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恋如烟花 作者:阿瘦 我上高中的时候,出落得已经很漂亮了,否则不会有很多男生来追我。 刚一踏入学校,几个男同学就堵在我们班门口对我指指点点。其中有一个长 着大大的眼睛,很帅气,身材修长,像是年青时的李克勤。看了他们一眼,我故 意装作没事人的样子继续听课。 我看到旁边的女同学丽丽在喜笑颜开的和他们打手语,好像认识一样。老师 看到他们围在班门口评头论足,走过去把他们全哄走了,气愤的对我们说,“现 在的女孩子一定要自重,否则以后可怎么好啊!” 下课后我随意地问丽丽,那个像李克勤的男同学是谁啊?跟个明星一样。她 说,是高兵,隔壁班的。 下午放学,刚一出校门,高兵和一个男生一左一右围上我,和我并肩骑车子。 高兵笑着和我打招呼,“尚欣欣你也走这条路啊?” 很没有新意的搭讪,我有些紧张但努力保持矜持,冲他笑了笑,继续骑车子。 高兵见我没有像一般女孩子那样神经质地严厉反对,就一个劲儿地和我找话题聊。 后来,旁边的男生见我们说开了话,就识趣的放慢速度拐弯了。 高兵人很好,而且英俊帅气,是女孩子心中的白马王子,现在他只喜欢我。 放了学,只要没有别的事情,高兵就送我回家,抓紧每一分钟在一起的时间去享 受。我们沿着马路,不紧不慢地骑着车子,说着逗乐的话,一点儿不感觉路途遥 远时间漫长。他发明了一个不花钱的玩法,我们没事就骑着车子绕胡同玩,其实 就是骑车子瞎转,有时候会拐到死胡同里,有时候会走出离家很远的地方。马路 上虽然车水马龙,熙熙攘攘,但在我们的眼里只有我们两个人的身影。这个玩法 常常令我们乐此不疲。 慢慢的,我们越来越熟悉,一点一点拉近距离。那天借着朦胧的月光,酝酿 了好久的那一刻终于来临了,他吻了我。我们两个年轻的身躯都有些紧张而引起 了些微地颤抖。我们都不会接吻,两张笨拙的嘴贴在一起很久,不知道动一动。 那天晚上,我很兴奋,我想告诉所有的人,我接吻了!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升了高二,我们认识都一年了。虽然我们的身体早已成 熟,但我们从未越轨,除了那道最后的防线,其它的我们全部都做过了。日子像 流水一样轻飘飘地滑远,我们放慢了爱情的脚步,体验着爱情的绵长与甜蜜,有 时候熟悉的像是一家人的感觉。 日子平淡地渡过,转眼又是半年过去了。有一天,高兵来我家看VCD 盘,看 到我家装修豪华的房子,令他有些拘束不安。原以为妈妈不在家,打开门却发现 她在家里。妈妈上下打量了一番高兵,仰着脸叫我给他拿饮料。高兵可能也感觉 到了妈妈的傲态,有些尴尬。然后,我们在我的小屋里看了会儿盘,他便执意要 走,或是叫逃一样走出我家。离老远,我都能听得到从他心里发出的长吁一口气 的声音。 因为家里生活比较宽松,零花钱也多,女为悦已者容,我开始喜欢装扮自己, 大手大脚的买衣服。高兵在我心里的位置越来越重,我已经习惯了生活中有高兵 地陪伴,天天都很快乐,我把他看成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个人。他是我的初恋。 人家说,初恋一般都是会夭折,但我不相信,我们的感情很好。 那回我和高兵在逛夜市的时候,看到一条男裤,款式很好,如果他穿上肯定 更潇洒。我喜欢他就想他变得更精神,于是我执意买下来送给他。这也是女孩子 的特性,喜欢一个人就总想送给他东西,可能有点睹物思人吧,或是这样才显得 更加亲密无间。 高兵推辞不要,脸色有些不好看,后来见我执意要送就收下了。可是以后很 少见他穿。 最近一段时间,我们见面越来越少了。高兵和我在一起时他有些提不起劲来, 不像以前那样轻松的玩乐,一脸沉重与疲倦,仿佛在思考着什么,有时候还会不 耐烦。每次见他的感觉都很陌生和生硬,仿佛有什么不快横亘在了我们之间,不 可逾越。好像那里出了差错,不知道是谁突然点了快乐的开关,快乐的气氛一去 不复返。我们的感情有如这沸水,以前是活泼泼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温变凉了, 现在是不是要结冰了?可是我一如既往地爱着他,早已认定了他是我心目中的男 人,我继续糊涂着,等待着时间去解决问题。 不知不觉都快升高三了。女友丽丽生日,我们一群人都去祝贺。高兵也在那 里,好久都没有见过他了。高兵见了我也没有说什么,还是心情沉重一脸忧郁。 终于,他拿了两块蛋糕,示意我跟他到小屋。 他递给我,然后我们慢慢吃,谁也没有说话都沉默着。可是,蛋糕却难以下 咽。我们有很多天没有在一起开心地聊过了,这个我认识了几乎快两年的大男孩 儿,带给我很快乐时光的男孩儿,此时给我的感觉却很陌生,一切都显得冷漠生 分。 我们分手吧,欣欣。高兵盯着桌子的一角说。为什么?我问道,不相信他竟 然会说分手! 他努力地说着早就编好的理由,可是却苍白无力,现在学习很紧张,我们应 该把注意力放在功课上…… 算了吧,为什么你以前不说这个?我反驳道,这不是他的真实理由。 片刻,他突然烦躁地抬高音量说,我们在一起两年了,时间真的是太长了, 拖得太久了。我有些疲倦了。 是吗,这才是你的真心话吧?我想,美丽的初恋烟花已绚丽地绽放过,落在 地上的只有斑斑灰烬,一片狼籍。可是,我依然会想起,烟花在黑的夜空中灿烂 时的夺目。也许女孩子较之男孩子是很缠绵不舍的,感情是绵长醇厚的,再说两 年的感情怎么能说散就散呢? 我越想越难过,开始抽泣起来,他递给我纸筒,我大把大把的抽纸巾敷在脸 上。 其实,我们双方在家庭上也是有差别的,你家是高干家庭而我家只是工人家 庭。高兵终于尴尬地说出来另一个令他烦躁的理由。 这一点我不是没有感觉到,只是我认为这一切都不是阻碍我们的理由,而且 暂时还涉及不到这个问题。 见我依然在流泪,高兵扬了扬声音,换了一种晴朗地表情说,现在我们还很 年青,未来的路还很长。如果你真的很伤心,而且我也难舍这段感情,不如我们 定个日期,两年后,我会再来找你。如果你有了恋人,我会默默离去。 我停止了哭泣,抬起头来,闪着因泪光而亮晶晶的眼睛注视着他。这时,丽 丽适时地进来打岔,拉我出去唱歌。 事后我告诉丽丽高兵的话,丽丽很聪明,她只是含糊地说分开一段时间也好, 大家冷静思考一下。可是过了半年,我再一次不自信地问她时,她洒脱地说,男 孩子毕竟和女孩子不一样,两年后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我不知道两年后会变成什么样子,我一天天地等他,等他英俊的脸重新出现 在我面前,可是烟花早已在夜空中消散,就连那地上的残渣也早被冲刷干净。两 年后依然没有等到任何的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