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杀 作者:azuresho 引章 “督公,起风了,请回吧。” “慢着,小齐子,你说杂家是因何而来啊?” “督公为赏云而来。” “我们这不是还没见过一片云么,这样走了岂不遗憾啊?” “督公英明,只是今日晴好,万里无云啊。” “呵呵呵,这天难道只有区区万里么?所谓天网,无边无际,这网一颤,鱼 自然就该有了;这风一起,云也自然就该现了么……记住,这天上如此,这天下 也亦不例外啊。” “多谢督公教诲,属下定当铭记于心。” 始章 刺客,江湖之毒也。夺命于无声无息,无影无踪之时;杀人于悠然养生,从 容谈笑之间。其业之骇,天地可参也。 话说曾名躁一时的四大刺客,已经离奇而突然地从江湖上消失了十年,其中 内情,世人皆无所知。可是就在月前,京城中爆出了条惊人的消息,说是四大刺 客已经齐集于京,准备要联手行刺东场的新任督公,齐笑海齐大人…… 如果这主角换做是别人,这消息也只能被当作为茶品的笑佐,哪有行刺杀人, 还会走个风声,被四处张扬的呢?可这荒唐的事情搬到了这四大刺客的身上就不 一样罗,别说是其中任何之一,这次传的可是四人联手,这可不正符合了这几位 豪侠他们自负而传奇的个性么?……这一面是集千尊万贵于一身的朝上红人,这 另一面又是光是名声和故事就令人闻风丧胆的四大武林绝手,呵呵,这精彩故事, 我们茶后再讲…… “小二,几钱?” “客官,清茶五文。” “不用找了。”我丢过一个银碎,便起身离去。 “多谢这位爷。您走好!” 我走出这间酒栈,大街上车水马龙,一幅天下太平,热闹非常的景象。忽然 想起了刚才那段精彩的评书,还真是讲得有模有样,有声有色的,现在这种形式 的噱头还真是流行。他们也不怕东场遍天下的党羽那天看不惯了,来次清扫,小 命都要不保了……不过也难为那位说书老人家的那张快嘴了,无论是东场督公还 是我们四大刺客,都被他说得英武非凡的样子,都不会得罪…… 真不知道这位新任的督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消息自然便是他一手放出的 吧,难道是想逼我们现身来个一网打尽不成?呵呵,他也太小看我们四大刺客, 太过自负了吧。可是,我们也都已经隐于江湖那么多年了,他又何必煞费苦心, 设此圈套,诱我们出来呢?……看看我真的要会会其本人,问个清楚,挫挫他锐 气了么,也算是一番成全。 月很亮却也很静,符合我的风格,花儿不知是醉了还是睡了,也静静地躺着, 与我心照不宣着。我也不愿让他们看到太多的血腥,于是只是击昏了几个侍卫。 这明摆着是个圈套,似乎正在把我诱入了一张大网。哪有这么松散的把卫, 外面可还有那么刺激的传闻的呢。呵呵,不过我也有自己的自信,他能请得动我, 还真能留得住我。 深入庭院,忽闻阵真琴声……这,这分明是风尘之所,用以与烟花女子调情 用的小曲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会在此等幽雅时境响起啊?……可是,能将此 等曲儿弹到如此境界之人,这天下可是寥寥无几啊,……难怪也有几分相熟! 更进一步,只见一位白衣秀士端坐于桃花亭中,一手扶琴,一手举悲,对月 独饮……似乎正侯我的到来。突然,只见他起身来,转过身,笑着对我相邀道: “平兄,我已经恭候多时,你终于来拉。” 怎么……怎么会是他! 二章 十年前。冬。 话说十年前,皇帝御驾出狩,特选半岛鹿林狩鹿。 沿途顺拜仙师太君。 入庙,侍卫左右,旁人尽出,帝只身入内。 天子进殿,堂内迎出一位白衣男子,却用白巾掩住脸面。 “皇上这次借出狩之口,暗召草民见驾于此,不知相授何事啊?”白衣男子 见了天子不跪不拜,只是笑问。 “授你一品官爵,万两黄金。”天子并不怪罪,脸色却是凝重。 “呵呵,无功不受禄,某不仅无功,还无德无能,岂敢收受天子之禄?” “你嫌万两定金少了?” “皇上您见笑了,敢问草民真是一副贪权恋贵的贼样么?” “那你要什么?” “皇上,还是您先直说吧。” “找你还能有何事?” “四大刺客消失了三个,否则此等好事也不会轮到我风流一刀文啸天啊,呵 呵。到底是谁呢,能让当朝天子亲身御聘我一介莽夫为国除害啊?……呵呵呵。” “东场督公,李德仁。” “恩恩,自然……自然,也唯有此人,叫皇上是不能下手,又不得不下手啊! 哈哈,这买卖,我接了。” “好,爽快!那条件是?” “条件?让我想想吧……什么都可以么?” “请讲……” “可否替我老子昭雪沉冤,讨个清白呢?” “当然可以……只是,你的父亲是……?” “算了吧……还是算了吧。” “那你的条件?” “草民刚才是说笑,岂真敢和天子谈条件哪。再说了,东场的所作所为,世 人皆有所耳闻目睹……其实我父亲的罪状就是他们给妄加的,还是您御批的折子 呢,呵呵……” “这么说,你的父亲曾是朝庭命官?” “皇上您就别问了,我已经是一个忘掉过去的一切的人了,我唯一记得的就 是杀人,生存,……呵呵,当然对我这个风流一刀来说,还有女人啦。……我从 来没为自己杀过一个人,这次也许算是破例吧,如能得手,也算给我那个被我忘 掉的老子,报仇雪恨了吧,……还得多谢皇上成全呢!逢旨讨贼,臣下真是风光 无限,一不小心就成了举国景仰的大英雄了,呵呵……” “爱卿真是深明大义啊!” 说罢,两人皆放声大笑起来…… “大哥,请。”他递过银杯,向我敬酒。 我摘下蒙面的黑巾,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想不到,我们兄弟一别十载,竟会如此重逢。 “之后呢?”我迫不得已地问道,从他故作镇定的神情,我已经觉察出三分 不祥,“你……你,你那俊名天下的三美髯呢,莫不是……?!” “正是……哥哥,你也应该猜到了吧,行刺失手,我苦修二十载的身手,专 研二十载的计谋,敌不过督公他一番先见之明,预设之套。我被捕入狱,受了宫 刑……” “贤弟,你……” “是的,一代风流名刺,文啸天,竟落得宫刑之辱……然而,英明一世的督 公他,也自有不杀之理,他对我算得上是,真心赏识,格外器重,潜心栽培…… 我能苟且于人世,还能有今日之名位,皆拜督公所赐,他真可谓是我的再生父母 也……” “你……你认贼作父?!” “哥哥!你错了!你与世人一样,也和我以前一样,都错怪督公他了……” “错怪!?” “你听我说,其实,那些种种伤民霸众,欺闲罢能的恶事,皆是那狗皇帝一 人指使的啊!所谓东场,只是狗皇帝的行凶的一招幌子,督公他也只不过是一粒 替皇尽背骂名的棋子罢了!” “此话……当真?” “哥哥,兄弟的为人你信得过么?” “当然……否则我孤寂一生,当年唯把你一人称作兄弟呢?” “那就好,听我道来,……原来我也只知表相,对督公一番苦述将信将疑, 可是这十年来我伴其左右,天下疾苦,督公的疾苦,我尽知无疑……十年前,山 东大旱,朝庭无一瓢一米的救助,结果落得鲁县民反,才谴东场出兵前去镇压, 在平反之后,督公如往私赠盘缠于所剩老弱难民,助其迁往内省……结果被狗皇 帝所探知,妒其仁厚,更恐其蓄德谋反……于是,便有了后来聘我行刺之事…… 这十年来,皇上一直视督公为眼中钉,肉中刺,所幸督公一世英明,我的行刺失 败,那狗皇也灰了心,更不知我被督公收留一事,才又保得了十年的性命……直 到前月二十,督公出游无昊山赏云,归来之时感染风寒,不日病辞……” “此话当真?” “句句属实,这有名册一本,记载了这几十年来,督公救助过的难民,冤闲 之去向,兄若不信,可以明察!” “这个……”面前铁证如山,我虽甚是为难,但却又不得不信…… “平兄,你也知道我这风流一刀,得名于此生风流成瘾,曾与无数女子有染, 但事后为隐我真面,却皆被我一刀下去瞎了双眼……而我们虽不同门,但一见如 故,事为知己,还有幸做了兄弟,你和小蝶也是这世上唯一知晓我真面目的两位, 信任之甚,不言而喻!其实,能与你堂堂暗雀陈尚平,陈大侠,齐名于江湖四大 刺客,我已经得幸之所至,后又能与你结拜于天地,我真已经是死而无憾!…… 难道你忘了兄弟我,在结拜之时曾立下重誓了么?没有相同的义气和诚信,哪来 的我们此生的兄弟情深呢?……哥哥!”话到动容处……哽咽代替了倾诉。 “我知道,好兄弟!” “好哥哥!” “可是……你这次设计邀我而来,只怕是为了……” “哥哥……我知道瞒不过你的。” “真的是为了兄弟联手,刺杀……当今皇帝?!” “知我者,哥哥也!正有此意!” “……不行。” “为何?” “为什么要杀他?” “一为天下,二为义弟。” “你?” “恩,为我,一则宫刑之辱,二则杀父之仇,三为完督公之遗愿……” 我知道他已经都把理由想好了,但是我也已经有了自己的决定。 “不行,恕兄弟我一无为此大事之能,二无为此之量……” “哥哥!……我知道,我知道你还在怪我!” 我愣住了,他怎么会这么说! “你……你在说什么呢?” “哥哥,你一定还在怪我,怪我那一夜与小蝶姑娘的肌肤之亲……” “你怎么会那么想?你……你多心了!” 他怎么会又提起她!为什么他们都这么说! “无影蝴蝶朱水水,江湖上谁不知道她与师兄暗雀陈尚平,两小无猜,青梅 竹马,比翼双飞,更是齐名于四大刺客之列……” “别说了!你们的事,我当时无意过问,今日又怎会追究!?” “你到底怎么才能原谅我?” “本来就没什么可以原谅不原谅的!反正你的忙,我是帮不上的。”说完, 我就欲离去,往事多是非,相忆多感伤…… “哥哥,你要走了?” “是啊,天色已晚,我们来日再会!” “这样啊……那好吧。……哥哥,对不起了,我们只有来世再做兄弟了!” 弟弟并不阻拦,只是轻吟一句,说罢便抽刀自刎,我见状飞身相救,却已为时已 晚! “文弟!” “想当年,你我二人痛饮于华山之巅,小蝶姑娘拂琴于旁,三人度得神仙日, 情义坚比石,深如海,好不怀念……只怪我陋习不改,对小蝶姑娘动了俗心,才 有那一夜的酒醉出轨,……十年愧疚,今天终得一了。哥哥,你终于还是称我一 声兄弟啊!” “我从来没有丝毫怪罪过兄弟,你这又是何苦!” “呵呵……有哥哥在,相信我是不会妄死的!古有樊於期,今有我文啸天, 本来我们联手行刺皇帝,各有五分把握,却不能叠,然弟弟我一颗向上人头,正 好为哥哥添上五分,如今把握十足矣!……哈哈哈……咳……呃……兄弟……谢 ……谢过……了” “文弟……文弟!……”弟弟是闭上眼睛以后才断气的,我抱起他的尸首, 走了,心中已经有了无奈而又明确的目的,像以往一样,更多了他的那一分自信。 三章 十年前。秋 西原峰上,群刺争尊,暗雀一出,高手尽败,无人能敌,于是,尊定人散。 却不料,刺客极流,潜沧派下第二高手,即为暗雀之师妹,齐名于四大刺客之列 的无影蝴蝶,出手相难,这便有一番,蝴蝶战雀,千古流传。 “师妹,你这是为何?” “师兄,你我同师我父十八载,从未分个高下,今日兄替潜沧一派夺下刺尊 之位,名震武林,光耀吾门。只是我心中这悬疑已久的问题,今天也该找个答案 了吧,师兄就请成全吧!”说着,水水就举剑来袭,这一招一式用尽全力,甚是 严谨,看来真的已非一时兴起的玩闹儿戏! 我们使的是同路招式,而且各谙所长,几十回合下来,无一破绽。不过,我 虽应战,但是畏首畏尾,生怕失手伤了她一分。 小蝶的轻功属天下一流,我这暗雀在她面前确实只是笨雀一只,哪比得上她 身飘如蝶呢,但我出剑速度和力量却明显在她之上。而且渐渐地,她的耐力也开 始饱和…… 她突然一撤身,双手握剑,高举过头…… 她,她要用那一招!潜沧派的镇派之绝学,七步流星剑! 刚才的比武大会上的决胜局中,我正是使出此招,才把勉强击败文弟的,不 过此招一出,全力难收,不夺人性命不能罢休,我深知此招之狠,才事先换了剑 鞘出招,才保弟弟一命。没想到,师妹她竟然要用这招来对付我! “师妹,你住手!……”说是迟那是快,师妹的细剑已如雨点般袭来…… 反流星七步剑……情急之下,我已经别无选择,能想到保命的招式也唯有如 此,以彼之道还施于彼身了! 这流星七步剑,讲的是人剑合一,虽名为七步,其实招招变幻,不尽相同, 只要内力运用得当,岂止七步之限,剑路如流星才是此招之极意。而论内力,我 自然是要胜小蝶一筹……几招下来,我不仅已经把她的剑式全部挡掉,而且反客 为主,剑锋像失去了理智一样向她冲去……但我还是清醒的,我知道这一剑下去 的后果,我也知道她是我心中的最重……我竭力地把着剑,即使是震断筋脉,走 火入魔也在所不惜…… 终于,师妹依靠她灵巧的身手躲过了那一剑,然而却失足跌下了悬崖,我来 不及顾收剑所致的内伤,随着她的身影,跳了下去…… 在失重之间,我抓住了师妹的小手,全力一拽,把她揽入怀中,接着便是峭 壁上岩石的剧烈冲击……我渐渐失去了知觉,却坚持着神智,因为我还要保护怀 中的她…… 醒来的时候,我看见师妹守在床头,对我笑着。 不等我开口,她抢先道:“师兄,你怎么那么傻?你还是堂堂的刺尊呢!” “我……师妹!你真的想杀我么?” “你以为?我怎么舍得?我又怎么杀得了你呢?……我只是……” “只是什么?” “我只是自信你一定有破解之法,就此借你之手,了结我这不洁之身!” “为什么?你为什么这么说!” “我知道你一直在怪我!我知道!” “你在说什么!” “那一夜……我对不起你!师兄!” …… “师兄!师兄,你原谅我好么?”说着她扒到我身上,像年幼时那样,很亲 切……可是,我想躲,却全身无力,躲不去…… “我,我不曾怪罪……”话到此处已哽咽,我又怎么能不怪呢,自己心爱的 女人,和自己最信任的兄弟……哎,多说无益。 “那师兄,你娶我为妻,好么!” “啊?师妹你何出此言?” “你不是答应过我爹,照顾我的么?” “这个,……可是我是答应了师父照顾你,但绝不敢因此占师妹你的便宜啊!” “你……你就当是我要占你的便宜好了!……我,我做不了天下第一,也要 做天下第一的女人!你答应过我爹的,你要好好照顾我,要让我比任何人都 幸福,现在你是天下第一了,只有你才能给我幸福!“ “你怎么会那么想啊!师妹,你太虚荣了!……再则我们刺客,不仅有精深 武艺,还要有雄才大略,为兄我的武功也许暂时还能当起天下第一,但说到这才 学谋略,自觉不如太多人了啊,要说这文武双全的天下第一刺,当属四大刺客之 列的千面狐狸赵玉琳了啊,而且师父生前对此人也极为赏识,认为他是不可多得 的刺客奇才啊!……” “那关我什么事!” “你还记得去年他上山拜见师父么,其实他……” “对我有非份之想,还向我爹提过亲,对么!” “师妹,原来你都知道……妹妹,你要真看上什么人,哥哥我一定为你做主 的,一来师命不可违,二来我也是真心疼你,一直把你当亲妹子呢!为了你的幸 福,为兄就是寻遍天涯海角,赴汤蹈火也要为你找到如意郎君……” 我是咬着牙根,忍着泪水,说完这段违心的话的。 师父临终前曾有两个交代,一是光耀我门,争尊大会上定要取下刺尊之位。 这个我已经办到了。二则是师妹的终身之托……我知道,师父分别嘱托这两件事, 必有其用意,我和小蝶的感情,他老人家心知肚明,但却又不可能阻拦,师父他 虽在外落得冷酷无情的名声,但我们都却知道,我们俩,一个是他最爱的徒弟, 感情深过父子,一个则是他最疼的女儿,唯一的血脉亲人,他又怎忍心活生生地 亲手把我们拆散,来个棒打鸳鸯呢?其实他不是反对我们相爱,而是怕我们相爱, 他的苦心我都懂。一来我们都是刺客,如刺限毒的职业,真不知道哪一天才是安 宁!而且,我身负夺尊重任,成名之后,必会身陷是非之境,惹来恩怨无数…… 我只是个武功第一,论计谋根本不是有些小人的对手,妹妹若是跟了我,又怎么 可能有幸福可言呢?我欲娶之,却恐难全之啊!吾定不能为一己之私而毁其一生 …… “多……多谢师兄的好意。”她偷偷地回过头抹去眼角的泪水,故作镇定地 回道,“我会找到自己的幸福,哥哥你不必再操心了!”说罢,推门而去…… “师妹……”我居气于胸,欲大声唤住她如蝶飘去的脚步,却不料一阵剧烈 地隐痛,昏死过去…… 寒夜一梦别蝴蝶,秋风徐徐杯亦斜。月下独舞轻若影,只恨沧海不识君。 四章 我将文弟的首级,装入锦盒,捧着去见了皇帝,龙颜大悦,立召进见。当我 深入大殿,却不料眼前之人,竟是他!…… …… “小蝶,你也出来见见你师兄啊。” “恩。……师兄,别来无恙啊?” “水水……”眼前的正是我一别十载的师妹,无影蝴蝶朱水水,如今一身锦 凤衣,比起以前的轻盈多姿,仪态万千,更多了几分端庄和尊贵。 “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小蝶,你怎么会和这只狐狸在一起?你告 诉我,你说啊!” “师兄,……我已经是他的人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那天败与你手下,我甚不服,于是联手狐狸他,行刺皇上,心想做完这天 下最困难的游戏,我们也可正天下第一之名,却未想得手异常轻松,神不知鬼不 觉,于是我们临时决定就来个顺水推舟,借狐狸天下第一的易容之术,尝尝这龙 袍龙椅,号令天下的滋味,不料却就此上了瘾,这么将错就错,一晃就是十年… …前日,东场旧公故去,新督公继任,不料进朝之日被我认得他就是曾经的那个 风流一刀文啸天,本来我们也准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日后再做处置,没想到他 欲先下手为强……我们也就将计就计了。” “娘子不必与他多费话,别忘了他这次拜访的目的!” “皇上……” “杀了他!我们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话音刚落,只见狐狸手中的剑已出 鞘,直奔我映堂而来…… 我连忙出剑相抵,目光却还停留在她的身影。 “娘子快来助我。” “啊?……哦。”只见小蝶也抽剑而来。 刹时间,两人与我打作一团,剑气环绕,呼来啸去,天昏地暗。 这次轮到水水她畏首畏尾,虽说是帮他一手,却生怕让狐狸得了破绽,与我 不利,那只狡猾的狐狸当然也看出了这点,气极之下,一脚将她踢到一边:“贱 人,吃里扒外的贱人!”说罢,回头又与我专心战斗起来…… 这却反而使我分心,她关切的眼神却让我心酸又心痛! 怎料,突然间,狐狸向后一撤步,啊?!七步流星剑!他怎么也会……正在 诧异之间,只听得那狐狸已经咆哮而来…… 我并不畏惧,顷刻间也展开同样的招式,一迎而上…… 就这样,两人各执极力之招,相持了不下一百回合,内力也渐渐耗尽……大 家也心知肚明,只要有一招破绽便是死路一条…… 突然间,只见狐狸调转剑锋指向水水……怎么会如此?! 我奋不顾身地上前相救……只听见水水大叫道:“师兄小心,这是个圈套!” 说时已晚,狐狸的嘴角已经露出了阴险恶毒的笑容…… 却听狐狸道:“怎么会这样!?” 原来他欲掉转锋口,一剑取我性命之时却发觉,剑沉如石,不听他使唤了… …刹那间,被我一剑穿颅而亡…… 是水水!是她用自己的身体,在刚才危难之时,定住了狐狸的锋向…… 我将她搂入怀中,痛哭不已,而她依然是那么恬静…… “师兄,那日我与你堵气下山,却见狐狸匆匆而来,想必是得了你受重伤的 消息,欲来加以暗算,我恐其对你不利,只好出此下策,与其相谋引他离去…… 没想到这一别就是十年,我还被迫以身相许,……今日小蝶我先走一步,虽能以 此鉴我对师兄的痴心一片,清白一心……但也恨,命运多难我俩,不能常伴相随, 伺候你一生一世……我……只爱过……你一个人……只属于……”她竭力地想吐 出这最后一字,却被永远地定格在了那里…… “我!!!”我迫不及待地替她说出这个字!她却未能瞑目而别…… 终章 我带着水水和文弟的尸骨走了,去向华山之巅,我们曾经逍遥的地方,继续 对饮拂琴。 我再不会过问江湖之是非,新任的督公姓啥名谁,新登基的皇帝年方几岁, 这些都与我无关,我也再不会为了几两金子,几分名声,还有那几多好奇,而出 剑杀人了,我的剑已经出够,人也已经死够了。 四大刺客,永远地成为茶馆评台上的传奇人物而已。 外章 “文儿,这人都已经散尽,咱们这网也该收了吧……” “是,督公!” “恩,还不改口?” “哦,是,父亲大人!” “呵呵,哈哈……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