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印象 阴沉的下午,安静极了。偶尔可以听到远处摩托车发动机低沉的声音。 屋里,墙上是一面挂钟,细长的秒针在钟面上走着富有节奏的步子。几只麻雀 的叫声打破了这死寂的压抑的气氛。然而,叫声消失后,一切又回到了平静和沉寂。 天空离奇的高,覆盖着致密的,没有层次感的云层。云层被一种厚实而均匀的 铅灰色笼罩着,肮脏而牢不可破,就像哮喘者咳出的灰色的痰。空气里没有一丝风, 窗外的竹竿上晾着各式的衣物────长袖的格子衬衫、深色的棉毛衫、肥大的短 裤、白色的乳罩、几双袜子────像一张张剥下的人皮,懒懒地挂在那里,没有 丝毫能够引起注意的地方。 挂钟的秒针,依然我行我素地凭着节奏永远一致的节拍,不快也不慢地绕着圈 子。这该死的下午,没有一丝风。又有一辆机动车从远处的公路上驶过,那只猫一 直蹲在隔壁房间的窗台上,观察着外面的景致,现在大概已经打起盹来了,这沉寂 的下午,她一定打起盹来了。两个中学生模样的男孩结伴从花坛前的小径走过,一 个正对另一个竭力诉说着什么,因为太远,听不清他们谈话的内容。一会儿,男孩 走远了,一切又回到了平静和沉寂。窗外,竹竿上那一张张人皮似的东西,仍旧软 绵绵地垂挂着,一动也不动。 -------- 黄金书屋