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死亡的一点思考 作者:狐媚 今天早晨上班,办公室的同事都在议论“非典”,说到5 天的假期是如何过 的,回答几乎一样:“非常时期,哪也不敢去!” “非典”已经让老百姓草木皆兵了。 我所住的小区内每天有抗“非典”的医疗小组上门量体温。而小区的大门口 也有一条醒目的告示:“非常时期,谢绝外人入内” 可以看出,人们对生命如此的珍惜,对生的渴望、对死的恐惧生命只有一次,。 我们没有理由不珍惜。 在这个5 天的假期里,我却没能好好的呆在家里,我没有假期,我依然要出 去采访,去医院、去商场,哪人多往哪去,感染“非典”的机会比较大。而且, 在一个月前,我为了学针织,曾和一个艺术家学手工织艺,她的老公是北京到南 宁的列车员。而且,我是去在他家学,一学就学了半个月,当时,正是北京“非 典”最疯狂的时候,在南宁已经谈到北京色变了,不管是北京人还是从北京方面 回来的人,没有人敢去接触,都会躲得远远的。而我,不知道内心是哪来的力量, 却支撑着自己冒着随时都可能被感染“非典”的危险,每天去他家,每一次都在 他家呆了3 个小时以上的时间,坚持了整整半个月。难道我不怕非典吗?我怕, 我非常怕,我比谁都怕得非典。或许,是为了完成心中某个美丽的信念,当时我 想到的,不是我会不会被感染非典,而是我该如何把我的手工织艺学得完美,能 织出一幅我非常满意的作品,然后把它送给我喜欢的人。当时我也不是没想到过 “非典”,我想到了,我想,如果我真的因此而感染了“非典”,我最担心的不 是死亡,我想到的是,我担心我还没织完我想要织的作品,无法完成我的心愿。 我怕我死了留下这样一个终身的遗憾。是的。从来没有象当时那样的惧怕死亡, 害怕留下那样的遗憾。 生命诚可贵。而可贵的不是生命本身,而是生命存在着某些信念,其实我们 都不怕死,不怕失去生命,我们怕的是失去支撑生命存在的另一些因素,可能是 信念、理想等等。我们害怕的是死后那些未完的信念将永远的搁浅。 其实,我认为死是神秘、梦幻、幽远、不可思议的,我也曾和张贤亮一样渴 望着死亡。我很早就对死者有一种莫名的迷恋,和酷爱生一样酷爱死。因为那里 是一个我活着永远不能知道,并且也是一个任何人都不知道的东西。永恒的谜就 是永恒的诱惑。因为死和生一样只有一次,同样都很可贵。很多人认为“死亡” 是一种灾祸,或至少是不幸,所以人到死时亲朋好友的悲哀相当浓重。听过柴柯 夫斯基《第六交响乐》的人都会被它所渲染的不可避免的死亡氛围深深感染。当 您从交响乐中听到当时俄罗斯教堂里为死者举行葬礼的挽歌曲调时,心中的悲哀 是很难抑止的。那撕裂人心的绝望的呻吟,总让我感觉人们对死亡的恐惧和对生 的渴望。 其实,死和生一样的自然而然,没有生就没有死,没有死同样也会没有生。 正如美、丑、上下、前后总是相互依存、相互转化一样。鲁迅认为,人若不死, 那么总有一天地球上连立足之地也找不到的。在社会变革中,我们清楚地看到旧 的东西不死,新的东西难以生长。所以,在一定意义上可以说,“死”实则是催 生剂:冬日将没,那春天还会遥远吗?日落的黄昏无限美,因为它包孕着新的黎 明。 “死亡”并不可怕,死亡对于我们是无足轻重的,因为当我们存在时,死亡 对于我们还没有来,而死亡时,我们已不存在了。 是的,死并不可怕,但毕竟是生命的终结。生命是短暂的,一切有限事物, 它们的生时就是它们的死时。人,有着深深留恋着的东西就会有自己死后的归宿。 因此,对于死亡的准备就是不断地创造自己所留恋的东西。如果我有真正热爱的 东西的话,那么它将注定我的永生。因此任何人都不必为短暂的生命而悲哀。 很多人只为快乐而活在这个世上,每天我们为俗事忙碌,忙于挣钱,工作, 追求很快会消失的享乐。但我们很快会发现,各样享乐很快会结束,生活的意义 也随之消失。人世间之所以能够维持种种的不平,因为世人有最公平的事情,那 就是每个人都会死。无论你是多么富贵,多么美丽,多么才华横溢,但是死是免 不了的。因为死,我们知道了生命的局限性,所以我们才会更加努力地把握当下 每一刹那;因为死,我们才知道生的可贵与快乐。既然我们已经生而为人,为什 么就不能把握这难得而又可贵的生命呢?虽然这个世间有许多悲伤,但是快乐仍 然在等待着我们。 既然如此,世间的一切都是我们应该去面对的,去承受的,那有什么理由逃 避呢?我们怎么知道自己过了一生?留在我们大海脑里,其实都是一些痛苦的影 子。记得小学时候,经常被老师留在教室里,重新写上几百遍的字;小时候调皮 被妈妈打,疼得号啕大哭,心爱的人离我而去了,也曾放声大哭整整几天几夜, 哭的眼睛又红又种,那种生死别离的痛,让学慢慢学会的是无声的流泪…… 快乐是短暂的,而痛苦却是永久的。我们丰富地过一生,不是因为有太大的 快乐,而是由于我们有许多痛苦。而在这些痛苦中,在我们挣扎下,都过去了, 而且从记忆中升华,成为一种美丽的“彻悟”。 人生如梦,逝者如斯。人的一生正如蝶的一生如梦幻般,短暂而瑰丽。因为 七彩而美丽,因为短暂而伤怀。 ※※※※※※ 在我起身离开前 这中间 起风了 雨还是没下 我想什么都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