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77商述国为虎作伥赖移西晤旧挨打 沉鱼因家里住房出路问题与邻人发生矛盾,已经有两天没来上班了。业之折向 与她同柜台的营业员询问,营业员告诉业之折,柜长请了假,什么假不知道,要知 详情必须问部主任。 业之折不想问部主任,因为刚才询问已经遭到了柜员们讪笑,自己找她说不出 找她的原因。 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见她没来就发想问,而且还是用的真名子史竞平。 自从业之折听了商述国关于四美人的介绍后,天天都要到她们负责的柜台看一 看。多数职工都认为新官上任,深入一线是为了表现他积极负责,部分老职工心里 却清楚,他醉翁之意不在酒,到一线是为了满足他贪色的欲望。暂时搂不到怀里, 看看也解不时之欲。 商述国发现他每天重点察看的仅仅是这四个柜台,眼睛盯着的全是自己介绍过 的美人,并且自己仅仅向他介绍了一遍四个美人的真实姓名,他听一遍就记得很清 楚。业之折不愧为著名的贪色之徒。他看闭月,每次定神凝望不少于五分钟,每次 都看得商述国心惊肉跳。商述国若在现场的话。 业之折找到商述国,要他带路去沉鱼家里看一看。 商述国正在为繁荣赶写宣传稿件,本想推辞的,转念一想,去一下也好,让他 多关心关心沉鱼,可以减轻一些他对闭月的关注。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他有了 鱼吃,可能就没有精力欣赏月色了。这也不能怪商述国使用这小小的嫁祸他人的技 俩,确实因为业之折这几天对闭月的关注超过了一般同志同行同事或者上下级关系。 商述国并不想害沉鱼,只想利用她引开业之折一些注意力。况且这个主意又不是自 己所出,仅仅是顺水推舟而已。 这里要向读者说明白得是:业之折要商述国从今以后实名实姓的记事,商述国 当时答应听经理的,但过后想想还是不能按经理说的写。若是那样自己性命确实难 保,但答应了经理的,又不能不改变一下。商述国决定:从今以后把事件的背景移 回西江市,单位名称和自然人仍沿用原来的叫法。即使当事人找来,他好有个说法, 多少作些抵挡,不能一点儿活动余地不留。 我商述国虽然按市名实写,但除市名外的各个具体名称都对不上号,做了坏事 的人有事件在,一般不敢对薄公堂,游腾浪就是例子;没做坏事的人,他们也不会 来找麻烦。 沉鱼的家座落在鸡公山脚下,虽然是国家的地皮却是她家自己起盖的房子。商 述国带着业之折找到沉鱼的家。沉鱼还未起床,她的父母坐在客厅里哎声叹气。 业之折进入客厅问:“老人家,小史呢?” 沉鱼的母亲答:“小史昨天下午就被街道办的治安员抓去了,你找他何事?” 老人家弄误会了,认为来人找得是他们的儿子呢。 沉鱼从卧室里探出脑袋说:“爸,他就是我们单位的业总,哪里会找哥哥,一 定是找我的。”她见业之折看自己一眼没说话,又说:“业总,你坐会儿,我穿好 衣服就跟你走。” 沉鱼的母亲见来了大人物,连声叫起屈来:“业老总,你说现在还有说理的地 方吗。他们在我家进出的路上盖房子,我儿子跟他们论理,他们就把他抓了起来。” 她说着把业之折拉到门前,让他看事实。 业之折站到房外扫了一眼,果然看到不远处有一些沙石砖料,堆得小山似的。 进来的路上用石灰划了一个房基,只是被涂得乱七八糟,所以进来的时候没有注意 到。 “他们依仗着家中有人在区政府里当官,以每平方米三元的价格强行买下了这 块地皮。 这些我们不说,他们不该把走道也占了去。房子一盖相当于封了我家的门,这 让我们今后怎么样生活呀。不错,我们可以另外开门从那边走,但是、那样绕下去 进出都要多走两百多米,况且把那条废止已久的路收拾到能走的程度,也要不少钱 哪。这些他们一概不管。你说现在还有理讲吗。“沉鱼的母亲迭迭不休地边比划边 说。 堆沙石的地方,陆陆续续来了不少民工,边嚷嚷着边动手做起房屋地基来。 业之折几步跨到他们中间,怒吼着说:“这个地方怎么能盖房子?谁敢动手我 对他不客气!” 几个民工盯着看他,有个胆大的说:“不客气你又能把我们怎么样呢?主人要 我们盖我们只能盖,有什么话你找主人说去。我们是对钱不对人。你给每人五百块 钱一个月,我们就听你的。” 业之折叉着腰说:“我找他个屁,你们把主人叫来,我有话说。” “你是什么人?”“我们找他,耽搁的时间你发工资。”……有几个民工起哄 瞎嚷嚷。 商述国腰一叉说:“你们不得无礼。业总管着庞大的公安队伍。关人的号子空 得很呢。” 那个盖房子的主人来到现场,面对繁荣商厦的两位男士,似笑非笑地说:“这 块地皮我家已经买下,各种手续齐备。请问两位贵客,你们是那个单位的?” 沉鱼穿好衣装跑过来抢着介绍说:“我们是一个单位的。这位是我们的业总, 这位是商厦宣教科的商述国。他们自愿帮我家讨个说法。你不要认为我家单门独户, 与我一个单位的就有六百多人呢。” “我当是公安或城管的呢,原来你们都是繁荣商厦的。”房主板起面孔说: “我盖房子关他们屁事,闲得皮发痒是不是,是不是要我找几个弟兄帮他们治治。” 商述国伸长脖子说:“你怎么能这样说呢。路见不平人人都可以管。何况小史 是我们的职工,我们不为她说话谁为她说话。社会主义虽然还是初级阶段,毕竟还 是社会主义,任何人都不能横行无忌。繁荣商厦对自己的受屈职工当然不能坐视不 管。” “不就是个商厦的总经理吗。”房主厉声说,“管你们自己的职工我没意见, 不须在我面前放屁。竟然还冒充是公安局的。再逞强,老子要他们将你俩捆起来。” “你放屁!”业之折大吼一声。 房主面对民工大喊一声:“捆,你们捆!捆住他们,你们才有工程做。” 业之折掏大哥大拨号,被房主一脚踢落,摔碎在地上。 商述国揪着房主不放。几个民工一轰而上,把业之折和商述国五花大绑捆了起 来。 民工们随着房主将繁荣的两个人送到街道办事处。沉鱼紧跟在他们后边,沉鱼 的母亲蹲在地上哭起来。 为什么冒充公安局的,办事处的负责人质问。 繁荣的两个男士都不说话。沉鱼小声抱怨商述国,不该说业总管着公安队伍。 办事处的带着房主和民工又将他们送到西城区政府。 区政府的几个领导没有不认识业之折的,一迭声地训捆人的人胡闹。区长亲自 动手松绑,当问清了是怎么回事,把送人的人加训一顿,要他们给业之折当面赔礼, 并写检查送区政府备案。 业之折哪里愿意,当场提出三点要求:一,房主犯有非法绑人罪,必须给予刑 事处分;二,按原价赔偿大哥大购机款;三,赔偿商述国形象损失费五千元。 区里的帮房主好说赖求,最后确定按原价赔个购机款了事。 两年前的大哥大两万二,一年前的大哥大一万六,现在的大哥大八千元。业之 折的大哥大是两年前所购,只要东主赔一年前的价目。赔不赔?不赔就接受刑事处 分。 刑事处分无非是刑事拘留,最高也不过判刑一年。赖不掉得是即使接受了刑事 处分,也免不了赔人家一部大哥大。房主只好自叹倒霉,将自己盖房子的钱掏出来 赔了业之折。 那块地皮也因房主没有了盖房款要出手,沉鱼的父母假手他人将地皮购归自己。 沉鱼一家因祸得福,把业之折当作大恩人对待。 商述国以此事为背景,以“领导关心本单位职工为其撑腰为主题”,一连在《 西江日报》上发了五篇文章。篇篇都把业之折当着救世主歌颂。 西江市的其它媒体都在市长的亲自招呼下作了实质上的转载。一时间业之折的 正面形象,在西江市传播开来。受影响最大的当然是繁荣商厦,多数老职工都对他 改变了看法。特别是那些小青年,都感到自己能在繁荣商厦工作,有这样为职工撑 腰的领导,是掉进福窝里去了。 业之折甚是高兴。这真是一石二鸟,即讨了沉鱼的欢心,又树了自己的正面形 象。若不是碰着这个机会,平时花钱也是买不来的。他常常拍着商述国的肩膀说: “好好干,一旦有机会,我要重重的奖你。” 商述国总是嘿嘿一笑,心想你若不打闭月的主意我就感恩不尽了。 赖移西做好早餐,把公婆喊上桌,又去叫丈夫:“有沙,你不帮忙做饭我不怪 你,但也不能天天要我喊你吃饭。你自觉上桌行不行?”赖移西嫁到何家,只享受 了个把月的家务清闲。那时何有沙的父母不让她插手家务。 何有沙的父母都退了休,跟着儿子从市外住到了市内,本没有什么外事可做, 就把家务包揽起来。一心等着赖移西生个孙子抱抱玩。当听说赖移西坚持一辈子做 个丁克族、不生孩子,立即就改变了对她的态度,自此就对家务撒手不管了。 赖移西理解两位老人的心情,但不愿意改变自己的丁克决心,下班回家就拼命 的做家务,作为对老人们的精神慰藉。不料两位老人得寸进尺,不做家务业已罢了, 却无故生出些事端来,闹得小两口婚后不到两个月就打起了玫瑰战争。当然,这段 时间的“战争”只是口头上的,也就人们常说的文斗而已。 何有沙中气不足地说:“我不早说过了吗,我们早餐都到街上吃。你自作多情、 自找麻烦能怪谁?” “话说得好听,两次没做你父母就把脸拉下来,你不也看到了吗?” “你这么体谅父母,就应该生个孩子。”何有沙半劝半怪地说:“我敢保证, 只要你答应生个孩子,父母马上就会把所有的家务包起来。” 赖移西说:“不生孩子不是你自己同意的吗。” “我是同意了,但父母没同意,还有街坊四邻,他们说三道四的难听极了。” 何有沙说。 “每一个人都是处在社会的群体中,凡事不能只考虑自己。” “管他们说什么。我们又不是为他们活着。”赖移西有点不开心。 “但作为一个社会人,也不能光为自己活着。” “何有沙,订好的协议岂能反悔。”赖移西回到桌上,吃了一顿哑巴饭。何有 沙没说话,他的父母也一句话没说。整个房间里静得出奇。赖移西的心里难受极了, 她之所以不想生孩子,主要原因是产生在弟弟赖化贝身上,弟弟的事让她伤透了心。 她心里常想:自己连弟弟都没带好,添一个孩子不是又多一个累赘吗。 赖移西闷闷不乐地上了一天班,晚上回到家把饭做好。同样先请父母上桌,然 后又叫何有沙吃饭。 何有沙不耐烦地说:“叫什么叫,烦死人了。我现在不想吃,想吃再吃总可以 吧。你做好先吃不就行了吗。” “一家子总要有个统一行动吧。再说你们都吃好了、我还要洗锅碗。一顿饭吃 上两三个小时,还让不让我休息?”赖移西心气不顺地说。 何有沙更加不耐烦地说:“谁不让你休息?你吃好了不要管洗碗涮锅,这事我 也说过。” “光说有什么用呢。我不洗,锅碗就丢那地方,下一顿不吃了吗?”赖移西心 想,不洗锅不涮碗,别人看见会说我这个媳妇不行孝的。你何家的媳妇不好当啊。 何家又吃一顿没有声音的哑巴饭。 沉闷,沉闷有时候会给人一种要爆炸的感觉。 饭罢洗涮干净,赖移西边调配热水凉水让父母洗澡,边自问自为什么要结婚, 若是不结婚丁克起来就容易多了。这本来是个利己不损人的事,现在弄得麻烦多了, 自己承担了家务并没有让全家轻松。什么是婚姻哪?十几岁就想婚姻、盼婚姻、憧 憬规划婚姻,实际上婚姻不过是一片彩色的云,一阵香风吹过去,留下得只是无尽 的麻烦和责任。一个人一辈子不需要婚姻多好啊。她等丈夫洗完澡,自己也洗了, 然后走到父母的卧室说:“爸,妈,你们不要生气了。我现在改变了主意,决定生 一个孩子圆了你们抱孙子的梦,行了吧。” 何有沙的父母当即笑了,父亲说:“好孩子,这就对了。过日子就是过孩子, 家中没有个孩子显得多沉闷呀。” 母亲也说:“好端端媳妇怎么就不生了呢。不生孩子要我们当女人的干什么呢。 这下好了,从今以后,家务再不用你插手,我们两个老东西闲着也是闲着。生了孩 子也不要你过多费心,让给我们带行了。你只把心放在事业上,把自己的事业搞出 色,咱们这个小家你说该多幸福啊。” 父亲面对母亲说:“你管管有沙,晚上不要让他喝酒。” 母亲笑呵呵地说:“这是你们大老爷们的事,你自己管吧。” 赖移西听着他们的说话自己也笑起来。她走到自己的卧室,推一把躺在床上的 何有沙说:“看来添个孩子比没有孩子好啊。有沙,我不再坚持做一个丁克族成员 了。我们还是顺乎人心民情添一个吧。” 出乎赖移西的想象,何有沙并没有任何激动的表现,不但没有拥抱她,反而把 脸掉过去。 何有沙的异常表现并不奇怪。 他今天上午在办公室碰到了曾经在一起学习过的事世势。 事世势今天到工商局来只问了一个问题,并没有办任何具体事情。然后就坐在 何有沙办公室里攀谈。他来工商局是执行业之折交给他的任务,就是挑拨何有沙和 赖移西两口子的关系。通过他们进一步挑拨他们与荣糸敏江导泛的关系。他自己也 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反正业总有指示就要这样做,何况业总许给了他许多好处。 首先就有一千块钱的报酬回去就可以拿。再说现在的夫妻关系益趋薄弱,破坏起来 十分方便。 两个曾在一个干训班里边学习过的人凑在一起,山南海北无所不说。 事世势见何有沙愁眉许久才展开,试探着说:“老弟,若是我猜得不错的话, 你现在仍为你老婆不愿意生孩子发愁,对不对?” “老兄高明。你猜得对。”何有沙说,“你的婚历比我长,经验一定很丰富。 你与移西是同事,能不能劝劝她?若把她劝说得改变了主意,我会感谢你的。你莫 笑,我说得是真心话。” 事世势神神秘秘地笑两声说:“你知道她为什么不愿意生孩子吗?” “不知道。”何有沙摇摇头。 事世势哈哈大笑,说:“你不知道我可知道。她嫌你长得丑陋,若是换个人, 我怕她生一个还嫌少呢。” “这会是真的么?”何有沙红着脸说。 事世势说:“当然是真的。你若是她的先夫赖道东,她决不会拒绝生个孩子的。” 何有沙吃了一惊,然后结结叭叭地说:“什么什么,什么先夫赖道东,老事, 你说清楚点?” 事世势故作惊呀地说:“我该死,我说走了嘴。对不起,我若说了实话,我还 能与赖移西一起工作吗。对不起对不起,恕我不能说实话。” “老事,话说到这儿,你不说下去,还拿我当不当朋友。”何有沙恳求说: “你一定要说,我绝不会说是你说的。那不是出卖朋友吗。” “好吧。”事世势叹口气说,“为朋友两肋插刀。其实我不说你也应该知道。 赖移西原来与赖道东关系不错。” “这个我知道。”何有沙说罢犹点点头。 “知道就好。这也减轻了我说话的罪孽。”事世势话锋一转说,“结婚当夜, 你刺刀见红了吗?” 何有沙摇摇头。 他与赖移西是在上海的一个宾馆睡得第一夜,当时头昏脑涨并没在意,后来想 想确实产生过不愉快的怀疑,但怀疑仅止于怀疑,并不想问也不敢问赖移西。经事 世势这么一说,他的心里又恼又气又烦躁,也不知是个什么滋味。 事世势见何有沙痴呆呆地站着不动,又说:“你知道我刚到繁荣商厦不久,其 实我也说不清楚,这都是荣糸敏告诉我的。荣糸敏最瞧不起得就是她。其实荣糸敏 还不是被赖道东那个了的,水性扬花的女人们暗中斗争激烈着呢。” 何有沙心恢意冷地说:“管谁告诉你的不重要,关键是有事实存在。请你相信 我何有沙,我是不会出卖朋友的。” “我相信你。你也别放在心上,现在的姑娘哪有还一个真身呢。只要她忘了旧 情就好。” 事世势低头奸笑着走了。他回到商厦向业之折作了汇报。 业之折表扬他能干,当即给了他一千块钱。并说“只要你听我的话,往后的好 事好处多得很。” 仅仅说了那么几句话,就得了一千块钱,事世势的眼下都喜眯了。 倒霉得是何有沙,他也不知道今天自己做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家的。 吃饭洗澡时思想还处在麻木之中,听赖移西说了生孩子的话,也不知道她说得是什 么,面对墙壁睡起来。 赖移西见他这样,认为他公事劳累,也就克制住沸腾的芳心睡下来。 第二天,赖移西下早班,走到半道上碰到一个小学生说赖道东要求见见她。 赖移西犹豫了一会儿,心想赖道东为什么要见自己呢。一定有什么要自己去办 的事。别说赖道东曾是自己的上级、情人,就是一个陌生人有事求自己,自己也是 不该推托的。只要是自己力所能及的还是应该帮他去办的。她只身来到赖道东的大 门前,敲门。 这个地方她来过三十次还是四十次,已经记不清了,赖移西怀旧的思绪如长江 的流水,翻腾不息。她感到事情往往不能由自己来决定,包括自己的事情,都随时 随地地由不知道的东西左右着。当初自己若是知道荣糸敏让了赖道东,自己会铁着 心当他的老婆的。赖道东的历史或许也会改变,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他倒着霉 自己也不幸福哪。人啊人,难道来到世界上就是为了受苦么。 赖道东坐着轮椅抽一下保险锁,门自动开启,盯神一看是赖移西,一句话未说 单手转轮调头往回移。 赖移西跟进客厅声音低低地说:“赖大哥,你还在生我的气呀?” “生气,谈不到。”赖道东冷冷地说一句。 赖移西说:“不生气就好。你找我什么事说吧?只要我能办到的我一定尽力给 你办。” “我什么事也没有。我找你?我没找你。是谁传得话?”赖道东说。 “一个小学生。”赖移西说。 “不会的吧。”赖道东说,“不过你自然来了,就坐下来随便说几句罢。老同 事了,我心里确实想见见你们。你们给我留下了许多思念哪,别人说过去的就让它 过去吧,那是胡说。 凡是个人经过的,在自己心里永远过不去。即使白天过去了,晚上睡觉也缠着 你。“ “你说得有理,我也有也许多梦一直做着过去,现在不谈这些吧。今天的事蹊 跷,看来我不能久坐。”赖移西说着走到门外替他关上门说,“赖大哥,你保重, 我找个时间过来一下,与你谈谈心。这事我想了许久了,一直不敢过来。怕违反清 规戒律。现在看来也没有什么可怕的,不就是谈谈心么。” 赖移西前脚到家,何有沙后脚跟进来。 何有沙板着面孔问她说:“今天上午,你到哪去了?” 赖移西看着客厅桌子上冒着热气的美味佳肴,心里高兴,不经意地说:“我在 单位里,哪儿也没去。” “那我问荣糸敏,她说上午没见你。”何有沙继续说。 赖移西说:“那很正常,各自都有自己的事要做。我也没见到她。你找我有事 吗?” “你从哪儿来?”何有沙不答再问。 “我从单位里来。”赖移西认为自己去赖道东家的时间不长,没有必要说出来。 何有沙一听更气了,他认为赖移西当面扯谎。赖移西从赖道东屋里出来后的所 做所说,他知道的一清二楚。因为他当时就在赖道东大门的不远处。他一巴掌甩到 赖移西的脸上,大喝一声:“好你个不要脸的东西,到现在还跟赖道东睡觉。你当 我不知道吧,我已经盯了你多时了。” 赖移西眼冒金星,粉红的面孔当即暴出几个红印子,强忍怒火解释说:“误会 误会,当时有个小学生叫我,说赖道东找我有事,我就去了。” “那个学生叫什么,住在什么地方?”何有沙声色俱厉。 “我哪知道。”赖移西回忆着答。 “婊子养的,编得倒好。”何有沙骂着朝赖移西的肚子上猛踢一脚:“说,我 们结婚后,你跟他睡了几次?” 赖移西揉揉肚子,一头撞向何有沙:“你打你打,打死我算了。我睡了两百次。 你打啊。” 果然还跟他睡。何有沙的气不知从哪里来,自己也控制不住感情了,横着心朝 赖移西身上乱踢乱打。 赖移西再次被踢倒地上,爬起来揪着何有沙拼命的撕打。她虽然很小就失去了 父母这个最至近的保护神,但从来没挨过别人的打。若说挨一掌还能忍受的话,加 上这一脚就忍住不住了。何况这本来就是冤枉她。 何有沙的父母见他们扭在了一块,忙跑过来边打儿子边说:“你这个王八蛋。 好好的发什么疯。你到哪里去找移西这么好的媳妇。”两个老人一人拉着儿子的一 条胳膊。 赖移西本来可以借这个空打何有沙几下的,起码可以把自己的挨得一掌一脚找 回来。明白事理的赖移西并没这样做。她心里难过极了,双手捂着脸哭起来。直哭 得梨花一枝春带雨。 女人为什么要结婚,结婚就是为了让男人打骂么。 在父母的逼问下,何有沙道出了一些生气打人的缘由。他编着瞎话说,多次听 过别人说两赖的事情,原也不相信的。今天路过赖道东的住宅,有一个繁荣人让他 去赖家找人的。 “是一个繁荣人让你找进赖道东家找我的,他是哪一个?是女的是男的?”赖 移西声嘶力竭地问。 “肯定是女的,只有女的才会图嘴快活,瞎扯是非。”何有沙的父亲在旁边插 一句。 何有沙的母亲说:“不会是那个什么荣糸敏吧,你们原来好像就有过结。” “肯定也不会是她。”何有沙的父亲把话接过来说,“听说她是一个很正派的 人。” 何月沙说:“什么是正派。天下没有不说别人坏话的女人。” 赖移西饭也不吃,一阵风似的跑回商厦,声称要找荣糸敏算帐。 江导泛碰到赖移西,帮她分析了一阵,举出荣糸敏不可能做这事的诸多原因。 “这一定有人想挑拨你们的关系,你注意不要上了阴谋家的当啊。” 赖移西听江导泛分析的有理,庆幸自己没有上当。但想想心里还是十分的不舒 服。自己的一生怎么这么倒霉呢,不幸地事总象阴魂一样跟着自己。越想越觉得自 己活得太累太没有意义,伏在办公桌上大哭一场。 多亏江导泛多方劝解。才使她恢复了继续生活的勇气。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