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节:卦审(4) “张大人,老神仙已经为你们打了卦,死卦!你们如知趣,自行了断,由我 上奏朝廷,说你们主仆二人悲愤过度,不治身亡,也就保住了皇帝给你们父母亲 的诰赠,留住了你们一家的好名节。”刘大人说着,走到门口,做出一种随时要 冲出去的样子。 那张大猷和那仆人模样的相拥而泣,一个叫哥,一个叫弟,哭罢,都掏出刀 子来,各自插进腹中,轰然倒地,倒地后,并未立即死去,而双双爬到一起,抱 成一团,才合了眼皮。 “老神仙好卦数啊!”刘大人看了看脚底下两具尸体,对那老妇拱手赞道。 老妇长叹一声,说道:“哪里是什么好卦啊,老婆子不过是混个记性好,混 个脑瓜子明白罢了。” “老神仙为何这般说话?”刘大人问。 “当年张大猷的母亲带着他和他弟弟到安州寻他父亲的骨骸,就请老婆子打 过卦,而后他弟弟丢失,也请老婆子打过。老婆子听下山打卦的土匪说,土匪头 子王大蜡早就死了,接班的是一个年轻的,一问长相体征,倒仿佛是张大猷那走 失的弟弟。倒是他那母亲,每年都要来找老婆子打卦,问的都是她那没了踪影的 儿,最后一次来的时候老婆子见她病态很重,料定活不过三日,此后果然不见她 再来打卦,却也并未听说她的死讯。再后来——也就是前些日子,突然听说十万 库银被盗,三班衙役被杀,知府大人母亲上香被劫杀,然后就是剿灭山中土匪… …这许多事情,一合计起来,不奇怪的就奇怪了,奇怪的就更奇怪了。”老妇说 道。“刚才远远见那牛车拉着棺材过来,只见脚步吃力,气喘吁吁,一身皮毛全 被汗水湿了,料定那十万两库银就在里面装着。” “莫不是这张大猷在追剿土匪的时候就和弟弟相认了,且叫弟弟远离安州, 给安州清净,一来显他功绩,二来让安州生养金银,以备他日后取用,并将母亲 病死的消息隐瞒?再后来接朝廷旨意,一征三年岁赋,十万雪花银子一齐备,他 们的时机也就成熟,先叫其弟弟潜入库房,杀死兵勇,再将顶替他母亲的女人劫 到山寨杀害后,以迷药将山寨里的土匪尽数迷倒,随后由张大猷带兵将其全部杀 死,不留活口……而后皇帝悲怜其惨、其忠,予以厚封厚赠,这张大猷和他那乔 装打扮的弟弟,也就可以押运着装满银子的棺材,心安理得的离开安州,返回故 里了。”刘大人叹息道,“这张大猷兄弟算计再好,也没高过老神仙啊!” “我哪里好算计?”老妇冷笑一声,说道,“大人和张大猷一进门,我就暗 中给自己打了一卦,这一卦算出,不仅是要多添几个冤魂,还会叫老婆子赔了性 命。” “老神仙如何这般语言?”刘大人惊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