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不爱你都意外 梅施坐在车里,白天才去买的小礼服现在却觉得一点儿都不好看,浅水红是不 是太扎眼了? 阮廷坚侧过脸来看了看她,挑了下嘴角,好像有点儿不可置信:“紧张?” 梅施干笑一声,老实承认:“有点儿。” 和阮廷坚假扮情侣的场合一直不多,她还是很感激的,他没有因为她受制于他 而使唤个够。这还是第一次和他一起出席需要穿礼服的场合,不过却让她深感差距, 比起阮廷坚,梅家就不算是有钱人。国际著名奢侈品牌的秋季发布会阮廷坚居然能 收到邀请函,这在她是不可想象的,平时能定到一个限量的包都觉得挺开心的了… …也会深深觉得肉疼,真贵啊。 会场定在一家豪华会所,还很拉风地铺设了红毯大道,一些时尚杂志的记者忙 于拍摄前来捧场的明星。但真正的大人物都是从贵宾通道低调地进入展区,梅施紧 紧挽着阮廷坚的胳膊,辨认出那几个半秃的中年人都是网站新闻里叱咤风云的人物, 而他们带来的女人有的也十分眼熟。阮廷坚轻笑了一声,拍了拍自己臂弯里的小手, 梅施有点儿抱歉地看了他一眼,土包子梅姑娘露怯了吧?薛勤眼中娶了就能少奋斗 N 多年的富家小姐,和这些人一比,简直就是沧海一粟。 风云人物们看见阮廷坚都微笑点头示意,他们的女伴也优雅地笑着狠盯她,梅 施忍不住往阮廷坚身上贴了贴,想增加点儿贵气壮壮胆。一直以来,她没过多介入 阮廷坚的生活圈子,对他的了解仅限于他的小套房,未完工的别墅,鼎亿大厦的门 口……知道他有钱,却没有太直观的感触,今天却实实在在地了解了为什么她父母 对阮廷坚那么恭维巴结。 一个带着工作人员胸牌的男人领了另一位衣着颇具设计感的中年男人来,介绍 说这是哪个杂志的主编,梅施极力保持镇定,这都是梦幻一般的人物啊。主编礼貌 地与阮廷坚握手,梅施也条件反射地做出握手的姿势,主编见了一笑,很体贴地握 住她的指尖把她的手转平,风度翩翩地吻了她的手臂。 梅施暗自懊恼,又错了,她应该像公主一样倨傲的伸出手让人吻,而不是感谢 救助一样热情地与人握手,以为会收到阮廷坚不屑的一瞥,还好,他开始和主编低 声交谈,好像完全没注意到她这一出。两个人都在说英语,口音美国味十足,阮廷 坚摇头拒绝时也带了一丝美国式的活泼表情,梅施刚要表示震惊,没想到目的没有 达成的主编突然说起来中文,还是撒娇范儿的:“就拍个照吧,我保证不会当封面, 好不好嘛。” 梅施当场石化,果断认定此人为Gay 。 阮廷坚也说回中文,大概是语境问题,他一说中文就显得非常沉重,刚才一闪 而逝的俏皮表情简直不像他能表现出来的。“我又不是明星,那么招摇干什么,找 人绑票吗?” 著名品牌的经理也来了,殷勤地请阮廷坚去签名区签名,阮廷坚也婉拒了,一 副闷骚的低调嘴脸。 新品发布很快开始,原本与周围人交谈的也都专注地开始看走秀,男人们还好, 女人们都表情严肃,两眼闪光,也许女人的物欲天生就比男人强,梅施也瞪大了眼 睛盯着那些旗舰店也未必能看见的衣饰。最精彩的镇季之宝亮相时,台下女人们更 是目不转睛,梅施也没察觉她正紧紧地搂着阮廷坚的胳膊,像要把它掰断一样。买 不起……买不起……她的心里充满悲哀,虽然她出生在比较殷实的家庭,但要买下 这种档次的奢侈品还是不太可能。 阮廷坚的笑容一直在加深,每当她又掐他胳膊时,他就看看台上,对比目录记 下货号。 无论多高级的展会,目的仍旧是售出商品,当阮廷坚向工作人员交出订购单及 支票时,梅施觉得心惊肉跳,她都没勇气去大致估算支票上的金额。梅施身材娇小, 一些款式没有现货,当工作人员抱歉地告诉她要一周左右才能为她送货时,她表现 的极为优雅,无动于衷地摇摇头,女王气十足。阮廷坚瞥着她,嘴角上挑,工作人 员一走,她就立刻搂住他的胳膊,无法置信地小声问:“真是买给我的吗?” “嗯。”他点头。 “没……没必要给我买这么贵重的东西。”她结巴,“我……我不能要。”说 出不能要的时候,像割肉一样疼。 阮廷坚低头俯视她,让她觉得自己想要又不敢要的锉样被他瞧得一清二楚。 “收下吧。”他故意说的云淡风轻,“通常这样的东西被谁买了,大家都会感兴趣, 这也是彰显财力的一种方式,就算不买给你,也会买给别人。” 梅施听了,发自内心地想对他说:以后需要显摆而买的奢侈品都送给她吧,她 不介意,真的!终于还是艰难的忍住了,她一直不是个太贪心的人。 “再说,也不能让奚成昊笑话我吝啬。” 梅施不解,关奚成昊什么事?抬头顺着阮廷坚的目光往T 台另一边看,果然看 见奚成昊和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孩,那女孩温柔沉默,奚成昊一脸抚慰地和她在私语 什么,微暗的光线照在他们脸上,女孩美得惊心动魄,奚成昊也显得深情款款。 “真漂亮……”梅施讷讷感慨,虽然场中美女如云,那女孩却仍令人过目不忘。 阮廷坚听了,皱了皱眉,像是很认真地打量了一下奚成昊的女朋友,“一般、” 权威一样发表意见。 梅施撇嘴,什么眼光! “没你好看。”阮廷坚说的肯定而自然,一点都不着重,像是随口溜达出来的。 梅施也知道他这句话很假,心里却非常虚荣的舒服无比,甚至还微微脸红。 送她回家的路上,阮廷坚还是一如既往的沉默淡然,梅施很忐忑,以他的个性, 为她花了那么大一笔钱,怎么也会提出点儿什么要求吧? 已是深夜,一路车辆稀少,他的沉默更让她紧张。她总是忍不住留意飞逝而过 的宾馆,不是这家吗?还不是这家?难道……是这家?这家据说很变态的……直到 车停在柯家门外,梅施还是缓不过神儿,总觉得他会把最重要的话留在最后说。 阮廷坚见她不下车,倒有点儿好奇了,挑眉问她:“还有话说?” 梅施一哆嗦,她当然没话了,他也没话吗?!“没……没,今天……谢谢啊。”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结巴成这样。 “哦,没什么。你喜欢就好。”他回答的时候居然用了官方腔,让她一时很无 语,怏怏地下了车。 一周后品牌的工作人员来送货,梅施都不敢让他们送到柯家来,不然她和阮廷 坚也显得太怪异了。做贼一样把价格昂贵的物品拿回房,本来觉得自己会兴奋无比, 会都试穿一遍,或者提了那只超拉风的包包欠扁地出去兜一圈,可是都没有,她只 是望着这一堆发愣。 心情突然就别扭起来,不想让阮廷坚看见自己穿用这些!一边高傲地说着“你 我不合适”,一边陶醉于他送的奢侈品,显得她非常的阴暗和没品。这也是虚荣心 的一种吧,明明丢掉了钻石矿,也不想让人察觉自己其实很心疼。 把东西胡乱塞进柜子,嗐,她明明就不该享受这些,这点儿自知之明她还是有 的。这次是她贪心了,所以才随便相信了阮廷坚关于“彰显财力”的借口,下次他 愿意送谁就送谁吧,体会过才知道,接受他送这样礼物的心情非常不好,觉得自己 有点儿卑鄙和可怜。 梅施觉得无奈,“就买些月饼和水果吧。”家里什么也不缺,就是这么个意思, 只要她和阮廷坚“双双还家”,她父母也就心满意足了。 “那好,明早我来接你,一起准备。”阮廷坚下结论。 梅施张了张嘴,本想说有什么值得两人一起准备的,他随便派人买一买不就好 了?想想也觉得这话太不孝了,那时她爹妈,她不孝顺还指望别人孝顺吗?而且, 虽说阮廷坚是为了密切合作关系,事实上受益最大的人却是他,不然早没安生日子 过了。 中秋临近,一直在帮柯以颉买东西的梅施深深觉得好像商场里的东西不要钱了 一样,大家都去白抢,到处都人满为患,有名的月饼店还需要排很长的队,那也未 必能买到中意的口味。梅施特意去提了些现金,因为很多特色食品店是不可以刷卡 的。出门前还换了身舒服随意的衣服,穿休闲鞋,其实她想打电话提醒一下阮廷坚, 终于还是没那个勇气,因为祝福他怎么穿戴显得太亲密了。 上了阮廷坚的车,梅施第一件事就是观察他的穿戴,还好,比较休闲,不至于 在茫茫队伍中显得很怪异。大概从没上街购买过节日用品的阮大少,浑身上下只有 裤子有两个装饰性的口袋,又小又扁的手包估计只能装下卡和车钥匙。不知道为什 么,上回在他面前显得很土鳖的她突然高兴起来,对,和他比她的确就是平民,她 就是这么生活的!不需要在他面前伪装,她有种发泄般的邪恶快乐。 停车位也找了很久,阮廷坚平时甚少来步行街这种地方,平常的精明劲儿全不 见了,梅施直发急,恨不能换自己去开,阮少爷很不擅长发现和抢夺车位。终于在 一个比较远的地方停妥车子,天气已经有秋的凉爽了,很适宜步行,只是熙来攘往 的人群骤然提升空气的热度,现在人海中总觉得闷热气短。梅施一边走一边美滋滋 地观察阮廷坚,他一定会受不了的,皱起眉一副活受罪的样子。让她很失望,阮廷 坚非但没有面露苦色,反而很新奇地细细观望两边的店铺。 梅施对他的兴致都着急了,居心很险恶的问他:“第一次来啊?” “没,来过一两次,没这么多人,而且店铺也没这么集中。” 梅施哦一声了然,他去的一定是步行街的另一端,都是比较高档的店铺,客流 相对稀少。梅施终于找到制高点鄙视阮廷坚的方向感。 “你有别的什么要买吗?”梅施显得有些没耐心,到处是人,的确不是购物的 好时机。 “没有。” “那买了月饼就走吧。”梅施望了望远处裕香源的大灯箱,虽然拉着阮廷坚一 起来买东西很有拖他下水的快乐,可她自己也被淹了,被人声音乐吵得发烦,很后 悔当时没有说出让他派人来买的提议。买月饼的队伍蜿蜒曲折,从店里排出很远, 梅施看了直叹气,没遮没挡地站在街边排队,阳光毒辣,心情也沮丧了,这是何苦 啊?阮廷坚静静地站在她身边,丝毫没有不耐烦的表示,甚至对排在前面的女人们 三八兮兮地回头偷看他没有怒目相视。梅施冷着脸观察了他一会儿,搞不清他为什 么装出一副温柔妇男的嘴脸,他哪是这样的人哪?从认识那天起,他就一直在明里 暗里表达这样一个事实:我很忙,我的每一分钟都是钱。陪她排队买月饼?她都想 掐他一把看是不是在做梦了。 沉默寡言也有好处,就是他不会一遍一遍催:“怎么还没到我们?”、“还要 排多久?”、大美男这样静默地陪在“女友”身边,怎么看都温柔和善。投向阮廷 坚友好炽烈的目光越来越多了,阮廷坚还是一派淡定,毫无厌烦暴走的迹象。 “你不渴吗?”反倒是梅施越来越烦了,被人羡慕的这么闹心,她也真是悲剧 到家了。也许是她自己心虚,她总觉得面前那些偷看他们窃窃私语的人在说她配不 上阮廷坚,金花瓶插狗尾巴草什么的。 “我去买饮料。”阮廷坚笑笑,服务态度极佳,梅施真是要崩溃了,恨不能找 根棍子猛一下砸在他头上让他现出原形,他是在人多的地方故意表现贤惠吗?现在 的企业老总惯会作秀,看来不是传说! “哎——”她闷闷地叫住他,“你带钱了吗?我是说……现金。”她有点儿信 不过他。 果然,阮廷坚一脸这还用问的疑惑,说:“带了。”从手包里掏出一张红彤彤 的百元大钞。 没事叹气,瞪了他一眼,表示:你真不省心!“还是我去吧,你来排队。”说 着闪出队伍,阮廷坚很配合地站了进去。“要喝什么?”她问的态度恶劣,走到哪 儿都还得她伺候着! 阮廷坚一笑,“你喝什么,我就喝什么。” 梅施愣愣地看他,穿着休闲衣服,站在一堆大爷大妈的队伍中,天大的人物也 充满市民气息,他这么嫣然一笑,还真是赏心悦目啊。 买了两杯冰柠檬汁回来,阮廷坚却没再让她站回队伍,梅施觉得他可能沉浸在 太子爷过小百姓日子的新鲜感里,非常自得其乐。终于轮到他们,梅施觉得只买月 饼太亏,都对不起排这么长时间的队,于是杂七杂八买了很多特色糕点和小吃。她 发现他一直仔细观察各种糕点,认真看糕点的名字,有时候似乎觉得很好笑,嘴角 上挑,从侧面看上去俊美迷人,还微微带了丝顽皮。 从店里出来,她和阮廷坚手里都大袋小袋,梅施看着他忍不住笑容满面。 “真有这么好吃?”阮廷坚看着不停有人加入的长长队伍,十分不理解。 梅施嘿嘿一笑,带着他走到阴凉处的休息长凳上放下手中的袋子,来回翻找, 终于在一个盒子里拿出一块月饼,她从来吃不下一块完整的,以前和梅逸分惯了, 很自然的一掰两半,顺手递给他,“这是最好吃的椰蓉蛋黄……”一看自己的半个, 嘴巴不自觉地扁了,蛋黄在他那半块。 阮廷坚微笑着接过,看着她的表情,又看见自己月饼里的蛋黄如有所悟,嘴角 一挑,笑容加大,“这半给你。”把自己的塞给梅施,拿过她的半个。 梅施傻傻地看着红澄澄的蛋黄,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发愣,赶紧掩饰似的咬 了一大口,没想到阮廷坚竟然肯在大街上陪她吃东西。早就设想过,阮廷坚这种贵 族范儿的人蹲街边舔冰棍也会有呀,果然是真的,他小口小口的咬,黑幽幽的眼瞳 里还含着笑,咀嚼的时候……嘴唇紧闭因而外形更加好看,怎么都觉得他吃的月饼 比她的好吃…… “去哪儿吃午餐?”他也发现她一直在盯着他看,毫无局促地淡笑询问。 梅施觉得自己的阴暗心理疾病又发作了,看不得他的王子相,又妒忌又不忿, 十足的小人心理。 “车停得太远,好吃点儿的饭店要走到西街才有,我们就买点小吃对付一下吧。” 她撇嘴一笑,自己都觉得肯定笑得很奸诈。 前面有条胡同就是“小吃一条街”,其实不好吃,都是懵外地游客的,梅施故 意带他挤进去。手里本来就踢了很多东西,再加上那些汤汤水水的小吃,从小吃一 条街里出来的时候,阮廷坚有些狼狈。梅施笑眯眯地看他,觉得浑身舒畅。 “回车上吃吧。”阮廷坚脸色多少都有些僵硬,估计这是他爆发的边缘。 梅施暗暗叹气,她真是好心人啊,看在他抢着拿东西的份上,没想把他逼上绝 路。 坐在开着空调的豪华车里,梅施美滋滋地打开一碗粉鱼,其实买了那么多东西 她根本不是想吃,就是想看他的狼狈样子,这堆东西里只有粉鱼好吃。 阮廷坚今天一整天心情都很不错,也没责怪她竟然在他的豪车里吃这么没品的 东西,甚至还随手翻到一碗凉皮,研究了一下,准备吃。 “别!”她还是不忍心了,其实她都明白,她对他的所有敌意和抵触都来源于 自卑感。或许他今天太有人味了,又或许今天他那个妩媚的笑容让她心软,“别吃 那个,不好吃,吃粉鱼吧,我买了两碗。” “好吃吗,这个?”他疑惑地往她的方便碗里看了看。 “你尝!”梅施瞪他,在吃这个方面他怎么能质疑她呢?!一时气愤,反射般 舀起一勺,手都举到他嘴边了,她才意识到这是多么亲密的举动,想往回缩,他已 经一口含住。只有梅施自己知道,她是用了多大的定力才没打翻手里的碗啊…… “嗯,很好吃。”他又笑了。 梅施看着回家的路口渐渐远去,“不回我家吗?”她怀疑阮廷坚走错了路。 “我们去拿水果。”阮廷坚说。梅施把额头抵在玻璃上,她不喜欢阮廷坚说 “我们”,心里会有很奇怪的感觉。 好像有很多心思,又好像一片混沌,梅施把这种心情归结为困了,可眼睁睁地 看着车子开向高速收费口,梅施一激灵,买水果为什么要出城?他不是要去果园摘 吧?! “这是要去哪?”听口气好像无知少女突然发现自己被拐卖去山里。 阮廷坚似乎觉得她有点儿大惊小怪,“去果园么。” 梅施热泪盈眶,还真是去果园摘啊…… “自己的园子,水果虽然看上去没市面上卖的好看,吃起来还是很不错的。” 阮廷坚出乎意料地详细解释了一下。 梅施不吭气,好像有点儿印象,他说自己有个果园来着,她当时还觉得他挺显 摆的。 一个半小时后,梅施掩饰不住喜悦的看着车窗外连绵的果树,她想象中的阮氏 果园和果农的田庄差不多,没想到竟是这么个世外桃源!果园的地势非常好,远处 有矮坡近处有平地,山坡顶上竟然还有一座二层的别墅。因为以自用为主,每样水 果的种植面积并不太大,品种却很多,金秋时节正该收获,葡萄架上成串的紫色, 以及旁边红艳艳的石榴,地上绿油油的西瓜,远处的苹果树和梨树……人类对果实 的喜爱是被写进DNA 的,是本能的喜欢,梅施觉得好多年没有过这样单纯的发自内 心的喜悦了。 阮廷坚把车开到别墅前的小广场上,梅施皱眉,这里已经停了两辆高档车,应 该是阮廷坚的朋友来这里采摘。 梅施下车的时候,三个年轻人嘻嘻哈哈地从别墅里出来,说着:“主人来收钱 了。” 阮廷坚笑笑,问其中一个看上去很和善的男人:“今年的果子怎么样?” 男人点头笑着说:“比去年好,今年雨水没那么勤,果子比较甜。” 一个长相甜美的小姑娘窜到梅施面前,一点儿不见外地说:“你就是梅嫂子吧? 我叫蔡欣,你一定要记住我!我太有感触了,哥哥娶了嫂子,吃拿卡要就不方便了 ……” 和善男人呵呵一笑,打断妹妹,“欣欣,胡说什么呢?你从你嫂子那儿卡走的 还不多吗?我结婚好像是为了增加一个被你勒索的人。” 蔡欣的嫂子封笑笑是一个看上去也没比小姑子打多少的美貌少妇,连连点头说 就是就是,一副又委屈又气愤的样子。 蔡欣翻了哥嫂一白眼,突然又变了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过来拉梅施的手,“嫂子, 将来你成了这片果园的主人,一定要让我继续随便采摘啊!最好将来我嫁人了送我 当嫁妆。” 梅施还是很喜欢这样活泼又无耻的女孩子的,反握了握她的手,“叫我梅施吧。” 嫂子,嫂子的一叫,她好像骤然变身欧巴桑了。 封笑笑走过来安慰梅施:“别担心,就她这样的,近十年估计没人敢娶她,果 园是安全的。” 梅施忍不住要笑,突然又心疼的不行,是啊,如果当初她咬一咬呀,狠一狠心, 这个果园还真是她的了,心在流血啊…… “蔡根!”蔡欣勃然大怒,“你老婆诅咒我!” 梅施扑哧笑喷了,缓解了锥心之痛,多有才的父母啊,给孩子起了这么好的名 字:菜根和菜心。幸亏她父母还算慈悲,不然她和梅逸岂不是要叫梅花和梅干菜了 …… “去采葡萄吧!”封笑笑提议,梅施很高兴地答应了,菜心还亲密地拉她的手。 梅施与姑嫂俩一路说笑,把阮廷坚彻底丢在脑后。 果园里还是有很多果农在忙活的,梅施和蔡家姑嫂俩不过就是摘新鲜的来吃, 十分惬意。时间过得很快,菜根来喊大家吃饭的时候,梅施才发现已经下午四点多 了。果园的山坡后有一片鱼塘,很多人特意开车来这里吃烤鱼,大家决定步行过去。 封笑笑和菜根手拉手走在最前面,梅施本想走到最后不引人注意,可菜心一会儿采 花一会儿拽草,她和阮廷坚只能走在中间了。 “你们吵架了?”菜心抓了把野花突然从后面跳到她和阮廷坚中间,梅施差点 吓得心肌梗塞,这要是晚上能活活被她给吓死。 “没有。”阮廷坚平静地说。 “没有?”菜心狐疑地用眼睛左右衡量梅施和阮廷坚之间的距离,她可以轻松 通过,再看看最前面的“路霸”,两人中间一只苍蝇都飞不过去。 “你挡住我们了。”阮廷坚看了菜心一眼,状似投诉。 菜心诡笑着一缩双肩,后退半步,“请随意,请随意。”笑容之猥琐,让梅施 单纯地更喜欢她这个人一点,但很不喜欢她的提议。 阮廷坚果然顺势握住了她的手,菜心诡异的眼光刺在后背,真的有热辣辣的感 觉,梅施只好放弃挣扎,总不能在他朋友面前闹得不愉快吧? 阮廷坚的脚步很缓慢,太阳西斜,光线致密而柔和,习惯了这个姿势,缓步走 在青山绿树间,梅施觉得心情十分恬静。她无心地抬头看了看与她并肩而行的男人, 挺拔,沉静,眉梢眼角有令人安心的坚定微笑……他很陌生,都不像她认识的阮廷 坚了。 吃烤鱼的人很多,一派山村饭店的气象,梅施吃饱喝足,散步回别墅,浑身舒 坦。 所有人都往别墅里走,梅施看了看擦黑的天色,“还不回去?”她忍不住问走 在最后的阮廷坚。 “今晚就住这儿。”阮廷坚抬了下眉,“有点儿累了。” “可是……可是……”梅施突然有了非常不好的预感,“我没带换洗的衣服, 我……”她想提议回程由她开车。 “在门口说什么情话呢?”封笑笑从厅里探出头来,“晚上回房关门再说吧。 来玩几圈!” “来了。”阮廷坚回答,顺应封笑笑的招呼走进厅里,梅施的话被冷漠无视。 本来还想继续说服他,可看阮廷坚面无异色的坐在麻将桌边,梅施惊骇得好像 外星人占领了地球,眼珠子都开掉出来了。 “快坐。”封笑笑点了点阮廷坚的对家位置,招呼梅施。梅施几乎是靠条件反 射坐下去的,他会打麻将?梅施脑子一片空白,木呆呆地看着他,码牌很快……掷 骰子算位置超熟练,梅施想哭了,他赢钱也很凶残。 梅施第四次为他点炮后,彻底愤怒了,她果然很不了解这个男人! 身为牌精梅老油的女儿,梅施可谓家学渊源,因为愤怒而格外用心后,水平发 挥超常,一家独赢。梅施捏着赢来的钞票,上楼的脚步都像踩在云端,胜利的自豪 感充斥每一个细胞。 “施姐姐,晚安……”菜心非常邪恶的道别声让梅施脊背一凉,这才看清形势 ——一共只有三间卧室,菜根夫妻、菜心各占一间,阮廷坚已经为她打开最后一间 房,从容淡定地等她进去。 “这个……”刚才还让她飘飘然的胜利感一下子泄了个精光。 阮廷坚不等她再说什么,一拽她手腕把她拖进房间,房门关闭的最后一瞬间, 她还听见一直站在走廊上张望的菜心乐呵呵的笑声,还十分恶心地说:“哎呀,真 是急不可耐啊。” “将就一晚吧,就当掩人耳目。”阮廷坚看了她一眼,似乎在提醒她之前的协 议。 梅施无奈地看了下四周,这里应该总有朋友来度假休闲,收拾得很整齐素净, 没有太多个人色彩,越发像宾馆的房间。整个房间就一张床一台电视一个柜子,连 沙发都没有,梅施绝望地抿着嘴,今天一天的好运都终结在这一刻了!她刚才就该 提议通宵打牌的,因为赢了阮廷坚好多钱一高兴就忘记之前的担心了!太失策了!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