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圣诞有人分手 这一年的圣诞,我独自留在这个不会下雪的城市。冷冷地看着那些躲藏在雨伞 下的情人一对一对地和我擦身而过,我永远都没有体会到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幸福? 街边昏暗的酒吧传出阵阵钢琴声。古老的教堂音乐从留声机里流淌到黄昏的街 道上,从充满灰尘的空气中一划而过,却久久不能散去。我停留在酒吧的门前,被 那阵音乐吸引着。对于我来说,这种充满怀古情调的酒吧就像是被岁月折磨得层层 剥落的墙壁,让你知道岁月让你释放灵魂最深出的疼痛,却不能挽回本质的流失。 那样的地方只适合于情人之间的分手,不适合我。 我还是走了进去,酒吧没什么人。为自己叫了一杯混合着伏特加的“蓝色诱惑”。 冰冷地淡蓝色液体浸过晶莹的冰块缓缓流入我温暖的喉咙。从低温下释放出来的酒 精在我的胃里狂野地燃烧。揉碎了我那些淡漠的内脏,然后再冲破我的皮肤上的毛 孔散发出来。微醉。 告诉我谁会在这个圣诞分手? 我趴在高高的橡木吧台上面对着穿着白色制服的酒保。 谁都不会在圣诞分手,小姐。 年轻帅帅的酒保也许永远都是用那么淡漠的微笑对着橡木台的另一边。像是立 在那边的一具精巧冰冷的木偶。 留声机继续为几乎凝固的空间流淌着音乐。 是巴赫的三部创意。 我傻呼呼的对着酒保笑。黑暗中,倾泻而下的灯光照在他的脸上,像是一首诗。 真的没有人在圣诞分手吗? 是的小姐,还喝点什么吗? 给我杯Collins ,加冰。 表面漂浮着丰厚泡漠的褐色的液体推到了我的面前。 为什么? 我瞪着酒保。仿佛他一定知道答案。 因为圣诞是个快乐的日子,小姐。 对啊,圣诞是一个快乐的日子。水晶杯子在我的手中晃来晃去。Collins 拌着 冰块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在空旷的周围显得那么干脆。我一饮而尽。 不对,如果有人分手呢? 我突然站了起来,仿佛要追根问底,他的影子随着我的身体晃动着,那么恍惚 不定。就像是放着的电影,一点一点地模糊下去。 我不知道小姐,我只知道什么是值得自己的高兴的,然后去享受它。别人分手 对我来说没有值得高兴或则是悲伤的必要。你还喝点吗? 不了! 我的手漂亮地在空中划了一个圈,像是一窜流畅的音符。 买单吧。 我的手重重地落在吧台上,支撑着我的身体。 告诉你,我和他分手了。 我认真地看着酒保,像是一个小孩子。 我知道小姐,你喝烈酒,到这来喝烈酒的人几乎都和你一样。 那你为什么说圣诞没有人分手??? 圣诞是圣诞,分手是分手小姐,这是两码事。 酒保微笑着把剩余的钱递到我的手里。欢迎下次光临。 是啊,是两码事。我突然觉得他的微笑有那么一点点暖意,像是寒冬里燃烧的 壁炉。 摇摇晃晃地晃出酒吧。街上的人匆忙的行走着,空气中的音乐还是没有散去, 天已黑。 一切还是老样子,即使分手,一切都还是老样子。 ---------- 中国读书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