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爱如山 作者:白千羽 小时候对父亲的印象全是他责骂我的记忆:我不吃早餐去学校,他就说,不 吃就不要去上学!最后把我吓哭,乖乖地吃完再去;我偷偷地跑去游泳,被他打 骂一顿。长大了一些就觉得父亲太怄、不合时实,这样说他是有根据的,他每次 买东西总是买那种又便宜又难看的,其中就包括我的衣服。为此我总是不能释怀, 渐渐地和父亲的交流也只是局限在有事不得不请他帮忙的时候,才他说几句话。 高中时,又一次因为钱的问题和父亲发生矛盾,我一气之下远走他乡。看到 父亲那失望与愤怒的眼神,我有了一种胜利的快感。 春节临近,在母亲的眼泪攻势下我也回到家,父亲见到我只说了一句“回来 了”,只是第二天父亲一改往日的怄,竟然做了一满桌的好菜。令我惊诧不已。 回家不久我就把脚弄伤了,到医院去看,医生竟平静地说:“动手术,把指 甲挖掉!”天啦,要挖掉指甲,平时连医院都不去的我现在却要进手术室被挖掉 那该死的指甲,我的心顿时害怕起来。 到手术室就被那刺鼻的药水味搞得一阵呕吐,一向不愿在父亲面前示弱的我 这下死命地抓住父亲的手说:“爸,我怕。”父亲连忙说:“不怕,不弄就不会 好的,人家会给你打麻药的。”手术时,紧紧地握住父亲的手,父亲还以为很痛, 不停地问医生是不是麻药没散就开始动手术了,而在手术台上的我早已是泪流满 面了。这下父亲更急了,一边安慰我说:“疼啦,是不是很疼,好啦,一会就好 了。”一边又对医生说叫他轻一点,搞得医生生气地强调打过麻药的,不会痛。 手术很快就做完了,我下手术台时,脚上已经缠了厚厚的纱布,父亲连忙说: “别动,我背你下去。”这里是医院的三楼,他竟然说要在背我下去。望着和我 一般高背却有些驼的父亲我的心一阵莫名的感动,泪又涌了出来。 第二天,父亲早早地起来叫我说:“去医院换药。”我说:“大风大雨的不 要去了。”父亲却坚持说医生说要换的,怎能不换呢?不容我犹豫地用车推着我 到两里外的医院换药。看着父亲吃力地推着车在泥泞的路上行走,还不时地问坐 在后座上的我脚冻不冻,全然不顾自己那也湿透的衣服和额头上往下滴的汗水和 雨水。那一刻,我心里所有的怨都化为愧疚,这是我一直觉得太怄,觉得他不爱 我的父亲吗?我又是怎样地让他失望地看着我离去,只为了和他赌气而不再去学 校,甚至还为此而高兴了好久。而父亲却一直用他自己的方式爱着我,包容我。 第一次我觉得我的心竟然和父亲那么贴近,也是第一次知道爱原来可以不用任何 语言表达的。 直到今天,那天的感觉仍清晰地保存在我的记忆里。人家说:“父亲是登山 的梯”而在我心里,父亲是座山;在异乡,每当感到疲惫、想放弃的时候这座用 爱累积的山就是我休息的最佳依靠,从而给我注入新的动力。 无论外面的风雨再大,我的心都是温暖的、幸福的,因为有你,我的父亲, 我爱你,我在遥远的南国对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