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滩上的房子 如果你没有看到这座房子,那么一定是被我炸了!!!呵呵~~~~ 红尘不到,提心吊胆。今天就到此吧:) 在答应给局长当秘书之前,我和丈夫之间先达成了盟约:我,在任何情况下, 不许背叛他做对不起他的事情;他,在任何情况下不许听信别人对我的谣传。从那 以后,风风雨雨的一年过去了。在这一年里丈夫也受到赏识被派去干部培训学院参 加每周末上课一天的学习。我呢就顺便在他上课的城市里给女儿请了钢琴老师,每 周在丈夫上课的那天,我也陪女儿去学琴。为了在日常的时间能不很外行的指导女 儿练琴,也为了很小时那个曾经地很蒙胧地梦,在熟练打字的基础上,我竞学会了 几个小曲。而这也弥补了我当秘书却不会喝酒的缺憾。 局长总是在这家酒店请客。因为环境典雅的关系,客人们都很文明,实在闹得 厉害的时候,我弹上一个曲子,也总能化险为易。 这次,局长请的是一位有投资意向的香港老板。当气氛因香港人出奇的沉闷而 出现冷场时,我的一曲《爱的罗曼史》让那个从头到尾沉默寡言的香港人也露出蛮 欣赏的笑容。当他听我们局长吹嘘了我学琴的经过时,更是大点其头。意向书竞签 了下来。这位香港老板姓姜名方,三十岁出头,瘦瘦的中等个,没人了解他在香港 的具体背景,只知道他很有钱,并很愿为祖国贡献。 姜先生在三天后提出希望由我担任合资厂的地方代表,而局长则已在吃饭的第 二天就开始做我的工作。我虽然感到了不妙,却担不起失去这么大一笔款项的责任。 在十天里,我拿出平时每小时看一百页书的速度看完了我能找到的所有有关此类厂 的资料、计划、图片、合同等,并记下了一大堆的问题。随后的五天时间我在工地 里,硬着头皮找出了几个疑点记下。然后,去了隔壁姜先生的办公室。 姜方好奇地看着我手拿钢笔本子一本正经的样子,也略带庄重地挺了挺身体说: 怎么,有什么问题?我笑了笑说:您可别笑我是外行。接着,我提出了第一个我最 有把握的问题。果然姜方的脸有点变色,他拿起电话,拨通线后很严厉地训斥了对 方,并一再重申对方的责任。之后的问题自然就都有些外行的样子,但姜方仍是很 耐心地给我解释说明。最后,我像个傻子一样的站起来说:对不起,打扰了! 回到自己的房子,还没来得及为自己伤心,电话就响了。姜方在电话的那一头 很客气地说:李小姐,你很厉害呀!要不是我亲眼所见,真不敢相信你就是几天前 弹琴的那个女孩!我毫不客气地说:您真的是看错了,我不是女孩而是女孩的妈妈! 姜方在电话的那头很少见地大笑起来。相处久了以后,我才发现原来姜方是个很实 际的人。他最讨厌那些请吃请喝的场面,那天要不是看我是个很单纯的人,他真不 想和我们局合作呢。我问他,是不是我的单纯让他觉得是个很容易绕过去的人?他 点点头并不否认。但是他说只是想在工作中少一些麻烦而已,并没有别的企图。他 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对某些浮虚的东西尤其愤慨。作为一个香港人, 他并不因此优越,而是为大陆的那么多人羡慕他感到害羞,并不是为他自己害羞, 而是为大陆人这样羡慕香港人害羞! 每年一度的订货会是在青岛召开的,因为是新厂建成后第一次,姜方要我和他 都去参加。作为厂方代表,我们早早到了开会地点,布置了整整一天才略见眉目。 吃完晚饭,我一头扎在床上就再没醒来。 第二天,姜方敲门时已是八点了。我从床上跳起来时,突然感到有点心跳加速, 一定是有什么事发生了。对了,我没脱衣服,而这次来为方便只穿了这身洋红的套 裙。本打算到了这儿后根据需要再买的,这下糟了!我走到镜前想看看有多糟,却 更被吓了一跳,惊慌失措地我这时才发现自己身上穿的只是内衣,而外套很平整地 放在床边。穿完衣服,身上也涌上了一层虚汗。我努力想也想不起是怎么回事,真 该死!打开门看姜方的眼神一定也是很恐怖的,姜方看我的脸色也吓了一跳,忙拉 过对面已准备下班的服务员说:你问她,昨天晚上我敲你的门没有反应被唬住了, 怕有什么事,就让她开了门。我不知你穿多大的衣服,为了今天一早就、、、所以 就让她、、、姜方说着说着竞脸红起来。服务员笑了起来:小姐昨天睡得真香!服 务员说完客气地向我们点点头走了。我马上又开始担心,自己昨天的睡像一定很难 看吧?真差劲! 吃早点的时候,为了活跃气氛,姜方拿出一个红透了的小贝壳给我看。我从来 没见过有这么深颜色的贝壳,小小的,象一枚野果一样伏在桌上。真漂亮!在哪儿 买的?我几乎是惊叫起来。哪儿也买不到!姜方神秘地眯了一下眼睛,将头略偏过 来轻轻说:我今早在海边拣到的!我才不信呢。我马上不屑地说。这海边哪还有贝 壳呀,拣到个红扣子还有些可能。我摇头:我几年前来的时候都没有贝壳了。姜方 不高兴我的不信任:那么,你是几点去的海边?早上十点。我想了想蜜月中起床的 时间肯定地说。惬!姜方好笑地看我:我是、、、去的!他伸出整个右手的指头。 五点?!我真有些吃惊了。 一天的时间,我们签了几乎一年的订单,看来香港人会做生意,更会做受人欢 迎的生意人。 第二天早上五点,我穿上昨晚刚买的浅蓝套装溜出了门。刚一出去,就忍不住 笑了。另一个门里也正钻出一个贼头贼脑的人,自然是姜方无疑。他也笑起来。我 们一起溜出了大厅,到海边时天已亮起来了。沙滩上的风景果然不同以往的变化, 异样万种。但也并不如我昨夜梦中那样遍布贝壳。我失望地寻找着,却也满意地享 受着早晨的大海。终于,被我找到一个可以送给女儿并且不会让她失望的洁白的手 掌般大地贝壳。姜方将他的那颗血红的小贝壳放在大贝壳的中间,突然冒出一句: 就像一颗心!他硬要我收下了那颗如心的红贝。 离开海滩的时候,空气变得怪怪地。姜方总是欲言又止的样子,我则心虚地不 敢去看他的眼睛。整整一天,我都是盯着客户的脸和我们的宣传单在说话,不知怎 么回事,心里慌慌的。 晚饭后,姜方提议出去转转。我说早上起得早太累了,想早点休息。姜方于是 也回了房间。我给家里打了电话,女儿说她爸爸出去了,只有她一人在家。女儿问 我买了什么礼物给她?我这才想起丈夫也是有秘书有应酬的人了。至于现在还是出 去给女儿买礼物好了。每次出差,都会给女儿买书,给丈夫买领带的。转进书店, 正翻看着突然感到老板在盯自己。我抬头看对方,才意识到他在看我后面的人。我 几乎在同时感到后面的人一定是姜方。果然他愣在我的身后。我别扭地笑了起来: 我、我突然想起要给孩子买礼物,所以、、、他很快地笑了:我替你参谋参谋。书 钱是姜方付得,并打了粉色的礼品包。我们又一起进了隔壁的商场。听我说想给丈 夫选条领带,旁边的小姐马上殷勤地问:是配先生身上这套西服么?我结结巴巴地 说:不、不、不是这位,啊不是这个颜色,是另一套深蓝色的。姜方很知趣地背转 过身去,看一边的皮带。小姐很娴熟地拉出一条浅黄色的领带:这个颜色怎么样? 现在这个季节带上很清爽的感觉。配深蓝或先生现在身上这套都不错的。她说着将 领带挽成一个松松地结,在姜方身上比划起来。姜方不得不又转过身来。一天来, 我第一次正视到他的眼睛。他的眼睛原来竞不是黑色的,而是像早晨的大海一样, 那么地深蓝诱人。不知过了多久,我才回过神来,狼狈之余,买下了那条领带逃出 商店大门。我看着前方,对紧跟的姜方说:我想一个人走走,你先回去吧!姜方用 手轻快地扶了扶我的右肘:早点回来!一种家的味道在他的声音中飘动。 走到海边时,天色已渐渐暗下来。沙滩上有很多情侣依偎着,只有一个男孩在 独自精心地做沙堡。海水从远出一点点向他涌近。孩子做得那么认真让我都觉得很 可惜:过一会,海水就会将它冲掉了!男孩抬起头很甜地看我:那样,我明天就可 以盖座更好更漂亮的房子了!我愣了一下:你盖起它,就是为了让海水冲走么?嗯! 妈妈说:如果你对一件事情重复足够的次数,就可以干得很好很棒!这就是熟能生 巧!孩子继续着手中的工作。可是,你盖这么好看的房子,就只是为了被海水冲走 么?我还是不能理解孩子的玄妙所在。是呀!不然,我哪有这么多地方再盖新房子 呢?没有地方么?我心里已不知在想些什么了。是呀,已经没有地方了!我想起了 婚姻,在我的婚姻里,已经没有地方可以去再打造更好的一个了。 天更暗下来了,孩子和我一起看着沙堡被海水慢慢地吞没。我们一起离开海边, 上台阶时,孩子说:阿姨,等我长大了一定能在沙滩上盖一座牢固的房子!不管海 水怎么冲,也冲不倒!你信么?我看着孩子的大眼睛,自己也醒了过来:我信!我 信!你一定可以的!原来孩子的心中仍是有一座房子是不可被摧毁的。不论潮起潮 落,月缺月圆,那个沙滩上的房子,那个心中的房子终是牢不可破的。 我决定,明天下午带姜方来看那个男孩盖房子,并让他也听听孩子的心愿。他, 会不会相信孩子的那个决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