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是今非 作者:重阳客 我正在太空研究生命悬浮颗粒的感应现象,从地球飞来的蝴蝶带来了两条消息。 一是今天是地球上的公元2000年6月1日21时13分,此外更重要的是,那深蓝的带刺 玫瑰刚刚通过审核,即将进入国家生物保护区。 玫瑰是自己主动申请的。我尊重它的决定。 太空的空气的沁脾舒畅,没有风却有一种果酸一样的味道。这把蝴蝶迷住了, 它决定留下陪我几光年。 第三餐时, (这里不分昼夜早中晚餐,我用一二三餐作为一个循环摄取食物, 属于未根除地球人的陋习劣根的无聊行为。)我请蝴蝶喝冷藏已久的醉生梦死酒。 蝴蝶醉了,说了不少地球上的往事。它好象回了梁祝里,痛快极了。醒来后却 绝口不提梁祝。我问现在是不是夏天,蝴蝶说是的。想起自己许久没回地球了。在 太空更需要面对的是黑洞和真空。地球太遥远了。一下子我感到了这遥远,却又开 始怀疑自己为什么问蝴蝶那个问题。 关于地球的记忆中,花开是不分春秋冬夏的,可花谢总免不了是在夏天。每一 次凋谢都有不一样。第一次的时候玫瑰提前暗示我,可直到它凋谢以后好几个月我 才领悟到;这一次它为了选择付出了四个夏天的代价,我依旧没能在它凋射之前对 它说出我的梦。 关于这个梦已积年成久,给它掸去了灰尘以后我发现它已经有了三个破洞。在 地球时空里我认为它是最完美最辉煌富丽堂皇的永恒,但事实是现在的它一破了。 我开始用介质分解器研究三个破洞,其中一个是在太空上产生的,其余两个是 在地球上二万光年以前有的。它们之中又尤其以太空上的破的最大。当我尝试与它 对话时,他只说了一句话:太空和地球是不同的,可都能让我们破洞产生。 破洞十分寡言,在以后的五千光年我不断努力与它交流,它反复仍是那句话。 直到有一天我忽然失眠。 那一夜,循着旧路我来到关于地球的梦境,我见到了破洞,它主动向我走过来, 说: 玫瑰恐怕再也见不到了。这句话引发我又不停地思考,三千五百光年以来我仍 然想不出它的涵意。破洞又保持着它一贯的沉默风格,毫不理会我的疑惑。 我决心回到地球。飞碟已经发动不起来了,我只好请求破片牺牲一些碎片做启 动剂。 终于开始进入大气层,蝴蝶远远地飞来接我。它告诉我,玫瑰燃烧了半片花蕊 赐与我最后的机会。它把时间定住了,直到我来。血染红了花刺。 今天是2000年6月一日, 夏天。我开始明白,玫瑰也有眼泪,可以冰冻几万个 光年的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