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赐婚缘 作者:荒野润文 夜里刮了很大的风,早晨便下了淋淋细雨,像极了女人的嘤嘤哭泣。给人一 种如历目不幸后的淡淡忧哀。 我简单洗漱之后便将公文包顶在头上,冲进雨雾。 打伞的人很少,车,驶得也格外緾绵,丝丝春雨抽在脸上清凉凉的感觉特棒, 有一瞬甚至又让人滋生一种想活蹦乱跳高歌一曲的欲望。可又怕过早的吵醒周末 这慵懒的清晨。 “您早!” “早!”一晨练的老大爷反剪的手上握抦长剑,点头微笑走过。 路旁支起简易账篷的小吃前,弥漫着浓重的炸油饼的酥香味。店主的脸上洋 溢着因有了顾客不枉起早贪黑一回的充实笑意。 我没有吃早点的习惯,便毫不犹豫的绕过徘徊在小吃前的零落人影,直奔公 交站牌。 等车的人不多,也不少。但绝没有平日上班时的急迫感,我立在公交站牌下 习惯性的抬手看了眼表:七点一刻,还早。雨蒙蒙依旧。 车来的很快,我让过一背挎包的中学生最后一个跳上车。 “关后门” 售票员吵哑的嗓音里透出睡眠不足的慵懒与赖气。 我努力把着扶手向后面唯一的空位使劲。半路里杀出一亮丽女孩抢先坐进空 位的一抬眼,刚好撞见我晃晃悠悠移过来的身体。她怔了一下,不好意思的笑笑 并迅速欠了欠身。我回笑着忙示意她坐下,同时将在扶手上向前游移的右手攥紧, 然后,站稳。 面对俊秀的女孩,我向来如见了国家领导人一样保持在一定距离内行善意敬 畏的注目礼,这几乎是我工作两年来在靓丽女孩面前树立起的一种威仪不倒的形 象。 “坐这吧!”坐在女孩身旁的中年妇女下车后,她向我招手示意。 “噢!谢谢!”我收住目光,坐过去点头笑笑。对于我们赤裸着的手臂因拥 挤而不得已紧贴在一起的这一点肌肤之亲,我心底活跃起一种很久没有过的忐忑 与热躁她的右臂冰凉而肉感十足。这同样是我大学毕业两年来,第一次没能同漂 亮女孩间把持住我所认为得安全距离。 我想,我该娶她,这一下流无耻的念头只一闪,便被随即驣起的正义感一耳 刮子掴出脑际。 我顾做无所觉得将目光散漂在窗外:雨雾中,北京的早晨格外新鲜动人,宛 若神密山谷里迈出的时尚靓女,朦胧且美妙难言。 公交车在小站顿了顿又走的时候,她向跳上车的一熟人点头解頣一笑:眸子 一闪,旋即微眯成一齿皎洁好看的弯月,双唇不为人觉得暴了下贝齿,笑得清淡 亲切。这一笑令我怦然心动,也正是她对外人的这一淡然轻笑,巧妙的为我们日 后的倾心相爱以至结婚生子创造了不可蔑视的契机。 公交到站,我第一个跳下车,闪进北图大门。 后来发生的事情就有点像小说,电影,像现实中不可能发生的幻想了。以至 于再后来她动辄使小姐性子时我便数落她:“行了啊,忘记当年你那倜傥劲了, 把咱这爱情比喻成小说电影都嫌俗,没格调,非要说成什么两只街狗的……。” 不等我说完,她抹着泪眼又扑哧一声笑了,旋即板起脸孔瞪我:“再挤对人 我就”她举手逼进,我快速跳开,继续嬉皮笑脸的同她贫嘴:“那叫酒后吐真言! 这你也想赖?” 往往她噘起的小嘴一松,我这倒又来了劲,不知为什么,总觉得有股气儿梗 在心窝里打横:“招谁惹谁了我?为什么非得天天娇着惯着她呀?” 那天后来的事情我记得不太连惯,只觉得刚坐进图书室,天就黑了。安全出 口上方的广播里便传出关于闭馆请读者通过电子自动检测门的通告。 后来,我像是因偷撕了一份关于“钠镁技术合成”的材料而被处一百或两百 元的罚款和调离借读证。这些不幸的事情似乎都因后来姞晶的第二次出现,而美 化的浪漫多情。管理员像是笑着脸指责了我并开了罚款单,好像还说了这样做是 不得已,对不起,不好意思一类的话。反正那天我的心情特好,不像是挨罚倒如 同领福利救济金,乐滋滋的挤出电梯口。有人踩了我一脚,我还向人家道了歉。 街上,经雨水冲洗过的霓虹灯显得格外奢华堂皇。 也许是因为至少要好长一段时间不能以本人身份出入这座大厦的原故,我的 心情沉落了一会,为此,我在大厅外的台阶上逗留了较常人长几倍的时间。等身 后比肩继踵的人稀若晨星时,我点着烟的一抬眼,刚好撞见一个或许我潜意识里 正在期待的亮点,它在高我两到三个台阶的一隅好看的眨动。 见我随即一闪,便激动的向我靠拢来,我们像熟悉近乎老练的两个等到必此 久等了得人一样,并肩钻进夜雾。 在“狗仔酒吧” 她双肘杵桌,手捏着杯腰“咯咯”笑个不停,我问她笑什 么。 “没笑什么”她说“笑你兑得酒好喝,够味” 那晚,她的眼睛特亮,特撩人!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如此令人心潮涌动的眸 光。 一个混血男孩上台吼了首英文摇滚,在乐章,彩灯与狼嚎般得叫喊声中,腰 伎扭得开始越来越起劲。一些外国青年开始用一种非常优雅的邀舞姿请我们的漂 亮姑娘跳一种大气疯狂的迪斯科。我们的外宾扭得有点做作,看上去拙笨的接近 黑熊兴奋时身体的自然摆动。倒是我们中国姑娘跳得尽情尽致,把气氛搞的火红 火热,沸反盈天。 这其间,我们不停的碰杯,喝我用各种饮料,微度酒调兑的鸡尾酒。姞晶开 始话多,扒在桌子上觑起双眼兴致盎然的陪合着跟我胡诌:“可不是吧!你在车 上把我都瞅毛了,我还以为衣着出了问题呢!” “哪呀!像你这样的女孩,在衣着上一辈子也不会出半点毛病”我吮口酒, 瞟了眼台上摇头晃脑的长发吉他手“我只是觉得像女人给男人让坐一类的事情, 同伦理倒置一样的令人哀叹我在动物园和其它许多地方不只一百次的见过雄性冒 死护救雌性的动人场面,绝对在<泰坦尼克号之上> !” “什么,冒死?”由于鼓乐喧阗,我们的谈话已近大嚷,她卖力的“咯咯” 笑声也像无救的溺水者溶没进浩瀚大海。她将头探过来,很有兴致的研究着看我 “至于吗?你把人伦兽性化了吧!” “没有,我哪行呀!”我将烟递过去她用手推开“我只是觉得咱国家关于这 方面的专家太少了” 我说得挺诚恳姞晶却当成了玩笑,诙谐的回了我一句:“这不会是你最大的 抱负吧?!” “不是不是”我使劲摇头,喝到嘴里的酒差点喷出来“我最大的抱负是找个 贤淑女孩同我接婚生子!” “啊”她一愣“就这简单?” “就这简单!”说完,我们仰头大笑,由于音乐的骤然停止,我们的笑声显 得空洞窘迫。 “没看正忙着吗?边呆会儿!”一曲柔和乐音凑响后,一帅气小男人走过来 邀姞晶跳舞,她双手捂住涨红出格的脸只摇头。我大声呵斥人模狗样的小伙子。 “干嘛那么凶?”小伙子怏怏离去,姞晶松手用眼瞪我。 我梗着脖子想呷口酒,却呷了个空:“小姐,来瓶烈的”我向虔然立在披红 挂彩的石柱前的侍者打了个响指。 我将兑好的鸡尾酒用吮管搅匀,隔桌子够着往姞晶杯子里倒,看着我拙笨倾 斜的身体,姞晶窃笑。 “唉你说”我把一叠纸巾垫在肘下,将头充分探过去大着舌头同她调侃: “假如真有那么一天咱们间电击出个故事什么的,该够排部下流电影或凑合本肉 麻小说什么的吧?” “不可能!”她眼神一怔,迅速将捂在嘴上的纸巾挪开拼命摇头“我是说我 们本身就不可能,就是可能的话”她眼白一翻,“怎么呢?”我眼睛一亮,等着 她说。 “也只能是两条不要脸的街狗在拐角偶遇的暂且勾合……”她慢条斯理的吮 口酒,坏笑着极大声道。 “哈哈”我们红眼互瞪,笑声含糊不清。 “这就够了,这就够了”我努力用镇静压住愤怒。 …… “你叫什么来呢?”我把她搀进出租车,扒在车门上斜楞着眼问她。 “姞晶,这这他妈你也能忘……”她醉成一摊稀泥还不忘白我一眼。 我用力撞上车门。 后来,她曾不只一次的为那晚的失态口误做解释:“现在不行了,喝点就醉, 醉了就胡来” 为彼此少些尴尬,我总是敷衍几句过去:“我也是,不过一觉醒来就什么都 忘了哎,你母亲的病怎样了?……” 两年后,也就是我们结婚一年后的一个周末,我倚着厨房门框,看她轻巧伶 俐的妙菜。谈起一年前,似乎那是发生在另一个世界距我们极远的事情。浪漫, 多情令人神往的像是我们从未经历过,只是遥远的看了一眼,然后便是惦念终生 的羡慕。 就在她麻利的将自已最拿手也是我最爱吃的一道菜起锅时,忽然问了我,我 很久以前便想张口问她的同一个问题:“于绢,你给我说实话”她将菜花铲进盘 儿里,迅速窥我一眼“那次在北图门口你是不是有意等我?” “啊”我瞪眼一愣,旋即答非所问得道:“我只是没想到当初下流的念头会 变成现实!” “什么?” 她掉脸张大疑惑的眼睛瞪视,同时右手举起的炒勺已向扑向她的我的脑门砸 来:“铛” 我应声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