氧化铁 作者:冰冰茶茶 终有一天。清楚地明白氧化铁并不象氧化铝那样是一层致密的氧化膜,可以 起到保护作用,他是疏松的,易被腐蚀——直至使整块铁都生锈,就好比鱼儿的 爱情。 (一) 鱼儿和小岸的相遇是在凄美的深秋,那年的秋美得让人心醉,另人窒息就好 象小岸英俊的外表。鱼儿喜欢小岸的笑容,很阳光,能够给鱼儿冰凉的世界带来 几许温暖。鱼儿喜欢与小岸在鱼中并肩漫步,雨点因为小岸的的存在而更显调皮 可爱。小岸总有说不完的话,而鱼儿只是在一旁静静倾听,温柔地望着小岸。 鱼儿和阿海的相遇是在烈日炎炎的盛夏,鱼儿并不十分喜欢夏天,也并不讨 厌夏天。即便有几些另人烦躁不安的感觉。但夏天总是活泼欢快的,就像是阿海。 他对鱼儿的表白是那样的坦坦荡荡,他对鱼儿的爱是那么赤裸裸地放在鱼儿的面 前。他对鱼儿许下的誓言是那样的惊天动地。他给予鱼儿的情义是缱倦地另人神 往,但未能使鱼儿冰凉的世界丝毫有一些温暖。 有一天,鱼儿欣喜地得到了上帝赐予她的一块银灿灿的铁,他希望能够好好 地保护好它,将来可以用它来筑鱼儿的爱巢。(就像鱼儿爱着小岸,但同时也喜 欢着阿海,只是单纯的喜欢。她天真地希望能同时保护好两份感情,不让其中任 何一个人受伤。) (二) 鱼儿爱着小岸,但小岸是全然不知的。鱼儿不知道如何去诠释这份爱,所以 鱼儿只能暂时选择沉默。鱼儿只是单纯地希望能和小岸一直在一起,一起上学, 一起吃饭,一起回家——那就足够了。那时,鱼儿不曾想过,万一有一天小岸被 人抢走了怎么办,亦或许是鱼儿不敢去想。像小岸这样一个优秀的男孩有怎么可 能只属于鱼儿这样一个普通的女孩呢?鱼儿只是一直想着阳阳的一句话:能爱多 久就爱多久吧! 阿海爱着鱼儿,鱼儿是知道的,但鱼儿从不敢从口中轻易地说出那三个字, 阿海曾屡次乞求鱼儿对他说……,哪怕是违心的也可以。但每次鱼儿只是对着阿 海笑,然后摸摸阿海的头叫了他一声“小傻瓜”。对着阿海的一频一笑,鱼儿清 楚地明白那是苦涩的,充满了对自己的揶揄,也包含了对阿海的愧疚。 渐渐地,鱼儿发现那块铁有些生锈了,但鱼儿只是愚蠢地以为等到铁的表面 完全被氧化时,它就会安安全全地被保护起来,然后就再也不会锈了。(就像鱼 儿天真地看待她的看待他的感情:小岸会成为她的情人,那么阿海就是鱼儿的知 己。但如果事实不是如此呢?如果小岸不爱鱼儿呢?——鱼儿不曾想过。 (三) “万一有一天你讨厌我了怎么办?”鱼儿深情地望着小岸,期待着他的回答。 “傻姑娘,怎么会呢?我们永远都是好朋友嘛。”小岸的脸上露出了世界上 最灿烂的笑容。 只是好朋友吗?鱼儿依偎在小岸的身边。静静地靠在小岸的肩上,傻傻地想 着。‘耳迹传来的是一个耳塞中恬美的歌曲,歌词大意鱼儿已淡忘了,但紧锁记 忆的是那种感觉以及小岸身上的味道,是幸福的味道。甜蜜的感觉在彼此间流淌 着,很真很真,真得似乎可以用手去抓牢,此时的鱼儿并非心跳加速,而是出乎 意料的平静,这种“平静”是由无数个震撼、无数个感动汇织而成的。鱼儿吸吮 着那股漂流在彼此间的氤氲,生怕它会溜走,鱼儿好想让它占据整个的记忆空间, 然后让时间凝滞,永远停留在此时…… 鱼儿喜欢小岸拥着她,给他讲故事,即使是老掉牙的故事都百听不厌,都津 津有味小岸对鱼儿的关心另鱼儿感动到忘我,感动到心醉。鱼儿那冰天雪地的世 界早已被融化。 “我爱你,很爱很爱,我好想听你对我说那三个字,只要一次就已足够,哪 怕是假的我也不在乎。”阿海搂着鱼儿,在鱼儿的耳边喃喃着。 “阿海,对不起,我不能,现在不能。” “那以后呢?” 鱼儿漠然了。因为她知道以后也一定不可能,但鱼儿自己也不明白为何在不 可能的前面加上一个“现在”。 阿海轻轻地吻了鱼儿的额头,只感觉鱼儿的身体——冰凉冰凉的,于是阿海 把鱼儿搂得更紧了,但仍是冰凉冰凉的。 鱼儿望着那块铁逐渐被氧吞噬着,但丝毫没能使鱼儿有所警觉,她仍虔诚地 以为终有一天她能亲手筑成那爱的小屋。(就像鱼儿丝毫没能感觉那两份感情已 被她那木讷的手弄得支离破碎了。) (四) 鱼儿还是敏感的,其实鱼儿已经感觉到她和小岸之间无形的距离,就像她能 感觉到将会有一场惊涛骇浪般的浩劫。鱼儿知道小岸爱的人并不是她,而是另一 个美丽得让人怦然心动的女孩。但在小岸还味开口时,鱼儿是怎么也不会离开小 岸的。即使是欺骗自己,鱼儿也心甘情愿。只要能和小岸在一起,哪怕是一分一 秒也以足矣。但许多事情并不像世人所想象的那般美好,上帝总爱和凡人开玩笑。 不知从哪天起,小岸和那个女孩并肩走在了一起。(鱼儿能清楚地记得是从 哪一天起的,只是鱼儿日无法面对,无法去承认罢了。)鱼儿已意识到了小岸并 不属于她一个人。错了,或许小岸只属于哪个女孩,又错了,小岸根本从头到尾 就没有属于过鱼儿。但鱼儿真的不明白啊,鱼儿不懂小岸对她的缱倦柔情,鱼儿 只是想要一个答案。鱼儿再也无法忍受内心的煎熬,她决定去问小岸要答案了。 即使她明白会再一次地被弄得遍体鳞伤,即使她明白她的心上会再多一道伤疤, 即使她明白那会有多么痛,但鱼儿还是去了。 “小岸” “你是不是有话对我说?”似乎小岸早已知道了鱼儿想说的话。 “恩——你为什么不喜欢我了”一向矜持的鱼儿不知道为什么那句话会那么 轻易从嘴边溜了出来,难道她的嘴巴也出卖了她? “我没有不喜欢你啊?”小岸还是那样阳光,即使是面对如此尴尬的问题。 “那XX她呢?” “不提她可以吗?”小岸好象有意要避开这个问题。 “不可以”天哪!鱼儿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鱼儿一开口就后悔了,鱼儿 意识到可能这一句话会……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你让我想一下可以吗?我明天再回复你。说点别的吧。” 小岸还是在逃避。鱼儿强忍住泪水,生怕它一不小心划了下来。 …… 第二天,鱼儿去找小岸,可怎么也找不到。鱼儿急了,就像是失去了方向, 不知该往哪里游。直到第三天,鱼儿才撞见小岸。 “鱼儿,对不起,我爱XX. 我一直也都很喜欢你,就像是喜欢自己的妹妹一 样。” “没有关系的,我们还是朋友。”鱼儿宛然一笑,便转身离去,泪水已潸然 而下,弄湿了鱼儿的眼睛。鱼儿能清晰地感觉到那撕心裂肺的痛——痛彻心底深 处。鱼儿似乎感到身上的鱼鳞被人一片一片地割了下来,而这个人便是小岸。鱼 儿终于明白了:当一个男人始终对女孩缄口不语,说明他是在逃避责任。在此时, 鱼儿的冰山彻底崩溃了,鱼儿的世界地动山摇,冰雪苍茫,那份感情又显地如此 苍白无力。 阿海对鱼儿的好使得鱼儿根本无法去对阿海说个不字,可每每当鱼儿躺在阿 海的怀中,听着阿海绵绵的情话,于是那种名叫“愧疚”的小虫就会莫名地爬满 鱼儿的周身,真的好不难受。她似乎能感觉到那种小虫可以钻进心里,一口一口, 慢慢地吞噬着鱼儿那颗千疮百孔的心灵。对着阿海,鱼儿茫然了,失措了。但鱼 儿清楚地知道她必须作出决定,可鱼儿无法忍受爱情的不忠,无法忍受永远的愧 疚,无法忍受在自己欺骗自己的感情中坦然微笑。无论她多么依恋阿海,无论她 多么的喜欢阿海,但那些永远也不可能成为爱。注定鱼儿无法依存于阿海的温暖 怀里,因为鱼儿不可能把所有的爱从小岸身上一丝不差地转移到阿海身上——爱 情不象别的什么东西,爱放哪就可以放哪的,爱是固执的,执着的,即使给了它 一双翅膀,它也很难飞走。鱼儿不能自私地只享受着被爱,而无法施舍半点爱给 阿海。所以鱼儿选择和阿海分开。鱼儿不能爱阿海,就像小岸不能爱鱼儿一样。 还是在哪个烈日炎炎的夏天,知了不知疲倦地在树枝上嚷嚷着,弄得人好不 心烦,燥热的空气不时地钻进鱼儿鼻孔,使鱼儿感到晕旋。经过里那扇熟悉的窗 口,鱼儿还是走了进去,结殐那段一开始就错了的感情。鱼儿敲开了门,站在眼 前的是那个熟悉的身影。 “来了” “恩” “进来吧” “哦” “电话里不是有事跟我说的吗,到底是什么事啊?”阿海疑惑地望着鱼儿, 对着那双深邃的眸子,鱼儿顿时什么话都卡在喉咙口——欲言又止,盈泪欲滴。 还是没能忍住,泪水再次地背叛了鱼儿,涌了出来。阿海一把抱住了鱼儿,亲吻 着她那双红肿的眼睛。 “阿海,对不起,我们分手吧。” “还记得我曾经在QQ上发给你的那段话吗?鱼对海说:你看不见我的眼泪, 因为我在海里。海对鱼说:我能感觉你在哭泣,因为你在我的心里。我还是要把 这段话送给我最爱的人。如果你坚持要走,能给我个理由吗?请不要轻易离我而 去。”阿海把鱼儿搂得更紧了,身怕她会游走。 “因为……因为我要高考了,我不想让任何人失望。”鱼儿不知怎么的这句 话就那么顺当地从嘴边划了出来,就像当初和小岸…… “就只因这个吗?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 “真的” “那我等你,等你考完。” “请不要等我,那样我会不安心的。我不想有任何牵挂。我知道这样很自私, 但我……” 鱼儿说不下去了,她无法把这个谎言继续下去,因为她的心在不安分地乱跳。 然而她又无法面对着阿海说自己的心里装着另一个男孩。她不想听到阿海心碎的 声音。她的心还是背叛了她,所以谎言被遏止住了。鱼儿只能啜泣,什么也说不 出来,任凭小虫把自己咬得阵阵巨痛。 鱼儿挣脱了阿海的怀抱,冲出了大门。留下了空荡荡的房间和那个面部僵硬, 全身麻木,一动不动的阿海。 鱼儿望着那块完全被氧化的铁——再也不能筑成爱巢了。那只是一堆一无是 处的垃圾。 鱼儿拼命的刮——刮——刮,满怀希望地期盼银灿灿的铁再次露面,可结果 呢?一切的努力只是徒劳,就像是爱情——认识错误,就再也无法挽回。鱼儿开 始明白她曾经的天真是多么的愚蠢,愚蠢得全世界都发出了嘲讽的讥笑。氧化铁 是永远也无法保护铁的,就像是爱情是不可以用另一份爱情去保护的。否则结果 就像氧化铁那样完全被腐蚀,两份爱情完全支离破碎,成为一堆废墟。 鱼儿是溺水的鱼,在岸上就快死掉了,却怎么也回不了海里。惟有泪水陪伴 她度过一个又一个孤寂的黑夜,任凭鱼儿呐喊,喊到哑,喊到苍穹被她的声响撕 裂,小岸都无法听见,因为鱼儿喊声永远也无法传到海岸深处。只要鱼儿一开口, 声音便消失在小岸的世界中。小岸的心已飞向远方,越来越远,除了无尽的凄美 回忆,鱼儿什么也没有得到。每每想起那一幅幅很美的画面,泪水就会不禁意地 悄然划落。因为爱得很深很深,所以才会很痛很痛。 鱼儿嗅着冰凉冰凉的空气,聆听着时间流逝的声音,除了寂寞还是寂寞。终 有一天,鱼儿死在了岸边,一旁有着堆已看不清的废墟。海水冲打着岸,把鱼儿 冲得很远很远。从此岸忘却了鱼儿的故事,大海一遍又一遍的长着哀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