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我觉得他的手微微抖了一下,“你不想听我解释吗?” “谁想听你的狗屁解释!你是个什么烂人,除了婳婳之外,没有人不清楚!这回, 婳婳总算看清了你的丑恶嘴脸了,你还想编出什么鬼话来糊弄她!有什么话你就跟和 你臭味相投的下三烂洗头妹说去吧!”小彤似乎明白了,好像有点兴奋,用力扳掉叶 朗抓我胳膊的手,畅快淋漓地骂道。于是,我们头也不回地朝前走去,嘴中却不知什 么时候尝到了眼泪的咸味。 “洗头妹怎么啦!她们和你们一样,也是有血有肉有情有义的人!要说有什么不 同,那就是她比你们更不幸!她至少比那个叫梁思平的花花公子纯洁得多!”他被激 怒了,在我们身后声嘶力竭地狂喊。 我停住脚步,回头愤怒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叶朗盯着我,“我只想告诉你,梁思平不是什么纯情男子,他目前至少同三个女 孩同时保持关系……” “无耻!”我不屑地摇摇头,声音平静却坚定地骂道,“叶朗,我真替你羞愧, 你以为这样荒谬的诽谤能达到你报复的目的吗?” “好,信不信由你,你好自为之吧。”他的样子很痛苦,说完之后,便转身离去。 眼泪再一次不争气地滑落下来。 第二天,周六,沙尘天气再一次袭击这座城市。我早早醒来,窝在被窝里,听着 窗外风沙撞击玻璃的声音,郁郁寡欢。 上午九点钟的时候,其他三位懒虫还在呼呼大睡,电话铃突然刺耳地响起来。洁 芷嘟囔着谁这么讨厌,翻个身又沉沉睡去;我正胡思乱想,也被吓了一跳,却懒得下 床接。铃声响到第五遍时,离电话最近的小彤迷迷瞪瞪地从被子中伸出手来抓起电话。 “婳,是你的梁大主席。”接完了,小彤将电话放在桌子上,然后把头缩进被子 中不肯出来了。 我只得下床接了。“喂,干嘛。”我懒懒地说。 “冰婳,快起床!有要紧事。”思平说。 “什么事啊,这种天气,我哪也不想去。 “你很有必要去看一看,快点,要不然就来不及了。五分钟后,有车在楼下等你!” 不由分说,那边思平已撂了电话。 我只得不情愿地穿好衣服,简单洗漱了一下便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走下楼去, 果真有一辆黑色的小汽车停在下面,见我下来,车窗摇下来,有人朝我挥挥手,我走 过去开门坐到了副驾驶座上。 是思平做司机,不过我差点认不出他来,因为他的装束跟我差不多,长的风衣, 棒球帽,长围巾把口鼻遮住,连眼睛也用墨镜挡了起来。 “呵呵,咱们打扮得都像特务。”我说,“在车里不至于这样吧。” “秘密行动,当然得有特殊装扮了!”后座有人答道。我这才发现,后面还坐着 思平的一个叫虫子的同学。 “秘密行动?什么秘密行动?”我好奇地问道。 思平没有说话,启动汽车驶向校外。虫子得意地说:“瞧着吧,保准你会大吃一 惊!” 说实话,我有点讨厌这个虫子。这个人长得倒还清秀,中等个子,戴架眼睛,乍 一看,蛮像个斯斯文文的大学生。但是超不过10分钟,你就会发现,这个人徒有一副 好皮囊,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语让人觉得说不出的不舒服,似乎机灵活泛得太过夸 张。对思平这个“学生会主席”(他也是学生会的),他竭尽讨好巴结之能事,眼角 眉梢都透着谄媚之色,而对于那些从农村来的贫困学生,他总是一副爱搭不理盛气凌 人的样子。尤其让人受不了的是,这家伙薄薄窄窄的眼镜后的细眼睛似乎带着钩子, 但凡有些姿色的女子,一旦被他的目光捕捉到,就像是用X 光或红外线扫描一样,让 人感觉他已透过衣服看到里面的裸体,使被盯着看的人万分地不自在,无奈地接受他 眼睛的强奸。有一次,晚自习回宿舍,我曾见他和一个女生站在墙角的暗影里,全然 不顾几十米外来来往往的行人,正贪婪地接吻,而他的手已经伸到那女孩的裤裆里, 不住地蠕动,搞得那女孩浑身乱颤。我曾问思平,他的朋友中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当 时思平不以为然地说:“虫子虽然人是委琐了些,但办事能力还是相当强的,学生会 的工作,唯才是举,跟他交往也是没有办法。” 汽车驶出校门口,在几十米的马路边停住了。我问他们到底搞什么鬼,思平只淡 淡说一句,别着急,慢慢等。而虫子则伸长脖子盯着校门口看。不一会儿,虫子幸福 地低声道:“出来了!出来了!”随着他手指的方位,我看到叶朗从学校内走出,在 不远的公共汽车站牌下站定,像是要乘车外出。 我有些明白了,所谓的“秘密行动”,就是要跟踪叶朗。我不由得心中不快,脸 沉下来,说:“你们不觉得这样很无聊吗?” “不,我觉得很有必要,你应该对他有一个全新的认识。”思平说。 “对呀对呀,这小子的花花事真是不少,等会儿你看了肯定吓一跳!”虫子幸灾 乐祸地说。 “对不起,我没兴趣!这个人已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了!”我真的不愿再看到什么 不想看的事情了,便想开门下车。思平一把拉住我的手,说:“冰婳,你最好看看。 我们不应该回避事实,丑就是丑,美就是美,如果你连这点勇气都没有,你还能面对 什么呢?” “他上车了!快!跟上去!”虫子急道。思平不管我的抗议,挂挡加油紧紧跟随 着前面叶朗乘的那辆公交车。 没办法,我只得无奈地加入到这个“秘密行动”中来,去看一看这野狼到底还能 捣鼓出什么新花样来。 中途叶朗下了车,进入到一家大商场,约莫十来分钟后出来,手里提着个塑料袋, 不知买的什么,然后又上了一路驶向西郊的公交车。 一路上,我和思平都默不作声,只有虫子操着那略带“雌性”的嗓音鼓噪不停。 他是在邀功,邀他偷拍下叶朗香熏巷里与洗头妹碧玉亲密接触的照片之功。然后他又 说:“这小子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听说他大一的时候就好这口,不过挺不长眼,有一 次去香熏巷快活,正巧赶上公安局扫黄打非,没跑了,叫人家拷进局子了。据说……” 说到这,这虫子像猫嗅到腥一样兴奋起来,身体前倾,嘴巴几乎贴上我的脖根,爪子 有意无意地搭在我的肩膀上,如市井中令人生厌的长舌妇一样,压低声音说。我皱着 眉头一甩膀子,摆脱掉那爪子,可这家伙却毫不介意地接着道:“据说人家公安干警 冲进洗头房里的小……嘿嘿,‘小雅间’时,这小子正跟洗头妹火着呢!见公安闯进 来,还……” -------- 流行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