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步 不知道从何时开始,我喜欢上了散步。原因我倒是依稀记得:在那段极其压抑 的日子,每天伏案苦读,只为能够挤身象牙塔,只为让最关心我的人们绽放灿烂的 笑容。于是我远离了一切的娱乐,唯一能够轻松自己的途径就是袖着手,顺着熟悉 而陌生的大街小道漫无目的地溜达,任由迎面的风儿将我的头发拂乱。那个时候的 散步,只想让思维凝固,让大脑休息。 养成了习惯,散步就成了我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偕同烟草、酒精共同成 为我的瘾。从家门口出发,走一十二步右拐,下十一阶楼梯右拐,再下九阶楼梯, 我就能够让无边的苍穹涤蓝我的眼睛,让新鲜的空气灌满我的肺腑。 我也真是奇怪,每当各式的书本、习题在我的头脑中吵吵闹闹的时候,我总是 喜欢扎入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来刺激我的耳朵。于是我几乎每次都要到菜市场晃荡一 圈,品味着各种音强、各种腔调的吆喝,对菜贩子们职业化的热诚视而不见,偶尔 还能碰上鸡毛蒜皮的纠纷,可以傻傻的成为围观者中的一名,尽管除了前面唏嘘叹 息的另一名围观者的后脑勺,其他我什么也看不到。 即使是现在,当我住在家里的时候,每天早晨起床,我还是会去菜市场溜达一 圈,这个习惯已经保持了五年。不可思议的是,我一直不清楚菜市场里卖那些菜, 菜贩子们喊的价位是多少,真不知道在被人群簇拥着向前蠕动的时候,我的思绪都 去了哪里。 后来我考上了东南大学,随同我来南京的,除了一个大大的旅行包、一个箱子, 就是我的影子和我的散步了。很多的习惯我都丢弃了,例如每天按时吃早饭,每天 按时睡觉,每天喝很多的水等等;同时也染上了许多其他的习惯,例如大二时候有 了烟瘾,现在到了大四,酒瘾愈发的茁壮成长了。只有散步这个习惯,是元老级的, 贯穿始终,一刻不曾放弃。 学校处于南京市中心,菜市场倒是有的,可惜太小,太脏了,刺激的不是我的 耳朵,而是我的鼻子。所以我就改变了散步的地点,开始绕着学校教学区转圈,有 时把老虎桥监狱也划在里面,偶尔把战线推进到珠江路。 南京给我影响最深的特点就是树木多而且高大。在马路边上也能踩到柔柔的落 叶,感觉真好。东大周围最多的是小吃摊点,其次是贩卖或者出租盗版光盘的店铺, 再下来就是小公园了。于是我又找到了人群,平均年龄六十以上的人群。他们除了 下雪下雨,每天的都要到这些小公园里守着一方石桌打扑克或者搓麻将。他们的输 赢很小,每天的出入不会超过三元钱,可是一个个津津有味的,而且充满了满足感。 我通常会在他们的身后看上几分钟,享受一下他们的安详、恬静,我认为他们很幸 福,实在是很幸福。 有的时候我散步是为了心情,看了一部深情感人的小说,听了一个充满悬念的 故事,或者刚看完了一集“宰相刘罗锅”等等,我都会有一股子压抑不住的冲动, 不管外面刮风下雨,我只想去散步。 这个时候的散步,我的思绪是极其活跃的,散步的路线也是杂乱无章的。我喜 欢贴着墙角走,或者躲在树阴下,我会想法让自己处于黑影之中,只是不想看到自 己的影子。我钻入幽静的树林,奔向广袤的旷野。这时的我,渴望一个人独处,静 静的思考。 我不知道自己是否浪漫,但是我知道自己充满了幻想。我的思维可以象闪电般 的迅捷,冲出我的脑壳,向四周无尽的弥漫,融入那神秘的太空。这个时候如果你 看到我的脸,会感到非常的惊异,我将如同一个演技超卓的戏剧演员,展现出极其 丰富的脸部表情,时而高兴、时而悲伤、时而愤怒、时而迷惘。我将忘记自己的脚 步,忘记周围的一切。 喜欢散步,说不清,道不明,只是觉得缓缓的走动对于我意义重大。留下的步 伐携带着我的无尽快乐和悲伤,未来的步伐呢?将是什么与我共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