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伤害 作者:活鬼 一 我是一个很传统的东方女性,像所有的善良女性一样,一旦爱上一个男人,我 会不顾一切的,全身心投入,专心致志爱一辈子,马程的死,与他父亲马远有关, 尽管我是凶手,而一步一步逼向我走向绝望的,并且让我拿起斧头的是马远。 我不是推卸责任与罪恶,犯罪的根源在于社会在于男人,在于欺骗,在于男人 把我逼上绝路,现在我面临着死亡冷静地回忆自己短暂的一生,我才三十三岁,我 该多么悔恨呀! 原先,我跟马远,我丈夫李之浩,还有尤娜同住一个胡同,我于尤娜同龄,婚 前,我们是好邻居,好兄弟,好姐妹,李这浩跟马远相差五岁,但俩人好的像亲兄 弟,我跟尤娜几乎是同一天到厂里报到的,那时马远给我的印象最好,他是车间的 团支部书记,李之洁是我的师傅。我们四个人在同一个厂,相互很友好,马远买了 电影票约我们四个人一起去,后来我不敢向马远吐露真情,相触时我总是很矜持, 善于做个听众,尤其马远在青年中很有威信,他淡吐幽默风趣,举止潇酒,话语之 间流露出对我的好感。我那时正在业余电大进修,把他当作一个好兄长,思维活跃 且又形象高大的团支部书记,根本没朝男女私情上去想,何况我还很清高,马远总 想单独约我出去散步,每次我都叫上尤娜,当我们出家门又碰了李之浩,有几次, 好想命中注定我们四个人形影不离,后来没想到尤娜在追求马远,尤娜跟我说起这 件事,我心里一惊,不可能,也许尤娜是自做多情,,她一向大大咧咧;待人接物 没有修养,说话不看个眉眼高低,马远怎么会看上她?我相信马远是追求我的! 后来,事情的发展使我惊慌失措,因为尤娜下班时间到了,总磨增着不走,她 说还有一点活儿要干让我先走,我想她是厂了里的模范,思想上进,由她去吧,这 期间她很少到我家串门,我也不去找她,有一天星期日,我在公园里碰上了他俩, 这才使我恍然大悟、我没想到他俩不但谈起了恋爱,而且亲密无间,马远的爱改变 了尤娜,从脾气到性格,完全换了一个人似的,有时中午加班,马远就把饭盒悄悄 给尤娜送来,那种甜甜密密的感情让我心里酸溜溜的,顿时有一种说不出的苦涩。 我开始失眠,总做恶梦,如果有一天梦见马远会心情愉快,甚至看上他一眼,我就 幻想,他属于我,不会属于尤娜的!论长相论知识,论一切条件,马远没有理由娶 她,他应该爱我,我生活在单思独恋之中,岁月的流逝,严峻的事实摆在了我的面 前,我因为吃药吃的,身上起了疙瘩,很痒,经过医生诊治,又继续吃药,无济于 事,那时心情格外低落,我的一切变化,没想到李之浩看在眼里,记在心上,他开 始格外关心我,朱洁,我发现你最近情绪不对,是不是病了? 我说,没病,他说,心里沉重吧?如果你不嫌我,我想跟你交朋友?我愣了, 我想答应他,可是后来他的话被坏了我的心情,他说,你看马远跟尤娜多好,两个 人互敬互爱、相互帮助,真羡慕他们!我转身就走,跑进一个角落哭了起来。 那天在厂子里碰上了马远,他瞪着异常的目光说,朱洁,你怎么啦?干嘛无缘 无故的不理我,看你瘦的,真让人耽心,是不是病了?我笑了笑,你还知道关心我, 有一个尤娜不挺好吗?他想找我谈谈,我没给他时间。 我发现,我越来越思念他而且皮肤病越来厉害,李之浩是个不善言谈的人,他 找到我的家,朱洁,你的皮肤病,我讨换来了一个偏法?我说,你怎么知道我有病。 他说,别瞒我了,我问过厂医,你的皮肤病属于潮湿的,他在默默的关注我,我很 感到,他说,你有信心我陪你去治疗。结果是五月份趁小麦扬花时节,脱光了衣服 在麦垅里爬,说是出了一身汗那麦花落在身上就会治好的! 选择了一个星期日,李之洁驮着我去了郊区的麦田。他给我准备了一双手套, 两个护膝,这样不会损伤膝盖和我的小手。这么嫩的小手在地上一爬不会磨破了? 你去,我在树下等你。 那天阳光灿烂,天气睛朗,微风吹着万顷麦浪,我只穿着三点式,钻进麦垅里 开始爬。都说偏方治大病,为了治病我也就接受了李之浩的建议,我爬着爬着发现 前面有一个青蛙叫,开始声音很大,越来越弱,声音凄惨,结果有一条青蛇伸出红 信子在吸那只青蛙,我愣了,我害怕极了,唤着李之浩的名字。你怎么啦朱洁,我 说你快来吧,这儿有长虫。 那青色的长虫已经把青蛙吸了进去,我在那儿瑟瑟发抖,等李之浩在麦田里找 到我,我扎进他的怀里,之浩你看,哦,没什么,有我呢,别怕。谁知有一只螳螂 爬了过来,用它的利爪子一下子划破了长虫的后背。我看那条长虫时它已经死了。 李之浩不敢离开我了,我跟在他身后爬,出了一身汗,他说差不多,穿上衣服吧! 后来又吃药,配合医生治疗,我的皮肤病彻底好了。我同时也接受了李之浩的求爱。 因为拥有了爱情,我跟马远,尤娜又重归于好,还象以前一样,出出进进四个 人形影不离,虽然李之浩不如马远长得有魅力但他知道体贴、关心,并且一心一意 地爱着我,我也就逐渐地打消了幻想的念头。第二年五月四日我们同时举行了婚礼, 两家庭和睦相处由来已久,举杯祝酒时,马远跟我碰了一杯,他眼圈有点红,但他 很理智地笑了笑,共同祝福吧,那情景我很快就忘了,而他却深深地埋在了心里。 结婚一年我生了一个儿子,三年当中尤娜没生,后来一捡查是马远的毛病,尤娜很 犯愁,她多次找我来商量,并且开玩笑说,让你的先生帮帮忙不行吗?我当时就所 驳了尤娜,你这样做对得起马远吗?不让他知道,我就说是人工受精,经不住尤娜 的苦苦哀求,我也就默认了,后来尤娜真的怀上了。再后来马远也知道了内情。他 们夫妻感情并没有因她怀孕而加深,反而更加冷谈、时常还闹矛盾。不管马远有多 大气,我过去一劝他就老实了。 我们住在对门一个楼里,俨然像一家人一样,我会裁剪,做衣服,料理家务, 照顾孩子,把家收拾的井然有序,相比之下尤娜显得笨手笨脚。马远家里来了客人 也领到我们家。关系融恰,大家生活的很平静,我想做个好主人,我处处以自己拥 有李之浩这样的男人而满足,谈不上骄傲,他很多方面比马远能力差。任劳任怨, 知道顾家体贴我,虽有遗憾日子还得过,我愿以自己的贤惠,能干倍伴丈夫,李之 浩也时时为我想的周到,细致,尤其他跟尤娜生了孩子后,他觉得更加内疚,好象 欠下了感情债,以赎罪的行动出现在我面前。 我做衣服时,总是为丈夫赎罪,给马远也同时做了一身,两个孩子的衣服也是 由我来做,两个家的事都由我来操心,过年过节互相吃请,在外人看来不正常,言 谈话语也很羡慕,什么事儿尤娜都来问我,久而久之她有一种依赖思想也许她把更 多的精力投入到工作中了。我这样做,出自各方面考虑,为了自己也为了马远,总 之,我们两家有一个结,心里明白嘴上不说,尤其尤娜的儿子长相很像李之浩,这 就造成马远心里不平衡,他憋在心里与尤娜经常发生口角,感情也就出现了裂痕, 尤娜说不怪我,怪你无能为力,我只好如此! 这期间马远的母亲病了,马远时常不回家。尤娜也不去看婆婆。工作中,尤娜 时常请假说上医院给婆婆买药,后来我见到马远就谈起了尤娜。马远说,她一点孝 心也不进,说者无心,听者留意。有一天尤娜前脚走,我在后面悄悄跟着她,她回 了家原来李之浩也在家,不大功夫就听她进去后锁了门,我堵住他们之后抽了李之 浩两个嘴巴。他跪在我面前表示悔改并且给我自由,意思是我在外面乱搞他也不反 对,我说,我不像你,我是有分寸的! 事情就这样过去了,我原谅了尤娜和丈夫,当初要不是我同意呢?这事我有责 任,见李之浩泪流满面,痛改前非的样子,我无可说。我还能说什么呢?心里觉得 愧欠马远的,见了他心里总是狂跳不已。 一个偶然的契机,也就是马远的母样去世时,我跟李之浩忙前忙后,丧宴结束 的那天晚上,我正在厨房里刷碗,马远来了他含着泪望着我,充满柔情的目光让我 心里一热,我平静下来说,马远节哀顺变吗,人老了总得走这条路,救病救不了命, 老人家就这么大寿命。可听马远说:“朱浩,我一直爱的是你,是你呀!我并不爱 尤娜,我………… 不,我们不能,虽然这样说,可我感到这太突然了。我渴望有个像马远这样的 男人做丈夫,他有能力,跟着这样的男人感到不仅仅是安全,而且还有骄傲,因为 女人格外偏爱成功的男人,我几乎麻木的心魂不敢奢求什么,可是,李之浩不能满 足我的虚荣心,我总是极力回报他在我患病期间对我的好,以此来平衡自己失衡的 心理,有这样一个老实忠厚,疼自己的男人,平静过日子,忙忙碌碌一天又一天, 想想他很平庸,但能够生育,马远再能干不能生育,他的儿子还是李之浩的,我没 有要离婚的想法,与马远失之交臂成了永远的遗憾。我们彼此谦让,又恢复了兄弟 般的情谊,我为他家做出一点牺牲也是为了憨厚的李之浩,更为了马远的心理不再 忌恨这件事,我努力做了也弥合了裂痕。 就在马远冷不丁地拥抱我,他在后面发疯地狂吻,朱浩,我…………爱你,我 从来没爱过尤娜,为什么这样捉弄我,洁,你是我的,难道你从未想过了解我这颗 心吗?他为你燃烧了很久了,我再不表白,我怕那火把自己烧毁了,朱浩,答应我? 我被他的热烈激情所打动,始料不及,突如其来,这是埋藏在心底的激情,他 勇敢地拥抱与表白,使我失去了判断力,女人最大的弱点是怕男人的赞美,他仿佛 猜透了我心思,朱洁,洁,亲爱的,我很早很早就爱上了你,我也颤颤抖抖地说, 那你为什么不早早地向我求爱,你为什么爱上你不爱的女人尤娜?马远愣怔了一下, 眼泪汹涌地滚落下来,朱洁,你那时太清高了,清高的无法接近,说一句半句的话, 你就沉默,我以为你那时瞧不起我?我每次都很困惑也很痛苦常做恶梦,无奈之际 我只好爱是你身过的尤娜。想通过她接近你,可是,尤娜很放荡,就在我假谈恋爱 之时,她奉献了自己,为了保护她不受伤害,我只有认了。我扪心自问,在心底一 遍又一遍地呼唤,我是爱你的,结婚那天晚上我喝醉了哭了半夜。 那天晚上我不知道是如何跟看李之浩回到家的,躺在床上睡不着觉,两眼干瞪 着,受宠若惊,反复思考又半信关疑,他的声音他的话总是浮现在眼前,辗转反侧, 小心谨慎,细心的丈夫说,你怎么啦,从未失过眠,是不是累了? 没事,睡吧,他见我没情绪没敢碰我,我闭上眼依然难以入睡,我心灵深处所 渴求的男性偶像,竟然鬼使神差地站在了我面前。因为我的犹豫,失眠,几天以后 我就躺在了床上,马远趁之浩去买东西之际偷偷溜了进来,他二话没说就吻我,嘴 里流着涎水,双手激动的冰凉。他说,我跟尤娜商量过了,她同意,何况以前尤娜 跟之浩也睡过觉呢?这样大家就没有心理负担了。你不要有顾虑。我架不住马远三 番五次的哀求,看到他那副神色,我很可怜他,也从心里爱上了他。 尽管我对李之浩不太满意,要不是马远这样做,我也不会背叛丈夫的,即使生 活再不如意,粗俗的丈夫再一般,我也会紧闭心扉忍耐着凑和过,我们已经有了儿 子,有了一个幸福的爱再说我们都很友好,这样过不去也算有所寄托,马远的欲望 要胜于李这浩,他勇敢地承诺,使我解除了一切顾虑,听从他的召唤去预定的地方, 效区的一家旅馆,从早晨一直到傍晚,我们在那儿隐藏一天,他很细心,准备了水 果,零食,我们完全回到了童年一样,使我感到从未有过的欢乐。 小洁,你放心,我会对你负责任的?爱情一旦轮到责任,那么只有一个欲望了, 我说我不要你负责任,我只要你爱我,马远说,我会的,因为他处处比李之浩优秀, 我很感激他的爱,爱一旦成为两个人的事,物化成了欲望,赤裸裸的肉欲,放纵我 们的肉体就以爱为名义,抛弃了一切。 表面上,我们仍象以前那样生活,可我已经不爱李之浩了,夫妻间的性生活引 不起我的兴趣,因为我心里只能存放着马远,为了拖延,我说有病,心里不舒服, 他也就不提要求。 回忆往事,我真后悔自己那么幼维,李之浩陪我去看病,在麦田里那么尽心尽 办,他抱着我时浑身颤抖,但他不敢提非伤要求,如果他提出来,我也就依从了他, 因为尤娜跟马远订了婚,我的爱情还没有着落,处于孤独寂寞之中,出自感激,还 是想极力填补情感空白?也是有感恩图报的内容,李之浩是个好人。我不愿伤害他, 可我还是伤害了他。 当时,我觉得这才是我的初恋,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总是全身心的投入,每 次与马远幽会,可谓任他揉搓,随时随地我都不拒绝。从马远的床上走下来,他偷 偷溜走,我再悄悄回到家,躺在床上想心事,李之浩回来后就问,今天感觉怎样? 我有时回答,有时不理他,无论我怎么对他,他不怒不火,依旧温和地微笑着,为 了照顾我,他把儿子送到奶奶哪里。他开始做饭,打扫卫生,我望着他的慈笑,心 里总泛起一股内疚。后来我无端地指责他工作上不进步,人家马远步步高升你们可 是一起长大的,你被他拉下心里不感到不安吗?你要争口气,说良心话,我越来越 反常,无端地挑剔丈夫,可是,傻乎乎的李之浩不朝那方面想,他总是笑笑,每个 人都有每个人的活法,别看我们是好朋友,马远那一套我学不来他天生就是当官的 料,我是技术工人,我对自己的工作很满意,我拥有一个漂亮、能干、八巧玲珑的 老婆,我是个俗人,俗人的幸福天长地久。听了李之浩的话,使我更气愤,你呀 真土鳖。算了,我不理你了。之浩说,不开心呀,要不我叫马远来打会麻将。之浩 为了我有点煞费苦心,投其所好。打麻将有时在马远家、有时之浩就把马远和尤娜 招呼过来,来了客人之浩自动退场,他烧菜送水,夜里还亲自做宵夜饭。 为了两个人有比较理想见面的机会,马远把我调到了工具仓库当保管员,两个 人看仓库,一个上午、一个下午,有时互相替换下一下,工作上不那么紧迫,自由 随便了许多,真感谢马远的精心安排。 那一天,我接到马远的电话,他说下午两点半回家取东西,其实,这是他的暗 示,已经告诉我他要在家等我。吃了午饭我跟之浩说,下午我去开会,可能回来早 也可能晚,如果晚了你去妈妈哪儿吃吗?之浩说,行了,我也要去办事给职工夜校 的老师安排住宿、有一批学生要来实习。 我相信了他,他也相信我,我下了楼,在不远处的商店里看到之浩骑车走了, 我便溜回了家,洗了澡以后,我就跟马远进了他的家,马远说,你坐,我去冲个凉, 我必须以纯洁的身心献给你。马远进了卫生间不久,电话响了,我抄起电话喂了一 声,没有人说话,你找谁?结果电话放下了。马远出来后披着浴巾,后来才知道, 他每次说去冲凉、实际上他在吃性药,一种壮阳的药物,我躺在床上,他扑了过来, 激动的时刻延续的太久,我们恢复了理智后,我说算啦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马远,做 个好朋友吧,每次跟你做爱我都很忘情,可是一旦静下来思想,我心里就发空,不 知所措,他说,不,我会离婚的。我说,这样,为了不引起尤娜和之浩的怀疑,我 们暂时中断性爱关系,等你离成了婚来往不成吗?马远说你就那么狠心抛下我,我 可以完全把心交给你了,尤娜用嘴吻我我都没情绪,我跟你一点也不感觉累,反而 精神百倍这难道不是爱吗?相信你也有同样的感觉吧?情意缠绵、难舍难分,偷情 的心态与感觉发生了错位,却认为是这最美好的爱情,当我走出马远的家门,发现 李之浩正蹲在门口,他望着我不说话,两眼呆滞。马远笑笑,之浩,小洁是帮我儿 子做衣服的,怎么你吃醋了?谁都可以怀疑,你不可以,之浩站了起来说,为什么? 因为我们是最知心的朋友,我们彼此了解,马远先法制人,以攻为守,一时弄得之 浩左右不是,反正你俩这么偷偷摸摸的让人心里不踏实。 我正耽心丑事张扬、露了马脚,心一横想,闹大了也好,干脆推牌,彼此好离 好散,协议离婚,马远跟我使眼色,意思是稳住劲儿,我清楚,马远是怕之浩闹起 来,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吗。他的官运正如日中天,刚提拔了厂长、又调到局 里任劳资料的科长,局里有心培养他接班。我当时一心只为马远着想,就千方百计 地把之浩的疑心解除了,可是,我不说话还好,一说话他就急,老实人急了就容易 钻牛角尖。马远进房后不久,正赶上尤娜来了,尤娜手里拿布料,问清怎么回事后, 她说,你李之浩也是个男人,朱洁是我叫来的,给我儿子做衣服,你这醋吃到自己 人头上了。算我看错了你。真不知好歹,没想到尤娜几句话把李之浩给说笑了,他 乖乖地向我陪礼道歉,事情总算过去了,没有起波澜。我并没有因为之浩的陪礼 道谦从而原谅他,我想借题发挥他见我脸色难看,没吭声下了楼买来了酒菜,又把 马远夫妻叫了过来。之浩亲自下厨,备好酒菜,喝完了打麻将。由于我情绪不好, 不到12点就散了场。之浩给我打来了洗脚水,放在我的脚下,他还要帮我脱鞋袜, 真不是男人,你若像马远似的,我情愿天天伺护你。你坏我的名誉,没有的事你闹 的满城风雨,以后让我怎么做人?之浩说,我承认错了,你还不肯原谅?那我给你 跪下呀?不,你要付出代价,什么代价?离婚!离婚?别开玩笑了,我是无理取闹, 得寸进尺,达到顺水推舟的目的,干脆一不做二不体,真言相告跟他离婚?之浩说, 离婚可以,但你不能嫁给马远,为什么不能嫁给他?再说离婚后什么关系也没有了, 我嫁不嫁人与你无关。不,那样我不答应,离了婚还是儿子的母亲,我是儿子的爸 爸怎么没有关呢?后来我才搞清之浩的想法,周围邻居议论纷纷,对我跟马远一 家的关系怀有猜测,我妈我姐都感觉不对劲儿,看我总跟之浩闹别扭,尤其分居之 后,说客不断,但我铁了心,李之浩总算明智,见我对他失望到了极点。他含着眼 泪在离婚证书上签了字。临分手,他说,别让你的美毁了自己?我一惊! 离婚后我带着儿子一起过,李之浩回了单位宿舍。尤娜怕我孤单,尤其我俩无 话不谈,他就把我叫过去一起吃饭,时间长了他说你干脆别起火了,大家在一起多 开心,我不知道尤娜是出自什么想法,我当然乐意,这样我可以天天看到马远了! 我帮马远一家做饭、洗衣,事无巨细,尤娜很爱好社交活动,厂子里有舞会, 她就拉马远去,等他们回来,我像保姆一样准备好茶水和洗澡水,趁尤娜洗澡之际, 马远就带上门没命地吻我,对不起,委屈你了,我说不委屈,你爱我,我要你快点 离婚!马远说,亲爱的,再给我一段时间,你让我安排好好吗?我当了副局长,一 旦提拔为正局长,我给你弄一套楼房,到那时候什么都是你的了。我的心因为有他 的安慰也算平衡,别看你尤娜跟他结了婚,可他爱的是我,而不是你,我感到了骄 傲,至于人们的论论,亲人的劝诫,我都忘在了脑后,比妻子还惦记马远,我准时 在门口等他回家,接过他的提包,外衣,俨然代替了尤娜的位置。 男人在外搞事业,马远又步步高升他对我承诺,他火热的激情一点不减。我尽 最大努力解除马远的后顾之忧,两家五口,我儿子跟马远的儿子马程也挺要好,一 晃过了一年,相安无事,其乐融融。俗话说,没有不透风的墙,尤娜对我的态度有 点冷了,她不去跳舞了,呆在家里也不肯收拾,有时闷在屋里不出来。我对马远说, 你们因为什么闹别扭,要是因为我,我该搬走了。不,不不,你别多心,那你因忙 不能冷淡了尤娜,尤娜喜欢跳舞的!经过暗示马远就提议带尤娜出去跳舞,其实, 他们走了,我一个人在家里落泪,尤其晚上,我更是睡不安稳,尤娜背着我跟马远 打嘴架,她感觉有点不正常了,开始她来问我,朱洁,马远在外面一定有情妇了? 我说,不可能吧?他那忙么、工作又出色,现在是付局长正往上进取他不会乱来的! 你呀疑心病!不是,尤娜说,我们有一年多没在一起快活了?他总说累,可是,一 年多不做爱的他受了吗?我能忍,他原先可是不能忍的。我暗自高兴,说明马远是 爱我的,他的心思没在尤娜身上而是全给了我!朱洁,你不会做对不起我的事吧? 如果你们相爱了,首先告诉我,我退出,反正你也离了,我去找李之浩,他比马远 更男人。我知道,她是旁敲侧击,虽是玩笑,彼此心照不宣。让我心惊肉跳,我… ……… 事已如此,我不能任他摆布,一天没等尤娜回来,我给马远打了电话,无论如 何你得给我一个交待,你不能这么托着我。马远说,别急别急,我正联系房子,现 在尤娜怀疑我俩了,这样吧,你现在把房子对出去,找一个地方,我把房子给尤娜 做条件向她提出离婚,我又一次相信了他! 关于向外对房子、姐姐来找我,千万别做傻事,赶快从他家搬出不来,找个合 适的结婚,这样混下去算什么?妈妈来了,她显得比以前苍老了许多,整天为我暗 自落泪。我也为难,我妈支持我搬走,她说离开马家,少一点流言蜚语。其实蜚语 在我身上是真理,可是,姐姐怕我对出房子再也找不到好房子了,倒是有一家同意 换房,条件相等,我还主动搭配了两千元,为了爱情花钱补贴我觉得值。离开原来 的老邻居,我开始没有什么失落、时间一长,马远隔三差五的与我同居,我的心就 不满足了,他必须属于我,我规定他不能跟尤娜有性生活、他表面上答应了,可暗 地里跟我来往,他每天要回他名义上的家,他们做不做我怎么知道呀!我全身心地 付出,他总不该无动于衷吧?后来在我的逼迫下,传来他与尤娜闹离婚的传言。 每天第一件事,就是掐着手指头盼望马远的到来,他一晃三个月没来了,见了 面我怒火填胸,可是当他伸出双手抱住我,我很快原谅了他。焦渴化解之后怒恨又 袭上心头,你总得有个说法吧?马远,你什么时候离婚?你说,你不能让我做情妇? 看你急得,虽然,我不在你身过,可我的心是属于你的!尤娜终于答应了,只 要我给他一处房子。今天,我是来商量的,局里正准备给处级的分房子,我的钥匙 一到手,我就把这三室一厅的房子给她,到时候我们就可以长相守,恩恩爱爱了。 马远陪了我三天,我真是感到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了。整整两年,偷偷 摸摸,忍受相思之若,独居之苦,甚至再大的苦我也甘愿品偿,因为这是为爱必须 付出的。我撒娇的扑入他的怀里,他立刻露出了得意洋洋的笑容,但他还有耽心和 忧郁,从他眼睛里看出来的,我想他,他闹离婚总要付出精力的,他想了一个两全 齐美之策,我同意,协议离婚,当初像跟李之浩一样,尢娜提出要三室一厅的房子 这个条件不算苛薄。 因为有了希望,心中就不堵了,那天我看见尤娜,我主动上前跟她打招呼,尤 娜,你真的跟马远要协议离婚呀?尤娜说,还不是因为你,你想想,自从你离婚, 我们就没安静过!尤娜甩下我走了,我失去了友谊,也失了他对我信任,我从她哪 儿证实了马远的说法,他没有说谎,而是正在积极行动。 亲威和朋友都疏远了我,我很孤单,好友同事们都理解我,什么人找什么人, 心不同过一辈子是委屈,李之浩配不上你,你能走出这一步也是为自己活一回吗? 夜深了,我心里依旧翻江倒海,儿子做梦呼唤着爸爸,我拍了拍他,他又睡去 了,窗外不知什时候下起了小雨,我望着窗外,心里不是滋味,我极力不去想母亲, 不去想姐姐的话。我怕这一切不幸被他们言中。冷雨敲打着窗户,仿佛敲打我的心, 一个人独坐到半夜,走过穿衣镜时,我发现自己脸上两行冷泪。我抹去了泪痕,那 一夜又失眠了?我究竟为了什么?为什么要自己折磨自己,马远的声音给了我勇气, 为了爱,有时为了爱必须经历磨难的!可是,见了面他又话锋一转,其实,你是偏 激,这种痛苦没有你想像的那样严重,因为爱情容易使你发生感觉错位,多情的美 人儿,你永远是我的,就会过去,一切都会过去的,没有什么力量可以阻止我们相 爱!每当我从卫生间里出来,马远总是直愣愣地惊叹,太美了,然后望着我痴痴 地笑,最后不管不顾的乱吻,像个婴儿一样吻住我的乳头不肯放开,看到他凶残的 压住我,每次和他云雨一番。心里就像掏空一般,心慌意乱。 我说马远,我耽心,他用双手抱住我的头,吻我的耳朵,美人儿,别耽心,曙 光就在前面,你再忍忍吧!我跟尤娜就同床异梦,貌合神离了,你给我的感觉是, 活着真好,爱情更加美好。我升了职,再娶了你,那是上帝的安排,你仿佛为我而 生的,你与生俱来的魁力鼓舞着积极努力、拼命进攻。倘若从前是为了给你看,从 心里呼唤你,那么现在我将正大光明地为了你呀。当举行婚礼的时候,我要把所有 的亲朋好友请来,还去教堂,为了你。为了那神圣而庄严的一天。 再让我等,我会老的,你身边那么多青年子女,你不动心吗?我调侃着马远! 不,没有一个女人能够与你相比美,你是最具吸引力的。我打断她的话,你恐 怕偏重我的身体吧?不,不是,是你的一切,你有时让我自卑,也让我骄傲!但愿 你是心里话,你要知道珍惜。放心我永远属于你,马远说。 时光在艰难的等待中流逝了半年,半年马远没朝面,而是与我电话联系,他升 了正局长,使我空前的惊喜,也空前的恐惧、满脑子幻想又不愿把自己的恐惧向他 诉说,他一点动静也没有了,为了保住自己与他们又和好了吧?那天他又打来电话, 又推脱说忙,我不待他解释就说,你不来我去局里找你,总得有个说法吧?我几乎 到了乞求他的地步。 马远来了,我没有让他拥抱我,我怕他的拥抱诱惑我,我必须冷静讨个说法。 他见不能达到目的,就说,尤娜不同意要那房子,朱洁,你搬过去住吧,这钥匙给 你,我没容他递过钥匙给了他一个嘴巴。这半年你干什么去了,你扔下我整天价陪 着她,你欺骗,你还是个男人这半年以来我忍了,找你都找不到,你要我死,死不 得。朱洁,我们这样不是挺好吗?这三室一厅算我给你的补偿,你呢做我的……… …情人?是不是?如果你不反对,我想只能是这样?给我滚,滚,我再也不想见到 你,你这个骗子!马远真的跪下了,我见他这样,心儿又软了。把他扶起时,他又 拦腰抱住了我,他达到目的之后,马上换了一副面孔,朱洁,我永远爱你可我有难 处呀!今天我这样说,你能原谅我吗?我一听这话脑袋嗡地一声涨大了,好像天旋 地转、差点晕倒。我咬着嘴唇,既然是这样,随便你,你也睡了我,我知道你再也 不会来了。我答应你做情妇。我咬牙切齿地说。 但是,天下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前前后后两年,我都变了人型,为了他我省吃 俭用,用自己的血汗钱为他买补品,让他开心,随时随地迎合他的欲望,一旦他浮 在我的身上,他就信口开河,幻想无边,我受他的思维影响总是抱着一份幻想,使 自己有个盼头,没想到他给我带来了绝望,做你的情妇,你早点说,我还有个选择, 同意与不同意也不至于绝望。马程跟我儿了一同来了,我给他们吃了安眠药,当我 举起斧头时,我看到是马远丑恶的嘴脸。 二 我没想到,当我被戴上手铐脚镣之后,进入了铁窗,成了杀人犯,第一个来看 我的是李之浩,我的前夫。他送了烟、卫生纸,还有衣服,他说,你太傻了,朱洁, 你太傻了。他反复说着这么一句话,眼流着泪,我偶尔看他一眼心里刀搅一般,你 不应该来看我。你太老实了,人是好人。可我不好,如果我不老实,打你一顿或者 把马远打一顿,也许命运不会这样结局。朱洁,我早知道你对我不满足,我尽力去 做可是我太无能了,没能使你懂得我,说什么呢,一切都晚了,你那时总劝我,杀 人之心不可有,防人这心不可无,你骤然顿起杀死了马程,那是我的儿子呀!噢, 你来看我,为了告诉我马程是你的儿子?不是那个意思,当初你若不同意我给马远 家留个根,怎么会有你跟马远的私通,其实,我早就知道,我想等你自己醒悟,可 你越走越远了,我无可奈何才签的字,我曾表示我不在乎你怎么样,那个怎么就是 指你跟马远上床,我是傻,可是男人在性上也是很警惕的。事已经出了你为什不去 自首,如果自首可能判个无期,重新做人有可能改有期,我还有希望等你,一直到 老。 你,你快点走,以后不要来看我。李之浩说,不会来了,我已经尽力了。看你 挺精神的没想到你也这么死心眼呀! 说心里话,我不是没想过自首,我只有一个愿望见到他,而他那么绝情,呼机 关了,电话让秘书接,来了个小鬼不见面,我心里的负担一天比一天重,在痛苦中 彷徨,在彷徨中诅骂马远,我矛盾,徘徊,就如热锅上的蚂蚁,原先看小说形容一 个人的焦灼,痛苦的神态都这么比喻,今天我深深地体验到了,我该怎么办?那些 日子我的皮肤病又犯了,浑身出现了斑点刺痒的难受,双手抓破了渗出了血,我不 知道洗脸,刷牙,整天闷在家里,只有一个念头,等马远出现,我告诉他,他的儿 子我给杀了,用一块塑料布包好,放进了冰箱,当让他看到这一切时,他会怎么样? 我只有一个念头,让他也尝尝痛苦的滋味,你这个色狼,纵欲狂,这就是你要付出 的代价,你还欺骗我不? 我抱着幻想和一种饶幸心理,盼望马远能来看我,我心中总是思恋他,无时无 刻不在想着他对我的承诺,他的欺骗,我又爱又恨,一心想着共同建立家庭,还能 有个好日子过,他是局长,我是局长夫人,我当初离婚没有企盼他能当上什么大官, 说心里话,好多官大的官小的都向我求过爱,唯独钟情了他,我并不势利,我爱的 是他这个人,对爱情的忠贞,许多幻想像肥皂泡一个接一个的破裂。我在牢房晕学 过去好几次,看守说,真是痴情女子负心汉,你醒来第一句话喊的还是姓马的,如 今呀,真正这样痴情的人太少了,也太傻了。回想这一切,犹如梦,可不是梦,我 又多么幻想是个梦呀? 半个月过去了,我约他他不来,那次他来了,约我出去后,他总是忘不了种种 猜测,推理,挂在嘴过的一句话就是,谁害了我的儿子呢?我说,事已如此,保重 自己,别想了,他说,可能吗?那是我的儿子呀,从小到大我付出了真情,活生生 的一个小生灵,忽在我身边失消了?孩子被害了,要是绑架也该通知我了,绑架的 人不就是要钱吗? 我极力劝他,为了让他开开心,我说,今天我请你吃西餐。他没有胃口,转来 转去,我跟着他走进了他的家,这儿曾经是我们相亲相爱的地方,我几乎要成为这 个房子的女主人了,可他又无情地推了出去,随便一句话把我给打发了!我做为他 的情人,现在只能这么看,因为一开始他从心里也没有打算娶我,贪婪我的肉体与 灵魂,渲泄完了他就表里不一,我眼前的马远憔悴了,眼圈发黑,眼底充血,我说, 你应该节哀顺变,都过去这么久了,当心自己的身体,马远没有吭声,他点一支烟 递给我,自己点上后又喝了一口水,这些细微的动作让我心里发热,他的目光充满 了柔情,闪闪烁烁,我也对自己感到奇怪,我当时格外平静,任何人也不会想到我 会杀了他的儿子,见到他我就兴奋的不得了,我对他的关心和问候完全是发自内内 的,因为他又约我来到他的家,马远的目光使我想起了过去的岁月,他陪伴我度过 的每一天,他表面上很斯文,可是一到床上他像头雄师,变换各种姿式,简真是个 性异师,变态狂,我开始还有几分羞涩,不情愿他说,和谐的性生活,有利于女性 健康,尤其具有美容的特殊功能。你要全心全意,忘掉一切,只有一个念头,经过 不厌其烦的操作,经验越来越丰富,我认同了他的观点,积极配合你,其实成了动 物!他说,可不,一旦下了床人就还原了社会人,人理智,有思想,有感情,知道 羞耻。总而言之,人是区别动物的,动物是一种性本能,人是产生了感情,有了精 神上的共同愉悦,才能进入自愿的结合,所以说,人是万物之灵,人是主宰。那 一刻,我还极力想听听他今后的打算,要我做多久的情人,什么时候结束,只要有 个目标,我会失志不移的,但是,他突然抓我的手,朱洁,我的亲人哪,我这辈子 没有仇人的,儿子的事简直是谜,你倒帮我分析一下呀? 前些日子,每当我想到他会痛苦的死去活来,我的心理就平衡,就会减轻了心 灵的痛苦。可是他这样哀求我我又感到内疚,觉得对不起他,甚至想到,如果马程 还活着的话,我们又可以幸福而快乐的团聚了。那是我们共同构想了许多次了的? 我没有说什么、他也沉默了。可他即焦急又诚肯的看着我,那目光是等我说话,我 侧了一下头,很自然地避开了,我只能哀叹几声。随即又是无言的沉默,太可怕了, 那处情景彼此想得完全是两种事,再也没有那种默契,会心的微笑了。 突然,马远掐灭了那支烟,他说,小洁,我这多半辈子没有对不起谁,没有欠 过谁,在这个世界上我只对不起你,愧对你,欠你的太多太多,莫非你知道这件事? 你,你………… 我苦笑了一下,当然我明白他说到你时停顿了一下,怀疑是我杀了他的儿子, 他是聪明的,可我那冷静劲儿,使他又失去了勇气指出我,就是我,他终于又充满 柔情地望着我了,除了困绕痛苦以外,他没有变,依然是那么富有男人气,让我浮 想不止,心绪发慌,是的,好好看他一眼我就心满意足。我摇摇头,亏你想的出, 按你的推测你儿子是我杀的了,其实,他是李的种子,你何必这么痴心疼爱他呢? 这话刺激了他,他的脸一红一白的,但他没发怒,而是瞪了我一眼,马远,当天发 现孩子踪,你想没想过他会来我家,你怎么连个电话也不打,当了局长就那么忙, 你口口声声把我当成你最亲近的人,可你实际上把我当成了一个妓女,你想了就来, 你不想了就无音信,别说见你,听到你的声音我就高兴的不得了,这点可怜的请求 你都不给我,你…………如果当时你诚心想看我,就应该来找我,一切都不会晚的! 哦,我的天呐!我误会你了?马远是个很绝妙的演员,他已经明白他的儿子是 我杀的了。他一声惊叹是受了刺激为了稳住我他才这样掩饰他的情绪的,是的,我 恼恨他不来看我,如果当天来,孩子还能抢救过来,我是半夜12点才下手的,当时 想把自己的儿子也杀了,自己也自杀,可我手软了,没能拿起斧头。 惊叹以后的马远,并没有放弃这个机会,他却抓住我的手又吻了起来,那种饥 饥渴渴的样子,仿佛再也忍受不住煎熬了。我们没有像以前那样一丝不挂,衣服穿 着,只是把裤子退了下来,草草了事。我的心情完全改变了,我更加瞧不起他了可 我又无法拒绝,那简直是一种兽欲,赤裸裸地什么也不讲了,我很痛苦,他在失去 儿子的日子的情况下还有情欲,还有心思与我性交,我简直成了一个木头人儿。心 想任你怎么样,这可能是最后一次了,也许永远没有了。他没有以前那么体贴。细 致之后的疯狂,他很疲软的,彼此已经没有爱了。他系好裤带之后,朱洁,你走吧! 我还得去寻我儿子!我说我陪你去好吗?我一定帮你找到,找不到不回来。谢谢, 今生今世我欠你的太多太多了,他光说没行动,可见男人多么虚伪! 我不让他走,又不想跟他亲热,我只想多看他一眼,看他如何痛苦。他也猜不 出我在缠着他他很警觉,不一会儿他走进了侧厕,在里面用手提电话给自己打传呼, 他出来后BB机就响了,小洁,我得走了,局里呼我有急事。我听到后追了出来,他 夺路而逃,门被他砰地一声带上了,犹如丧家之犬! 两天后的早晨有雾,我像每天一样送儿子去上学,这时楼下有一男一女,他们 手里拿着一张照片看了看,请问朱洁同志住哪里?我说,我就是,话音末落,只觉 那个女的很迅速的抓住了我的手腕,没等她说出你被捕了,我说你们不用耽心我会 跑,我伸出了双手,请你俩放心,别让我儿子看见,但是,一双铮亮的手铐已经套 上了。 在公安局,我没有哭,也没有闹,我向他们提出了一个条件,杀人犯我知道是 谁,怀疑我也行,要想找到马远的儿子,你们必须允许我抽烟。好吧。我们答应你。 就说答应不行,我要抽中华牌的。以前马远总给我送大中华的,别人送他的,他又 不花钱,不抽白不抽!女民警给我送来两盒大中华。我想问一下,你们来抓我是不 是听马远说了一些情况?是的,审讯我的一个中年人坦率的回答我,我再也没有控 制力了,我把前前后后的情况都说了出来,说完了我才知道,才回想起往事,以前 我不哭是担惊爱怕,神经思维麻木,对马远的怀恋,一丝的幻想却破灭了,我死也 就解脱了。告诉你们,我不暗示给马远,你们不会想到是我的! 不,你错了,你早就是我们怀疑的对象之一。因为我们已经掌握了你的所有材 料,你自己有反常表现,若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你这狠毒的女人,真是天下少 有,你报复马远、把他砍了,我们还同情,可孩子是无辜的,你也有孩子,你是个 母亲,你的人性,你最起码的良知呢?看你这么漂亮,这么精明,谁相信你会做傻 事呢? 我是被逼无奈,我没有办法,我不能失去马远,我爱他,可他要我做他的情妇, 做什么都可以,为什么一开始爱我时不说,不立字据,如果他那会儿说什么我都会 答应的,只要不离开我,可他欺骗了我,我什么都没有了?我只能报复! 你还有一个儿子,父母,姐妹,你想过没有。你呀!你死有余辜,民警瞪大了 眼睛,我说,我知道,所以我没有自首,自首也得死,不自首也是个死,现在我如 愿以偿了?我向你们揭发马远的经济问题! 好,你冷静一下,慢慢写在纸上。女警官给我了我纸和笔让我坐下写,顿时, 我又改变了注意,我愣了,我害了他的儿子,这会儿再揭发他,不,我不能那么绝 情,他可以绝情我不可以。我自言自语着,泪水却打湿了眼窝! 朱洁、你写呀!揭发有功,可以减轻你的罪恶,争取宽大处理。我把纸撕了。 我知道,这个世界上宽大谁也不能宽大我,我不争取宽大,只想早日解脱。警官们 愣了。神经病吧?对,我是神经病,你们为什么不找法医给我做个鉴定呢? 我知道,一旦鉴定我有神经病,我还有生还的希望。女警官说,你别抱幻想, 是幻想把你自己害死的。其实,事情很简单,你只要一回头,什么事儿都可能会是 另一种结局,做女人一点自尊却没有。你多么可怕,多么该杀! 谁说我没有自尊,正是为了自尊我才杀人的。小赵,别跟她费话了,让她画押, 按手印送大牢。这样的女人少有,真是比毒蛇还狠毒。更难听的话我不说了。那是 人们对我的误解,千不该,万不该呀,我…………我还能说什么呢? 我清楚,我不是毒蛇,要说是也是男人道的,我不是神经病,我是为爱而报复, 我忍受的精神折磨,内心之苦你们知道吗?你们只知道诅咒我是一个坏女人,为什 么不去问问马远,问问你们男人是如何教女人堕落的? 自从走进牢房,我一天天也不能闭上眼睛,很多往事我都能回忆起来,我十一 岁那年。马远十六岁,他有一次到我家里来,情不自禁地摸了一下我的乳房,长大 后一直是个阴影,我对他冷淡、矜持就是害怕他侵犯我,后来懂得了男女之爱,我 又渴望他爱我又有点犹豫,尤娜的追求使我一度精神迷茫。每当我感到他灼热的目 光时,便抱以一笑立即扭过脸去,在我的视野里梦幻多于现实,根本不是爱李之浩 老实、憨厚,我觉得委屈,虽然跟尤娜从小长大,但她跟马远好上了,我又十分嫉 妒,想象过那一天从她手中夺过来,让他属于我,再后来我放弃了,思前想后,人 吗?怎么活也是一辈子。结婚后、我常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莫名其妙地哭。哭完之后, 自己也不知道到底为了什么,想想又好笑,心里空,可我还要极力掩饰着,我那时 活得一点也不快乐。多愁善感、忧郁寡欢。除了尤娜这个朋友外,我没有其他朋友, 也没有谈过恋爱,一直封闭着自己的! 我上中学的那一年可能是十四岁,有一天爸爸突然去了学校,我从玻璃窗上看 到了爸爸,我趁班主任不注意,溜出了教室,拼命地往操场上跑,一边跑一边哭, 不知害怕什么,可能学习成绩不好,老师通知了家长,天黑的时候,班主任和我父 亲才找到我。父亲笑了笑,我是来开会,顺便看看你,你却躲了起来。我很反感父 亲的,他跟母亲在夜里的性生活也不隐避,使我过早地发现了,又无法说,所以一 直恨他欺负母亲,现在想来很可笑,但给我的精神压力太大了。性早熟对我是个无 形的压迫。改变了我的性格,使我总是悲观失望。 我对马远的真正了解是我们形成婚外恋之后,他多少改变了我的自卑性格,从 一个很保守的纯情女子到一个纵欲的放荡女人,这其中的变化完全是马远的教化和 细心的培养,他口口声声娶我,实际上把我看作了他的一个情人,我可不做情人, 做情人也可以,那就是他必须离婚,他必须单身,我也有自己的小心眼,他一旦离 了婚,我也离了婚,既然有爱一定会结合的,尽管他比我大,年龄并不重要,我喜 欢年龄大的男人,知道体贴,知道疼爱我,我以前自卑的总觉得自己一点用也没有, 后来我的姿色牵动了男人的目光,也因此引起过我的自豪,真正敢接触我的是李之 浩,他是一个好人,我若心安理得,不抱幻想跟他一辈子虽说遗憾,不会受委屈的! 如今他也没结婚,他说能够爱上我他就心满意足了,只为我而活着,可惜我不能接 受,这其中的罪魁祸手就是马远。 恍恍惚惚告别了少年的孤独,青春期又那么寂寞,一个人常躲进梦里,梦见自 己被人无端地强暴,所以走路目不斜视。从不看第二眼男人,这期间马远比较对我 倾心注目,往往有预感似的,我每做一次恶梦,第二天必定碰上马远,他总是先开 口问候我,我嘴上答了一句便匆匆走开,他以为我清高,其实我是害怕,担心,久 而久之落了个孤芳自赏,十分清高的罪名,我恨过男人,尤其马远,为什么不早早 地和我谈心,了解我的内心世界呢?命该如此?! 马远那时并不懂得我的内心世界,他也有自卑的心理。我现在仍然放心不下我 的儿子,我想,假如有一天我能够活下来,当然,这也是一种幻想而已,我要脚踏 实地,不再萌发异想天开的做事,不再对男人想入非非,更不能对自己想入非非, 我要好好过日子,攒点钱去国外,离开这儿的恩恩怨怨,不让儿子知道我是个杀人 犯。等待,又是一个等待,以前等待人的理解,等待马远的到来,现在等待一张死 亡通知书(判决书)。 我给生我养我的父母带来的打击最大,我是他们最小的女儿,他们刚刚退休, 本应怡享天年,可我要走了,留给他们将是多么大的打击,我恨——只能恨自己。 来世不再脱生人,要脱生一匹马让父母坐在我拉的车上,以赎我的不孝之罪! 性感的女人生来就是希望成功的男人去阅读的,阅读女人的男人往往怀着不同 的心态,男人一般从外貌上开始阅读,然后才是情趣、气质、才学。成功的男人往 往最富诱惑力,女性的心性柔弱,注定女人要自觉不自觉地扮演情人角色。 绝望使我变得不再温柔,女人一旦恨起来比男人甚至比恶魔还要疯狂,我之所 以铤而走险,孤注一掷,就是为了马远,他是我人生旅途上最后的赌注,我准备好 了下地狱的思想,于马远同归于尽,你不让我好活,我也不让你好死,爱变成了恨, 爱与恨不是一种梦牵魂绕的思恋了,而是一种复仇之火熊熊地燃烧。被欲望的目光, 一度剥得精光的我并没有意识到灾难即将降临。男人,一个伪善者,托着一颗外热 内冷的灵魂企图把我变得不知南北成为永远的情人。你痴心妄想! 求爱或做爱之前,男人比女人更温柔,简直像个孙子,一旦如愿以偿渲泄之后, 男人便成了老子,吃饱了,喝足了再说什么敢不服了。这是男人寻欢作乐的思想, 而女人则不然,她在一片谎言之下也会付出真情,女人害怕不能情意缠绵,一旦有 男人苦苦地哀求,女人也就完全解除了警戒!懂得爱的男人总会令女人心满意足, 女人不是纵欲者,女人除了性爱之外还要拥有忠诚的爱情。 我回忆与马远的婚外恋过程,逐渐感觉到,男人是抓不住的风,挽不住的云, 男人更容易受情欲的左右,而女人就比较理智,我一时失去理智都是男人一步步逼 出来的。当然,我个人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再高傲的女人,一旦被男人勾引上床, 那么随即而来的是一种依附,一种要求,一种契约似的想把男人拴在自己的腰眼上, 寻花问柳是男人的心性自由,这就逐渐加深了女人的痛苦。 商品经济社会,金钱制约,人欲横流的世界,很难恢复纯情的情感,凡是爱过 或者被爱的情人,超脱不了世俗的左右,人首先得生活,我不可能做一辈子没有名 份的情人,那么归根结蒂是一场悲剧,男人是导演、女人很投入、或者看似喜剧中 的角色,一旦落幕便有茫然不知所措的感觉,我向何处走? 我曾多少次与马远相视无语,那情景孕育着危险的静默,无法控制的是自己产 生一种新的体验,有时罪恶往往起源于一次男欢女爱。从温馨的床上逃下来,他就 改变了口吻,连微笑堕落的那么不可一世。灯光摇曳着他摸糊的影子,醉卧床头, 我以为抓住了男人便抓住了真正的爱情,其实,这种爱,一开始就注定了它的短命。 因为前提是欺骗,他诱惑我,即使改换一种称谓、内容却没有从根本上改变,最终 是人生的凄惨,女人最恐惧的是被愚弄被欺骗,那么,这种结果彼此负有共同的责 任,我是直接杀人犯,那么,做为一个男人的马远是间接的杀人犯。他也说受到诅 咒! 我是最贞洁的一个女子,从最忠诚的丈夫身边走开,我没有心思投入丈夫身上, 因为我已经不爱他了,而是把爱奉献给了马远,那时起我从心里想,甚至拒绝了与 丈夫的床第之欢,这也是迈向深渊的第一步,我不要做情人而是妻子,而他要保持 自己的私利,视我为情人而不是妻子,或者亚根儿他就没有打算离婚。他总以时间 为藉口,其实,是一种无限地拖延。 男人用脑子对付女人,女人却用心去爱男人,那怕女人已经做了情人,女人心 中也怀着鲜花般的爱,而鲜花一着霜就会谢落的!这就是女人的命运。 如今我恨谁?没有理由不恨自己,不恨马远,是我能够理解他,细想想他有许 多难处,我是一个普通人,他就不同了,社会上、家庭中他还肩负着许多责任,他 没有离成婚,又是党员干部,害怕满城风雨,又舍弃不了我,最终他选择保护自己 也是人之常情,我应该替他多想一想,多沟通就好了,可惜他避而不见,把火激了 起来,我也太冲动,视感情至上爱情至上,我反省自己,反反复复想过了多少次。 我虽然很平凡,可我总想做不平凡的事,这就增加了苦恼,我争强好胜,什么事儿 力求完美,不做就不做,做就做到底。人们说力求完美是痴迷是偏激,是梦幻,是 对爱情的过于理想,难道人生不应该崇尚理想的爱情吗?也许我的心性格格不入, 清高的外表掩饰着极度自卑的心理。如果有来生,我将做得更好。说到底,应说拯 救的是男人,男人统治着这个世界,男人既想拥有金钱,地位,权力,又想拥有情 人、家庭、名誉,这是男人要命的弱点,男人们想鱼和熊掌兼得。在爱情与事业, 在权力与情人之间,男人会最终选择事业与权力。当然,男人还说,你可以拿走我 的老婆,我的性命,但不可以拿走我的权力、金钱与情人。 精神王国陷入一片迷茫与黑暗,在这种龌龊混乱的诱惑下,马远的所做所为, 已经沉湎于声色犬马之中,他没有长期打算。有过也是一时的冲动、他贪婪的就是 我的体态与姿色,同时具有动物性,现时享受的畸型心态。 时间在淡化情爱,他是想把我拖的疲软了,失去信心了,可我是极其认真的人。 他不得不摆出一副陶碎的神态,把手伸过来,垂下眼睛用嘴吮着我的乳头,以疯狂 的求爱方式表演给我看,可他心里到底有多少爱,只是一种单向的情欲而已,为了 迎合他,也恐惧失去他,我是招之即来,随时随地。 马远越来越心不在焉,不以为然。完了事他走向沙发,扭亮台灯抽烟,背往后 一仰,脸上的表情开始变化,也许他每次都是有备而来,象是不以为然,不屑一顾, 又象心情沉重,顾虑重重。眼角出现了细细的皱纹,眼圈也是黑的、眸子显得混浊, 恍然间,耳边又响起尤娜的声音,我们好、千万别好出圈外去。心为之一震,很快 又被马远以前的赞叹所替代,不管马远说这话的时候是真心还是假意,我拥有了他, 他爱我,并不爱你尤娜!离婚,结婚迟早要有个结果。 朱洁,你多保重,我最近很忙,可能来看你的时间要少一些。我想了很久了, 我们…………我们怎么样?我敏感地面对他,往往他长叹一声什么也不说了。刚才 的情绪立刻低沉下来,立即袭来空落落的感觉,我感到憋闷,我的灵魂开始飘浮, 我不知道这该不该是我应该承受的煎熬,是不是与我的性格有关?尤其他推托着走 了,剩下空荡荡的房间,我哭了、我害怕这样的生活,我并没有贪图享受,我就要 他的爱情。 拒绝诱惑很难,即使拒绝一种诱惑而又被另一种诱惑所诱惑。人永远处在被诱 惑之中。我望着孤寂落寞的影子,心疼自己,爱怜地抚摸自己,希望自己不再孤独。 望着夜幕中的城市,人们都已经上床休息,唯有我呆呆地瞅着铁窗,城市像一 个醉汉静卧在那里,显得空虚和无聊,我有点疲惫地伫立着,这一刻寂寞得非常深, 孤独的想跳楼。 我想到过死,死有什么可怕呢?死便一劳永逸了,什么也没有了,就象一滴水 随便从云里跌落,痛苦也好,幸福也罢,飘落便是必然,飘落在地上,归入河流, 奔向大海,也许飘落泥沼、垃圾中、抑或最不干净的地方。当太阳重新升起,借着 太阳的温度形成蒸气,抑或渗入泥土,经过一番痛苦的自我净化,达到再生,人还 有来世吗?雨是我,我是雨吗?雨若不飘落,人若不犯糊涂,可人总要寻寻觅觅, 爱与恨始终纠缠着我,压迫着我,时时刻刻像幽灵一样笼罩我的心野。人有时卑鄙 的很可爱,思想痛苦的很光辉,感觉迟钝的像白痴。 早知心会碎、不如那不开的花。 记得去年秋天,马远陪我去北戴河,他在车上暗示我,到了风光秀丽的海滨你 会更加情绪激昂。我说,你休想在那儿占有我,我不是你的玩偶。散步在海滨的一 片松林里,他说,当年张学良和赵四小姐也曾在这儿散步,我多么希望你像赵四小 姐呀?我说你恬不知耻,你有何能与张学良相比,你无非是巧言令色,实现你的肉 欲,我要答应你我不姓…………! 这话严重地刺激了马远,他说,我并非一味地穷凶极恶追求肉欲,这是体验真 挚爱情的一种过程,是最高表现形式,有益于身心健康,只要沿着正常的轨道穿行, 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这是男人与女人对人类肩负的责任,人应该抓住属于自己的 幸福,努力弥补生活中的缺憾,时间持续的令人陶醉,我们应该快活的落花流水一 般,爱着真是太美啦!没有什么力量可以阻止我们的爱情之花灿烂开放。 尽管他三番五次地进攻、表白、乞求,我无动于衰,你不要破坏了谈兴,我们 不带任何身体接触。不知为什么我始终拒绝着他,在他痛苦、焦灼的神情里我获得 了满足。 当一个人无可奈何而又必须耐心等待的时候,仿佛这个世界的末日已经来临, 幸福与痛苦,希望与绝望,生存与死亡,全部汹涌而来,我缺乏一种理智吗?我听 见我的心呼唤着那种疼痛的声音,刺激着我的神经。 感情、爱情、情欲交织的男人,痴情依依心理脆弱的女人,我喃喃自语。如今, 我一无所有,这个男人的爱还在吗?总有一天,我会化作云烟的。马远,我的恋人, 我为自己的一片痴情大为感动,以身相许,永不分离,今天却成了镜中花、水中月, 梦中的一声叹息。那是一个没有任何意义孤伶伶的大圆圈圈呀!走进去我浑身血夜 沸腾,走出来我心疼欲裂。 人生就是个误会,往往让你感到阴差阳错,你爱着的你却得不到,你不爱的却 推不开,失去的总是宝贵的,得到的难免出现意想不到的灾难。也许人们觉得, 我的所做所为并不高尚。我不想为自己辩角,我只想说,我是为了爱情,我总觉得 爱着就不应该欺骗,我对马远所付出的一切并没有要求回报,因为他说离婚然后娶 我。我太傻了!我何时能聪明? 今天,我对自己的行为感到震惊,恼恨,痛心之余,我只有默然地赎罪。我呼 唤的太累了,我心里很冷,我每天都梦见他如约而来,醒来却是一场空,可是,我 始终认为他不会绝情的。 我的心被他奇怪地抓住,我满脑子都是他的影子,我不能没有他。 想过了马远,又想自己,猛然间觉得自己好蠢,好可怜,我忍受着那样的痛苦, 一切不过是我的错觉,是我自作多情罢了。控心撕肝的煎熬,他一走就杳无信息, 我恨他就是不对我实话实说。每天我都在哭泣,眼睛都快哭瞎了,男人为什么这么 无情,让女人失望、绝望、左右为难呀! 我仿佛在漫漫长夜里寻找信念,我知道我的命运已经被安排好了,不幸的前景 也在这夜里让我细细地设想出来了。我已经走到了这一步,现在,我必须有勇气把 它探个究竟,即使死也不能粉饰自己与他。 看守说李之浩来看你来了?我痉挛着转过身去,身子开始剧烈颤抖着,发疯一 般,最后我捂住了脸,我不,我不要他来看我,我没有疯,而是不想见他,见了面 又能怎样,他劝慰我几句,反而使他更加痛苦,我只想一个人承担痛苦。 我做错了,我伤害了每一个认识我的人,有过接触的人的感情,我成了一种伤 害人的力量,命运把我抛向了令人可鄙的结局,生命和希望都是苦涩的,我因为不 和谐的爱而惊恐,这沮丧来得多么迅速,孤独的生活多糟糕,我觉得再也无法忍受 了。他的抚爱常给我铭心刻骨的狂喜。快乐也是伴随着苦思的快乐。不,我已经没 有快乐的理由了。 天亮了,我又迎来了日出,太阳每天都是新的,可对于我一切依旧,我现在又 开始了等待,如果时间允许,我会倾诉,我会深深地反省自己,我是有罪的! 三 笔者找到了马远,他完全改变了自己,马远现在很憎恶朱洁,他不该用残忍的 手段杀害我的孩子,更不该揭发我,她想通过立功赎罪那是不可能的,杀人偿命, 她死定了!她死有余辜!马远又说:我从某种意义来讲,也是间接杀人犯。 其实,朱洁临死也没有揭发马远任何经济问题,她一直盼望马远能来监狱看她, 就是在她临上刑场还在喋喋不休地唠叨马远的名字,这是女人的悲剧,也是她个人 性格最可恶的地方。执迷不悟,真正的不幸。 马远说:我没想到她这样歹毒,真是女人比男人更凶残,最毒不过妇人心…… ……我递给马远一支烟,他长叹一声:如今我什么都没有了,局级职位丢了,党藉 也开除了,又成了一名普通工人,为了一个女人真的不值得,悔之晚矣。 也许,我有责任。我要是跟尤娜痛快地离了婚,就是受点处分也好呀?当时, 我怕社会舆论,我怕尤娜到单位去吵闹,只能采取一拖再拖的办法,没想到一下子 出事了,是我逼得她,我没有理她,她发泄不怕,如可以用刀来杀我,为什么要杀 我的儿子?我矛盾极了,如今她彻底解脱了,可我这后半生是不好过的?我将如何 度过以后的岁月呢?不知道。 人得有最基本的良知,望着憔悴不堪的马远,我说了一句。我觉得:无论男女 一旦遇到情爱漩涡就不理智了,这很可怕! 马远点头,是的?我的自私害人害已呀?女人犯罪在于男人,在于社会,如果 不是我深藏内心深处复杂而又强烈的性审美冲动,抱着占有欲,征服欲的心态,那 天夜里我不去拥胞她,唉,一切太晚了,容不得我忏悔呀? 也许这便是命运,如果我跟朱洁顺理成章的谈恋爱,结婚、工作、生活、学习, 也许将无法估量,前程辉煌,可是,我失去她,娶了尤娜是我一生中最大的错误决 定,当初我应该大胆地向朱洁求爱,她拒绝了也好、不拒绝正中下怀,也许我那时 太自卑了,女人的美艳,的确让男人产生犯罪心理抑成自卑心理。这种心理轨迹, 一是不再拥有,一旦拥有便陷入危机。 我很小的时候就失去了父亲,我和母亲一起生活,生活在最低层,可以说这个 院子里的朱家是瞧不起我们家的,我之所以选择了尤娜,是为了要安抚自己,也是 出自一种内心的绝望,高傲的朱洁怎么可能会爱我呢?然而,我理解错了她,她是 爱我的,这个秘密揭开后已经晚了,她嫁给了李之浩,一个不怎么像男人的男人, 她心中有委屈,我经过几年细心观察才得出的结论,所以那天晚上,我抑制不住沉 积心底的爱欲向他倾诉我的爱。看似突然,其实预谋已久。 我不敢相信我以后还有机会能够与她同床共眠,所以我一夜没睡,反复想她, 分析她的话语,眼神、甚至她惊慌之至的一笑,为了够能占有她,以解我心头之恨, 其实就是因为爱而产生的那种恨。我渴望和她接触。那怕摸她一下。当我克制着慌 乱把写好的纸条交给她时,她看了看朝我鬼脸一笑。我那天兴奋的头晕脑胀的。总 有一种触电似的感觉,她按时而来,进门后我就吻了她,然后她温柔的像只猫,直 到频繁之后,逐渐了解了她的心态我才明白,她一点也不消高,孤傲,她是个胜于 尤哪的好女人。柔情似水,美妙绝伦。 开始,我说,就这样维持下去吧。我可能说过让她做我的情人,她也笑着回答 说做一辈子!结果后来她改变了主意,神色庄重起来,她说,你得离婚:我说,你 先离。离了一年二年的我再离,这样邻居和单位上就不认为我们早有预谋的结婚: 我这样搪塞,她却认了真,她总是心甘情愿地肯为我做一切,她站着勾住我脖子, 把她的脸贴在我的胸前,双手在我身上四处抚摸,她的嗅觉很灵敏,你又做饭了吧。 身上都是油烟子味儿。我任凭她的撒娇、抚慰、心中格外幸福。 她抚弄我的头发,嘴唇颤抖地喊着爱你,那千万种妩媚与娇情是我初恋时从未 遇到过的,我认为我与她才是真正的恋爱,她像阳光一样给我带来了温暖与希望。 我抚起她的嘴巴吻她时,她及时把舌头伸过来。目光含情脉脉。深情的目光不 由让我热血沸腾。她舒展着娇小玲珑的身子在床上,享受着我的爱抚,难以言传的 情人之爱仿佛世上只有我们俩个人了。 如果理解地升华我们之间的爱、那能悲剧产生?我们越来越不顾一切地在一起, 让激情燃烧、仿佛这激情是值得用生命换来的,不幸被她自己言中。 这种偷情般的爱要比现实浪漫得多的一点,彼此充满了幻想,欲望却在嘴上, 烈火般燃烧,直到精疲力尽,我现在回忆起来,感到简直堕落成动物了。她抓紧我, 恨不能化入血液里,让我们融合在一起,融合在一起。融合成了暗号,一旦她见了 我就问什么时候融合,今天天气挺好,冰容易化的。 我完全能够领会她的意思,我说,酒店三楼305 房。那儿经常是我的幽会、鸳 梦重温的地方,也曾引起服务小姐的注意,后来就换了地方,最后就在彼此的家, 家里最安全。 你们这么闹,你真的想过离婚的事了?我问马远? 马远说:我已经决定离婚了。然而、尤娜不同意,后来又同意了。她已经知道 我跟她离了去跟朱洁结婚的,所以她第一提出条件,跟任何一个女人结婚都行。我 就是不同意你跟朱洁结婚。懂吗? 为什么?我问她。 她说,本来我们挺好的,她不让我得到幸福,我也不让她得到你!朱浩咬着牙, 一副不达到目的不罢休的凶神相。 这个理由不答应她,她就不离。尤娜好耍泼,我也怕她给我造成不良的影响, 所以就拖了起来。从此她对我严加看管。我心里憋闷,反正跟尤娜一点想细聊的欲 望也没有。第四天头上,她母亲住了院,我替她守护,她倒班时,我就有了能与朱 洁见面的机会。人真怪,我一见到浑身就热乎乎的有了冲动,仿佛心脏跳动加快了、 血管都扩张起来。朱洁的确是一个很撩人的女性,温柔的目光带着几分忧郁,穿一 件深色裙子,简单的皮凉鞋,里边不穿内裤,她说这样方便,尤娜一进家,我们站 起来就行了。我吻她的乳房,她喘息、仰脸、甩动着长发,俨然在挑逗我,燃起内 在的激情,欲火无法平熄。 虽然有分离,几天不见面,她可以打电话:“嗲地”,我想你!那次她感冒了, 鼻音很重,而且每天都做梦,诉说她的梦有时感觉很成熟,有时感觉她很天真、幼 稚。其实,男人最爱的是女人的天真。 尤其,日久天长的夏夜,我们到处转,一旦找到合适的旅店,她从来不让我睡 觉。做完爱她要我陪着她说话,那几个月我的精力很疲劳、可她不惜花血本给我四 处讨换补品,她说她在培养我的“英雄气概。” 你从心里真的爱她,要是你能理智的处理,也许会是另一种结局。马远看着我, 好久才点点头,他说:是的,我的良心告诉我,我真的爱她。可是我又离不了婚。 她说,尤娜已经知道,这就答应她,反正我们都成了自由人以后。她就没权利干涉 了?我想也是,这不失之一种策略。这个时候我儿子马程看出来了,儿子是一种障 碍、也十分体贴尤娜,儿子年龄虽小,但他知道关怀,体贴我。我望见儿子常有一 种内疚心理。为了儿子我又打消了那个念头。 男人的弱点,就像朱洁评价他一样,他自私、贪婪、鱼和熊掌两样都要,这种 心里害了他的儿子,也害了朱洁。我想我们在诅咒朱洁成为杀人犯之后,是不是应 该多想一想,这个时代里的男人应该拯救一下。男人首先也堕落了,没有情人也要 抓情人,没有妓女,男人们也会创造出妓女来! 马远说,我与朱洁属于有缘没份的那一种,如果她不在乎,彼此陪伴彼此一段 再友好地分手,也可以说,我与她根本没缘。而是彼此家庭婚姻不美满,寻找到了 一个弥补,一种婚外的满足,大都是肉体的,精神上的东西却不多。我原先认为, 只有从她哪里我才能得到欢乐,她只有从我这里才能得到满足。我们的动物性太偏 激了。 我应该承受一定的痛苦,她即将在这个世界上消失,我将终身内疚、痛苦、一 无所有的混日子。想起来我就对生活失去了信心。 即使朱洁真的揭发了我。能够从死型变无期。我也感到有点安慰,可惜,她的 美貌挽救了不了她的生命。我不明白一个女人如此残忍,天知道她变得令人胆战心 惊,也许我给她造成绝望,我实在想大声呼唤。住手、朱洁,请把我的性命拿去, 别伤害我的儿子。可惜太晚了,晚得不让人去追悔,无法弥补。 朱洁没有很多谈得来的朋友,她几乎只有尤娜一个人,她的性格很内向,看似 孤傲,却内心里极度自卑。当我完全了解她以后,她才把一个完全真实的女人暴露 给我,。她的气质别具一格,让人产生一见倾心的感觉,我认为我给予了她真正的 爱,使她安全、舒适、温暖,然而,她那双充满忧郁的眼神里流露着焦急和不安。 仿佛担心我会随时抛弃她。是的,她为了我。什么都抛弃了。她失去了丈夫、孩子、 家庭、孤身一人等着我与她同床共眠,一心一意地过日子。她是个善良的女性,是 因为久而久之的积怨把她逼急了,我负主要责任,如果我能向她道歉并且及时解释, 她不会萌发杀人之心的! 记者,你说的对,逃避不是办法。我每天都要收到朱洁十几次的传呼:我们见 面谈谈,或者,我需要你…………我感到寂寞…………等等。她的语言就是要我去 见她。可我既不能离婚又不能回答她,所以躲避着。 这个世界早就总结了男女之情:痴心女子负情汉,男人的爱多半是性爱、女人 之爱是稳固、持久、安全,真诚,一旦遭爱欺骗,女人会感到极度绝望,甚至做出 令人无法理解的行动。 后来,我多次寻找马远。他却避而不见了。后来,我又去采访李之浩。这个年 轻人比较憨厚,他对朱洁的看法让人感到很吃惊,他说,我是爱她的,并非她杀了 人就不可爱了,这个罪应该归于马远,是他逼她杀人的!做为男人如果你真的爱一 个女人,你应该为女人牺牲一切。其实,马远一开始就不爱尤娜,我也了解,后来 发展到他们之间私通我反复做过朱洁的工作。可以说,事事我都依着她,尽心尽力 像个太监。也许我失去了一个男人的自尊。既然两口子在一起,谁对谁错,我不去 计较,我只求有一个安静的家庭。孩子大人都平安,走错了,自己明白了改正过来。 我可以原谅,也许我真的不值得朱洁爱,如果一开始他们结了婚,我跟尤娜结成夫 妻,什么事儿也不会出了,命运就是不公平,容貌端庄,气质高雅的朱洁偏偏爱上 了我。而聪明、能干的马远却找了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彼此并不满足。他们找到 一起。有过一段的交往,应该明白如何解决。后来我想,你说马远聪明吧,他办了 一个糊涂事。朱洁跟我离了三年了,你不离婚,你坦诚地向朱洁讲清楚,请求她原 谅,女人都是心软的。说服她,或者讲个什么条件挽救了她也挽救了自己。采取逃 避和拖延不是办法! 请问你知道马远的下落吗?我还想采访他,可他再也不见身影?他跟你能够沟 通吗? 你不用费心思找他了,他被撤职,开除了党藉,从一个局领导又回到原来的工 厂,他无颜见父老,自己可能手里有钱,据说在郊区买了幢楼。我估计他不会露面 了。不过,后半生他是生活的痛苦者,心里并不好爱! 最不能原谅的是马远,他玩烦了朱洁。朱洁还那么痴情,至死不肯揭发他的任 何罪行。撤职、降级、开除党藉对于他是个便宜,如果真正查清他的经济问题,他 到了枪毙的罪过。说了半天,马远这些年苦心经营礼送了不少,牵涉到的人也不会 少,总会有人为他开脱,多半是为了保全自己。 笔者问李之浩,假如你是清官,你将如何判决这桩杀人案?你参杂任何感情色 彩吗? 第一,判朱洁无期徒刑,第二判马远有期徒刑二十年,马远是间接杀人犯,我 建议我国的法律应该加上这一条。如果不是马远插足,两个家庭都会很平静的,像 所有家庭一样生活、工作、学习、有矛盾、有烦恼、但也有快乐和满足。我相信我 会感动她的!她背叛我,我可以原谅,什么事还不可以原谅呢?惋惜只能是惋惜了, 她杀了人应该偿命,自古如此,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吗?至于感情还是有的,因为 人总有思怨缠绕。 你为什么能够宽容朱洁? 我有自知之明,我不配朱洁,所以自己要委屈求全,我们在一个胡同里,从小 她就很高傲。我一直希望她能够嫁给我。后来我听马远说,他爱尤娜,就要快结婚 了。那一夜我没有睡觉、直愣愣地坐了一夜,第二天一早我见到了朱洁,我说:朱 洁,咱们交个朋友吧?她说已经是朋友了?我说:“不是”,她说:那是什么?我 说:不一般的朋友?朱洁说:让我想想,三天后再说。后来她就答应了我。因为有 一段我们四个人曾变得相当陌生,自从各有所爱,彼此又恢复了正常的友好关系! 差不多是这样,朱洁内心里拒绝我,她倾向着马远,什么事儿都要我跟他比,我不 比她说我窝囊,我说,我就是这么一个人,你以前不是不知道。现在后悔了还来的 及。自从她跟马远偷情被我发现后,我想借此机会说服她。她却一改常态,既然你 知道了。我也不想瞒你了。你不行,你不如他优秀。后来,我一看真的留不住她的 心了,也就答应了她——离婚。如果我不答应呢,也不会使她做傻事吧?这个朱洁, 让人又爱又恨,你少了马远就不能活下去了?天下有的是比马远优秀的男人,非要 一棵树上吊死? 我是在很痛苦,很无奈地情况下与朱洁离婚的,属于协议离婚!看见她整日价 无穷尽的烦恼和痛苦,我的心情也很沉重,我不是没有一点同情心,我说,你去嫁 给他吧,嫁给马远你就大难临头了!我并不是成心要诅咒她,而是想发泄一下怨恨, 希望有一个两个的灾难,从而教训了她,仿佛期盼意外的事故挽救她。我真蠢,知 道她去杀人,我当初真不该诅咒她?她竟落到这样的命运。李之浩痛苦地闭上了眼 睛,然后背过身去抹去了眼泪。 我不准备描写李的心情。我也猜不透。可是,我知道他是一个好人,她明明知 道自己的女人爬到别人的床上,他都能够原谅,这需要多么大的气度和忍耐呀?让 人痛心的是,这么一个善良的男人也没能使朱洁真正清醒? 日后,你有什么打算,还结不结婚? 不,我带着孩子过一样,我不是那种离了女人就闹事的人。我知道女人。也知 道自己。搞个我爱的女人。女人不爱我,这样要造成悲剧,找个爱我的,我不爱, 两个人都难受。我曾经和女人一起生活过了,感到很累,以后的精力,照顾孩子, 让他健康的成长,干好工作,赡养双亲,努力地活也是一辈子。 你有什么业余爱好? 体育、拳击。我喜欢看泰森的拳击,可惜他输不起,竟然咬了霍力菲尔德,这 么说吧。我还喜欢看欧洲足球赛。凡是体育我都比较喜欢。我个人练八卦掌、轻功。 从未感到生活空虚过? 如果将来真的有一个女人特别爱你。你怎么办? 也许会动摇,不过,要先小人后君子,定个协议,规定夫妻义务与责任,在共 同遵守的情况下形成一种契约,不过只是口头上的,在互相有约束的情况下增进爱 情,一旦不爱了,双方协议分手,不要给彼此带来重大的灾难。走向契约是个办法, 人没约束容易得意忘形。 我结束了对李之浩的采访,我觉得这个人是有头脑的,他在不断地思考,总结, 也许他的婚姻悲剧给予了他太大的打击。决心为自己开辟一个新的生活之路。“人 怎么活也是一辈子”。他虽然这么说,但他有自己的生活主张与对生活的理解,不 能说他憨,他老实,他窝囊而是他心地善良! 我在朱洁执行枪决的三天前最后一次采访了她,她因失眠两眼红肿,脸部有点 浮肿,好象没有灵魂的人一样,悠悠荡荡地飘在我面前,她最后的要求竟是,见上 马远一面,但是,被看守拒绝了。我为她做的是把她的明信片带出来:第一个是给 你马远的:请原谅我,原应该我吗?我就要走了,这几天监狱里总为我改善伙食, 可是,我吃不下,每时每刻都浮现你的身影,你为什么不来看我,你怪我了吧?我 害了你的儿子,也害了我自己,给你留下了无穷无尽的痛苦。回想起来好象一场梦, 是梦多好,然而它不是梦呀!写给你的信不让封口,只能用做明信片,也不知道你 收到否? 别怪我,因为我对你的爱丝毫没有改变。我们在一起的日子多美好呀!活过也 就值了,你背叛我,我不怪你,你有难处。这种难处向我诉说过吗?没有,你一个 人承担了,你每天都是很疲劳的样子。倘若有来世,我还要脱生女人,为了爱你而 再生!为了爱你我不异一切代价! 今天下了一场雨,牢房里冷清了许多,但心情依然沉重,我多么恐惧死呀!可 是,这个日期一天天副近。也许命运就是这样,愈想得到什么就是得不到。不想得 到的却推不开。我不想对你说什么了,我的脑子可能坏了。但愿你能保重自己的身 体。另别太忧伤,跌倒了爬起来,你们很英雄。 上帝可以作证,我的心属于你,为了你我可以去死,我知道,你很难受,因为 我伤了你的心,杀害了你的儿子,我说什么也不能挽回我所犯的罪。请看在我爱你 的面上原谅我吧!如果你能够原谅,我将在地下永远为你祈祷。并且怀着感激之情, 你不来看我,我不敢怪你,因为你已不是从前的你。我也不是从前的我,我不敢奢 望你象以前那么爱我,可我仍然象以前那样爱你!请求原谅不是原谅我的罪,而是 原谅我对你的爱! 我每天都是迷迷糊糊的坐着,想睡点觉都不能合上眼,被可怕的幻想惊醒之后, 吓得浑身哆嗦,我以为马程就是你,我想叫喊却喊不出声音来,好象胸中堵住了一 样,我总是梦见你抱着我,我神经质般地扑入你的怀里哭泣!如今,我还说什么呢? 倘若能预知是个悲惨的结局,我就不答应你,可是,我懊丧那次轻意地答应了你, 也许一开始就埋下了悲剧的种子! 自己酿造的苦酒自己来品尝,我不怪任何人,只能怪自己,性格决定了我为爱 而死!我………… ………… 关于朱洁的明信片,写了很多,我已经找不到马远了,交给谁呢?最后决定交 给朱洁的父母。 ………… 爸妈:你们好。原谅不孝的女儿吧!当初我听了你们的劝告嫁给了李之浩。我 也死心塌地的跟他过日子。可你们也知道我爱的是马远,然而,机会却错过,我压 抑了自己这么多年,试着做一个贤妻良母,是因为马远的勾引吗?他冲动而猛烈地 进攻吗?也许他吻合了我的心迹。 那时,我总觉得我在期待什么?以忍耐和压抑的心态,反复做着思想斗争,我 不敢回忆,不敢请求你们原谅。我走到这一步完全是我自己造成的吗?究竟有什么 原因,我说不清楚,我已落成一个杀人犯,好象我被一种力量推动着,我不是推卸 责任,究竟我一个弱女子活到这份上,为了什么呢?我发现,我是爱马远的。我不 能没有他。没有他我就感到这个世界一片黑暗。在这种思想的指导下,我走错了生 活之路,没有听你们的劝告,我并不想伤害任何人,然而,我被欺骗,怎么也说服 不了自己,我克制自己很久很久了,犹如受潮的炸药,一旦干燥了仍有爆炸的可能。 爸、妈、我知道你们很痛心,从小你们也最疼爱我。对我寄予厚望。我为你们 的关心、爱护深感内疚,今生今世不但没有报答你们,还让你们伤心,我一千次一 万次的问我自己,我为什么走到这种地步呢? 是我鬼迷心窍吗?被他迷得晕头转向吗?不知为什么,自从马远同我们生活, 我便不能自持。我曾陷入过深深的痛苦,有多少次我都后怕的浑身发抖呀?他的话 不多,但每每让我思考一遍又一遍,他给了我太多的幻想。因为做了马远的情人, 便忘乎所以,远离了生活的正常轨道,伤害了一些亲人和朋友,我知道,我什么都 知道,可我就是没想过我要杀人。 现在,我跪下来,祈求爸妈把我忘记,保重身体,有可能代我劝劝马远吧! …………寄给尤娜的明信片。 尤娜:给你这封信,我犹豫了好久,回想起来我们曾是一对好朋友,甚至别人 议论过我们是同性恋,足以证明我们从小到大的友谊,两家的老人以及我们这一代 都是友好往来,相互帮助几十年,因为我把一切破坏了,我是一个罪人,你一定恨 我。夺走了你的丈夫,请相信我,不是我勾引他的。如果他不事前向我哀求,怎么 会有这种凄惨的情景呢?我太脆弱,不像你那么大胆、直率。当初你追求马远,其 实我心里一直不平衡,等后来马远诉说了真相,我才明白,他爱的是我而不是你, 你是值得爱的女人,我也是。出现了这种局面主要怪我,我向你道歉,我说什么也 不能解开你心中的恨,恨的情结。可是,你想过没有,男女之爱究竟什么是最佳状 态? 我们都是女人,也都和马远生活过,他是顷向你还是顷向我?为什么你提出离 婚可以,但不能让马远跟我结婚呢?从这一点你也迫害了马远,他是一个可怜的男 人。我不愿说我跟他在一起他说过的话,他对你的感受。做为女人那也是一种悲哀, 最悲哀是我,我杀了你的儿子,罪不可恕,我知道一个母亲失去爱子的心。有可能 你对我的孩子说,他是你生的吧,不要告诉他我是他的母亲,我不愿让儿子心里蒙 上一层抹不掉的阴影!求你了! 我给丈夫李之焕的明信片:老李:你好。你曾经是我的丈夫,倒不如说你更像 一个兄弟,一个大朋友、一个体贴女人的男人。的确,我挑不出你的大毛病,总之, 你是一个好人。 也许你会问:“为什么我是一个好人,你不爱我呢?我也弄不清楚。可我知道, 我是在马远和尤娜宣布结婚的情况下才答应你的求爱的,当时心理承受不了。我们 那么好,他们一直保密,突然宣布消息,也是马远对我的失望。 你那么关爱我,我却不领情,故意找茬子和你吵架,甚至把你的关心说成是你 没热情。可见有点过份!可当时,我一点感觉也没有,和马远私情加深以后内疚的 心也曾想到过你。的确,我真的不爱你。 也许我是个该诅咒的女人,你把整个心都放在我身上了,你如饥似渴地要和我 亲热。我很麻木,一点激情也没有,跟马远就不同了。我一夜夜都不肯睡,也许你 会说我贱,可我的心是说服不了我自己的!。 在被关押的三个多月的时间里,我屈指算来刑期将近,不能不沉入深思,我的 思考但是没有结果。我爱着他,一切都操纵在马远的手里,他让我离婚我离了、让 我般进你的家我搬了。后来,他让我做情人,跟你分享他。你说我该怎么办?这期 间你感觉我们的关系异常了吗?其实,很久了! 我一直天真地想,他会对我负责的,一定也会有个说法。我对他的怨恨、被欺 骗之后,心情很低落。但是,一见到他来到我的身边,我就什么都忘了?他忧郁地 吻着我前胸,热泪盈眶,没想到他跟你离婚这样难。 如果你念旧情,念我们的友情应该成全我们,而你也会找到满意的女人。可是, 我不是怪你,我没有理由怪你。你也知道无爱的婚姻等于是腐朽的锁链,当你处在 不被女人爱的境地时,想没想过双方都解脱呢?向你诉说,已经晚了,我的心仍然 一阵阵酸痛,是我对不起你,尤其我是杀害你儿子的凶手。 来世再让我报答你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