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琥珀 ——献给已知和未知的爱人 作者:孤城简爱 今夜,无尘,雨后的空气,包裹成一颗琥珀,明晃晃的中央,我看到你,分明 看到你,你欲走来,在一片星光的大道,褶褶生辉,雍容华贵。那绝对是你,我不 可能记错,天下唯有你才有的举止,唯有你,才能困宥于记忆,挥之不去。 今夜,是我们重逢的日子,可是,你该数数,已经过去多久的分别,你怎么舍 得,挥挥衣袖,让一切随风,还有你,不辞而别的难觅芳踪。毕竟,你还是来了, 所以,我决定不再怪你,因为能再次遇你,我狂喜,我可以大声呼喊,我爱你!而 每每,即使过去的每个深夜里,只能醒来后掩面哭泣。多少回思念,你总魂牵梦系, 多少回扑空的身体,还想把你轻轻偎依,而你,总轻盈地闪开,你总嗔怪我的如此 猴急,你只,留下一窗的月光泻地。 不能怪你,我,不能怪你,我无权去责怪一个选择自由的灵魂,来与去,走与 留,不是一个人可以强加于另一个的理由。我知道,再浩大的皇恩,也有心在汉的 将,再深邃的爱意,也有不屑如一羽薄翼的逃亡。生而为情,情之深厚,不可简单 言表,既然用情至此,又怎会计较你的决定,你的一意孤行,只是,痛惜时光不能 留下怜悯,怀恨上苍不能做一回公道,哪怕甘愿碾碎人间烟花,化作一掊泥尘。 我,已经无法再去深吻,除了你之外的任何身躯,我,已经灭绝,在你柔情似 水的万劫不复里,我,宁可让想念的苦楚占满,也不愿将欲火恣意地焚烧。 你可知道,没有你的日子,我如何逡巡在你的影子?你可知道,没有你的笑语, 我如何能够咽下美味的佳肴?你可知道,所有,都被我拒绝于一只手的距离之外, 连手指与手指的触摸,都已觉晦涩。 想着,念着,数着,挂着,每一次嘀哒而过的瞬间,总在内心一深一浅地留下 印迹,蔓延成一条身后走过的长路,从河谷,到山峦,再经山峦,跌落河谷,一直 走,一直没有的尽处,起起落落,风中飘摇,只能不断求祈,不绝地迎风长啸。 我明白,我的需要,我不清楚,是否坚持的方式才能换来你突然面露的一笑。 也许,你都看不到,你只会惊叹我的奇妙,也许,这不是你快乐的所在,我只能做 我自己,做自己该做的努力,或许,只是微不足道。 我希望你能在某个地方看到,真的希望,看到我如此卑微自己,看到我如此无 数夜色里落魄的模样。没有你的气息,我也只能尚存一息,这一息,已经苟延了许 久,连自己,也忘了从何而来的自己。 在想念之间,我确实没有自己,我只能让往事一梭梭如子弹扫射而过,洞穿仍 摆放于书桌一隅的你的浅笑,烧灼枕边安然睡下的,那一沓心灵毒药。 伏诸案牍的文字,累积成蛋糕的形状,在那个特殊的日子里,凭空吹灭蜡烛, 说声,生日快乐。那个日子,曾与自己的如连体婴孩,血共流于一处,连呼吸,也 如此同步。12345 ,67890 ,或者是彼此生的代号,或者诸如添衣加被的呵护暖意, 号码和号码结合得如此奇妙,每次在电波里,只用它来传递,别人,断然不了其中 的含义。 我还知道你呼唤我的小名,我还记得,某个阳光下的海边,一只小狗摇着尾巴 露出了可爱的PP,我们有一致的步伐奔跑,你迈出了左腿,我的右腿一定如你紧随 其后。同样,我们上山,我们畅游水里,只要傍着你,我们都能无意识的完整协调, 我看看你,你曾经那么满足的清澈俊俏。 今夜,雨终于停了,屋檐垂下一串如琥珀的水滴,一滴,两滴,打在遮阳的铁 皮板上,越来越慢,也越来越清晰。 -------- 西陆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