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63权公议价秘不宣弱民临查泣而闹 一行二十多人在游巨浩的带领下,在繁荣商厦从一楼看到十八楼,又从十八楼 看到一楼,接下来又逐楼逐楼地往上看。他们边看边说大楼的框架好,是按照大商 业大经营的规格设计的,很适合大商家的操作。加盖的部分巧妙地运用了原有的楼 房,将心独运实属难得。 一个对外营业的场所,其楼体走势走向首先要符合人们的视角习惯。这样才能 吸引顾客。楼内采光、布局都给人一种气势磅礴的感觉,顾客通道楼梯安排恰到好 处,稍微移点位就没有现在给人的清爽、和气派的感觉了。五十年不落后不是夸张。 有的人说基础是不错,就是现在的商品摆设显得有些零乱,跟楼体规格有些稍 微的不谐调;有的人说这些是小毛病,把一部分商品调整一下位置,风采就出来了。 不用问,说这些话的人不是营销专家,起码是些行家。没有几十年的营销经验是看 不出这些门道的。 他们转到十四楼业务科门前,碰到吕行家站在那儿。游巨浩慌忙走过来关切地 说:“老吕,你眼睛看不见,不在家里歇着,跑这儿干什么?” 吕行调个背,与游巨浩面对面说:“我眼睛看不见,心里明得很,什么都看得 见。这不,你一来我就看见了。是体查下情,还是带人参观?” “都不是。”游巨浩随口说。 吕行家睁一下看不见的眼睛说:“那你们干什么?上上下下地看了多少遍了。” 游巨浩感到自己说走了嘴,忙接话说:“就算是参观吧。”心里想难怪人们都 说瞎子眼瞎心亮,他站这儿怎么就知道我们上上下下看了多少遍了。世界上的怪事 活到老死多数弄不清楚,人的一生能弄清楚的事情确实太少了啊。 “参观就参观,怎么就算是。听你的话音好像怀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吕行家 追着问。 “怎么会。林彪外逃那么大的事我都告诉了你。还有什么事不能告诉你的。你 还是回去休息吧。”游巨浩拍拍吕行家的肩膀说,“你站儿有什么用呢。” 吕行家相信局长不会干有损于繁荣的坏事。接话说:“你可不能小瞄了我的用 处,我是赖移西专程请来的业务顾问。她有许多问题需要我帮着才能解决。我要回 去了,他要找你要人呢。你当局长可以,你要干我这个角色,赖移西不会请你的。 赖移西可不是一般人,我见过的业务负责人没有几个能赶上她的。拿得起放得下, 工作起来干净利索。” 游巨浩向同来的人们简单地介绍了吕行家的事迹,把吕行家一心为公的行为大 赞一番。 然后说:“老吕,听说花不逝的眼睛整治得有复明可能。我劝你也去上海整一 整。你的眼睛整好了不是你个人的事情,公家还可以利用么。几十万块钱算什么, 比你对繁荣的贡献,这些钱算小事情。” 吕行家说:“我会的,但要等繁荣步入正常循环,有了余钱之后,我才好去。 现在的繁荣处于最困难的时期,我不能给商厦的领导们出难题。咱毕竟是国家的老 职工。管什么事都要带个头。不能让那些小子辈看不起咱们。” 游巨浩对吕行家的这种精神又赞扬一番,带着大家继续看下去。 在繁荣蒙难期间,行圭商场从繁荣批发开去了不少商品,确实帮了不小的忙。 赖道东为了感谢店治渠的大力援助,让人在柜台购了一块红绸布做成锦旗,亲 自在上面写上祝福话语,邀着商波带着江导泛游丕,送到行圭商场。 店治渠迎出办公室,热情洋溢地说:“老领导给行圭送锦旗,让我说什么话好 呢。” 商波说:“没有好话就不说。我知道你是个闷头君子。为人仗义够朋友。在关 键的时候能站在党的立场上办事。今后多支援支援繁荣商厦就行了。” 赖道东对店治渠的对繁荣的大力支援说了许多谢谢的话。尤其对他智斗游腾浪 的行为大加赞赏:“……,游腾浪拼命拉来繁荣开会的业务员,妄图致繁荣商厦死 地。所有的营销方法无不用到极点。他做梦也没想到卖出去的商品,不是你们的, 而是你们从繁荣开来的。听说他气得三顿没好好吃饭。你们可要防着他些,这个人 坏得出奇。繁荣行圭咱们来日方长,希望咱们今后好好合作。为保住国营商业这块 阵地各尽自己的力量。” 江导泛与店治渠紧紧握一下手,一股暖流流遍了两个人的全身。什么不用说也 不必说,两个人的心本来就是通着的。 游丕送上锦旗,店治渠亲手接了。说:“咱们到接待室坐吧。中午我请客,感 谢老领导对我的精神鼓励。” “算了吧。天早得很,我们回去还有许多事要办。对你们的无声支援,我们送 面旗子表表心意,岂在一饭相谢。” 赖道东商波江导泛游丕回到繁荣商厦碰到游巨浩一行,见来人中除财办主任和 分管市长及市长等少数几个人面熟外,大部分不认识。特别是那些不认识的来者, 一个个油光水滑,大腹便便,风度翩翩,从穿戴上看要比市民高上许多档次,就连 市里的领导都不如他们。赖道东悄悄地与游巨浩说:“游局长,上级来检查,局里 应该通知我们一声,好让我们做些准备呀。” 游巨浩低声说不是检查,然后把声音提高到一定的程度说:“我给大家介绍一 下:这是繁荣的四个领导:商波,商厦的党委书记,一个十八岁就入党的老党员; 赖道东商厦的总经理,财大毕业生;江导泛副书记;游丕副经理。尤其是赖道东, 为工作累得吐血,曾昏倒在办公室里,为了繁荣真可谓呕心沥血。谁说共产党后继 无人,他们都是党的好苗子,工作卖力得很呢。” “好好好,好。”市长说。其他人投来敬重的目光。 赖道东几个月来第一次受到这么多人的赞扬,颇为动情地说:“诸们领导,我 带你们参观一下吧。” “我们都看三遍了。”游巨浩说:“你们有事忙去吧。我们有事协商,借你们 的会议室用一下。就破费你们点咖啡吧。” 游丕向楼上走,先将大会议室打开,然后去通知小姐们送咖啡,其他人知趣地 散开了。 游巨浩一行又看了一会儿,来到会议室,服务小姐已经把热气腾腾的咖啡按人 头放在桌子上。市长命令把窗户门都关起来。并用手机传来附近的两个巡警,让他 们远远地站着放哨。 不经同意不放任何人进会议室。其保密程度之高,不亚于解放前白区的党组织 开秘密会议。 财办主任见该安排的都安排停当,宣布说:“先生们,同意们,请大家安静, 下边由市长讲话。” 在一阵掌声的伴奏下,市长说:“我也没有什么要讲的了。你们看也看了,还 是我说的那个价,大家谈谈吧。” 一个台商说:“繁荣商厦位置是好,是个做商业的风水宝地。但买断十年的使 用权,要二千五百万,就是说平均每年要交两百八九十万,高了高了。除去交给你 们的我们没赚的了。 做经济要双赢,不然谁也不会干。“他说罢喝咖啡。 财办主任说:“两千五百万,除去十,每年就是二百五十万。哪来二百八九十 万?” 那位台商说:“做商业帐不能像你们那样算。你们要我们现在就一次付清。十 年才能赚回来。这十年的利息决不能忽略不算。两百八九十万我还是从少说的呢。 主任先生,你们要真正想卖,就把价砍下来。” 一个港商说:“二千五百万是高了些,不,是高许多。若是一千五百万我就要 了,我现在就付款,现过现。” 一个长满络腮胡子的人站起来伊哩啊啦说一阵,明显的不是中国人。但从服饰 相貌上看不出他是外国人。有人翻译说:“国际认证专家说了,商厦的十年利润绝 不会低于四千万人民币。商厦十年使用权即售价两千万是比较合适的。我参加了无 数次的评估,误差没有超过百分之五的。否则你们也不会请我来。我即不向着买方 也不向着卖方,公平是我们生存之本。” 市长说:“就定两千万吧,我们实心想卖,不打诓语,再少就不好谈了。” 一个说粤语的人说:“二千万我可以要,政府不是用这钱修路么,修路这项工 程交给我们,我们也就算同意了。在购买商厦上吃点亏不要紧,我们可以通过修路 抵补一些回来。我一直想要内地发展,就是没找着合适的项目。是亏是赚就敲这一 锤子吧。” 财办主任说:“这款不光用来修路,要有相当一部分用来改造市政府周边的环 境。修路的提法是用来安民的一个幌子。你们不要理解误会了。” 游巨浩说:“若说改善市区马路,拓宽商业街,我同意出买繁荣十年的经营权。 若是其它用途,对不起,繁荣商厦不能卖。管谁研究的不算数,要么就撤了我这个 商业局局长。” 市长以卖繁荣修商业一条街的理由跟游巨浩谈的。游巨浩觉得卖繁荣修商业街 说得过去,商业街两旁的单位大部分是商业局的。市里把街弄漂亮了,利益仍然在 商业局,所以才同意了市里的做法,听财办主任一讲,当即表示了自己的意见。 “就你会瞎说。”市长批评财办主任说,“这笔钱是用在商业街上。谁给你说 的改造市政府。一派胡言。” 正在这时室外起了喧闹之声。财办主任走出来一问,原来是服务小姐,奉赖道 东之命再送咖啡,巡警拦着不让她们进,双方争执起来。财办主任退进去叫出游巨 浩作了妥善处理,喧闹之声很快就平息了。 游巨浩回来,会议继续进行。 一个武汉的款爷说:“就一千八百万吧,不能你们说多少就是多少。到街头买 双布鞋还可以让两角钱呢。再说搞经营的事,说亏就亏说赚就赚,那按照国民经济 发展速度算出来的数字怎么能当真,十年这么长时间,政策变化了呢?” 负责商业的副市长说:“政策变化可以修改合同吗。” 市长说:“我们在计划的基础上已经让了五百万,不能再让了。再让我不好向 全市人民交差。其他领导面前也说不过去。我们报的数字是集体研究确定的。” 另一个武汉的款爷说:“两千万我要了,但原来的职工我们不能全带着。我们 要考核留用。不符合我们标准的我们不能要。” 游巨浩说:“原来的职工要全部带着,一个不能去掉。而且要保证他们的收入 略高于全市的平均水平。”接下来买说买的理,卖说卖的理。相执到日头过午没有 定论。但有一条是定准了的:就是繁荣商厦从明年开始十年的使用权非卖不可。市 里急等着用这个钱。商业街不能总保持目前这个老样子,商业街代表的黄石,首先 要靓起来。家有梧桐树,才好引凤凰嘛。 会议室外的吵闹声虽然很快停止了,但权公的秘密会议很快引起了集中在经理 室里的厦领导的注意。 赖道东说:“他们的会议开得鬼,不让繁荣人靠近,会不会与我们这几个领导 有关?” 商波说:“肯定有关,不然他们不会对繁荣这么感兴趣的。他们自己也说看了 几遍吗。” 赖道东说:“是不是要调整我们这个班子。按说应该先找我们谈话吗。调整就 调整,用得着搞得这么秘密么。” 江导泛说:“肯定不是的。我们这个班子属商业局管,用不着哪么多人参加研 究。我听到还有说外文的。我们又不属联合国管。是不是有什么人要包我们的商厦, 或者在我们商厦投资?” 赖道东说:“但愿如此。” 商波说:“不像不像。投资商厦或包商厦起码要我们的人参加。撇开我们谈这 些,这不在理上嘛。” 游丕说:“大家想知道内情,不难。商书记找一下游水澜,请她一问局长,什 么事都打听得到。” 商波说:“我是快退休的人了,管他什么事,与我关系不大。要问你们去问吧。” 赖道东面向商波说:“游水澜哪里把我们放在眼里,只是你说的话,她才听。 还是劳驾商书记一趟。” 商波无奈只好去找游水澜。 找人的人未回来,权公们散场了。赖道东迎上去说:“各位领导,时间不早了, 你们就在我们这儿吃个中饭吧。” 财办主任说:“你们还有能力管饭吗?” 游巨浩说:“看你说的。再穷也不至于少你一顿饭。” 市长说:“好吧,随便点,客人都是我们请来的。大家就在繁荣吃个便饭吧。” 繁荣只有赖道东一个人参加陪客。他们不说会议内容,赖道东也不好问。繁荣 白贴了一顿饭钱,一点信息没得到。 散了饭场,游水澜迎游巨浩与回局的路上问:“爸爸,今天开得什么会?这么 秘密。” 游巨浩说:“什么会没有你的事。有些事该问的问,不该问的就不问,我说过 多少次了。 你不听,嘴巴又松。再好的事,经你一嚷嚷就砸锅。这一次我再不能告诉你了。 “他说罢扬长而去。 撇下个游水澜翘着嘴巴半天没动步。 江流营从赖道东家中受命回到商厦,就紧锣密鼓地展开了调查活动。 赖道东得罪了谁呢,或者说谁与赖道东有仇呢?椐赖总的陈述,打他的人下得 是死手,若不是他自己昏过去了,他们还要打。请人打人决不是一般同志间的意见 分歧,起码要有仇气。江流营第一就是查千年树,他的嫌疑最大。据有人反映:千 年树那天是提着赖道东的名子骂骂咧咧走出商厦的。 千年树已经离开了商厦,查他必须从他家里查起。江流营亲自跑到他的家里。 千年树还认为是赖道东召自己回繁荣呢,端茶倒水热情招待,当他弄清是赖道东挨 了打怀疑到他的头上,他气愤地把江流营赶了出来。 江流营回到商厦感到束手无策。马上从部柜抽出几位大家公认为精明能干的职 工出来组成一个智囊团,将赖道东挨打的经过说了一遍,请他们协助调查。并把小 会议室布置起来,写上标语口号。什么坦白从宽,…假的就是假的,…等等,全是 从商业技校学来的招数。 抽出来的人确实很有特点,不但能干,而且尢善分析。他们在小会议室里,围 着一个桌子,你一句我一句,把千年树的方方面面,分析得很透彻。结果排除了他 作案的可能。因为那天有人知道千年树被开除赖在财务科没有走,直到财务科把当 月的工资给他,他才离去。 他离去时赖道东已经出过了事。显然他没有时间联络人。财务室的人可以证明 他连电话都没打一个。就是说他不可能组织人打赖道东。 既然千年树没作案,那作案人一定是商厦内部的。从赖道东提供的线索看,不 可能是外部的人。赖道东来繁荣已经大半年了,若是没来商厦之前结的仇人,报复 早已经进行过了,岂会等到现在。江流营又要智囊团提出嫌疑人。 智囊团的人们七嘴八舌:有的人就把赖道东平时批评过的人作为嫌疑对象提出 来;有的人把平时说过赖道东坏话的人提出来;有的人把有一定的才能可以提拔没 得到提拔的人也提出来。托泥带水不下三十人。这么多嫌疑对象,从谁查起? 江流营又让智囊团的人筛选重点。智囊团的人虽然多智,也互相望着干瞪眼。 谁是重点谁不是重点,列得出表说不出理由。最后只好进行普遍排查。第一就把赖 道东曾经批评过的,一个一个地找来,命他们写出那天那个时间自己在什么地方, 有谁可能证明,等等。批评过的调查完了,又查说过坏话的。有能力没提拔的还没 有查,被查的人就嚷起来:“……我能到哪去,幸亏说得清楚。不然非被他们逼出 冤案不可。” “……不就是个总经理么,若是市长省那还得了,不把我们关起来才怪。” “我哪儿不能去,我帮他妈去找情人。这是隐私,他们管得着么……” “奶奶的,没人规定我出去谈朋友,还要给厦领导汇报。岂有此理……” “……老子又没犯法,厦保卫科的有什么权力扣留我。……” “……写写写,写什么写,我就不写看他们能把怎么样。妈的蛋……” 比这难听的多着呢,为了减少不雅净的言辞,怒不多录。调查一时陷入了僵局, 江流营急得团团转。 正在这时闭月提供了一条很有价值的消息。 她说那天那个时间路过月亮山见羞花的一个男友从六十六号出来。 这一下调查的重点全部集中到羞花头上。羞花一听就哭了,把男友找来对证。 男友承认那天那个时间到过那里,是因为见那面墙上贴着此房出售字样,自己有购 房的意念,进去看一看,看有无购买的价值。进去看了一眼很快就出来了。在门外 转一转就走了,并没有发现任何动静。自己进去的时间要么提前了要么退后了,不 会是在赖道东挨打那几十分钟内。不然会碰着赖总的。 江流营也到六十六房看过,没有发现有什么贴的纸张。这购房的意念是脑子里 的事情谁又说得清楚。再加上赖移西证明羞花曾经给赖道东递过求爱的纸条,遭到 了赖道东的严辞拒绝。于是江流营就认定是羞花搞得鬼。她的男朋友不属繁荣管, 江流营不好扣留人家,就只扣着羞花写交待。 羞花说一千个道理,江流营就是不信。羞花又哭又喊。江流营只好把她放了。 她出去之后找到揭发人闭月大闹一场。 两个人恶语对阵,连双方的家庭都参战了,几乎闹出命案来。 更有惹人笑哭不得的是:贝贝的女朋友丝丝,在商厦受了审查之后,回家又挨 了父母一顿痛骂。父母骂他在商厦不好好上班,竟然找人打领导,将来是没有好结 果的。不管丝丝怎么解释,她的父母就是不相信。 父母说:“你长这么大做过几件让我们放心的事?进我们家门的外人都是来说 你坏事的。 我们真没想到,祖上多少代都是老实人,怎么生出你这个妖精出来,惹事生非 伤风败俗,没有几天不让我们生气。“ 丝丝说:“赖总挨了打,真得与我一点关系没有。” 父母都说:“与你没关系,人家怎么会查你。既然查你肯定有原因。他们怎么 不来调查我们。” 丝丝气哭了。最让他伤心得是,贝贝不但不帮自己说话,还说她总想与赖总套 近乎:“见了他脸上笑成了一朵花,恨不得把自己当面献给他。江流营专找与赖总 关系近的,不查你查谁。” 丝丝也挺任性,挨了父母骂的那天晚上,生气跑到江流营家里,当着江流营的 面对他妻子说:江流营欺负人。 江流营的妻子问:“她怎么欺负你啦?” “男人对女人能怎么欺负,你自己想想吧。”丝丝说完就跑出了江流营的家。 害得江流营与妻子吵了一场。弄得两口子一夜没睡觉。第二天,江流营将丝丝 叫到办公室问:“丝丝,你说清楚点,我怎么欺负你了?” “我没打人你说我打人,这不是欺负我是什么?” 江流营说:“那你说什么男人女人的,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查我的问话人都是男人,我是一个小女子,这不是男人欺负女 人是什么。” 江流营噎得半天没说话。 职工们议论纷纷,特别是那些受了审查的人,骂声不止,叫屈连天。编着故事 讥笑商厦的领导们。 有的说赖道东算什么人物,别人打了与我们什么相干,把我们弄去审查,写这 写那,太不象话了;有的说赖道东要当了国家主席,大家恐怕连话都不能说了;有 的说厦领导越来越显得无能了,光知道欺负自己的老百姓。有的说现在的老百姓难 当啊,坏人把我们不当人,好人也不把我们当人看。……怨声鼎沸,充斥着商厦。 这事传到江导泛耳朵里,他马上赶到小会议室,面对江流营,十分严肃地说: “你真是瞎胡闹,这不是私设公堂吗。快把那些标语口号撤去烧了。就此停止调查, 马上把集中起来的调查人员遣散回去。并向被你们审过的职工赔礼道歉。” 江流营说:“我是执行总经理的指示,要错也是他错,我赔什么礼。” “你这个人太不动脑筋了。他叫你杀人你也干吗。”江导泛气愤的说。 赖道东一步走进来,不高兴地说:“江书记,我可没有让他杀人啊。调查打人 凶手是我叫江流营干的。你有意见对我说好了。何必指桑骂槐呢。” “小赖,你挨打的事,应该请公安部门的来调查。你让小江调查不太合适。职 工们意见可大了。” “这点事公安愿意给我出面吗。你没听别人说,打架不死人,公安不进门。” “你怎么能听社会上的谣传。我们应该相信公安队伍绝大部分是好的。” “我相信他们不会为我出面。你又不是没跟公安的打过交道。”赖道东说, “他们打的是我个人不错,但我敢说绝对是对着繁荣来的。从我个人角度上说,我 没得罪一个人。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繁荣。难道打了我就白打吗。他们是打繁荣 啊。我不能让这个事不明不白。 让打了的我逍遥法外。“ “这个意义我知道。”江导泛说,“我觉得眼下繁荣职工的心中,酒案的惊吓 还没有完全掉去。他们已经再承受不了打击了。鲁莽行事只能适得其反。…” “江导泛,你太放肆了。是我想打击繁荣的职工是不是?”赖道东颇为激动地 说,“难怪你经常挑我的刺。我知道,我当了繁荣的总经理,你心里不服。但这也 不是我自己要当的。 我从来没有取代你的想法。“ “小赖,你别激动。”江导泛说,“我可从来没把你当成外人。我是看到许多 职工不满才来制止这个事情的。怨声载道啊,我们当领导的不能不顾职工的情绪。 水能载舟水也能覆舟啊。” “让他们覆好了。我不能遭人暗算,自己不管。”赖道东强硬地说。 “管也要讲究个方法。职工的情绪不能不顾。”江导泛一句不让。 “就你个人代表职工。我是职工的对立面?”赖道东发火说,“走,我们去找 商书记,说道说道,让他给评评理。” “不用找,我来了。”商波进来说,“你们两太不像话了。当众互相指责,这 将给职工一个什么印象。走,有什么事到我办公室去讲。” 商波一手拉着一个走进书记室。并没让他俩讲话说:“我告诉你们一个不好的 消息。市里要卖繁荣。我们在这里为繁荣争下去有什么意义。” 沉静了许久,赖道东说:“不可能吧?” “怎么不可能。”商波说,“千真万确。业之折对我说的。他听他叔叔讲的。 市里要卖断繁荣商厦的十年经营权。缓解某项工程的资金紧张。业之折不让我说的, 我告诉你们。我也不怕,我下个月就递退休报告,提前几个月办退休是可以的,大 家都是这样办的。我的历史任务完成了。今后怎么干,干成什么样,全看你们的了。 你们最好现在也不要外传,这虽然是真消息,也是从小道传来的。我们要为传话的 人保密。” 赖道东江导泛听到这话,都成哑叭了。整个书记室静得听得见蝇子叫。 赖道东从书记室退出来,回到自己的办室,到处乱翻,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找 什么。心里闷闷的,对上级的做法甚感不理解。翻到一堆去年的《会计报表》,其 中有一本,这本上有一页,这页上有一行很熟悉的字体映入他的脑海。这不是游市 的遗迹么?写的是什么意,他思左思右想都不通。他拿着这本报表走进游丕的办室 要他辨认。 游丕拿着报表看,见在一个空白处果然有一段话,写得是:想当兵两臂不够长, 却把双刀插在腰上,虽然表里一个样,缺了三位难成房。 游丕看了又看说:“这是她写的字不错,但什么意思我不知道。你让荣糸敏看 看她或许晓得。” 赖道东真的拿着它找到商业局,请荣糸敏看。 荣糸敏看了直摇头,她也不知道什么意思:“管它什么意思,是我妹妹的手迹 不错。你不是到处找她的遗物么?这遗物有了,你保存起来就是了。想我妹了就看 看,说不定今后可以弄明白。” 赖道东觉得荣糸敏说得有理。在回商厦的半道上他将那一页撕下来,且复印一 份。将复印的填充到撕空的那一页上去,且将真迹送回家中小心翼翼的保存起来。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