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归来 作者:不系之舟 列车缓缓地驶出黑河车站,一声长长的气笛过后,便义无反顾地冲入了浓黑 的夜幕之中。这里是祖国最北部的边陲,我刚刚结束了一次短暂的异国之旅,几 天来的所见所闻,伴随着有节奏的铁轨撞击声,不停地在脑海中回现,使人难以 入眠。于是我干脆拿出本子来,记下这次俄罗斯之行的一些见闻和感受,送给多 日不见的朋友们。 (一)我踏上了异国的土地。 布拉格维申斯克——俄罗斯阿穆尔州的首府,也就是当年发生过著名的海兰 泡惨案的地方,与中国最北部的地级市黑河隔江相望。两座城市的规模差不多, 但是却体现出两种迥异的风格。 我们一行二十几人,是在清晨六点多钟到达黑河的,略事休息,吃过早餐之 后,我们便乘车直赴中国海关。由于是贵宾团,黑河市政府特意派了市外办的一 位副主任陪同前往,这使我们的出关手续超乎寻常的简单。大家填好报关单后, 连同护照一起交给一位海关人员,不一会儿,签好的护照就被送回到每个人的手 中,并被告知一切“OK”,于是我们就拎着行里未经过任何检查,在大厅里其他 人羡慕的目光中鱼贯而过。 中苏之间的界河黑龙江由于地处高纬,所以一年四季的通行方式也不一样, 在夏季是轮渡,春秋两季由于江面有浮冰。必须乘坐汽垫船,而现在是冬季,乘 坐汽车就可以在封冻的江面上通过。 江面并不很宽,几分钟就可以到达彼岸,在主航道中心线上,冰面上仍有鲜 明的国界标志,在国界的两侧都搭着许多小棚子,大约每隔一、两百米就有一个, 这是两国边防军的哨所,透过车窗,远远地可见有核枪实弹的边防军在巡逻,看 到这阵式,不觉让人心底升起一丝莫明的紧张。 汽车很快就驶入了俄国海关,踏入海关大厅,眼前完全是另一个世界,金发、 碧眼、大鼻子,异域风情直扑你的眼帘,绝对难以想象,同一条黑龙江,居然同 时哺育着两岸差异极大的两个民族。 高大、威武、佩带武器、身穿俄制军服的俄国边防军维持着排队等待过关人 员的秩序,不时用俄语大声训斥越过黄线的中国人。 在这里,没有任何特权,每个人都要排着队拿着护照,一个一个地接受检验。 行里都要打开,俄罗斯的边检人员一丝不苟,据说俄国是世界上边检最严格的国 家之一。我们团中的两位女性由于保养得较好的缘故看上去可能比实际年龄要小 一些,结果中方的领队费了许多口舌,才准许放行。 走出海关大厅,展现在眼前的便是俄罗斯远东第三大城市——布拉格维申斯 克。 (二)初步印象——宁静的城市 虽说是远东第三大城市,但布市也只有二十三万人口,城市布局也比较松散, 根本不存在我国大多数城市中的楼房间距问题,有大量的活动场所和绿地。 我们下榻的友谊宾馆可能是布市最高、最豪华的建筑,只有九层,穿过比较 豪华的大堂(据说这是中国工人装修的),客房里的摆设用导游的话来说,只有 我国乡级招待所的水平。两张单人小木床,一个两个抽屉的小桌,一台中国产的 十二英寸电视机和一个没有门的衣柜就是这里的全部摆设。好在卫生间里24小时 供应热水,洗澡是西方人的传统。每个房间里里虽然有两张床,但是只住1 个人, 导游神秘地说:“这是为了方便!” 我们到达这里已是中午,布市时间比北京时间要早一个小时。午餐是西餐, 坐在餐桌前,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半个西红柿被精心地切成薄片,配上几片黄瓜摆 在一个盘子里,据介绍,在这里只有最高级的宴会才会有这道菜,西红柿和黄瓜 已被当成了水果。打听了一下,在布市,黄瓜的价格相当于16元人民币1 公斤, 也就是54.4卢布,而这里的人均月收入只有500 卢布左右。 我虽然不太喜欢西餐,但一向不讨厌,可是俄式的西餐却实在不敢恭维。折 腾了一上午实在是饿了,于是胡乱大吃起来,喝了两杯伏特加酒。这种酒的名字 老早就如雷贯耳,一尝之下,只是酒精兑白水,丝毫没有中国白酒的香气。 布市可供参观的景点并不多,而且其中有许多在中国根本就算不上是景点。 布市的政府也很给面子,为我们的大客车派了一辆警车开道,当我们跟在尖叫的 警车后面肆无忌惮地穿行于布市的大街小巷时,路边的市民纷纷驻足观看,回想 起在国内看着外宾的车辆在警车的引导下横冲直撞,真有一种翻身做“客”人的 感觉,咱们也成外宾了! 一天转下来,对布市有了一个初步的印象,给人感触最深的就是这里的宁静 与安详。大街上行人稀少,而且都走得不紧不慢,偶尔有汽车驶过,大部分都是 日本淘汰的二手车,这种车很便宜,因为俄国允许到日本旅游的人带回一辆汽车, 在日本这种车只卖一千美元左右,带回俄罗斯,加之各种税费,约合三、四千美 元,比我们国内的便宜得多。所以俄国平均每四个家庭就有一台轿车就不奇怪了。 也有一些是老式的伏尔加、拉达、乃茨等轿车,公共汽车很少,而且都相当破旧, 在国内只有在五、六十年代的电影里才能看到。 在所有参观的景点中,只有一个给我留下了比较深的印象,那就是二战胜利 纪念杯。 由于地处远东,使布得以避免了二战的战火洗礼,但是当年布市曾派出了六 千儿女参加了伟大的卫国战争,战争结束后凯旋回来的却不足两千人。烈士们的 遗体已经永远埋在遥远地他乡,但是生存者们带会了他们浴血奋战的每一块战场 上的泥土。在纪念碑的基座上,刻着他们战斗过的战场的名字,每个名字下面都 埋着从那里运回的泥土。纪念碑基座的正中还有一个凹槽,这曾是一个长明的火 炬,从纪念碑树立的那一天起一直燃烧到前苏联解体。后来由于政治原因,这火 炬熄灭了,虽然那场战争已经成了遥远的历史,但是俄罗斯的人民并没有忘记这 些曾经血洒疆场的优秀儿女,因为我看到在纪念碑基座正中有一片积雪被扫开, 郑重摆着一枝鲜花和几枝松柏。这里不再有隆重的仪式,但人们仍然有自己的方 式来表达心中的缅怀。 总之,这座城市白天给人的印象是十分宁静与祥和,人们不紧不慢地做着自 己的事,空气非常的清新,天也是那么的蓝。不时会使我产生一种冲动,等老了, 到这里来住,真是一个躲避喧嚣的绝好去处。 (三)关于历史——领土之争 我之所以要在这里特意提起这件不愉快的往事,是由我们下午参观布市的博 物馆引起的。 布市的博物馆其实很小,主要分两部分,一楼介绍阿穆尔州的地理、物产、 资源等自然状况,二楼介绍这里的历史。 问题是从二楼开始的,这里一开始就排列了一系列考古发现和一些古旧的俄 国文献,引经据典地证明这里自古就有俄罗斯的先人居住。然后是当年与中国签 定爱珲条约的那个俄国人被当作英雄和功臣被推崇倍至,那个俄国军人神气地站 在巨幅画像中,手里带拿着一卷纸,我想这大概就是那个丧权辱国的条约了。学 过历史的人大概都不会忘记,早在俄罗斯人茹毛饮血的时候,我们的先人就在这 里设置了行政区域,只是在一百多年前,才由于中俄爱珲条约的签订,把几十万 平方公里的大好河山割让给了俄国,回想起刚才在楼下看到的富饶的物产和资源, 实在令人痛惜。这是所有炎黄子孙胸口的一块无法忘却的疮疤。如今,在这里, 这块疮疤衩无情地撕开,从里面流出的是沸腾的热血。 我们的中国导游很巧妙地利用这些给大家上了一堂爱国主义教育课,直激得 大家热血沸腾,有人已在高喊“把大好河山收回来!”博物馆里的工作人员全是 俄罗斯女性,她们虽然听不懂汉语,但是目光中已经透露出明显的敌意。这时我 忽然想起了一直在我们身边的俄国导游尤里娅。 在这里,我认为有必要介绍一下尤里娅小姐,这是一个非常漂亮大方的俄罗 斯姑娘,23岁,汉语说得很好,一路上给了大家很多热情的服务,所有的人都很 喜欢她。我还和她一起和了影。 我看到尤里娅的脸色很不好,我知道她能听懂我们讲的每一句话。于是我问 她:“你怎样看这段历史?”她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了一句令我深思很久的话: “每个国家都有自己的历史。” (四)躁动的夜晚——色情与赌博 与白天的宁静相比,这里的夜晚充满着不安与刺激,简直是“一半是海水, 一半是火焰”。 刚刚吃过同样难吃的晚餐(只有鱼籽酱和葡萄汁不错),我们被告知一楼有 舞蹈表演,而且导游忠告所有游客,千万要多换一些十卢布的零钞。想必任何人 都不会不知道这个“舞蹈”的含意,因为只对中国游客开放,并且票价是人民币 贰佰陆拾圆整。虽然票价在这里已经很昂贵,但毕竞是异国风情,大老远来一趟, 不看一看实在对自己难以交待,于是所有的人一致决定同去,团里的五名年轻女 性显得比谁都积极,舞厅的门外有一个售票口,这里还兼换零钞。 进门时,会有人在你的手背上盖一个戳,在亮处什么也看不到,但是在舞厅 的灯光下却闪闪发亮,十分有趣,有了这戳,就可以随意出入了。 大家进去之后争先恐后地往前坐。演出一开始是俄罗斯民间舞蹈,跳舞的姑 娘们显然爱过专业的训练,在俄罗斯民间音乐的伴奏下,翩翩起舞,煞是好看。 几曲过后,灯光逐渐黯淡下来,舞者的身上也只剩“三点”了,而且“三点” 也没保持多久,姑娘们就只穿“一点”纷纷来到台下,抱着观众做起各种亲妮的 动作,顿时人群中一片哗然,女观众纷纷退避,年纪大一点的也直往后躲。 姑娘们抱着一个人亲妮一小会儿之后,就会伸出手,用不熟练的汉语说“小 费”。这时大家,才想起导游叮嘱的话,给她10个卢布,她就会去找下一个人去 了。 起初大家都觉得10个卢布太便宜了,才合人民币3 块钱,在国内陪你唱会儿 歌儿还得给个几百呢! 但是好景不长,舞小姐们三个一伙儿,轮番轰炸,观众们兜儿里的零钞不到 半小时就几乎全没了,而舞小姐们的攻势却一浪高过一浪。再去门口那里去兑换 零钞,这时里面的人就会告诉你没有了。 终于发觉有些不妙,因为,舞小姐一旦碰到你,不拿到钱是绝对不会离开的, 没有零钱的人只好掏出50、100 甚至500 卢布面值的钞票才能脱身。于是舞厅里 演起了“追捕”,中间的观众席上已经一个人也没有了,剩余的观众已经逃到了 各个角落,但是不管躲到哪里都会被找出来,舞小姐到处抓人,观众们抱头鼠窜, 场面一片大乱。 我终于在最后一张零钞被拿走后的第一时间逃出了舞厅,没有造成更大的损 失。身后已经不是什么舞蹈表演只是在抢钱了! 在大厅休息一下,要了一杯啤酒,这时我注意到二十几个刚刚跳完舞的姑娘 们又陆续聚集在大厅的一角,把刚才挣的小费统统交给一名俄罗斯中年妇女,而 这个中年妇女把大多数的钱都揣进自己的皮包,只分给舞小姐们一点点。然后舞 小姐们就会悠闲地点燃一支香烟,站在那里等待。这时的她们穿着华贵的貂皮大 衣,神态高雅,使人根本就不会相信几分钟之前,她们曾经进行的疯狂表演。 她们在等什么,这个问题很快就有了答案,一个20多岁的小个子中国男子突 然出现在我的面前“先生挑个小姐吧,很便宜,人民币300 元,把钱给我就行。” 听导游介绍这里的色情业完全被*** 所控制,不同的地盘被不同的团伙所管 辖,还曾经因为争地盘发生过暴力**. 小姐们在相对固定的地盘从事色情活动, 收入大部分被*** 掠走,自己只能得到很小的部分,但是这一小部分也远远超出 了俄罗斯人的平均收入。所以这个行当对年轻漂亮的姑娘们还是很有吸引力的, 她们中间有很多还是在校的大学生。下面的事情就顺理成章地发展了下去……… … 这里的另一个去处就是赌场,宾馆楼下的赌场是24小时营业的。走进赌场, 这里的温度要比外面高很多,有轮盘赌、二十一点和掷骰子等等。坐在赌桌前面 的基本上都是中国人,他们在这里出手阔绰,手中最小的筹码都是50卢布的。也 有一些俄罗斯青年,但是在中国人赌的时候,他们只是在旁边看着,因为他们手 里一般只有10卢布的小筹码,按照这里赌场的规定,当有人下大面值筹码的时候, 他们手中的小筹码是不许押的,只有旁边看的份儿了。 我虽然从来不玩麻将、扑克,几乎不参加所有性质的赌博,但是还是换了一 些筹码,倒没想过赢钱,只为了体验一下。 别的一时还学不会,掷骰子看起来还比较简单,当我来到台子前,原来在这 里玩的几个俄罗斯青年都停下了,盯着我手的筹码。于是我在众目睽睽之下把筹 码押在了赌桌上。 骰子是由自己掷,必须扔到对面的桌面并撞击一次挡板才算有效,刚开始我 掷了几次总是无效,比划了半天,才在两个俄罗斯姑娘的指导下明白了怎么回事。 今天的运气居然不错。一会儿我就赢了几百卢布,旁边的几个俄罗斯青年手 中有50卢布筹码的也开始随我一起下注,使我赌性大起。 但是好景不长,渐渐地我手中的筹码开始减少,当我把刚才赢的钱又输回去 的时候,我想起了导游的劝告,要适可而止,于是我将筹码换回了卢布。 带着小试牛刀的兴奋,我来到酒吧,又要了一杯啤酒,和朋友聊了一会儿天。 当我喝完啤酒回客房路过赌场时,又鬼使神差地走了进去,再赌一会儿吧,万一 赢点儿,回去也好和人吹一下。于是又换了筹码,还是玩掷骰子,一开始还是赢 了一些,但是最终我是输光了才出来的。 终于死心了,领教了赌场的魔力,其实很简单,任何赌博都是有输有赢,但 一个人在赢钱的时候是很难使自己离开赌桌的,只有输光才会死心塌地地离开。 离开时,已经是第二天的凌晨了。 (五)告别辉煌——如今俄罗斯人的生活 经过一夜的喧嚣,当新一天的太阳升起的时候,阳光照耀下的布市又恢复了 安祥与平静,昨夜的一切仿佛都不曾存在和发生过。昨夜的舞小姐们此刻也许正 坐在大学的课堂里读书,这个城市总是以同一幅面孔来迎接每一个日出。 今天安排的活动是购物。大客车首先把我们拉到了民贸市场,这里是中俄进 行民间贸易的场所,这里有大约三千名中国商贩在销售从中国各地运来的商品。 这些中国人很能吃苦,钱挣得也很不容易,在这里要受俄罗斯警察的欺负,警察 对待商贩可绝对不会像对待我们一样客气,还要经受日晒雨淋和零下四十多度的 严寒。导游开玩笑地对我们说:“同样是中国女人,在我们的旅游团里有30多岁 而看上去只有20多岁的,而在这里却可以看到20多岁看上去却像四十多岁的。” 下一站是去百货商场购物,其实目前俄罗斯的轻工业产品非常馈乏,整个布 市能称得上百货商场的只有一个半。 里面的东西大部分是从中国和西方国家进口的,真正俄罗斯生产的东西很少。 但是由于关税差异的原因。这里的许多西方产品比我们国内要便宜,比如法国香 水等。 中国游客感兴趣的东西也不多,大多数只是买些头巾、工艺品、套娃或望远 镜回去。在购物的时候尤丽娅和另外几个导游很热心地帮助我们挑选、鉴别货物 的真伪并进行翻译。我的收获是两个套娃,一套德国餐刀(很便宜,五把才合大 约70元人民币)、一把俄制匕首和两把小斧子,一张世界三大男高音98年巴黎演 唱会的CD(才卖75卢布,不到25元人民币,正版的在国内要卖到将近200 块)。 另外还买了一些俄国的香烟和糖果,虽然俄国的烟很难抽,糖也很难吃,但是好 歹出趟国,也得给人带回点儿礼物呀! 一趟市场转下来,明显地感觉到了召集俄罗斯经济的萧条。前苏联解体之后, 俄国的经济遭受了沉重的打击,倒退了几十年,昔日与西方抗衡的苏联已经不复 存在,所有的辉煌已经成为往事。 我们在从国内出关前,被告知要交出手机,因为手机是不准带入俄罗斯的。 据说以前是充许的,但是在布市目前手机的拥有状况和我国九十年代初比较相似, 拥有手机的只是极少数最有钱的人,而且很少使用,手机目前还是财富和权力的 象征,当俄国人看到甚至中国的小贩都经常掏出手机大讲一通的时候,自尊心受 到了很大的伤害,于是就禁止中国人携带手机入境了。 看到街上的俄国人大多穿着名贵的貂皮,给人一种十分富有的感觉,其实这 只是观念的差异而已。俄国人讲究体面,许多俄罗斯人全家最值钱的东西这就是 这件衣服了,当你到他们家里坐客的时候可能就会发现连件像样的家具也没有。 有人曾经开玩笑说,俄国人的全部家当都穿在身上。 俄国目前的医疗状况也很差,社会主义国家解体后,全民公费医疗就取消了, 医疗设备非常缺乏,整个布市居然没有一台“CT”机,许多俄国人得了病难以诊 断,只好拉到黑河来进行诊断,目前,俄罗斯男子的平均寿命只有59岁。 但是,俄国的教育事业仍然比较发达,布市的人口中有大约四分之一是在校 大学生,全民文化素质也比较高。 听人说两个城市隔江相望,几十年前,布市就已经是现在的规模,而黑河就 象贫民区;几十年后,黑河已经高楼林立,而布市却仍旧就老样子。每年遇到节 日,黑河这边燃放礼花,布市的市民都会聚在江的对面观看。几十年的变迁,令 人感慨,只是不知俄罗斯人隔江看焰火时的心情。 (六)别了——俄罗斯 购物后,我们回到宾馆共进了在俄的最后一顿午餐,也许是有些惜别之情, 也许是渐渐习惯了,这一餐的菜我觉得味道还不错。又喝了一杯伏特加,还是那 个味儿。 下午三点,我们来到了布市海关,告别了尤丽娅,经过同样复杂的检查出关 之后,又从中国海关入境。 同样的海关,在俄罗斯那边,检查非常细致、严格,但是检查完毕后,海关 人员会把你的护照和其它证件整理好,放在你的面前,并用汉语对你说:“你可 以走了。” 而在中国,入境检查流水作业,一带而过,可是海关人员却在我的护照上狠 狠地盖了个戳以后就一言不发地随手从窗口扔了出来,看到那本护照张开了,以 一个奇怪的姿式立在那里,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坐在里面的同胞啊,这本护照 是我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身份的证明,也许只有当你身处异国它乡才能感觉到它 代表着我身后强大的祖国,它代表着一个中国公民的尊严。在俄罗斯期间,当你 在街上遇到巡警时,只要递上你的护照,他们看完后就会向你敬礼,并庄重地双 手奉还,为什么外国人那样尊敬它,而我们自己的同胞却会把它那么随手一扔呢? 看来,经济水平的提高是迅速的,而文明素质的提高却并非一日之功。 入关后,看到许多准备出境的中国商贩,他们有的人穿了8 件毛衣,有的人 把几条休闲裤用胶带缠在腰上,有的人正一条接一条地穿裤子,虽然他们的作法 多少有些不妥,但都是在为了生活而奔波,心里对他们默道一声:“走好!” 回过头来,在夕阳余辉的照耀下,隔岸的布市忽然间仿佛又变得那么遥远, 那样飘渺。短短两天的经历,如今回想起来,却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我会记住你的,希望你能永远保持这份安详和宁静——布拉格维申斯克。 (2001年1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