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在七年之后 我最后悔的就是当初媚婷说她喜欢那首《望江南》的时候,我竟没有在意。原 来,那首词其实是在说她自己的——“莫攀我,攀我太心偏。我是曲江临池柳,者 人折了那人攀。恩爱一时间。” ——题记 晚上10点半家里 晚上给媚婷打了个电话,说我回来了。她没有反应。于是我继续说:“和她谈 了半天,还是没戏,就是觉得没有你好……” “嘟嘟”声传了过来。 我放下了电话。 晚上9点半咖啡厅 其实来和我相亲的那个女孩子挺好的,眼睛大大的,生得眉清目秀。听介绍人 说她还是一家大公司里的白领。女孩穿了一件淡兰色的套裙,头发是黑黑得,披肩 得柔顺。我盯着她盯了半天,在她一脸红云的时候飞也似得逃了。全然不顾她眼中 诧异的神情。我想现在诧异总比以后结了婚告诉你我爱别人时再诧异的好。 女孩坐下的时候,我发现是媚婷坐在了对面。 心里全是她的样子。 晚上10点40分的家里 介绍人打来电话问我是不是又发疯了?我说对不起,只是我心里忘不掉一个人…… 对方重重地摔掉了电话。 时间随着记忆的那根弦向后倒去…… 媚婷是我两年前在聊天室里认识的(那个聊天室的地址是我搜集了全班所有同 学的网络资料中的一个)那时她的网名叫“落霞”。当时我正读大学中文系,自以 为是才高八斗,学富五车,满腹的经纶,乃是一个雅士。在看完整个聊天室里所有 的名字以后,觉得也只有她的名字还有点雅气。于是便给她发了条消息:“我是孤 鹜,愿与落霞齐飞!”几秒种以后她给我回了话,问我怎么飞?我对着她的反问, 愣了半天,没有想到她会这么一问。不过也许是因为上网费已经缴足了,或者是因 为学了几年中文的缘故,1/4柱香以后,她便被我折服了。整个聊天室里也有很多人 给我发来了消息,说:“哥们,挺能侃的啊,只是占了大家的屏,不太好吧!”— —我的话是占了满满一屏的! 我对她说:“当夕阳的光芒伴着黄昏亲吻我的脸旁/我便展开翅膀/有了飞的 理由/因为此时有心中最美的落霞/为了她/我抛开尘世的芜杂/因为她/让我重 燃起生命的火焰/而这一刻我也做了决定/我颤动翅膀/奋力地向你飞去/不怕空 气的魔鬼会燃烧我的翅膀/不怕路途上会有狂风暴雨/因为/只要有夕阳的光芒亲 吻我的脸旁/只要有我心中最美的落霞在不远的前方/我就不会迷失方向/因为是 你/我生命中的落霞/在冥冥中/牵引着我的航向/因为/是有了你——我生命中 的落霞…… 她的回话很简单:“你的QQ号码是多少?我们出去聊!” 几秒种以后,我的QQ上的喇叭闪动了。 “对方将你加为好友”并且还附了一条消息:“你是我QQ上的第一个网友”我 大惊,心里想:“坏了,骗里人家纯情妹妹这可不好。自己虽然是好骗人,但那也 只是作用力与反作用力的后果,大家互相骗也就没什么了。这回撞上了个纯情的, 假若因为我骗了她而让人家从此对网络失去信心那可不好,我可不能给社会增添不 稳定因素啊!”于是我正告她说:“我是出了名的骗子,你可不要自投罗网啊!” 谁知她的回答更绝:“新手并非低能!” 我愣了,然后又乐了——这不明摆着一条大鱼吗?而且还挺傻! 她问我是不是喜欢王勃?我说是啊,初唐四杰之中只有他最有能耐,能出口成 篇,随手道来。她说我也这么认为的,那句“晚霞共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她最喜欢。我说是啊,那可是千古绝唱,万世佳句,虽然是仿用了前人的诗句,但 是他的化用却更显意境。她说,咦,你还挺有学问的嘛! 下面的事情便是我最拿手的了:在我使尽肚子里所有的墨水,翻肠倒胃地将我 所知道的一切,哪怕是稍稍关于文学方面的东西都用最快当速度发送给她以后,她 给我来了一句世界上最简单却也是包含着复杂和丰富感情的,一出口就让人狂喜或 者狂悲的三个字:“我爱你!” 看到这三个醒目的字以后,我心里倒是着实吃了一惊,感叹现在的女孩果然是 跟得上时代的潮流,这网速刚刚提速了,这网络爱情的速度也跟着上来了。但是为 了保持男生的矜持(我认为有时候男生矜持一下的效果往往比女孩还要好),我问 了她一句:“真的?”“真的”“不会是煮的吧!”“是蒸(真)的!”“千真万 确?”“万确千真”“可我们才刚认识啊!”“对于爱情,时间不是问题”“哦!” “你也爱我吗?”?“这个……”“我只给我们的爱情3秒种!1,2.……”爱! “”有多深?“”桃花潭水深千尺!“”我喜欢的是王勃,不是李白!“”哦,那 就足以让儿女共沾巾了!“”真的?“”真的!“”千真万确?“”万确千真! “”好,那就谢谢了!:)“”谢谢?“”是啊,谢谢!“”可是爱情是不要谢谢 的!“”可是爱情调查是要的啊!“我懵了! 接下来的事情便是我上网以来感觉到最耻辱的事情。她告诉我她是一家报社的 记者,现在正在做一项调查统计,看在网络上使一个人落入爱情陷阱需要多长的时 间。我说听不懂,她打来一个鬼脸,然后说讲白了就是要吊一个人要多久!我大惊, 脸在瞬间变化了颜色,嗟唏之余大叫自己上当了,骗子被骗子骗了。不过,很快地 我就冷静了下来,我知道必须要为自己的面子和自尊心而战,另外,如果能捞点那 是最好的。于是我便回了话,说从这一刻起,世界上少了一颗完整的心,多了一个 不再相信爱情的人。她很快得就回了话,说别啊,看你的样子不象是个这么脆弱的 主啊!我说你吃过千层饼吗?她说吃过的,我说其实我的心就象那千层饼一样的脆 弱。“不会吧?我不相信”她说。“你就这么看我?”我紧逼。“是的,不过我想 现实中的你会好一些吧!”她好一会才回了这么一句话。 见稍微有了一点起色,我赶忙接上:“其实人和人之间有时候是比较容易误解 的”她回话,说她也是这么认为的。我说那就好,看来咱们两跟还有点共同的观点, 算是半个知己了吧。可是,接下来她的回话,彻底地将我的信心打得支离破碎,她 说:“得了,你少来这一套了。咱们两个这个是正解,没有误解,更没有其他解。 你这样的在我的调查中见得多了!”:) 我哑了炮,彻底得哑了炮。心想,这下糗大了,只好认栽了,被骗了而且又说 不过人家。不过咱惹不起总是还躲得起的吧! 于是我便不再说话了! 沉默是金嘛!:) 过了大约半个钟头,正当我和一个新加的妹妹互相得骗到不知骗的时候,她给 我来了一话,说她今天晚上的调查就此结束。在所有被调查的人中,我是最上吊的 一个,排名第一…… 当时我的心情是可以想象的,简直就象那部电影叫做什么《冲锋队之怒火街头》 一样地把她狠狠地K上一顿,全然不顾网络管理员对我所说的那些话做上一番研究和 琢磨,然后将我红牌罚下,一脚把我踢出聊天室。不过,在准备发出那样的一段文 字时,我突然想起人家是个大记者,笔头灵光,若是得罪了她,那么以后一定没有 好果子吃,说不定她再在报纸上给我来个顺手一击,以后我可是不好出来混了。与 是我强压了自己已经是烧到了舌头的怒火,很温柔地对她说了下面的这么一段话: “我很荣幸可以成为你的调查者,也希望我的资料对你的调查也些作用。不过我仍 想重申一句话,那就是人和人之间确实比较容易误解的,其实现实中和网络里的是 不一样的,比如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例子!”最后的时候,我还对她说:“祝你工作 顺利,生活快乐,全家幸福!” 不知道是因为我的假装绅士温柔的话起了作用,扭转了她对我的看法,还是因 为那句有差别的话激起了她深入调查的热情,很快到她就给我回了话,说:“你这 个人倒是有点特别,我喜欢。这样吧,明天下午三点,二环路人行天桥上见。你拿 一本《女友杂志》,好让我认认!”之后便OFFINE了。 我眨眨眼睛,对着她的话看了半天。 一个字:“晕!” 当我拿着最新一期的《女友杂志》徘徊在人行天桥上的时候,引来很多女性的 目光,这让我无法辨别出哪个才是媚婷。 她走过来的时候,我的感觉已经麻木了,所以第一句话是她说的:“吆,看不 出你还挺上眼的啊!”然后便是笑,很大声的笑。我呢,谦虚了一句,说:“还好 还好,马马乎乎而已!”她接着说:“看你的样子,斯斯文文的,一点也不象网上 的那个家伙。”我说:“告诉你是有差距的,你就是不相信啊!”她又笑了,问道: “你真的是个大学生?”“如假包换的!”“学中文的?”“中国人当然是学习中 文了!”“哦,是吗?那我毕业以前可是学习英语的,后来才转做记者的。”“哦, 这个,那个的,不是这样的嘛!现在不都早已经是对外开放了吗?你那叫解放思想, 加强对外交流。落后了可是要挨打的,你符合时代发展的潮流。况且,你学英语也 是想师夷长技以制夷嘛!一切为了红色大中国的现代化建设,丹心可鉴日月,忠诚 可照八方,华夏好儿女,巾帼不让须眉啊……” 她听了后,又大笑起来,弯着腰,捂着肚子说:“没错没错,你果然是学中文 的!”我问她为什么想,她眨眨眼睛,说了两个简洁精辟的字:“能侃!” 我点点头,举双手赞成。 学中文的啥都不灵光,就一特点:能侃。 闲谈之中,得知她大我两岁,现在在一家报社里做访外记者。目前正为一个 “网络爱情”的题材做调查,搜集资料。 她向我道歉,说是不该骗我,让我费了半天的力气,到了最后反是被她骗了。 她问我打了那么多的字来吊她,当时手是不是觉得特别的酸?我说还好,那都是保 存下来的,只要复制一下就行了。她乐了,说我是不是经常这么干?我回了她一个 笑,没有回答。只是神秘地眨眨眼睛,说:“天机不可泄露!” 她又笑了,说现在的大学生一点都象是个学生,个个油腔滑调的。我说:“是 吗?那你觉得象什么呢?”她说:“象骗子”我笑了,说:“其实我们也不想这样 的,不过骗别人总是比自己被别人骗得好!”她转过身子,看着我问我说:“你真 的是这么认为的?”我点了点头,说:“你也是这么认为的?”她说是啊,现在的 骗子太多了,特别是爱情的骗子。我说不错,因为坏人太多了的缘故。她笑了,说: “你这个祖国未来的花朵可不应该象我们这样的沉沦青年一样对这个社会失去信心 啊!你应该紧记好人还是多的!”我摆了摆手,说:“不见得,比如我就是见得坏 人比好人多!”她说:“也许是因为时空的差错吧,坏人都让你碰上了!”我说: “对啊,比如这次又遇见了你!” 她突然急了,说:“我虽然是骗了你,可是我并不是个坏人啊!”我说我只是 说你是个骗子而已!她又急忙说道:“我说过了那是有原因的……”“不要跟我说 明那是因为工作的需要,要是那么说的话,我杀人也不犯法,因为我也是有理由的, 而且是千千万万个理由!” 我这么说的时候,她好象是松了一口气似的,说:“比如呢?”我摸摸后脑勺, 然后说:“比如这个世界上的人本来就是要死的,人一出生,生命就进入了倒计时。 我杀了他,也只不过是送了他一程。何况这个世界上,生有何快,死有何哀?只不 过是化做一缕尘烟,落得自在!古语说得好:”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 一物,何处惹臣埃?‘多活一天,也只不过是多惹一些烦心事,多沾一些俗世里的 尘埃。既然活得这么辛苦,那么我送他一程,乃是一件好事,助人为乐乃快乐之本。 佛语有云:“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媚婷听着听着,突然向后退了几步,,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仔仔细细地打量了我 一番,然后用异样的口吻对我说道:“呀,看不出来,你除了能侃之外,还懂哲学 啊!” 我脸不红,心也不提速地正色答道:“我爱尼采!” 其实我也就知道他的一句话:上帝死了! 不过这句话倒是和有用,因为知道上帝死了,所以我不怕说谎话会有人派雷公 来劈我!:) 那次见面之后,我的收获是不小的。因为媚婷说看来我这个人还不象是她想象 中的那么坏。而且她还留了电话给我,说:“没事的时候,你可以随时来找我的, 我一个人在这里,没有什么朋友!”我笑了,开玩笑地说:“那我倒是可以做你的 男朋友嘛!”她没有恼我,反而笑着说:“行啊,不过事情总得一步一步来嘛,你 就先从男的朋友做起吧!” 以后呢,我和就经常见面了。她经常来学校找我。我呢,也就牵着她的手,带 她四处里转转,告诉她哪里是我的教室,哪里是我的寝室…… 几次以后我大叫不公平,她问我为什么?我说我的出没地点你都已经是一清二 楚了,而你的地盘我可是一无所知。啥时你也带我去你的报馆你看看,长这么大我 还从没去过呢! 她支吾了半天,说:“最近正在为上次的那个调查做最后的工作,比较忙也比 较乱,不太方便带你进去。等以后有了机会,我一定带你去见识见识!” 听了她的话,我虽然有些不太满意,但也不好勉强些什么。况且,现在烦恼着 我的并不是这个,而是……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的梦里已经开始有了媚婷。而每当有了媚婷的梦,我 回忆起来总是觉得心里暖暖的。当有一次梦见媚婷离我而去的时候,我惊醒了。在 黑的夜里,我发现我是那么的害怕失去媚婷。 在网上上线的时候,对着妹妹们ADD USER我已经开始无动于衷了。对于她们留 下来的电话和地址也已经是视而不见。进聊天室也只是进很媚婷遇见的那一个。而 且没有媚婷的时候,我也只是对着电脑的屏幕发呆,全然不顾其他人在说些什么, 是否会有我感兴趣的话题?我只是觉得,没了媚婷,一切都没有了意思。 媚婷呢,依然象以前那样地来找我,只是她说我变了,有点怪怪的感觉。我强 装着笑脸,说是因为最近总是睡不好。她说:“哦,原来是这样啊!一定又是深夜 里上网泡妹妹泡的!”我苦笑了,心里想:“你可知道,这一切可都是因为你啊!” 相思是苦的,而暗恋则又是这苦中的苦。这一点我很清楚。然而,我更清楚的 是,这份苦是我自己心甘情愿要的,因为我已经不能失去媚婷了。 一天夜里,我又被梦惊醒了。那种害怕失去媚婷的感觉比任何一次都要强烈。 终于,我明白了一件很简单的事情:我已经爱上了媚婷。黑暗中,我摸索着下了床, 拿了一听啤酒。在酒精的作用下,我拨通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几秒种后,那头 传来了她的声音,有点不对劲,确切地说象是哭过。我问她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 么事?她说没有没有,只是你这么晚了打电话来,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现在还不 睡觉,你是夜猫子啊?我说:“不,我不是夜猫子,我是一只猫头鹰,在黑的夜里, 守护着自己爱着的人。”她说别这样吧,酸!有什么话你就说吧,大半夜的!我说: “我这可是为了你着想啊,人在夜里的思维辨别真假的能力是最强的!所以,你可 以好好地辨别辨别我说的话是真是假!”她说你要说什么呢?“我知道这时候是到 了决定我一生幸福的时刻了。我鼓了鼓气,提了提嗓子,然后轻轻地说了一句:” 我爱你!“她笑了,说是真的?我说:”我这不是开玩笑,也不是什么煮的!“她 突然哭了! 我慌了神,问她怎么了?不愿意也犯不着哭啊!她没有接我的话,而是问我说: “你听过一首叫《望江南》的词吗?”我说听过啊,我可是学中文的!媚婷又说: “我很喜欢那首词,你喜欢吗?” 当时也许是因为酒精的作用越来越起了作用,我开始发飘了。于是粗声粗气地 问她道:“你到底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媚婷在那头停了很长时间都没有再说话。 可是,从话筒里传来的她低低的哭泣声中,我知道,她是在哭! 我知道这个时候我不能再说些什么,只是静静地听着她哭。 好一会以后,她说了一句话:“让我考虑考虑!”然后便挂上了电话。 那夜,我彻底失眠了。 第二天早上,我打了个电话给她。可是传来的却是邮局小姐清脆的声音:“对 不起,对方已经将这个号码注销了!” 当时我就傻站在那里,心里想:“这下可真得是没戏了!” 地球依然那样地转着,一天24个小时一秒也没有少。太阳也依然那样地东升西 落,告诉人们白天还是黑夜。我呢,也一直徘徊在原地里,守着电话。我想,也许 媚婷会打来电话! 可是,一直都没有媚婷的电话。 全班的同学终于都知道了我和媚婷的事情。他们将我从我租的房间里拖到了 “英语之角”,想劝劝我不要那样地消沉下去。这时,我的前女友走了过来,她冷 冷地看着我说:“以前我问你为什么要和我分手,你一直都不说。现在我是知道了, 原来是因为她!”我看着她愤怒的脸,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地说了一句:“在和 你分手之前,我还是不认识她。我和你分手是因为……”“是因为和校外面的并且 是年纪还大过自己的女人调情很刺激,是吧?”一个很陌生的声音打断了我的话。 我看了看那个和他的声音一样陌生的男生,没有好气地回了他一句说:“哦, 您要是想知道的话可以回去和你的大姨妈谈一谈,那样会更刺激的!”对方火了, 上前一把抓住我的衣领吼道:“你说什么!”我毫无惧色地推开了他的手,整了整 衣服说:“大丈夫说话只说一遍,只怪你自己耳背,不太好使。可惜的是,大爷我 现在没有工夫再说一遍……” 为了这样的一句话,我付出了惨重的代价。而他,也因为我的不甘于白白付出 而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一个小时以后,我们又双双地付出了更为惨重的代价:系办公室里,系主任火 冒三丈,大声地训斥着衣冠不整的我们。 系里很快就做出了决定,说是给他一个通报批评,给我则来个留校查看。原因 是在公众场合打架闹事,且已经是上升到了流血事件!朋友们都说这不公平,为什 么他的处罚不危及学位,而我的却要危及。我没有表示什么异议,心里想:“谁让 他比我多付出一个黑眼圈和红红的大鼻子呢?” 通告贴出来那天,我去了看了。排版不错,打印用的纸张也很好,摸着挺舒服 的。只是太白了,在阳光下显得有些刺眼,和我头上的那个“光荣牌”手表一样的 醒目。我走上前去,从头到尾仔细地念了一遍,结果不幸的是竟然被我发现了一个 错别字——我名字中的“浩”字竟然被写成了“号”字。这还了得,岂不是让人觉 得我这样的一个“浩”荡人物被这个小小的查看吓得“号”啕大哭了吗?正想去系 里讨个说法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 是媚婷的电话。 她说:“你现在什么都不要说了,我都知道了。你来我这里吧,我等你!” 十分钟以后,我来到了媚婷家。 她就站在门口。 满脸的泪痕。 进屋以后,我们都没有说话,彼此看着对方。先是拥抱,然后是接吻,接着是 做爱,激烈的,疯狂的,象山崩地裂一样……高潮的时候,她突然抱紧我,大声地 问我说:“你是真的爱我吗?”我说是。“真的?”“真的!”“那我为你生个孩 子吧!”“好”“真的?”“真的!”“千真万确?”“万确千真!”“……” 突然,她瘫软了身子,躺在了床上。 泪水从一滴一滴变成了一行一行的。 婷哭了。 我慌了,问她怎么了?她说你这个傻瓜,为了我而没有了学位,值得吗?我说 你才是个傻瓜呢,就为了这个哭啊!有什么值得不值得呢?我说值得就值得。婷说 你会后悔的!我说不会,现在不会,以后不会,以后的以后也不会!婷说不,你会 后悔的。因为我不是记者,我是个下贱的女人,是个骗子! 我呆了。 她将一切告诉了我。 一切的一切,原来是这样的…… 婷原来是和我打架的那个家伙请来的,被人们称做是鸡的女人。原因只是为了 整我。因为我以前的那个女朋友是他一直暗恋的对象,而我又没有说原因的甩了她。 他心疼了,想为她出气报仇,所以便请了媚婷来吊我的胃口,然后再甩了我。至于 那个聊天室的地址,也是他有意让人告诉我的,为的只是让我在那里碰上媚婷。而 前几天我一直找不到媚婷,原因是她和一个香港的老板出台了,今天上午才回来。 她一回来,就接到了那个家伙的电话,然后便知道了一切。 我不顾一切地挣脱了她抓紧我的双手,狠狠地给了她一个巴掌,然后便气急败 坏地穿着衣服,对着泪流满面的她吼道:“行啊,你,有本事,厉害!不过,我也 不差,看人倒是很准,一见到你我就说你是骗子,结果你倒还真是个骗子。只怪我 是光说不留心,得,算我认载了!好了,这次,你打算要多少,我给!” 她蜷缩在床头的一个角落里,双手抱着腿默默地看着我,一句话也没有说,任 凭我怎么样的骂她。 “哦,这里是不是还有什么闭路电视,是不是还拍了我和你的床上戏啊?好。 什么都免费送给你,留着慢慢欣赏吧。或者是可以卖给别人,既可以赚钱,又可以 让我名声扫地。这样你就可以很长时间不用再出台了……” “你还愿意让我帮你生个孩子吗?”她突然打断我的话,双眼盯着我问道。 我看着她泪眼朦胧的双眼,心里涌上了一股心疼的感觉。然而现在,却是什么 都浇灭不了我心里的怒火。孩子?孩子对于我来说只是耻辱! 我没有说出这样的话,而是重重地摔门而去。 门关上的那一刻,我仿佛看见了媚婷蜷缩得更紧了。 世界坍塌了…… 入了夜的二环路上,有些纸醉金迷的感觉。空气中漂浮着的到处是轻浮的气味, 沉沦的的路灯的灯光容易产生一种欲望。黑暗处是一些三三两两的不眠人,有男有 女,说说笑笑的,夸张地做着动作。高兴时便一如夫妻一样吻着,缠着膀子搂着腰。 也许是因为刚刚经历了从一个极端到另一个极端的缘故,爱得深又恨得切。我 发觉自己的脑袋有些发胀,晕晕的感觉。在路口的拐弯处,忽然有一只胳膊缠住了 我,香气扑鼻而来。昏暗的灯光下,贴上来的是一张美丽的脸,只是显得有些疲惫 和麻木。她象是对熟人一样地搭着我的肩膀,问我说:“嗨,有烟吗?”“没有!” “有空吗?”“没有”“有钱吗?”“没有”“那你有什么呢?”“什么都没有了!” “哎,我说爷们,怕是失恋了吧?”“……” 天桥上,我和她并坐在和媚婷第一次见面的地方。面前横七竖八地躺着的一个 又一个的啤酒罐子。 我喝得烂醉。扭扭咧咧地爬起来,把空了的罐子踢得到处都是,回音在空了的 心里很响,象是山崩地裂一样。 啤酒的作用终于上来了。酒精在我的肚子里翻肠倒胃似的一股一股地往上顶。 我又倒了下去。 恍惚中觉得那只胳膊又一次地搭在我的肩上,搀着我一步一步地向前挪着。我 挣脱了她,又拿起一罐啤酒,对着她说:“这年头,想买到真货可不容易,就象不 被骗子骗一样。来,别糟蹋了,喝!” 我又倒了…… 那晚,我记不清楚到底喝了多少酒,也不记得是在哪里碰上她的,只是记得在 昏暗的灯光下出现的是一张美丽的脸,只是有些疲惫和麻木。 醒来的时候,天空中已经是晚霞一片。头还是有点晕,有些分不清哪里是东南 西北。我跌跌撞撞地晃到了洗手间,用冷水使劲地冲着自己的脑袋,然后又使劲得 甩了甩头,有些清醒了。 接着是一身的冷汗,我完全清醒了——被吓醒了。 我先是发现自己只穿了一条内裤,接着又发现在这个洗手间里的悬挂着的全都 是女性的用品和衣服。撞出洗手间后,我终于明白了一个简单而真实的事实——我 几乎是赤身裸体地站在了一个陌生人的家里,而且这个陌生的人竟然还是个女人! 正当我不知所措的时候,从浴室里飘来了一个声音:“你醒了?”我结结巴巴 地说:“你是谁?我怎么会……”“你别怕,这是我的家,昨天晚上你喝醉了。我 不知道你家住在哪里,只好把你先带回我这里了。哎,对了,你可别乱想啊,我们 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我是有原则的,不做亏本的生意!只是啊,昨天晚上在天桥上, 听你说了一个晚上的酒话。到了家,又听你叫了一个晚上的‘媚婷’。她是谁啊? 朋友?情人?老婆?要我说啊,不管她是谁,既然你那么放不下她,你就去对她说 你没有她不行,你放不下她!这不结了嘛!何必要把自己弄到这个样子,傻瓜一个!” 听她说了这么多以后,原本悬在嗓子眼的心倒是放了下去。不过,只穿了一条 内裤在别人家里,始终是有点不太雅观,于是我坐在床沿上,边穿衣服边对她说: “那,可是要谢谢你了!不过,看你蛮能说的,你是干什么的?不会是搞心理辅导 的吧?” 她夸张地笑了,好久才停了下来,说:“心理辅导?下辈子吧!我做的事情, 说的好听一些,就是服务业,说的不好听呢,就是鸡,卖肉的!” 我愣了,动作僵在了瞬间,一时没有了话。 整个房间里变得特安静,有些死的味道。 她又笑了,只是这次不是那么夸张,而是轻蔑的:“吃惊了?是不是突然觉得 我这里很脏?你们这些男人,寻欢作乐的时候觉得我们比什么都好,说什么‘你就 是我心里的太阳,你就是我的一切’全都是一个一个伪君子。等发泄完了,就一脚 把我们踢开,骂‘我们是臭婊子,鸡!’无情无义的臭男人!都说女人可怜,可是 谁知道我们这种女人是最可怜的。男人不把我们当人看,连女人也看不起我们,说 我们不要脸,坏了她们的名声哼,谁有钱会想做这个?谁不想做贤妻良母,淑女孝 媳的?没饿过肚子的就不会明白饿肚子的滋味。什么人格尊严,全都不能当饭吃! 名声?活都活不下去了,还想什么名声?” 我知道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哭了。见她没了声息后,我轻轻地走到了浴室的门 口,敲了敲门说:“没事吧?咋一大早的就这么感慨、义愤填膺呢?要是真这么大 火气,想来泄泄气的话,好歹也出来啊,瞧,门外边这不就站了一个男人,任你打 不还手、骂不还口!这行不?” 听我说了这话以后,她又笑了,说:“得了得了,少来这一套了。你这样的男 人我见得多了,油腔滑调地就只会讨女孩子的欢心。不过可惜啊,如果是十年前我 也许还会上你的当,可是现在,都已经是熟透了的人了,你可就一点好处都捞不到 了。你呀,还是拿这话用去骗骗纯情妹妹吧!我这样的女人你可是不行的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我想到了媚婷。于是就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说:“要是能有那 该多好!” 她停了一会,第一次没有笑,而是顿了顿,说:“不是没有,只是想动真情也 难了,毕竟见到太多的男人,大都让我们寒心。不过哪天你碰上了一个象我这样的 女人,她愿意白白地贴了自己给你,而且还想帮你生个孩子的话,那可就是说她对 你是动了真情,想跟你死心塌地地过一辈子了……” 我又一次地飞奔出了门。 媚婷已经不见了。 她象是消失了一样。 几天以后,那个和我打架的男生找上了门来。看着我象张飞一样的表情,他推 了我一把,说:“得了,你。咱们现在算是扯平了。我帮我的女朋友出了口气,你 呢,也算是还了你该还的债。我们算是两清了。做这个也只是想教训教训你,乱骗 感情没有什么好下场。别那么地看着我,今天我来可不是想和你打架,我是受人之 托才来的。”说完以后,他递给了我一封信。 是媚婷的。 她如是说:“生活在城市繁华与物质化的边缘,每个人都容易变得沉沦。我, 就是其中的一个。也许你会觉得我很贱,是啊,一个下贱的女人过着下贱的生做着 下贱的事情。很多人都说我不要脸,可是每当我用出卖肉体换回来的钱再去挽回我 那躺在病床上的母亲生命时,我知道自己是纯洁的,我没有出卖自己的灵魂。我敢 大声地对这个世界上的人说我是最纯洁的,可是有谁会相信?没有人,也许,也包 括你! 是啊,要让人相信一个靠着出卖身体的女人是纯洁的,似乎是不可能。也没有 理由要让别人相信,就象我在17岁那年第一次将身体交出去以后,就没有理由再相 信爱情一样。我痛恨男人内,一个个只是为了发泄而来的畜生。所以当他来找我的 时候,我答应了。他说你是一个经常欺骗感情的人。于是我下了圈套,让你钻了进 来。一切的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可是当我知道你为了我而和别人打架的时候, 我突然觉得自己是幸福的。那种感觉就象是一只无家可归的鸟有了一个窝一样的安 全,暖暖的,让我想哭。那一刻,我的心跳得好快,怦怦的,象17岁以前少女一样 腼腆而纯稚地跳了。那一刻,我做了一个决定,要为你生个孩子。我想,一个新的 生命会带给我一个全新的自己,和你过上全新的生活。那天,当我把身体交给你的 时候,我也是把自己的一切,爱情,灵魂全都押上了。我知道我这是在赌,赌本就 是我自己。你知道吗,那时我是真地想和你过一辈子的。然而可笑的是,我输了, 输了爱情,输了灵魂,输了自己。我知道这一次我是输得一无所有了。 几年前,如果说我活着是为了躺在病床上我的母亲的话,那么现在我是没有任 何活着的理由了。前几天你一直找不到我,那是因为家里的妹妹来信了:母亲的病 情加重,急需医药费,而家中已经是早没有了钱。没有办法,我只好出台了。那晚 你打电话来说爱我的时候,我是多么地想说我也爱你,然而我不能,因为我不能让 我的家庭成你的包袱。前几天,我回去了一趟。回来的时候我以为我这下可以和你 永远了——母亲去世了。出殡的那天,我没有流泪,因为母亲至少是幸福的——父 亲为了她的病,活活地累死在了工地上。父亲去世以后,家里就剩下我和妹妹,还 有母亲。那时我便在想,要是有一天,一个象父亲那样的男人来娶我的话,那么我 就是世界上最新幸福的女人了。带着这个梦,我从一个17岁的少女变成了一个17的 女人。 然而现实中,一个又一个的男人让我失望,就在让我几近绝望的时候,你出现 了。当那个美丽的瞬间,因为你而让我又有了少女一样的心跳的时候,我以为我是 找到了那个我梦中的男人,一个象我父亲一样的男人。可是,我错了。当我问你是 否还愿意让我帮你生个孩子的时候,你重重地摔门而去。门关上的那一刻,我知道, 我的爱情也关上了。没有了灵魂与梦的我,决定关上自己的生命,因为失去这一切 我害怕自己真的会泯灭自己。不过,你不要为我难过,也不要因为我而有所愧疚, 起码你让我再次拥有了象17少女一样的纯情和心跳,17少女一样被爱的幸福。这, 已经让我很满足了。一切的一切,都不怪你,因为一开始就是我的错,不仅仅是欺 骗了你,而且也欺骗了我自己,其实我早该清醒:17岁那年以后,我的梦和爱情就 已经和我的身体一起死去了…… 浩,忘掉我吧,就当我们从来都没有遇见过,象船过水无痕一样。而你,也许 就是我今生唯一个有关纯情的记忆了。不要再想起我了,你要好好地照顾自己,不 要再拿爱情开玩笑。以后找个好的女孩子,安定下来,给她幸福!浩,答应我,好 好地对待她,也好好地对待自己的爱情!我会祝福你的…… 还记得我告诉过你的这首词吗:莫攀我,攀我太心偏。我是曲江临池柳,者人 折了那人攀。恩爱一时间。知道我为什么喜欢它吗?因为它就象是在说我自己…… 媚婷留 我跌坐在沙发上,任凭自己的心情胡乱地冲撞。双手拼命地拭着自己的眼睛, 不想让泪水积成泪滴,然后坠落。因为媚婷说她不想看见我难过。 随手打开了收音机,一个高亢的声音缠绕着一根温柔凄凉的声线在唱着:往事 不要再提/人生已多风雨/纵然记忆抹不去/爱与恨都还在爱心里/真的要断了过 去/让明天好好继续/你就不要再苦苦追问我的消息/爱情它是个难题/让人目眩 神迷/忘了痛或许可以/忘了你却太不容易/你不曾真的离去/你始终在我心里/ 我对你仍有爱意/我对自己无能为力/因为我/仍有梦/依然将你放在我心中/总 是容易被往事打动/总是为了你心痛/别流连岁月中/我无意地柔情万种/不要问 我何时再相逢/不要问我是否言不由衷/为何你不懂(别说我不懂)/人生有爱就 有痛/有一天你会知道/人生没有我并不会不同(没有你辉不同)/人生已经太匆 匆/不要总是泪眼朦胧/忘了我就没有痛/将往事留在风中…… 听着听着,我的心里涌上一鼓莫名的情绪。我打开了电脑,将原先的那些用来 复制的话全部都删除了,写上的,是一行我眼眶中积郁着的泪:终于你离我而去/ 城市中没了你的踪影/我/呼吸着作日的空气/穿梭在熙攘的人群/寻觅着你的消 息/夜里/有你的记忆/向我侵袭/落下的泪/压缩成薄薄的气体/屏住了我的呼 吸/思绪如雨/象我的泪滴/你的香气/随着我的呼吸/充满了我的身体/牵引着 我寻觅你的足迹/婷/告诉我你在哪里/我会随你而去/心/做出了决定/抹去眼 角的泪/我要用另一种方式/爱着另一个世界的你/至死不渝…… 或许这个世界上真会有灵魂的感应,当我屏着呼吸打完那行泪水的时候,我发 现,在我手指移动的地方,竟饱含着一颗泪,晶莹剔透的。在闪闪的泪光中,我看 见了媚婷。她在对我笑着,甜甜的,腆腆的,象17岁少女一样,脸,红红的…… 我抬起了手,将那颗饱含着媚婷笑的泪放在了我的心口上。泪,随着体温慢慢 地融入了我的身体。当那颗泪淋湿了我的整颗心的时候,它又悄悄地从我的眼眶里 涌了出来。 我哭了,终于无声地哭了。我哭,并不是因为媚婷的离去,而是在哭自己曾经 那么接近幸福,却又在离幸福一步之遥的地方,停止了前进。而这份幸福或许就是 我这辈子所苦苦追寻着的幸福了…… 几天以后的新闻中,我听到了这样的一则消息:说是在二环路的人行天桥上有 一个年轻的女子,跳了下去,自杀了…… 那天晚上我没有睡,一个人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在黑的夜色里, 我仿佛可以感觉到媚婷。她就象是偎在我的怀里,而在我的心口的地方,则是冰冷 的眼泪。 我想我知道媚婷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的灵魂已在最高处。 我想我要为她做些什么,也应该为她做些什么。 第二天,我就正式向我的前任女朋友道了歉,对她说以前都是我的错,是我辜 负了她,请她原谅我。她说没有关系,所有的一切我都知道了,我已经没事了。我 说是真的吗?她点点头,说是真的! 我笑了,她也笑了。 然后,我拍了拍那个家伙的肩膀,说谢谢你,让我明白了很多的事情。不过以 后,你可要好好地照顾她,否则,你要小心我也会来这招。 他用力地点了点头。 分手的时候,我和他紧紧地握了次手,紧紧的! 之后,我就开始四下里兼职打工,暑假也没有回去。因为我要担负两个人的生 活了——我每月都以媚婷的名义给她的妹妹寄去生活费,并且告诉她我是她姐姐的 朋友。 婷的妹妹在来信中说她很想来我这里看看我这个她姐姐口中唯一提到过的男人。 我答应了。 那年,婷的妹妹也正好是17岁,少女一样的年龄,如花一样的年龄。 毕业以后,我没有去找工作,而是自己开了一家婚姻介绍所。一有空的时候, 我就四处里去搜集象媚婷一样的女人的资料,给她们建档案,为她们找归宿。而在 辗转之中,我无意间碰上了那晚收留我的她。我把她带回了介绍所,让她做了我的 秘书。我让她帮我去找那些女人的资料,替他们安排见面。 一段时间以后,她干得很出色,也很专业,一点也没有了以前的影子。脸还是 美丽的,只是不再疲惫和麻木。 原来她很爱笑。 只是我自己很惨,在婷的妹妹来之前也谈过几次,只是都以无言结局。 因为在我的心里面总是有媚婷的影子。 几年以后,当我正准备给她找个婆家的时候,她却被我的一个顾客挖了墙角。 她嫁给了那个男人。 临走的时候,她对我说:“真得要谢谢你。放心吧,渡完了蜜月,我就回来帮 你!”我说:“那可不行,这不是亏了太多?渡蜜月一个月,再加上你的产假,唉! 真是折了大本!” 她听完我的话后,大叫着冲了上来,狠狠地拧了我一下,说:“哦,原来你是 个这样的人!” 我呢,一边招架着,一边说:“哎哎,我说未来的母亲,你可要当心你肚子里 的孩子!” 她突然有点不好意思了,然后摸摸自己的肚子,笑了。 她说她很想为那个男人生个孩子。 她笑的时候,很纯,一点也没有半老徐娘的感觉,脸,还是红红的。 她和那个男人结婚的当天,我也去了。带着我的女儿,还有我的妻子。 女儿很可爱,名字是我早就想好了的,妻子也是同意的,叫“媚婷”。 而我的妻子,就是媚婷的妹妹。两年前,她从家乡来看我。当那天,我在出口 处看见她的时候,我发现,是媚婷走了过来。 我想这也许是上天给我的最后一次,选择不后悔的机会了…… 我说过,我要用另一种方式爱着另一个世界的媚婷。 我发过誓,我要为她做些什么,也应该为她做些什么。 我答应过,我要为她好好地呵护自己以后的爱情,给她幸福。 …… 七年前,让我最后悔的就是,那晚当媚婷说她很喜欢那首《望江南》的时候, 我竟没有在意。原来,那首词就是在说她自己:“莫攀我,攀我太心偏。我是曲江 临池柳,者人折了那人攀。恩爱一时间……” 而也正是因为这一时间的不在意,使得我自己亲手用这一时间遗憾的泪水浇灌 了这七年来痛在我心深处的花。 只是,令我欣慰的是,这朵花在七年之后,开出的是一颗饱满的果实。 因为我知道,我们都是幸福着的:我,我的妻子,还有,我的媚婷…… 后记: 终于又写到这里了,也很欣慰你们也看到这里了。心情是不言而喻的。 对于这样的一个结局,你也许会感到很奇怪。的确,对于这样的故事,也确实 可以很多个结局。比如我可以让媚婷不死,在和我分手真的沉沦下去;或者是被我 重新找了回来,做了我的新娘,为我生了个大胖小子;而即使是如本文一样的死了, 也可以有很多个结局,比如我在知道她死后,也吞上一大瓶的安眠药随她而去;或 者是从此以后便不再去碰别的女人,以此来纪念媚婷。然而,考虑了很久,终于还 是选择了本文这样的一个结尾。因为我觉得,爱情的美好不应该被一时的的悲而蒙 上了不可碰的黑影,让人失去了再爱的信心。让人觉得爱情是美好的,让人懂得珍 惜爱情,是我这样的故事的初衷,当然,不管是我写的悲剧结尾的还是喜剧收场的, 这个初衷是我一直坚持的! 就象本文的题目一样,就这个题目我想了很久,因为写完这个段子以后,心是 空的,为一份本来幸福的爱情,为一份终究失去的爱情。我想,有时候爱情真的是 有些无常,人生如棋,爱情也是如此。所以我便想起了用这样的一个时间的名词来 做这个故事的题目,因为,我想用这短暂的时间概念,来留住这无常爱情中短暂的 有常了。同时也算是给那些正爱着的,或者是准备去爱的人一个希望了吧!毕竟, 爱情还是美好的! 另外,至于本篇为什么要用这样的两个特殊身份的男女来演绎这么一段爱情故 事,也是有原因的,因为,对于象媚婷那样逼于无奈而走上了媚婷那条路的女人, 我是很同情的!只是现在的我还仅仅是个学生,是有心而无力的时候。所以,我只 能是这样地来写写东西,为她们那样的女人而伸伸冤——她们也是有灵魂纯洁着的, 象溪水一样的清澈,象天空一样的干净,象少女一样的无暇。而我们社会上的一些 人也实在是不应该戴着有色的眼睛,怀着一竿子打翻一船人的决心去对待她们。这, 起码是不仁慈的! 最后,我也不知道究竟会有多少人会看完我这个段子。不过,我想只要有一个 人就很让我高兴了,因为起码会有一个人看完我的这个段子后,会去想一想我所说 的!这样,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