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H.L 作者:冰山漂砾 临走时你说"我们将被隔离在两个世界,这两个世界之间的距离太遥远了,我们 都无法逾越。 "今天我似乎已有所了悟,那其实是生与死的两度空间。 你说"让我留下来吧,只要两个人在一起,路,总会走下去的。"我死一样地拒 绝了。 我们仍偶尔通一次电话,那只是一丝微弱的联系,就象我与外面整个世界的维 系。现在你已经习惯了那个世界的一切,可我仍独守着我这一方禁地。你说起了家 庭,说起了孩子,说起到街上买菜,说起很多对于我来说非常陌生的概念。你已经 沉浸其中了,你通过电话让我听你小孩子的声音,你的幸福是不言而喻的,我想我 的电话是否有些太打扰了。 曾经的往事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你悲剧的嘴唇 无辜的眼睛和一袭飘洒的长发都已经成为一种模糊的回忆。 那时,我想我是不够真诚的,甚至是做作的,我知道我无法爱你,但却死死握 住你不放,为了避免那种即来的毁灭,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抓住一根没顶前的稻草。 我张开了网,开始施展渔人的手段,"那鱼是必得的",我对自己说,"它将属于 我。" 你终于被俘获了,毫无抗拒,我带着所有的骄傲把你握紧在手里。 你是谦卑的,臣服于我的操控之下,象献祭于神坛的婢女,你向我端上自己, 王者的权威所向披靡! 在此后有你的日子里,我充满了精神的狂喜,所有少年时的苦涩与怅惘 抑郁与感伤都被荡涤的不留痕迹。我拥抱着你就象拥抱着天堂,拥抱着着儿时 的梦想。那时世界离我们那么远,对它的背影我们视而不见。 后来,我们一起到了一个很远的地方,我们要回避所有惊奇的目光,我们在无 人的所在找寻自己------多美好的日子呀,有山有水,有爱有你。刀耕火种的原始 生活,我们吃着野菜都会咀嚼出生活的极乐。 昼是夜的,夜是昼的。象一团黑暗,我走向你。象一个巨大的容器,你以无比 的宽怀容纳了我倾注的所有悲喜,欲望相互咬合在一起,带着惊悸,带着战栗我们 相互拥有,毫无保留。 我迷恋生命原欲的骚动,迷恋生命的赤裸奔腾。野性的呼唤总沉睡在我们心灵 深处的某个角落,它终究会在黑暗地挤压下暴破。 她走来了,她躺卧在那儿,她将是我的,我可以在狂乱中沉醉,抒发我的暴虐 我的绝望 我的恐惧 我的悲伤。 那是来自上帝的馈赠,温情而野性,宁静而躁动,我的狂喜在心中澎湃,永无 止境-你看着我的眼睛,在里面寻找着什么,但那里面什么也没有,茫然而空洞,你 知道即使你倾注了所有,你所需要的爱也不会再在这双眼睛里闪动。你的眼泪浸透 着绝望的爱,一次次在门边徘徊,你想逃离这种分裂的情爱,但你无力走出自己编 织的悲哀。 你仍一次次交出自己,我们仍一次次疯狂地纠结在一起。极乐时的呻吟声绝望 而凄厉,我知道那与快乐无关,你想通过这种声音压抑住心中的苦涩和抑郁。 我是狂暴的,你是伤感的;我是羸弱的,你是坚强的。在欲望一次次强大的覆 盖中,死亡的阴影一次次被击中,它象一道极光,实现着我生的渴望而忘记了永久 困扰着我的死亡。 欲望象动荡的海洋,任我扬帆远航,在生与死的较量中,走向极乐,走向天堂。 我是强横的,你是无助的,我是残缺的,你是完整的,为什么不在受伤时不说 "不"呢,那对我将是致命的。 我们终还是分开了,现实太残酷。我放弃了生活,重又拾捡起失落已久的死亡。 就象一场矢志不渝的恋情,我永远逃不出它的缠绕,就象一个永恒的宿命,无论走 出多远,我终要踏上返程。 你好吗?小孩好吗?我抬头的时候,天空总没有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