 听闻昱王爷手下有一批训练有素的细作,其中不乏妖娆美艳的女细作,为何 不派她们前来,那不更加合适? 打从第一天到灏王府所受到的无礼待遇之后,秦缀玉便先入为主的认为李灏 是一个粗鲁无礼节的莽汉,根本无法想象自己竟要献身与他。 “玉姐姐。”花若涵探头进来,神情兴奋地叫唤。 “若涵,进来坐呀?”见是花若涵,秦缀玉浮起笑容招呼。 “哪有时间坐呀?”花若涵眉开眼笑地进门拉起仍坐在椅上的她往外跑,完 全忘了自己的形象。“听说灏王爷要与手下武将来一场比试呢!正好看看他的武 功如何,是否是个银样蜡枪头!” 好在她听到侍女们在谈论,否则不就错过了这次机会吗? 打来南疆至今,她都还没看过李灏的身手呢! “若涵,那是男人的事,你……” “玉姐姐,你不是还未见过灏王爷的面吗?趁此机会看看也好。”花若涵没 将她微弱的抗拒放在心里,神采飞扬得几乎是拖着秦缀玉跑。 跑得气喘吁吁的秦缀玉已经说不出话来,只能努力跟上花若涵的脚步,免得 跌倒。 等到了灏王府后山的校场时,只听得惊呼声此起彼落,两女随着众人目光往 半空望去,只见一枝长枪飞上半空,在阳光的照耀下刺花了众人的眼,一个眨眼, 枪已落地。 花若涵急跃上一旁木桩望向校场中央的擂台,想看是哪个人兵器脱手,却只 见身着银黑战袍的男子被另一名身着银丝战袍的男子压制在地,长剑直指咽喉。 她知道在阳光下闪耀银光、英姿焕发的男子是李灏,至于败北的男子……她 似乎有点印象,但就是想不起来。 跳下地,花若涵问:“玉姐姐,你看过那名银黑战袍男子吗?”等了一会儿, 没等到答案,花若涵又问一遍,仍是毫无响应,她才将注意力从擂台上互相行礼 的两人身上拉回,看向身旁的秦缀玉,这才发现她早巳看呆了。 “玉姐姐?”她轻扯她衣袖。 “啊?哦……若涵,那位银丝战袍的男子你……知道是谁吗?”秦缀玉回神 羞涩地低问。 从秦缀玉的角度,只看得到如天神般昂藏而立的胜利者,根本没见到那个败 北的失败者,而她的眼中也只填满了那道轩昂迎风的身影,少女的心雀跃鼓舞。 顺着秦缀玉的目光而去,花若涵失笑道:“他便是灏王爷。” 闻言,秦缀玉不敢置信地杏眸圆睁,惊讶李灏竟是那样一个俊伟男子,更多 的却是窃喜;这样一个男子在京城也是不多见呀! 顿时所有的不甘恍若幻梦一场,有如清晨的露珠让阳光一照便消逝无踪。 她能够的,她能够使这位俊伟男子迷途知返,不再成为皇上的威胁,而她也 能一生荣华,成为他的王妃。 “喏,玉姐姐,你见过那位银黑战袍男子吗?” 花若涵急于想知道那个败者的名字,但询问的声音却被另一波声浪给盖了过 去。 许是这样的场面使男人们忘了眼前的人是高高在上的亲王,豪迈不拘地将原 本躲在角落的娇小身影推上擂台,鼓噪着要他们的王爷拥抱他的王妃。 那抹娇小的粉嫩身影似乎有些羞怯,不太愿意上前,却又无可奈何。 “她是谁?”秦缀玉眼中抹上一抹嫉妒。 花若涵没注意到她的异样,只顾着注意那败者说什么。 “那是灏王妃李枫儿。” 灏王妃?就是令李灏一见钟情的女子吗? 秦缀玉嫉妒的眼紧跟着擂台上被拥人心仪之人怀里的身影,暗暗立誓定要夺 得那个位置,总有一天,被拥在李灏怀里的女人是她! 枫儿努力瞪着地板瞧,就是不敢抬头。 台下鼓噪的声浪盖过了她细小的要求,或许李灏是当作没听到? 她第一次见到李灏披起战袍,威风凛凛的模样使她几乎认不出来了。 阳光之下矫健飞舞的银色身影令她心跳不已,再次觉得拥有他是她这一辈子 最大的幸运,不可能再有更好了。 风光地接受众人欢呼的李灏注意到怀中的她始终低着头,不禁低头问:“不 舒服吗?”他没忘,枫儿还在梁大夫的“观察期”里。 “没有啊,只是……只是不好意思。” 杨学琛耳尖听到了,笑道:“王妃不必难为情,该难为情的是我这手下败将 吧!” “不会啊!”好心肠的枫儿一听立刻抬头安慰他,“你跟灏打得很漂亮。” 这是什么形容词?杨学琛露出古怪的笑意,有时他真觉得王妃的措词修饰有 待加强。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王妃,你什么时候开始直呼王爷的名啦?” 枫儿一听脸蛋马上红了起来,“没……没有啊……” “王妃,这不是回答喔!”哎呀,王妃真有趣。 见他们谈得“融洽”而忘了他的存在,李灏有些不是滋味地插嘴道:“枫儿, 本王比武胜利,你没话跟本王说吗?” “啊?什么?” “哈,王爷在跟你讨赏啦,王妃。”杨学琛机灵地提示。 要你多嘴!李灏瞪了好友一眼。 “讨赏?”枫儿侧着头想了一会儿,“嗯……灏,你好棒!” 她纵容宠溺的笑容及语气太像在敷衍小孩子了,只差没伸手去摸摸他的头, 偏偏那个“小孩子”又高了她整整一个头。 “哇哈哈哈哈!哎哟,我肚子痛。” 杨学琛夸张狂肆的笑声引来台下士兵注目;发生什么事了? 李灏怒瞪他一眼,“你笑够了没?若笑够了,今天操练到此为止,解散!” 语毕,他径自携着完全不懂自己说错话的枫儿走下擂台,而一旁的军官则大声宣 布提早解散的好消息。 “等等!”杨学琛追了下来,“王妃,你要不要一颗糖?” “嗯?我不爱吃糖的。” “哈哈,是给王爷的。” “耶?灏喜欢吃糖吗?” “不,不过若是王妃给……” “闭嘴!”他不吭声就当他死了吗?“枫儿,他的话不必认真听。” “喔。”奇怪,她说错话了吗? 枫儿蹙起眉来,她是凭直觉去说的啊,以前好像也发生过这种事,一张男人 的脸故作委屈地嚷着“我又不是小孩”,那不是灏吗? 看到她又陷入自己的思绪之中,李灏伸手弹了下她额头,“不用想太多。” 他不喜欢见到她若有所思的模样,好像要想起所有的事,包括他不在其中的 记忆。一旦她想起,她还会记得他吗?还会用那种眼神望着他吗?梁大夫说,她 恢复记忆之后可能会记得这段日子,也可能会忘记,机率是一半一半。 他拒绝接受枫儿恢复记忆的可能,宁愿她永远活在他所编织的谎言之中。 但世事难料,他虽贵为王爷也有无法掌控的事,他必须未雨绸缪,想一个即 使她恢复了记忆、忘了他,也能留下她的方法…… 一个孩子?当她为人母,她能抛下自己的孩子离去吗? 他…… “灏,你想什么?”枫儿奇怪地看他。 李灏回过神来,望着她写满疑问的脸,不觉轻笑。 他在想什么?身为王爷虽无法掌控她的记忆,但他还是可以留下她,即使是 强迫——谁能违抗一个王爷的命令? 但……他却会失去那双依赖的眼神。 “没什么。”众目睽睽之下,李灏低头啄了下她的额,引起不小的骚动。 “哎呀。”躲避不及的杨学琛被强迫看了一场活春宫……呃,或许还没那么 严重啦,不过由此可知李灏真的挺重视这个冒牌王妃的。 “杨参军,王爷与王妃真恩爱。”一个军官目瞪口呆地说。 他们听说王爷对王妃是一见钟情,本还当作无稽的流言与笑话,今日一见不 得不信。 “是啊。”看着眼前的一对,杨学琛应和。 事情真是太顺利,他甚至没出到什么力,令他突然有不祥的预感…… 呸呸!打仗打了太多年才会疑神疑鬼的! 现在这样不挺好的?只要他再串通梁大夫说王妃不适合这边气候……嘿嘿, 回京城的日子指日町待。 杨学琛追了上去,“王爷,王妃的脸皮很薄的,禁不起你这样磨。” 枫儿的脸早像烧红的铁板,又热又烫,根本不敢抬头。 “王爷,请留步。”一道美妙的嗓音在三人身后唤着。 三人望去,两个御赐美人正站在眼前婷婷行礼,完美的姿态无可挑剔。 李灏皱起眉头,这两个女人想干么? “王爷,不请两位小姐免礼吗?”杨学琛提醒道。 李灏这才丢下一句:“免礼。” “谢王爷。”秦缀玉抬首,这才第一次仔细打量李灏怀中的女子。 察觉到评估的目光,枫儿抬眼便见一个比花小姐还美丽娇柔的女子正注视着 她,不禁下意识地紧抓住李灏,觉得讨厌地别开眼。 “王爷不为若涵介绍身边这位将军吗?”花若涵终于想起这名银黑战袍男子 是那一天代李灏接下圣旨的人;但还是想不起他的名字。 发觉枫儿占有的举动,李灏明白她的不安,低头在她耳边轻声哄了几句,亲 昵地笑着搂了搂她,无视于周遭。 “王爷?”花若涵看得红了脸,倒是当事人一派无所谓地抬起头来。 “他是本王的咨议参军杨学琛。”草草介绍,李灏便想把两个麻烦丢给杨学 琛去伤脑筋,“那么,杨参军,你就替本王招待两位小姐,本王另有要事。” 枫儿闻言瞄了一眼那个让她感到威胁的女子,又很快地别过脸。 “王爷……”秦缀玉哀怨的瞅着他,想多认识他,却又不好意思开口留下他。 花若涵则是对李灏的手下败将杨学琛表现出高度兴趣,欲从他身上探出李灏的武 功高低;另一方面也从小兵处得知他是李灏的得力下属,猜测能从他身上挖出多 少关于李灏的事。 “王爷?”杨学琛错愕不已,不敢相信李灏就这么把麻烦推给他? “杨参军,”李灏面带微笑地看着他,“千万别怠慢了贵客啊。” 呵呵,正好惩罚他出言不逊。 下人房 “喂,你有没有看到阿华呀?一大早就不见人影,郑婶很生气呢!” “没啊。”被问到的侍女答道,边将身上脏掉的衣服换掉。等一下要伺候王 爷、王妃用膳,可不能穿这套弄脏了的衣裳。“你问问看秀秀吧!她跟阿华最要 好,应该知道。” “嗯……” “阿华吗?昨天晚上还看到她呢!说要去绿波阁换烛火。”另一人听到她们 的对话,想起昨晚还见到阿华,便提供了细微的线索。 “昨天晚上?” “真奇怪!阿华一向勤快,怎会无缘无故失了踪影呢?” “阿芬,你沿着往绿波阁的路找找看,说不定阿华被蛇咬着了。” “好吧!总不能让阿华真失了这份工作。”阿芬说着提起脚步往外走,“你 们谁帮我跟郑婶说一声,别害我挨骂呀!” “知道了。” 阿芬急急忙忙沿着回廊寻找,逢人便问;快用膳了,她可不想错过用膳的时 间。她不敢真进绿波阁去惊动两位贵客,只得小声问着里面的姐妹,是否换过烛 火以及阿华究竟来过绿波阁没有。 “唉!难道是出了什么急事,来不及通知我们吗?”纳闷地坐在回廊前的一 处阶梯上,阿芬喃喃自语,她从没想过这灏王府里会有什么危险,顶多只是被毒 蛇或毒蜂咬着罢了,所以当她看到不远处一条红帕子时,只想到“红帕子”,而 非其他,比如……让血染红的帕子。 她常做怪梦,但梦里的东西她都叫得出名字,而灏王府里却都没有。有时她 不禁会生出这样的疑惑——她真的属于这里吗? 梦境的景像让她混乱,甚至会对自己目前的存在感到怀疑,有时早上醒来会 觉得这里才是梦境……她真的叫做李枫儿吗? 每次生出这种念头她就觉得对不起灏,因为这不啻是怀疑他说了谎,但这是 不可能的,欺骗她对他有何好处?论财,她身无分文;论色,花、秦两位才是真 正的大美人,而且灏对她真的很好。 愈想压抑,梦境就愈清晰,深深困扰着她。 她只好求助于梁大夫,并请她基于医者的医德,对王爷保密。 梁大夫说这是因为她对目前的生活仍有不安,而反映到梦境,只要她融人目 前的生活,自然便不会再作莫名其妙的梦。 真的是这样吗? “王妃,该去用膳了。”小彩提醒着。 “哦。”枫儿回过神让小彩为她换衣裳,好去膳厅用膳。 真奇怪,为何只是用个膳也要换装呢?而且只她和灏两人用膳,周围却站着 一大堆侍女伺候,不过灏王府的规矩多如牛毛,而且齐总管已经够讨厌她的,她 实在不必为此惹齐总管不满,以为她想插手灏王府事务;虽然她有资格,但她才 不想管太麻烦的事哩! 当小彩伴着枫儿通过后庭的回廊往前庭时,忽见人来人往议论纷纷。 “咦?发生了什么事?”小彩好奇地张望着,“还有衙门的捕快呢!” 枫儿跟着望过去,只见人人脸上都是惊恐与同情交错。 这种表情有些熟悉,令枫儿不由自主地转了脚跟往那一团混乱走过去。 “王妃,要用膳了哪!”小彩停下脚步叫道。 “我看一下就好。”枫儿敷衍地说。 小彩莫可奈何地跟了上去。算了,反正王爷那么疼王妃,迟到一下应该没关 系吧?而且说实在,她也挺好奇的,什么事情让规矩严明的灏王府下人们乱成一 团? 靠近了捕快及灏王府主事围成的圈子,枫儿听到啜泣声。 “呜……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别紧张,差爷们只是问问话而已。”一名主事安慰道。 “是的。”一名捕快说,“我们只是想弄清楚死者是何时遇害的。” 哭泣的侍女擦了擦眼泪,“最后看到她……是昨晚……” 没人注意到枫儿擦身而过,走到正在相验尸体的捕头和仵作身旁。 尸体衣着凌乱地仰躺在地,一把匕首整支没入死者胸膛里,并没流太多血。 “如何遇害的?” “应是见色起意,先奸后杀。”捕头反射性地回答。 “哦,看来好像是呢!不过这剑刺得真准,好厉害。” “是啊,真是残忍。我当了二十多年捕快还没遇过这么凶残的采花大盗。” “采花大盗?丢了什么东西吗?” “主事初步检查是没有,或许是一时失手杀了人,心里一慌什么也没拿就跑 了。”捕头不疑有他,一一回答。 “失手吗……”枫儿蹲了下去,“这不像是偶发事件的伤呢!” “不是?”捕头声音大了起来,“我当了二十多年捕快,哪是你这小娃娃… …你是谁?”一个女子看到尸体竟然面不改色,好胆量! “我?”尸体在前,枫儿没有笑的心情。“嗯……好可怕哟,灏王府里竟然 会发生这种可怕的事。” 捕快点头附和,以沉重的心情说道:“灏王府的警备堪称森严,竟然有人能 不惊动守卫而潜进,看来南疆要出现一个难缠的采花大盗了!不过我一定会将他 缉捕归案,绝不让他逍遥法外!” “哇,大人你真有正义感。”枫儿真心的夸奖。 捕头有些害臊地搔搔耳朵,“这是我辈中人该做的事,食君之禄自当解君之 忧。” “嗯,可是这真的是外面的人做的吗?”枫儿将目光调到那把匕首上。虽然 她不认识这名惨死的侍女,不过还是为她感到难过,一条年轻的生命就这么消逝 了。 “万一那个采花大盗是灏王府里的人呢?” “这嘛……吴主事说灏王府里的下人都是签终身契或是长契,最近半年也没 有新招下人入府,若这真是内贼,那我不得不说这采花大盗还真有耐心。”捕头 摸了摸下巴,“对了,你到底是谁啊?” “啊?我……可是我觉得这不像奸杀案耶!” “嗯?哪里不像?”专业受到质疑,捕头防卫性地拉大嗓门,“我当了二十 多年捕快,过的桥比你这小娃娃走的路还长……” “这比较像布置成奸杀案的谋杀案,而且我刚刚看了一下,她的下体并没发 现精斑。”虽然仵作为了死者尊严盖上白布,不过她还是趁仵作记录时快速看了 一下。“也有可能是还没开始就杀了她,所以才没发现精斑,不过还是需要化验。 我很在意这种杀害方式,不带任何情绪,笔直地插入心脏,不像是惊惶失措之下 犯下的案子。” 捕头瞪着她,“你究竟是谁?” 一个女人家竟然脸都不红一下地说出那些话,虽然他不知道什么叫做“精斑”, 不过会出现在“那种地方”,想必也不是个会让女子毫无忌惮地说出口的话,而 且语气平顺得像是天天都见到尸体般地司空见惯。 “我……” “王,王妃,您可以走了吗?” “小彩。”枫儿站起身来,“你可以过来一点嘛!” “不……不了。”小彩小心翼翼地用袖子遮住眼睛,生怕看到不该看的东西。 “王爷一定等得不耐烦了,王妃请快至膳厅吧!” 早知道是这种事,她就算死拖活拉也要把王妃拉离开。 “好吧。”肚子好饿,真的该吃饭了。 听到这段对话,捕头目瞪口呆地指着起身走开的枫儿。 那是灏王妃他……一定听错了吧? 他都已经忘了枫儿成谜的来历,也不打算追查,为何偏偏又发生了这种事? 倚在榻上,李灏静静地望着正让侍女梳头的枫儿,她的短发已经长至肩下了。 膳后他才接到王府内有一名侍女惨死的报告,也亲自接见城里的捕头,从他 口中知道枫儿的异常行径。 “或许……或许是小的听错了也不一定……”捕头望见他凝重的脸色,手忙 脚乱地找合理的解释。 但那模样、那衣饰,确实是枫儿没错。 “王妃,”等捕头退下之后,始终静静地听着报告的杨学琛开口了,“若不 是个女子,我会认为她是个很有经验的捕快,也或许……她是惯于杀人的一方, 对杀人方式才会这么敏感及熟悉。” 他想相信枫儿。 这时小彩梳好了头,退下了。 “过来。”李灏伸出手,枫儿自然地坐到他怀里,双手挂到他肩上。 “你在想什么?表情好严肃。”枫儿笑嘻嘻地点了下他严肃的脸。 “府里竟然死了个侍女。”他缓缓开口,“本王没陪在你身边时,你要多加 小心。” “嗯。”枫儿乖巧地点头,“你放心,我会小心自己。” 李灏收紧手臂,将她紧紧地箝在自己怀里;她是他的,他绝不会放手! 就算她真是杀手又如何?那是以前的事了! 现在的她是李枫儿,他李灏的王妃! 他相信她是真的失去了记忆,相信她是真的将自己当成他的妻子,相信她的 信任及依赖。 不管枫儿的过去如何,她是灏王妃。 虽然被抱得有些痛,不过知道他的担忧,枫儿乖乖地没喊痛。 灏在担心她,不过她更担心灏。 “灏,你也要小心。” “不必担心本王。”李灏松开手,捧起她的小脸细细啄吻。 “不,我觉得那名侍女死得奇怪。”枫儿回想起那冷血的谋杀方式,心中顿 觉不安,虽然在李灏温暖的怀抱里,却也不由自主地打了寒颤,“我担心……” “没什么好担心的。”李灏望进她的眼里,微笑道,“本王的武功可不是三 脚猫,战场上成千上万的人想要本王性命,本王如今不是还好好地在你面前?” “嗯……”话虽如是说,她还是挥不去那股不安。 “别想了。”他笑着低头亲吻她,“真要想,不如想想今晚怎么伺候本王。” 听到他意有所指的话语,她不禁酡红了双颊,放下挂在他肩上的双手。 李灏抱起她往床铺走去,不忘吹熄不解风情的烛光。 或许情人间的甜蜜缱绻能让那不安的黑影暂时被遗忘。 但,只是暂时……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