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着检点漏 话说第二天一大早,老庄简单吃了点早餐,就驱车去了文化市场。结果马大哥 比他还早就来到店里。因为时间才6 点多,两人决定先去地摊看看,说不定会有意 外收获。马大哥还是要去玉石一条街,老庄则来到专卖杂项的地方。转了一圈,一 无所获。路过书画摊时,他被一大堆残破的书画作品给吸引住了。随便翻了翻,大 都是现代人的作品,当然也有几张名人字画,不过十有八九是赠送某某地方官的。 老庄对当官的历来不怎么感兴趣,也就没往眼里挂。继续翻时,发现一幅残损陈旧 的对联,上联是:怪石古于尊者相;下联是:老藤缠作献之书。上联无款,下联落 款是:振铭涂。涂,即涂鸦的意思,乃谦辞。振铭,莫不是清末那位山东东平的举 人,号杜琴堂的杜振铭?那可是位赫赫有名的大文人,在当时被誉为“无杜不成堂”。 再看看质地,作品为绢本,虽有的地方绢丝已腐朽,但宣纸却没坏。整幅字面上虽 有几处锈迹斑斑,但整体保存还算完好。 “这幅字多少钱?”老庄问道。 “你看着给吧。”年轻的货主回答道。 “哪有卖东西不先要价的?” “咳,我也不知道到底值多少钱,给你说句实在话吧,能挣够了我的就卖。” 老庄又故作深沉地看了一会儿,说:“看成色这倒像幅老字,但也没什么名气 呀。” 小伙子辩解道:“这可是我从乡下搜来的。” “在那儿收的?” “东平。” “哦,小地方。” “是,农村,一个老头,一辈子没结过婚。听说家庭成分不好。前几年说是家 里有不少好东西,都三十五十的卖了。我去的时候家里就这两张破玩意了。” “你花多少钱买的?” “老头要价挺狠,张嘴就是三千。” “他要他的,你给你的呀。” “可不怎么着?我说你别吓唬我了,我半年都不准能挣三千呢,就这两张破字, 还三千呢,三百我都不想要。老头说这是家传的,我一看也象是老的,就开始跟他 讲价,最后算是成交了。” “花了多少?” “你猜猜?” 老庄伸出一个中指和一个食指,“这个数?” “你说两千?” “两百!” “两百?连门儿也没有呀!一千五,谁说慌是王八蛋!” “那你想卖多少?” “你怎么也得给够我路费,再让我挣点儿呀。这么着吧,你要喜欢,两千元拿 去。行吗?” 老庄站起身,露出想要走的样子,说:“不值。”说完,转身就走。 “哎哎哎,别走呀,你给个价呀,多少钱能要?” 老庄回过头来,说:“一千六,卖就拿走,不卖算完。” “再给添点儿。” “还添呀?这给得就够多得了。” “卖给你吧,就当开开张。说实话我也就将够路费,一分钱也没挣你的。” 老庄重新调转头来,蹲下身。“给包装一下吧。” 货主找了张大一点儿的包装纸,将对联卷起,包好。老庄从兜里掏出了一沓钱, 点了点,递给对方。 货主数完钱,说:“正好。”便将对联交与老庄。“以后有老东西我还给你留 着。” “好,我就在那边的‘聚雅斋’。有空到我店里喝茶。”说完递给小伙子一张 名片。 “哦,感情你是开书画店的呀?” “刚开业时间不长。” “谢谢大叔,以后有好东西我先拿去让你看,你不要的我再卖给别人。哎,也 该着咱爷俩有缘分,要是别人给我出这个价想买,连门儿也没有呀!” “好了。忙你的吧。” “再来,啊!” 老庄点了点头,向着自己文物店的方向走去。 老庄刚走,货主小伙子跟挨着他摆摊儿的一个中年男子说:“哎,哥们儿,就 这也挣了他五百,我买那两张字才花了一千一呢!” “你也别得意,说不定人家将来能卖几万呢!” “这倒不是没可能。可咱不懂呀!唉,搞名人字画,尤其是古字画,就咱哥们 儿肚子里这点儿文化水儿,想挣大钱,连门儿也没有呀!” “是。这里边水很深,没个十年八年的,连老的新的真的假的也搞不清楚。哎, 你小子不是说要说慌是王八蛋吗?” “咳,你还这么认真呀?这年头儿,不懂点儿坑蒙拐骗还想经商呀?哼!连门 儿也没有!” “行,兄弟,忽悠,你真会忽悠。” “嘿嘿!你兄弟就靠这点儿小本事养家糊口呢。要不老婆孩子一家三口还想过 好日子,哼!连门儿也没有呀” …… 回到店里,老庄打开电脑,开始考察这幅字的真伪、价值。但因在这之前他对 杜琴堂的作品就小有了解,知道包括蒋维菘在内的当代好多大书法家都曾临摹过他 的字,且对他的书法艺术特点有个大概印象,所以当他第一眼看到这幅字的时候, 他就断定这是真迹无疑。经过搜集大量资料,在与杜琴堂其他作品进行反复比对之 后,老庄得出的结论与开始的感觉完全相符。 老庄这里正重新欣赏自己刚刚得来的战利品,马大哥回来了。老庄将其怎样怎 样得到这幅作品的过程向马大哥从头到尾述说了一番,马大哥也为老庄而高兴。 “准备卖多少?” “至少5 万!” “好嘛,这回你可检了个大漏呀!” “也就碰巧呗,这种便宜一年能检上几回也就够了。” “行,兄弟。你快出徒了。”,“哪里哪里?还是要跟着大哥再磨练几年,不 然连房费税费都挣不出来。” “哎,承包大学食堂的事定下来没有?““还没呢,不过投标书已经写出来了, 只等往学校交了。咳,有一搭无一搭。我那位兄弟说大学餐厅要是拿不下来就和我 一块到Q 城大学门口开个快餐店。” “是吗?有房子?” “嗯。他的一个亲戚有一小间门头房在那里,原来是个报摊,最近不干了,正 闲置着,后边还有个小院,完全可以利用起来作为大学生吃饭的地方。” “行,兄弟,你干好了将来我可就经常去光顾了。” “好呀,想吃什么菜给你做什么菜。” “不收费?” “好嘛,老大哥去吃饭我还敢收费?那也太不仁义了吧?” “不行,要这样你肯定挣不到钱。” “此话怎讲?” “你想呀,你的朋友那么多。要是都到你那儿去白吃白喝,那你还不得赔掉腚 呀?” “不至于吧?我们这个年龄段的人,闲来无事,即使做点生意,玩儿的也是个 境界,挣钱多少则在其次。就象咱俩当初开这个古玩店,主要目的不也是为了广交 朋友、陶冶情操、增加知识、提高品位吗?说实话大哥,这次打谱承包学生餐厅, 我也是想尝试一下。人家不都说咱是个‘杂家’吗?那咱就名副其实一些。能干好, 咱就长期干下去;干不好,咱就早回头,是不是这个理儿大哥?” “行,就凭兄弟这种心态,准能干好。哎,说说你的想法,准备怎么经营?” “没有太多的想法,薄利多销呗。” “好。其实越复杂的东西道理越简单。哎,你的小说写得怎样了?” “写了一大半了,年后不久就在网上发表了,现在一百多家网站都转载了,前 一段小说阅读网给推荐了一周,最多时光这个网站的读者就有一千七百多点击的呢。” “厉害呀兄弟。你将来准能成个知名作家。” “这倒没想过,写着玩儿呗。” 有顾客到店里来,两人暂时终止了说话。 老庄与马大哥的文物店开业一个多月来,生意虽算不上红火,倒也说得过去。 马大哥的藏品多。自然卖得也多;老庄卖得虽然少些,但有刻章的收入垫底,上交 房租费管理费的进项还是能够挣够。短短的一个月里。两人已遍访了文化街大部分 店铺老板。都说同行是冤家,但他俩却不这么认为。平等竞争,互通有无,相互依 存,共同发展——这便是二人共同制定的与同行间相处的原则。不知是两人较高的 文化品位在起作用还是他们为人谦恭的性格给人的感染力,抑或是两人都曾经是警 察出身的缘故,大部分古玩店的同行们对他俩都很尊重,更有几位从事古玩生意多 年的行业老大,毫不保留地将本文化街经营的现状及一些做古玩生意的诀窍主动向 他们介绍。建设和谐社会包括每一个角落,文化市场的和谐包括同行业之间关系的 和谐、店家与顾客之间关系的和谐、文化管理部门与业主之间关系的和谐等等。和 谐能带来经济效益,能促进社会发展,是社会前进的主流方向。中央提出建设和谐 社会的科学论断之所以大得人心,就是这一论断集中反映了广大人民群众的根本利 益。 明天是端午节,半上午十分,老庄接到雾打来的电话,说端午节中午请老庄和 他的战友两家吃饭,地点定在鲍翅王海鲜大酒店。老庄说还是我来请吧。雾说那不 可能因为我这是请的感谢酒,另外一层意思就是想和你战友商量一下以后房费每年 交多少,怎么交。老庄说交不交都是无所谓的事情。雾说没有不交的道理。老庄说 什么道理不道理?世间本无道理,全凭两片嘴皮;说有道理就有道理没道理也有道 理,说没道理就没道理有道理也没道理。雾说庄大哥你别给我绕口令了你是曲艺家 我什么时候也绕不过你,你就说在这之前的两个月一次性给你战友1000元行吗要不 1500也行。老庄说你听我的没错前两个月就算了以后到底每个月交多少我再和我战 友商量一下不过依我看撑破天每月也就500 元。雾说我听别人说像这种房子最少每 月也要七八百甚至上千的都有。老庄说那是不假不过要真按照市场价那就一点人情 味儿都没有了你放心妹妹你大哥交的朋友里边没有那种狼心狗肺的。雾说这我相信 你经常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这位战友我虽然还没见过面但我想他肯定也是个大好 人;好了明天中午11点50分饭店见一定要和嫂夫人一块儿去不见不散。老庄说好吧 恭敬不如从命我倒要领教领教俺妹夫的酒量。雾说他喝酒不行最多也就三两白酒的 量多一点儿非醉不可。老庄说还是我去接你们全家吧?雾说不用了打个“的”一会 就到了很方便的。二人通完电话老庄随即给文秀商量了一下,文秀历来是个开通之 人听老庄说是他以前帮助过的一位网友请客很痛快地就同意了。 毕竟端午节三家的聚会会出现什么情况,且听下回分解。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