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别看守所 话说老庄与那位新网友寒冰聊了一个晚上,本想随便聊聊消遣一下,没曾想遇 到的是一位有点品位的女性,心想继续聊下去说不定能给自己正在构思的小说充实 一下内容呢,所以也就十分满足,暂时冲淡了一些对星辰的挂念。人要学会自我调 整,如果一味地去考虑一件事情,可能考虑来考虑去就会陷入不能自拔的境地。这 个时候,不妨变换一下思维方式,或者唯心地去做点平时并不愿意做的事情,说不 定会有意外的收获呢。——老庄经常这样告诫自己。 第二天中午,老庄刚撂下筷子,那寒冰不请自来,于是二人又聊了起来。 “你好哥哥。” “妹妹好。” “吃了吧?” “是的,你呢?” “也吃了。你中午休息吗?” “无所谓,休息一会也行,不休息也可。” “能聊一会儿吗?” “可以呀。” “昨晚你给我发的幻灯片我逐张看了,简直是太震撼了!‘原来地球也可以是 这样的’!” “是的,好象是在飞机上拍的,一般摄影爱好者望尘莫及。” “不过对我来说也有很大的启示。” “好了,进入正题吧。想聊点什么呀?” “你说吧。” “哪能呢?女士优先嘛。” “我不太会聊天的,还是跟着你的思路走吧。” “那好吧。问你一个问题,个人的感情经历复杂吗?” “很简单,基本两点一线——家,单位。” “哦,有点传统。” “就是一家庭主妇。” “老实本分勤劳忠厚孝敬双亲相夫教子。” “我的天!一句话说出了四个成语!” “接着昨天的话题聊好吗?” “行啊。” “据最新资料表明,当前对婚外恋持认可态度的超过了50% 。” “哦,是吗?” “现在还有一种说法:说是没有情人的反而是不正常的。” “有这么严重吗?” “还有忘年恋现象也是越来越多。” “是,一位82的科学家找了位28岁的大姑娘。” “还有同性恋者几乎已经公开化。” “是,以前只是听说,可现在认识的人里边就有。” “离婚率也比以前高多了。” “特别是小年轻。” “据北京的一项调查表明,最近7 年的离婚率接近50% 。” “是吗?也就是说两对结婚的就有一对离的?” “是的。” “你是文化人,学问深,你怎么看待这些现象?” “也说不好,不过我认为这些现象的出现都很正常,是时代的产物,是社会进 步、国家富裕使人们观念的改变所引起的必然结果,也是社会发展的必然趋势。” “看来你很与时俱进。可舆论怎么办?传统还要不要?名声还讲不讲?” “是的,我最近就想研究一下这个问题,主要是想写点有关女性个人情感、品 位、生活等方面的东西。” “哦。我的品位可是很一般呀!” “我再回答你刚才的问题。舆论会逐渐与时俱进的;好的传统也是要继承的; 名声也有个在乎程度的问题。你是有品位的一类女性中的代表之一,象你这样的女 性何止千万!” “我们应该是夕阳红了。” “现在比较流行的说法是65岁之前都还属于中年呢。” “是吗?我以为已经夕阳西下了呢。” “你不应该悲观,现在中老年的生活越来越丰富。目前我国的平均寿命是男79 岁,女81岁。就是活到平均年龄的话,也还有30多年呢。因此应该把自己的生活安 排得非常有意义。” “看来我目前有点自我封闭的生活应该改一改了。” “是的。祝贺你有了这些想法。” “真诚的谢谢你,我预料我的生活将因为结识了你这样一位网友而发生很大的 改变。” “希望我们能成为很好的朋友。” “我想会的。” “好了,又到上班的时间了,再见吧妹妹。” “哥哥再见!” …… 两天后就是周六。这天,老庄刚上班不久,就接到网友露水发来的手机短信: “老师你好!我大约10点到Q 城长途汽车站。你如没时间就不必接我了,只告诉我 去西城应该坐几路车就行。如果不清楚我到长途汽车站自己打听也行。再次感谢你 对我的开导和帮助。” 老庄没有犹豫,接着回了短信:“你下车后别动,我一会儿就去车站接你。” 对方又发来短信:“谢老师。一会儿见。” 老庄又回道:“一会儿见。我们不见不散。” 看看还有半个多小时动身不迟,老庄赶紧打了几个电话预约采访的事,联系到 一家饭店的老板,有意在下期的《吃在Q 城》专刊上做一期广告,但要求写篇高质 量的软文。于是叫来一名记者和一名实习记者,将采访时的注意事项略作交代,并 嘱咐二人别忘记带照相机,多拍几张店容店貌和菜品的照片,以备设计人员后期制 作之用。随后又过问了一下杂志社各部门目前各项工作进展情况。九点三十分不到, 老庄给办公室主任打了个招呼,便下了楼,开车去了长途汽车站。 马上就到国庆节了,车站的旅客出奇的多,学生占了一大半。看看已到10点, 老庄目不转睛地瞅着一辆一辆开进站来的汽车,结果等了15分钟,好歹看到一辆济 北县开来的,于是根据对露水曾给他发来的照片形象的记忆,逐人打探,直到最后 一位旅客下了车,老庄才确定这就是他要接的“露水”。 “你好,你是……露水吧?” “呵呵,是的。你就是……逍遥游老师!” “是是是。来来来,给我东西。”于是,老庄从露水手中接过行李,便与其一 块向着停车的车站南门右侧走去。 “路上用了多长时间?” “两个小时吧。车太多,开不动。” “哦,我和你想象中的那个人不一样吧?哈哈!” “差不多。果然是个博士头。嘻嘻!” “有点显老吧?” “不。一看就知道一肚子学问。” “是吗?一肚子草包吧?哈哈!” “老师你真幽默。” “我还幽默?自己可是没发现。” “那是你谦虚呀,说明你还能进步。” “再进就进到火葬厂去了,是吧?” “老师可别开这样的玩笑,多不吉利呀?” “什么吉利不吉利的,我是个唯物主义者,从来不信这个。” “我记得孔夫子说过,知者乐,仁者寿。老师你这么有知识,这么乐观,又这 么仁慈,依我看活到九十以上没问题。” “借你的吉言,托你的洪福吧,争取活到一百,如何?哈哈!” “我看没问题老师。要真到了那时候,世界还不知道要发生怎样的变化哩!” “是,说不定人类都到月球生活去了呢!” 说话间,来到老庄的车旁。上了车。露水说:“老师,你就把我送到通西城的 公共汽车站上就行。” “你就别管了,那样你两个小时可能也到不了西城。我送你去吧,要快了半个 小时就差不多。” “那多麻烦你呀?你不是还上着班吗?” “没关系,我请假了。” 老庄发动着车,七曲八拐,终于到了直通西城的经十路。于是加大了油门,汽 车行驶的速度逐渐快了起来。一路上,露水一想到去看守所这样一个让人避之不及 让人心慌肉跳的地方,也就很少说话。老庄就有意去调节露水的情绪,不断说些开 导的话。 “见了他准备说些什么?想好了吗?” “不知道。” “多说些鼓励的话,让他在里边好好表现,痛改前非,争取早日出来,重新做 人。” “嗯。” “再就是让他在里边多读点书,或下决心学门技术,以后出来好有口饭吃。” “嗯……” 说着说着,老庄从露水答话的声音里似乎感觉到她在抽泣,并见她将面部朝向 了车窗外。 “想哭就痛快地哭吧,别憋在心里怪难受的。毕竟是夫妻一场嘛!” 因为是阴天,天气有点变凉,老庄将车窗关得紧紧的。此时车内异常的静,除 了车窗外沙沙的行车声其他什么声音都没有。少许,露水用手绢将自己的眼睛擦了 擦,情绪恢复了一些。 “谢谢老师这么善解人意。” “人非草木,疏能无情呀!” “老师,我离开他能算是不道德吗?” “这要怎么去看,既然你早就觉得你和他不适合长久相处下去了,那么长痛不 如短痛。” “可我不知道该怎么对他说。” “你和他的关系就先别提了,他也会充分估计到的。” “嗯。” “除了给他送点东西,还给他点钱吗?” “是,想给他二百块钱。” “哦,应该的。” “已经半年了,他几乎全花我的。” “人和人的能力不一样呀。” “他根本不是能力问题,是他干什么都没长性,见异思迁,好高骛远,眼高手 低,这山望着那山高。” “你分析得很对,成功者不在于是否聪明,在于对某项事情的执着程度。” “老师说得太对了。” …… 汽车行驶了大半个小时,便来到西城区看守所。老庄将车停好。将行李取下, 与露水一起来到门口登记室办完了登记手续。露水又按照保安人员的要求将手机从 兜里取出交与老庄。老庄将行李递给露水,又随便嘱咐了几句,露水这才自己向里 边走去。 老庄打开后车门,先点了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又看了一下表,时间刚好11 点整。然后,他倦曲着身子躺在汽车的后座上。 此时的老庄在想象露水进到里边的几种可能。会让他们相见吗?若能够相见是 直接面对面还是隔着玻璃?会让他们进行语言交流吗?如果可以的话,露水会说什 么?而她的男朋友又会说什么?唉,她与他的相见也许这是最后一次了吧?人的一 生最好不要经历这种场面才好,因为这毕竟是悲剧。爱恨交加也好,生离死别也罢, 这种会面总是与荣耀、幸福、愉悦这些美好的字眼无缘,不会给人留下美好的回忆 …… 恍恍惚惚中,老庄被人叫醒了。原来露水已经出来。老庄一看表,才11点半。 “怎么?这么快?” “进去后把给他带的东西和钱交给民警,只让隔着玻璃打了个招呼,根本不让 对话。” “对了,现在还是审查阶段,让见一面也就不错了。哦,他变化大吗?” “瘦了不少,胡子也很长,没个人样了。” “他哭了吗?” “没有。只是一个劲地向我点头,还抱着拳头向我表示感谢。” “哦。你呢?” “我那会儿脑子几乎是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想,也只是默默地向他点了点头。” “哦。好吧,上车吧,咱们走吧。” “哎。” 二人上了车,向着市里开去,一路无话。 毕竟老庄与露水到市里后去了哪里,且听下回分解。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