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的春天 正月十六你回家了。当时我正在厨房做饭,听到你回来的消息,欣喜的我带着 两手面跑到门外迎接你。 “姐,我回来了。”你的笑容多像初春寒风里的一堆火苗,刹时温暖了我的心。 “小芸,你终于回来了!” 吃过晚饭,你忽然发现了我身上穿的白色毛衣,于是你回来带给我的欣喜感还 没完,我又感到了乌去密布,冷风阴霾,如同这初春的傍晚。 我说这毛衣不是你的,你的在房间里,可是仍不见你脸上露出笑容。你连证实 一下都没有,就跑进了房间,“呯――”得一声,房门被你反锁上! 我的心里好痛啊!何时你我之间变得如此的陌生,陌生得一件毛衣就轻而易举 地成了你我之间距离的屏障? 我知道第二天一大早你就要返校了。深深地叹了口气,拿出你从学校带回的脏 衣服,默默地洗了起来。刺骨的冷水一点点地吞噬着我的肌肤,一点一点 一 冷到我的心里。泪轻轻地滑落,滴进一盆的泡沫,要是现在我能挣钱,那该多 好!那样的话我们就还是好姐妹,你就还是我同睡一床一块长大的你。 屋内你的啜泣声不断地灌入我的耳内。是我伤害了你吗?我没有勇气问。 这时的一声电话铃使你停止了哭泣,接过电话你匆匆跑了出去,洗完衣服的我 刚好与你碰面,多想问你一声这么晚了你还要去哪里?可是你却看都没看我一眼, 漠然地与我擦肩而过。我看着你的身影渐渐地消失在夜色中,却始终没有勇气叫你 一声。 回到屋里翻出妈妈的照片,这一刻我泪流不止。妈,要是您还在,那该多好? 晚上十一点多了,你还没回来,小芸,你可知道你出去的这几个小时,姐有多 么地担心你? 二 不知什么时候进入了梦乡,梦中你我又回到了童年,在满天星星的夜晚,你我 一块出去捉泥猴,我从树上下来,树皮将我的胳膊磨得火辣辣地疼。你摸黑从地上 抓起一把土,和着唾沫按上的我的伤口。夏夜的风一吹,伤口嗖嗖地凉。感觉好像 真的就不疼了。于是你就围着我又蹦又跳:“噢--- 噢----姐姐不疼了!姐姐不疼 了!”--------梦中我们还回到了花果山。那是你我的秘密,―――一个荒芜人烟 的野岭,上面长满了山枣,还有野草霉。山枣红红的,圆圆的,酸酸的,甜甜的, 好吃极了。那是大人们严格叮咛小孩子不准去的地方,可是我们还是趁妈妈午睡时 偷偷地溜了出去。来到属于你我的花果山,漫山遍岭地跑啊,摘啊------,欢笑声 响遍了整个山岭。等到回家的时候,你我的小上衣里都塞满了小山枣,鼓嘟嘟的。 像猪八戒的肚子一样。 回家后如果被妈妈发再满身草浆,草刺,满脸尘土,是要挨骂的。于是我们偷 偷地换掉衣服,洗净手脸。小时候的我们是多么的自做聪明啊!只知道把衣服换掉, 却从未洗过它。多么幼稚可笑,多此一举!何况还有那被带齿的青草叶子割出的一 道道红印,是怎么也遮不住的。 我们把山枣盛在小盆里,拿出一个沙发垫,上面有四个小坑。我们就来分山枣, 你一个我一个地把山枣分成两份。如果被妈妈发现,便会被没收一半的山枣。 不过妈妈是不会吃的。等第二天午睡前,为了防止我们再偷偷溜走,妈妈便会 把没收的山枣拿出来,让我们重新再分--------. 于是我们会因为最后一个山枣归 谁而争吵不休,吵醒了妈妈,她伸手夺过最后一个山枣,说再吵闹一人一顿打! 我们这才就此做罢。--------------------------------- 三 不知昨晚你几点回来的,也不知道昨晚你是否也做和我同样的梦? 第二天一大早你就返校了,换好了我为你洗好的衣服,仍然没有和我说一句话, 头也不回地走了。我站在初春的清晨目送你的远去。清晨的寒气逼得我心也发冷, 唉,这个寒冷的春天啊!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